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典礼那天,是六月十五,一个高照的好天气。 杭城的夏天从来是热烈的,席卷着青年时代的风,吹过了一代又一代人。 这一天彻底解放的2019级全体一中学生,不必穿着校服,不必遵循不戴首饰、不染头发等硬要求。 晓颂在镜子前犹豫半天,还是换上了没有那么张扬的白裙子,戴上了程老师送给她的手镯。 包妈妈看着穿着裙子,掐着身更显袅娜的小女儿,一脸欣,“我宝真是长大了。哎,这镯子什么时候买的?卡地亚的呀,品味不错。” “那不得小十万?等爸爸发了工资,给你报销。” 包父包母理所应当的以为是晓颂和朋友逛街,用自己的高考红包和岁钱买的。 晓颂有点心虚,更多的是甜,脸颊红红地摇头,“不用,我有钱。” “好吧。长大了,要多学着打扮打扮自己,女为悦己者容嘛。” 好在父母没有过多追问,晓颂暗暗呼了一口气,喝干净杯中牛,抓着手机兴冲冲返校去了。 晓颂一向对离别缺乏概念。从幼儿园到高中,她在杭城度过了十八年。即便是择校分别,也并不意味着后与好友没有再见面的机会。 加上好友一直在耳边勾勒毕业旅行的计划,讨论在哪里来一场肆意狂的party,与哪位老师吃饭,离别的伤更加退化。 直到典礼进入尾声,伤的音乐放起来,文重班传来泣声。 理重班的气氛大不相同,可能是身边大多是男同学,他们都在讨论高考数学轴题,外加打赌分数高低。 晓颂耳边是男孩子们的呼叫,她翻了一个暗戳戳的白眼。 城语从一边挤上来,眼眶红红地抱住她。 “晓颂,我们以后一定要多联系。你要去北京的话,以后想家了,我给你寄特产。” 寄特产,是呀,以后家乡的东西就要靠寄了。 想到这里,晓颂心也被堵住了一样,回抱住眼前的姑娘,“我们以后假期会多见面的……” “嗯!” 到了这里,老师们也不再刻意维持纪律,把场地给学生们聊天告别。 排列好的队形四散开来。大家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染着五颜六的头发,反而不好找到彼此。 晓颂和城语分开后,四处张望着宥梨她们,却被人群挤着,光晒着。 四周多的是吵吵嚷嚷,青期的汗味体味。 她难以忍受,退到了安静的凉地。 刚想松一口气,就和许燊对上了视线。 那份尴尬随着备考关系的拉紧,时间的淡化其实早已消逝。但她还是有点不自然,冲他笑了笑,就想继续找朋友。 但却见许燊朝着她走过来,面带笑容。 晓颂心里敲响警钟,直觉上知对方要说一些什么,而且是她不敢接受的东西。 她不算自恋,但也有自知之明。 客观上,除了他有点青期男生共有的兮兮,不合时宜的发言和最开始让她陷入难堪的外号之外,他的品格和能力都是她认可的。 加上经过这叁年的学习,那份难堪和玩笑早已让她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不值得花费什么眼神和心力了。 晓颂分神想到,其实叁年前对于程望舒的空降,老师们也颇有微词,明里暗里一定让他察觉出来。 可程老师却从未觉得那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只是按照自己的风格和规律最应该做的事情。 现在自己虽然不能完全和他一样平静,但也应该差不多了吧? 晓颂觉得自己成长了。 当下,许燊走到她面前,一贯是那个有些灿烂过头的笑容,晓颂却没有觉讨厌和异样。 她半开玩笑,“你不要说奇怪的话啊。” 许燊一愣,无奈的笑了。 “你都抢在我前面这么说了,我还怎么能说啥奇怪的话呀。” 他了一把额头的发,鞋跟磕了磕地板。 “我知道我肯定给你带来困扰了,而且你早就知道了。但我还是想再说一次我喜你。” 不知道是太太大,还是他太紧张,鼻尖渗出了汗,他小心翼翼对上晓颂的目光。 “我知道你要去北京,我想冲冲北理的计算机,我爸妈想让我去美国读书。我知道你不喜我,我只是……想再试试。如果你觉得有可能……” “谢谢你的喜。” 不再是两年前夺门而出的不知所措,晓颂平静打断他,微笑着看他那双织着不安和赤诚的双眼。 “但是,对不起,我不会喜上你的。如果你喜计算机,出国深造是更好的路,不要因为任何人退而求其次。要记得学成归来报效祖国哦。” 许燊怔愣的时间更长,他扯摸了摸头发,不自然的咳嗽两声。 “害,也不是,不是为了谁,我就,就比较恋家。出国了,见面不就少了吗……” 不是喜,也不是动,晓颂就是有些慨,可能喜语文的人都这样? 她按了按心脏,那份奇怪的心绪才了下去。 “你还怕这个?” 叁年前的晓颂绝对不会想到,她有朝一会以这样开玩笑的口吻,和这个让她出了丑的“仇人”对话。 两人的气氛瞬间变得不再沉寂。连许燊也笑了一下。 他认真盯了她半晌。 “谢谢你啊,晓颂。” 说完这话,他觉得不自然,了一把被他摸的糟糟的、原本打理致的头发。 “就,你好的。小怂包。” “谢谢你呀。你也是。” 晓颂笑了一下,穿过人群看到宥梨朝自己招手,就挥挥手告别了许燊。 “有缘再见喽!” “嗯……”许燊还想说什么,只看到她翩跹的白裙摆。 晓颂: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怅然若失…… 程望舒:…… 恭喜小程送走情敌1,来情敌若干~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