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坊?” 外乡人来长安开办赌坊的不在少数,大多都是长相凶狠,一脸土地主的样貌。 楚祯不相信地上下打量夏侯虞。 这样软子、旁人说甚便是甚、随和不争不抢的人,赌坊怎么可能开得起来。 “怎么,飞飞不信?正巧我准备去挑选赌坊的荷官,飞飞随我一起去瞧瞧热闹?” “正有此意!” 楚祯说走便走,后背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带我一个!” 楚祯回头,夏侯般一张笑嘻嘻的大脸快要贴了过来。 “你怎么偷跑出来了?” “你怎么也偷跑出来了?” 楚祯和夏侯般异口同声道。 夏侯般:“明还有的拘束,今让我先痛快痛快。你还说我,你不也是为了躲你家老爷子和姨娘每逢佳节令人窒息的关?” 楚祯被说中了,嘴角微瘪,闷不做声。 夏侯虞出来打圆场,道:“既然如此,谢般兄弟与我们一同前往吧,我正要多谢谢般兄弟这桩大生意。” “不用不用,”夏侯般客气道:“你记着楚飞飞的好就成,是他把你介绍来的。” 赌坊就设立在长安城中心,与楚家府宅不远。 今天上飘雪,并不寒冷,反而有一种透彻的舒适。 三人未乘马车,说说笑笑,没半炷香也走到了夏侯虞的赌坊。 没等三人靠近,就听见赌坊内传来喧闹声,下一瞬,从里面登时飞出一个人。 更准确的说,是被踢飞出来一个瘦弱的男子。 紧接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趾高气昂的紫衣姑娘,头顶花花绿绿别了许多簪饰,并不是长安城女子喜的款式,看着好生奇怪。 尽管如此,配着这位姑娘姣好的容貌,竟也不觉突兀,反而衬得她俏皮可。 “这一脚只是给你一个教训,你若再紧那位老人家,你看我不废了你!”姑娘大声对被踢飞的人道。 周围看热闹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将姑娘与男子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楚祯三人费了好大力气才挤了进去。 夏侯般见不惯倚强凌弱,见那男子如此瘦弱,上前道:“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如此嚣张跋扈做什么!这人如此孱弱,胳膊腿儿估计都没你,干嘛欺负人!” 其实这姑娘身量瘦小苗条,只是气场十足,又能一脚踹飞一个男人。 夏侯般故意这样说,讽刺姑娘。 “你是何人,在这里大放厥词!本姑娘在行侠仗义,你竟不分青红皂白污蔑本姑娘!” “我就看不惯倚强凌弱,怎样!你管我是谁!” 眼看两个人要打起来了,瘦弱男子见状要跑,楚祯立马拉开两人,准备去拦男子。 夏侯虞先行拦住了那个男子。 楚祯:“你先别指责这位姑娘,先问清楚矛盾因何而起。” 姑娘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斜睨一眼夏侯般,怪气道:“还是这位公子明事理,不像你,愚勇!” 夏侯般:“你……!” 正巧这时赌坊里走出一位老人家,身旁是看着同紫衣姑娘一般年纪的另一位姑娘,眼角还带着泪。 赌坊的领头荷官跟着跑出来,在夏侯虞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而后对老人家说:“这位是我们赌坊的东家,您有何不公都可与他说,您的事虽与我们赌坊并无干系,但见到不平事,我们还是要管上一管。” 老人家抹了抹眼,颤颤巍巍道:“唉,这人本是老夫前几年救的一名乞丐,老夫看他实在可怜,便给他在老夫的东家处谋了个营生,没想到这人忘恩负义,不仅与东家狈为,一齐榨老夫与女的工钱,竟还妄想娶女为妾。” 老人家的女儿也道:“他不知哪里学来的偷盗本事,将我家中老家的房契偷走,以我夫婿的名义,抵了银两做赌债,全都输光了。又想娶了我,再将我卖至半柳巷。如今他拿了我们东家处我的卖身契,我和父亲一路追赶,才赶至您的赌坊,这位姑娘路见不平,帮了我们一把。” 老人家拉着女儿跪下:“您赌坊损坏的财产我们给您做牛做马赔偿,只求您能拦住此小人,若让他逃了,将小女的卖身契卖进青楼巷馆,小女这辈子就完了。” 如此一来,在场人等全都明白了。 紫衣姑娘梗着脖子,更加不正眼瞧夏侯般。夏侯般此时恨不得钻进地里。 楚祯凑近夏侯虞,低头瞧了瞧男子,轻声对夏侯虞道:“他左手无名指是断指,看痕迹是硬生生切断的,老人家的女儿说他去赌,想必是出千被发现了。” 夏侯虞点点头。 紫衣姑娘看楚祯和夏侯虞不知在低头商讨些什么,以为他们要放过这男子。 她急道:“你们若不想沾血,我把这人拉到城外去杀了!” “你怎么嘴里全是打打杀杀。”夏侯般劝道。 “你闭嘴!你如此向着这垃圾,是不是和他一伙的啊!” “你你你,别不识好歹,长安城的大理寺可不是好惹的。我是看你姑娘家家,这么大张旗鼓说要杀人,怕你惹上一身官司!” “用不着!本姑娘想做什么做什么!” 夏侯般本来想为自己的鲁莽道个歉,这下直接气不打一处来。 楚祯不管夏侯般,去问夏侯虞作何打算。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