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夏侯虞笑笑,对楚祯道:“飞飞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 “问我?”楚祯惊讶。 夏侯虞温和笑着点头。 楚祯惊讶不过片刻,便说出自己心中所想。 “此人如此恶劣,忘恩负义,确实如紫衣姑娘所说,该杀。可这终究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你开的本就是赌坊,此人恰是所有赌坊明面上最深恶痛绝的一种赌徒,你不妨此番砍他几手指,让他无法再出入任何赌坊,声名藉,你也恰好给你未开的赌坊得了民心。” “就按飞飞说的办。”夏侯虞将楚祯的主意,待给领头荷官。 “净舟你不再思量思量?” 夏侯虞微笑摇头,上前将老人家和女儿扶起。 “老人家,你若不嫌弃我的赌坊是鱼龙混杂之地,可否在此处做个账房先生?” “您……您怎知?”老人家疑惑,夏侯虞怎知他是做账房的伙计。 夏侯虞:“看您五手指指尖,食指中指茧子最厚,拇指的茧子则在旁侧,便斗胆猜测,您曾经是个账房先生。” “东家实在慧眼,多谢东家!” “老人家快快请起,至于您的女儿,她的卖身契既然被您的老东家给这位男子了,在下便做个主,放在我这里,姑娘可否去在下的布衣坊做女红帮忙?月奉银钱与坊内织女一样。” 老人家的女儿也一同跪下磕头,哭道:“多谢东家!多谢东家!” 闹剧暂歇。 楚祯对这位紫衣姑娘多了几分敬佩,更是见她将夏侯般呛的面红耳赤,不由发笑。 夏侯虞也上前敬佩道:“姑娘行侠仗义,好一身本领啊。敢问姑娘大名,从何处来?” “本姑娘名叫筱罗,从哪里来你管不着。” 还真是个一点就着的脾气。 筱罗回答完,斜眼瞅夏侯般:“你可真是个酒囊饭袋,与你的这两个朋友一点也配不上!” 说完,筱罗就跳上了对面房梁,几个轻功施展,没了人影。 夏侯般此番被骂的脸红脖子,“你”了好几声,也“你”不出个名堂。 楚祯与夏侯虞都不自觉笑出声。 “你俩笑个!”夏侯般吼完,转身就走。 楚祯见夏侯般走远,看热闹的百姓们也散开,悄声对夏侯虞道:“那人我们不能砍了指头就完了。” “你还有何主意?” “我们要防着他对老人家和姑娘报复。” “你打算怎么做?” “跟着他,看看情况。” 男子捧着手的血,颤颤巍巍往城外走。 楚祯和夏侯虞在后面悄悄跟着,夏侯虞还让领头荷官跟在不远处,以防万一。 十指连心,砍几手指也不是轻伤。 果然男子没走几步,便体力不支,栽倒在树下。 楚祯道:“正是此时。” 没等夏侯虞跟上,楚祯先闪到男子跟前。 男子吓了一跳,求饶道:“你们还要做什么!我已经让你们砍了手指了!再也赌不了,也无法做农活了!” 楚祯轻蔑抬眼,从怀中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我们想了想,你这样的败类,还是不能留在世上,万一老人家和姑娘有个好歹,我们岂不要后悔今放了你的命。” “不会的不会的,他们有那位东家的庇佑,我怎敢!” 楚祯不知道,男子却清楚的很。 他是见过夏侯虞对下属说砍他手指时,轻飘飘的眼神的,那种不把人命看在眼里的眼神。 就如楚祯说这番话时,夏侯虞在楚祯身后,淡淡看着男子的眼神一样。 楚祯疑惑男子为何像见了鬼一样惊恐,思量不出缘由,便作罢。 待他再要说些什么,男子突然大叫着起身便跑。 楚祯连忙追赶过去,却因着体内的毒,不能运力,行至几里便觉心口剧痛憋闷,眼前一黑,正要栽到。 突然落到了一个结实的膛内,楚祯偏头一看,是夏侯虞接住了他。 “你在此处等我,我去追他。” 楚祯苍白着一张脸,紧捂口靠在树上缓。 不消片刻,夏侯虞便拎着男子的领子,扔到了楚祯面前。 “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跑了!求求你们放过我!我绝不去找老人家他们二人的麻烦,求求你们不要杀我!” 楚祯勉力支撑,站直了身体。 “既然你如此说,那便信你一信,若老人家和姑娘有分毫差池,被我们发现是你在作祟,就不只是砍手指这么简单了。” “明白了明白了!”男子发疯了一样磕头。 “滚吧。”楚祯沉声说。 男子连滚带爬,往远离长安城外的地方跑去了。 “净舟……”楚祯声音突然虚弱。 “怎么了?” “扶我……一下。” 话音刚落,楚祯便晕了过去。 夏侯虞探了楚祯的脉象,是强行调动身体的血脉,体力不支才晕了过去。 他望着楚祯苍白的面容,眉头挑了挑。 心道:这人好生奇怪。 使臣之子暴毙,他并不在意。 寻常人家百姓被抢掠,他倒是愤愤不平,拖着无能为力的肢体,非要争个是非对错。 他将他背在背上,冷眼看了看周围,道:“出来吧。”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