不过,想象中的爆炸并没有发生。 但是,解放军战士们实实在在的,是想保护老百姓们。 “引线早就给我剪了,都起来。”宋青山望着自己叠成罗汉状,决意赴死的兵们,扬了扬自己手中专门剪引线的镊剪,说:“把这个村所有的男人们全抓起来,让他们待,看是谁在搧风点火。” 风水的事情由来已久,毕竟农村人最讲究的就是个风水,确实,水库一修起来,在很多人的眼中,会坏风水。 趁船离开村子的时候,小周村所有没有被抓的女人,老人和孩子们全跪在码头上。 副团长说:“宋团,给这帮村民跪着,我咋觉得咱们像死人一样?” “不,咱们现在是他们的祖宗,他们是在跪送列祖列宗。”刘向前说:“不过,宋团,真的这地儿风水好吗?咱们是解放军战士,要信马列,不能讲信啊。” 宋青山看了刘向前一眼:“那不叫封建信,叫传统文化,你想除是除不了的,执行任务的时候,也得讲究方式方法,你个爆脾气,白挨一刀。” “引线啥时候剪的?”刘向前着宋青山呢:“您可太快了,我都没看清楚。” 宋青山在船头咧开嘴笑,一帮战士举着拳头也在嗷嗷叫。 而给抓回来的,带着嫌疑的周多多和他几个堂兄蹲在船舱里,迄今为止,周多多都想不通,炸药的引线是什么时候剪的呢。 宋团的手,可真快。 不过,既然给抓了,他也就不用担心,会误伤宋团家的孩子了,只能说,信害人啊。 一头牛崽,至少也得在五百斤。 而一头成年的公牛,它的休重,得在一千斤左右。 狗蛋和驴蛋连牛都没吃过,更甭提烤牛了,所以,跟着陈往炊事班走的时候,俩人脚步都是软的。 而自负,又自恃见过大世面的李承泽对此,则表现的淡定得多:“这个陈政委肯定在吹牛,你们没有见过牛吗,那么大的体积,怎么可能烤得出来?” 苏向晚虽然也没见过怎么烤一只全牛,但是,忍不住还是得提醒一下李承泽:“承泽,没见过的事儿咱们就不能说,小心前面你陈伯伯听到了,要不高兴。” 李承泽说:“我相信那是不可能的。” “能告诉我,文工团最近一直帮助你的那个女同志是谁吗?”苏向晚突然问。 这小兔崽子,就属于那种,给点光就灿烂,给点月光就浪漫的类型儿,非得时时打击着才行。 李承泽撇了撇嘴:“反正,是一个特别特别我的女同志。” 苏向晚意味深长的说:“承泽,你都经历过你干妈,居然还会相信别人,这让我觉得很意外啊。” 在李承泽虽然觉得原来那个干妈不好,但显然现在这个干妈,在他这儿应该是个真心实意的好人,所以他特大方的摆着自己的手呢:“总之你要相信,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东海西岭和吱吱就行啦。” 驴蛋回头,也肯定的说:“承泽是个好哥哥哟。” 狗蛋更会说:“不止好,是特别特别弟弟的那种,妈,他是我亲哥。” 最近几天,要么瓜子汽水,要么饼干牛,李承泽给驴蛋和狗蛋俩搞了很多好吃,而且,是一放学就守在小学门口,他个头又高,长的又帅气,还有一股痞兮兮的贵族气质,就介乎于混混和普通的学生之间,属于校门口最靓丽的一道风景线。 身为他的弟弟,驴蛋和狗蛋俩甭提多有面子了。 也就难怪,他们要叫他是土司大人。 不过就在这时,突然陈就说:“报告领导,生牛已经剥皮,清洗完毕,需立刻箍窑,请领导指示。” 炊事班的院子里,一群小伙子抱着手臂正在哈哈大笑。 驴蛋跟李承泽还好,稳住了自己,没给陈政委这一声吓到,但是狗蛋给吓的不轻,哇的一声,就把头埋到苏向晚的怀里了:“妈妈,我怕。” “不怕,你不是想吃牛吗,快看,那么大一头牛。”苏向晚说。 她还以为,顶多就是一只小牛崽子呢,没想到这头牛又肥又大,看起来至少在八百斤以上。 肚子里面应该已经清空了,也不知道填了什么东西,重新又上的,头上还戴着一朵大红花,标准的入烤姿势。 苏向晚一看陈那样子,就知道他是在吓唬自己。 当然了,这帮工程兵,平时埋身在崇山峻岭之中,大多数家还远在千里之外,难得部队上会来个家属探亲,要来个家属,那肯定得是最热情,但也最夸张的风格,势必要把她们吓上一跳。 “可以开始箍窑了,陈同志,请继续。”苏向晚说。 既然他要叫领导,她乐得当个领导呢。 李承泽突然吐着舌头就笑了:“我妈妈说,她有一回到部队上去探亲,就给一帮当兵的叔叔们吓了一跳,你倒好,不怕。” 苏向晚也在撇嘴呢,心说,上辈子我啥没见过呀,这辈子,估计也就到大阅兵的场合,才会让我怕吧。 人经历的太多也不是好事啊,凡事都没有新鲜了。 你还甭说,就在苏向晚以为人生已经没有了新鲜的时候,陈带着炊事班的兵,当着她的面,一个人用泥巴和土坯,就箍起了一个两米多高,于少三米宽的小窑。 “报告领导,箍窑完毕,现在请求生火,入肥牛,请指示。”他声音还中响的跟破锣似的。 “继续。”苏向晚索手一挥。 一只千斤的牛,她不相信他陈能给进箍好的窑里去。 没想到这时候,头顶突然轰隆隆的响起什么来,狗蛋和驴蛋几个一抬头,就见一辆启重机缓缓调了过来,当着他们的面,居然把那将近一吨重的牛,就给吊到窑里面去了。 “领导,从现在开始烤肥牛,大概得两个小时,两个小时以后,咱们再见吧,怎么样?”陈于是又说。 给吊进窑里的牛,火架上,就开烤了。 徒手箍烤窑,起重机吊肥牛,苏向晚只能说,这是自己见识过的,史上最硬核的烤肥牛了。 她转身,就带着几个孩子出来了。 狗蛋不停的回头,在看窑下汹汹的火光呢。 这孩子吧,什么都喜尝一下,什么都喜吃一点,恨不能把时钟拨快一点,然后让那两个小时,快点过去。 听说李承泽还有个疯了的叔叔,为了照顾这小崽子的情绪,苏向晚又带着几个孩子,一直找到养牛棚,也就是化学肥料研发中心,才找到他。 要不到基建兵团实地走一趟,苏向晚都不知道,这个兵团到底有多大,下辖了又有多少产业。 当然,整个共和国,从解放之初,军工厂一直都是经济、科研,各类发展的前沿力量。这个状况会一直维持到改革开放,也就难怪,改革开放后的诸多大佬,全是军人转业了。 “李公安,李公安,别闹了,快回屋子里呆着去吧,啊。”一个正在给牛喂草的战士说。 李承泽的五叔李红军披着一件烂羊皮袄,拄着一子,颤危危的,在牛栏边上站着,不停的在抢战士手里的草,要喂牛。 真是不敢想象,像大山那么沉稳,又帅气的,通人到简直让人不敢想象的狗,会是这么一个人一手训练出来的。 李承泽不敢上前,苏向晚推了他一把:“去啊,看看你五叔去,听说他脑子不对劲了,不过你别怕,我是不会把你送给他的。” 然后,她就把驴蛋和狗蛋俩从牛栏这儿给带出来。 像李承泽那么好面子的人,肯定不想别人看到自己哭,但是看到自己曾经穿着公安装,一身帅气的叔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肯定要哭的啊。 苏向晚觉自己真是个体贴入微的好妈妈。 果然,不一会儿,李承泽鼻尖红彤彤的就从里面出来了。 一出来,就扑到苏向晚的身上了。 她一件军绿的解放装,一边是狗蛋的汗,一边又是李承泽的口水和眼泪,不对,应该是,李承泽直接在她的衣服上扑了一个哭脸。 泣了半天,李承泽才说:“刘莉是个好阿姨,她特别我的。” 看吧,苏向晚就说嘛,不需要像敌人一样威利,该说的时候这小兔崽子照样会说的。 这不,他主动的就摊白从宽啦。 “刘莉,县文工团的团长,从省上调下来的,是不是?”苏向晚说。 李承泽点头呢:“她是我妈妈的好朋友,看我过的不好,所以让我帮她们文工团画海报,然后给我给钱。” 伸着自己的双手,李承泽说:“我五岁的时候就开始学画画了。” 从小就能画人民币和粮票,这确实是个绘画天才。 刘莉呢,据原书的发展,会在水库发生事故之后才遇到宋青山,然后,自告奋勇的,把驴蛋带到自己家照顾。 再然后,宋青山这边的危机解除之后,她跟宋青山就理所当然的,要谈婚论嫁了。 不过,再后来,宋青山怀疑她是间谍,就把她直接送到军法了。 当然 ,原书中更厉害,更难的那个人,是刘莉的哥哥刘在野。 他和宋青山,才是真正一直在较量的生死对头。 至于刘莉的后续,书中没有待过,苏向晚也就不知道了。 她在大坝上坐了片刻,吹了会儿风,宋青山他们迈着豪迈的步子回来了。 就连刘向前胳膊上的伤口,也早已经包扎好了,战士们看起来热情,斗志昂扬,步伐坚定,不得不说,解放军战士,跟别人就是不一样。 仨熊孩子现在对于宋青山,那是无比的崇拜,尤其是李承泽这个自命不凡,自视甚高的,这辈子只崇拜过外公和爸爸的,现在空前崇拜宋青山。 不过,宋青山要忙着调查案子,这会儿可没功夫理他们。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后,宋青山就又回到大坝上了。 “那边马上开窑了,你们就不去看看,肥牛烤的怎么样啦?”门见面,他就问几个孩子。 李承泽还着,要问刚才的炸弹是什么型号,里面的火药是什么成份,威力到底有多大。 驴蛋和狗蛋俩死命的拽他呢:“哥哥,赶紧走啊,吃烤肥牛啦。” 等孩子们走了,宋青山才把小周村的事儿,给苏向晚大概讲了一下。 总之就是,村民小人乍富,一开始闹的有点儿分赃不均,现在这年头,老人们都掐一卦,结果算命先生说水库坏了他们村的风水,他们于是想趁着周末,大坝上没人的时候,炸大坝,恢复原来的风水。 一个特简单的事儿,但差一点就酿成灾难。 “算命先生,就跟间谍没关系?”苏向晚说。 像她这种人,总还是愿意相信,应该是有间谍在捣鬼。再说了,如果水库的事情是间谍在捣鬼,她正好可以查明对于刘莉的怀疑,对吧。 宋青山仰头,望着水库周边的村子呢。 小钱村,那个村子因为出过钱小芳的事儿,他一直盯的紧着呢,按理来说,应该没有大问题。 曹家庄,宋青山的外公家,离水库也不远,也在山上,兵团跟曹家庄倒是没有什么往来。 因为宋青山的舅舅,是县革委会的会长。 而革委会,是宋青山他们最不愿意接触的一个单位。 再一个就是小周村,小周村几个村民,是真的被愚的那种人,所以,他们确实是给人愚了,但是,就连他们的炸药,其实也是在山里发现的。 宋青山下意识觉得,应该不是间谍,而是附近的村民们给某些,真的特别在意风水,讲地形的人给愚了。因为他们修水库的时候,淹掉了好多祖坟。 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