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 没过一会儿功夫,姜染姝端着托盘回来,上来放着一个大海碗。 康熙:??? 等拿到跟前一看,顿时愣怔在原地,海青的大瓷碗,里头盛着细细的面条,整整齐齐的码着丝,还撒了绿的葱花,远远的都能闻到香味。 姜染姝示意小女上前,拧了帕子替他擦脸擦手,这才把大海碗到他手里,示意他赶紧吃。 “寻常百姓家便是这般吃用的,瞧着滋味儿甚好,您试试?” 康熙原本不想吃的,年少掌政不是容易事,他的胃早就坏了,越饿越吃不下。 可是闻着葱花的香味,他突然觉得口舌生津,拿起筷子挑了一口来吃,接着就停不下来,把一碗丝面连汤都喝干净,甚至有些意犹未尽的舔。 梁九功看着就笑了,他生了许多法子都没用,什么山珍海味都端来了,结果被一碗丝面打败了。 “谁做的,赏。”康熙用锦帕擦嘴,表示很意。 姜染姝而出:“谢万岁爷恩典。” 就连梁九功都有些意外,她竟还会下厨,纵然是做一碗面,那也是难得的。 康熙眼眸中溢出丝丝笑意,姜染姝等了半天瞧他想赏什么,他偏不做声了。 等了又等,对方还是未发话,姜染姝嘟着嘴,不情愿的拉着他溜达两圈,又牵着去洗澡。 哼,抠门的大猪蹄子。 虽然已经十月,天冷的厉害,但是不洗澡还是怪怪的。 从善如的跟着,康熙暂时放下脑袋的谋算,躺在香汤中闭目养神,由着姜染姝动作轻柔地替他捏肩膀。 许久未睡,被热气一熏便有些昏沉,他往下滑了滑,顿时被姜染姝叫醒了,她浅笑盈盈:“万岁爷若是困了,便去塌上睡吧。” 康熙盯着她被香汤打的裙摆,眸光深深:“衣裳既然了,不如……” 他手上略微一用力,才低声闷笑:“下来跟朕一道洗吧。” 姜染姝猛然间被抓下来,心中一惊,条件反的樊住他脖颈,娇呼出声。 “啊……” 康熙闷闷低笑,指尖灵活的挑开盘口,慢条斯理道:“朕还未给旁人洗过澡,今儿也学学。” 被服务对象姜染姝表示,对方技工证是假的,洗了一遍又一遍,都快要皮了。 拖着酸软颤抖的腿,她觉得自己果然是老了,比不得康熙年轻体壮,连着几天不睡还能这么龙虎猛。 躺在软乎乎的被窝里,姜染姝水妍妩媚,双颊带着人的酡红,眼尾泛着些微的粉,整个人一瞧就知道被狠狠的疼过。 康熙在她额角印上一个轻吻,话语中带着丝丝温柔:“睡吧?” “嗯哼。”软软应了一句,姜染姝便抱着被子睡去,她喜怀里踏踏实实的,被子向来盖一半抱一半。 半夜觉到热源,不知不觉便滚进对方怀里,整个人紧紧的盘在对方身上,这才哼唧着又睡着了。 隔朦胧间醒来,就听低笑一声,康熙穿戴整齐立在塌前,茸茸的胡茬已经剃光,出来光洁下颌。 他眉眼带笑,所有颓唐一扫而空,甚至还有心情跟她开玩笑。 “昨儿劳累你了。” 姜染姝拉起锦被,只出一双乌溜溜的眼睛,跟一只收起爪子蜷缩成一团的猫崽子似得,就差喵喵叫了。 莹白的肌肤羞得泛着粉,她低声嘟囔:“且正经些呀。”声音又娇又软,还透着几分刚醒来的沙哑,倒带上几分不曾有过的慵懒妩媚。 康熙喉结滚动,不再逗她,从被窝里将她挖出来以后,就忙活去了。明面上为了太子之事将政事尽数给内阁,实则是他一条暗线,从这里头能看出不少事来。 姜染姝一时倒有些无聊,打了个哈欠无聊的看向外头,今儿难得好天气,光暖暖着照耀着,微微有一点风,并不冷。 望着康熙骨节修长的大手执着小札,微微泛黄的小札显得他手指愈发白皙,手指尖微微翘起,作为一个手控,她觉得完全看不够。 “你来瞧瞧。” 姜染姝回神,就见康熙笑看着她,将小札递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姜染姝:哼,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康熙:来瞧瞧,这是朕给你打下的江山。 第10章 殿中青烟袅袅,角落中立着面生的太监女,都是替换这次天花事件中不幸染的人。 她抿了抿薄,略有些羞赧,如今当值康熙已经不让她伺候,只是在一旁候着,权当作陪。 接过小札一看,瞬间有些震惊。 她原本以为会是什么小故事之类,谁知道拿到手中,便呆在原地。 詹事府詹事之女姜染姝,年十七,动谐珩佩之和、贤淑敦厚……今册封为答应。 她原本被叫姑娘,不过是陪皇上过夜的官女子,该做的差事一点都不能少,升为答应后,才算是真正进入后。 比起寻常百姓家,大约是从通房丫头到妾室的转变。 她舍命陪君子,果然没有错,在这等级森严的后中,官女子是一个谁都可以捏死的小蚂蚁,可答应不同,便是死了,上头也要追问两句。 她眼神中是动,泪水莹莹的望着康熙,娇呼:“皇上……” 康熙反倒笑了,抚着她发丝轻笑:“再把明月拨给你,她向来伶俐,长袖善舞,应当能护你周全。” 最重要的是明月一向都跟着他行走,旁人都认得,身边有这么一号人,也代表着他的态度,等闲想动她,总得多想想才是。 姜染姝轻轻唔了一声,小小声道:“这怕是不和规矩?” 清有规矩,嫔之下挑伺候的人,等闲不得以世家官员之女,多以拜唐阿之女。而清月、明月能入乾清,家世跟她也是错不开多少的。 康熙了她的脸颊,轻笑:“傻不傻,朕便是规矩。” 这话说的也是,他亲自指定的,什么合不合规矩便都不打紧。 这么想着,想到自己年例从六两到三十两,吃食陈设也都升上不少,顿时心意足。 “谢万岁爷恩典。”姜染姝眼眸亮晶晶的,看向康熙的眼神充,她将自己娇小玲珑的身子偎进他温暖的怀抱中,软乎乎撒娇:“我很喜。” 康熙赶紧搂住她,往怀里又颠了颠,这才低声道:“下次可莫要如此,见朕在这里便不肯走,有危险你尽管躲便是,何苦……” 天花之威名,实在让人变,这一次关闭乾清,也是因着这事要是传出去,定然会令全城恐慌,只有太子痊愈,这中警报才能解除。 再一个他也担心天花蔓延出去,他整惶惶,就怕哪一有奴才进来禀报,说是京城爆发天花,碰上这个,那是十室九空,如今经不起这样的打击。 轻轻一声叹息,康熙怜的吻着她额头,半晌自己又忍不住笑了。 “痴。” “傻。” 他笑着调侃。 姜染姝无言,若是他不将自己搂这么紧,她还真相信对方不在意呢。 真是口是心非的厉害。 等到下值回了角房,怀中揣着小札,后头跟着清月、明月,倒真有点小主儿的谱了。 两人名字也起的很妙,清月便是有些清疏的气质,而明月呢,相对来说要圆润些,银盘脸弯柳眉,眼睛有些三角,偏又是内双,去了几分凌厉。 明月笑的上前见礼,将自己介绍一遍,一点都不端架子,直接上前又是铺又是扫榻的,还请罪道:“原本是管着鞋袜的,只头一次做这些,若是小主儿觉得哪里不合意,尽管打骂便是。” 清月一听,噗嗤一声就笑出来:“咱们在一起也三四年了,彼此什么子谁不知道,偏要你来说嘴。” 明月正:“奴婢也就这么一说罢了,可千万别打,怕疼着呢。” 这般说说笑笑的,气氛顿时好起来。 若是寻常拜唐阿出身的女,便是打骂也无妨,可清月明月都是官员家的女儿,只不过同在包衣旗,这才进做了伺候人的事。 再说她们在乾清也多是以近侍、管事为主,一个个金贵着呢,平里旁人见了,也是要叫声姐姐姑姑的。 姜染姝也没端架子,跟她们笑倒成一团,还拿了桌上摆的贡桔给她们吃。 正玩闹着,外头传来求见声,姜染姝起身坐好,轻声道:“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开了,从屏风后头闪过来一个婀娜的身影,穿着直筒绿袍,乌溜溜的大辫子很实油亮,窈窕身姿如弱柳扶风。 不是裴静真又是哪个。 她进来后,视线在大变样的角房中转了一圈,瞧着那寻常红木桌椅变成酸枝梨木,她就心里难受,垂下眼眸跪拜请安:“姜答应万福金安……” 只看看她就忍不住掐手心,她还是个见主子便要跪的女,对方已经是个小主儿,等着贵人们见了,也得姐姐妹妹的唤。 “起吧。” 姜染姝冷冷淡淡的应声,瞧着裴静真楚楚可怜的小表情,这般眉尖微蹙,西子捧心,好似分分钟要倒地身亡,她差点没忍住想翻白眼。 “姜答应……”裴静真言又止,看向一旁侍立的清月、明月,显然是想让她都遣出去。 她扭着手指,期盼的看向对方。 姜染姝偏不如她的意,似笑非笑开口:“事无不可对人言,有话尽管说便是,都是通透人。” 她这话有些狠了,只差指着鼻子骂她装模作样。 裴静真哪里听不出,面白了白,这才垂眸,低落开口:“你我终究回不到过去了吗?”说着眼中便含了泪。 她眼眶微红,哽咽开口:“以前我们多好,自从……自从你上进之后,便再也不愿意理我了,你说我哪里做的不好,我改好不好?” 清月:…… 明月:…… 好一朵硕大的白莲花,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 姜染姝一时也有些无言,世间有厚脸皮着,莫过于裴静真了。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些微动静,只见一袭玄常服的康熙转过屏风。 他逆着光,面笼罩着一层薄雾般朦胧。 裴静真泪珠子一滴一滴坠落,眉目楚楚,薄薄的红被贝齿轻咬,齿痕红的厉害,给她上几分。 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