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他并不清楚南寒两人实力,不过他能觉到,那位叫九溶之人修为深不可测,两人进山神庙时,他所施展的幻术只是为了试探,然而还未持续多久,就被一股强悍的力量破坏,他不得不停下。听到南寒叫他名字,他才惊觉,原来自己的行为早被两人看穿,不好再伪装下去,于是硬着头皮现身。 南寒不知道这么一小会他就想了这么多,见他迟疑,继续动摇他道:你觉得我会骗你? 风清盯着他脸,半晌,终于放松警惕,好,我信你! 南寒:你做了一个明智的选择,现在可以告诉我们真相了吧。葬风谷里面是不是住有妖怪? 他不是妖怪,他叫风清明,是我的孪生哥哥。风清说。 南寒早已料到他与谷中存在的人关系非同一般,听到他回答,也并不意外。 风城的怪风是不是与他有关?南寒又问。 风清深口气,缓缓点头:清明他,我哥哥自小和我一起长大,我们关系很好,可是七岁那年,他突然染上一种怪病,这种病十分可怕,能噬身边所有一切,爹娘就是因为这种病而消失,之后又是其他亲人,甚至我们所在的整个村子,全在一夕之间消失不见,唯独剩下我和哥哥。 哥哥意识到这件事可能与他的病有关,没过多久,他也离开了我,估计是怕伤害到我。我在人间到处浪,一边寻找哥哥一边拜师学艺,发誓等找到哥哥后,一定要治好他的病,因为在这世上,我就只有他这一个亲人。父母和亲人的死不关他的事,都是他身上的怪病害了他。后来我遇到一位道人,拜他为师,学了些浅的法术,十年后,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在风城这个地方找到了我哥哥。 我想了很多办法,始终无法医治他的怪病,这病一旦发作起来,以哥哥为中心,周围会刮大风,严重时,会将周围所有存在的事物全部没,不过风城却没出现过这种惨况,只是偶尔风稍微大了些。于是我便让哥哥住在风城附近的葬风谷,并对外宣称,里面住着风神,不能被打扰,人们很快相信,并在谷口修建了一座山神庙。 我哥哥无心害人,他是个善良之人,你们也看到了,风城这几年也并未死过人。风清强调说。 南寒叹气道:你又何必自欺欺人,虽然风城没死过人,可风城附近的村庄却无缘无故消失,上次你故意打断阿三,就是为了让他不告诉我真相对吧。 风清低下头:对不起,我必须保护我哥哥,这么多年,他遭的罪已经够多了。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你是一个很称职的弟弟。南寒说,可其他人照样是无辜的,你不能为了你哥哥一人,而眼睁睁看着别人死去。 我风清突然跪下:我愿意替他承担一切罪过,还请两位放过我哥哥。 南寒没说话,看向九溶,九溶和他对视片刻,沉道:带我们进去。话是对风清说的。 风清犹豫不决,南寒道:你别担心,我们不会伤害你哥哥。对了,在我们之前,是不是有一位身穿红衣,自诩风倜傥的公子哥来过风城? 风清缓缓点头:是,不过他没待多久就离开了。两位认识那位红衣公子? 南寒打了个哈哈:同道中人而已,谈不上认识。把柳浣祖宗全拉出来骂了一遍,这厮把他们骗来自己却脚底抹油跑了,简直卑鄙无! 南寒将他从地上扶起,道:桌上那些祭品都是你送与你哥哥的吧。风清点头:是的。 现在带我们进入葬风谷。南寒说。 柳浣既然将他们骗来,抛开心血来之外,不像是单纯的恶作剧,肯定别有用心。南寒见九溶似在思考什么,不到好奇,待要询问,风清犹豫片刻后,决定带他们进山谷找他哥哥,南寒只好暂时按下,打算到了里面再问。 ☆、十二 进了山谷,气候明显比外面暖和,面是条小河,河水清澈见底,不时能看见鱼儿在其中游。 河岸是绿茵草地,上面繁花似锦,草地边缘处同样生长着一丛花树,五颜六的花朵竞相开放,芳香馥郁。 在万花丛中,一抹红人影特别显眼,看见那人时,风清和南寒同时吃了一惊,前者是因为本该早已离去之人非但没走反而出现在葬风谷,所以到震惊,而后者,则是那人放不羁的睡觉姿势,让他觉得有些辣眼睛。 花丛中有一块青石,长宽适度,恰好能容纳一个人的体积,躺在上面闭目眼神的那厮,不是别人,正是挨千刀的柳浣。 听到声音,柳浣睁开一只桃花眸,右手打开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晃,用一种极度慵懒的语气道:阿寒,你们来得可真快,本公子等得都快长草了。 南寒:你不是离开风城了么? 柳浣睁开另一只眼,漫不经心道:说好要等你们,本公子在你眼中,是那种言而无信的小人么?九溶,你怎么回事,这种速度可不像你平时作风呀! 九溶干脆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柳浣暗自恼怒,却是敢怒不敢言,只狠狠瞪了他一眼。 南寒忍不住小声嘀咕:你清楚他平时什么作风?明明都怪你,没事故玄虚,既然人在这里,直接说不就好了,还要我们顺藤摸瓜亲自来找你,真是多此一举。 什么多此一举?提前告诉你们,游戏岂不失去了趣味?柳浣说。 南寒不想跟他争辩,问:说吧,你将我们引到这个地方有何目的? 柳浣目光落在他身边的风清身上,缓缓道:该说的不是已经有人替本公子说了么?往身后拍手:行了,本公子所等的人已经到了,你也出来吧。 听他这么说,南寒这才想起山谷中除了他们,还有另外一个人,风清的哥哥。 柳浣声音刚落,花丛后面一山中走出一人,南寒不由自主看过去,只见那人所穿衣衫已经破旧不堪,模样和风清极为相似,只不过皮肤比起风清来,要惨白许多,像是常年不见光似的,神情也显得有些郁。 见山谷中一下子突然出现这么多陌生人,那人好似很吃惊,脚步顿了顿,脸上出恐惧的表情,南寒觉得,下一刻他立马就要转身跑回山藏起来。 风清赶紧走上前抓住他胳膊,道:哥,别怕,他们不会伤害你。 风清明怔怔站了会,讷讷开口:我怕,我会伤害他们。 南寒笑道:不用担心,我们都是高手高高手,你的风伤不了我们。 柳浣打击他:本公子和你身边那位自然是没问题,不过你嘛,那就另当别论了,敢问一句,高手二字与你有何关系? 柳兄,你这是何意?南寒盯着他。 柳浣直接上他目光,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似乎瞬间凝滞,九溶突然冷冷道:原因!语气相当不友善,人也快速挡在两人之间,柳浣原本与南寒目光战,冷不丁对上他那双淡蓝的寒冰眸,嘴角搐,身下的石头好似布了密密麻麻的利箭,戳得他疼,再也躺不下去,只好起身。 我不说,急死你!柳浣赌气说。 南寒在心里替他画了个十字架,哥们,等会一定要住,起码要撑过一个时辰啊,这样画面才有看头。 见九溶脸不好看,柳浣心情大好,决定不再怒他,来到风清兄弟两人面前,伸出修长的左手,呲啦一声,将风清明本就残破不堪的衣衫撕了个粉碎。 风清明身边的风清脸瞬间变得僵硬,右手举起,风清明及时拉住了他:清不可。 南寒被柳浣的举动惊得下巴都差点掉下来,半天才缓过劲,道:柳兄,这青天白的,你这么做,貌似有点那个,呃,生猛过了头,你就算控制不住内心对这位风兄疯狂的慕之心,咱至少也该低调点,找个没人的地方悄悄行事,像你这样,会把人家吓跑的。 柳浣:阿寒,你再多嘴,就算有九溶保你,本公子也定要灭了你! 南寒一点也不怕他,继续道:你不必掩饰,我都明白,毕竟风骨的书你也看了不少,多多少少受了些影响,取向出现问题,这些都很正常。想说就连堂堂水神之子都成了断袖,多你一个火神之子也没什么,两个冤家正好凑一对。 柳浣断然大喝:阿寒!你给我闭嘴!眼中怒火燃烧,气得身体都开始颤抖,你以为本公子跟你一样?麻烦你将注意力放在他口,口!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瞧瞧! 南寒强忍住笑,目光望风清明坦的口看去,只见正中央位置,竟然有一个拳头大小的黑漩涡,正在不停地旋转,看久了,头昏脑涨,觉灵魂都要被走。 这是什么?他移开目光,问道。 柳浣道翻了个白眼,道:风。 南寒大吃一惊:风?风居然长在人身上!这回可真是令他大开眼界。莫非风清说他哥哥所得的怪病就是指这个? 九溶公子,想必你已经明白本公子叫你来的用意,此人口的风是天生的,破坏能力很强,每次一发作,人就会失去意识,任由风带着四处走动,恣意噬周围一切事物,听说你们水族有一种术法凝体术,应该能医治他身上的风。 九溶不语。听到九溶有办法医治哥哥的怪病,风清大喜,忙跪倒在九溶面前:还请九溶公子救救我哥,您的大恩大德,风清愿做牛做马报答。 南寒道:放心,你就算不求他,他也一定会帮忙,对吧九溶兄?含笑的眼眸看向他,九溶微微一愣,轻轻点头,径直往口方向走出,在经过风清兄弟身边时,稍作停留,对着风清明道:你,跟我进去,半个时辰之内,任何人不许进入。说完率先步入,风清明犹豫片刻,在风清鼓励下,终于跟了上去。 南寒拍了拍手道:好了,事情总算完美解决,这次没用一兵一卒,倒让人意外。 谢两位公子。风清朝两人抱拳行礼。 南寒依样还了他一礼:举手之劳而已,清兄客气。柳浣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并无任何表示。南寒跟风清简单聊了几句,走到柳浣身边,问他,在醉颜岛为何离奇失踪。 柳浣道:人太多,不习惯。再说有水神之子在,一只小小的树妖,还不够格让我们两人出手。 南寒翻了个白眼,说大话也要有个限度,也不知谁给的他自信。 ☆、十三 谷中气候宜人,景优美,南寒欣赏半天,不觉有些出神。 昨晚的梦境悄无声息出现在脑海,大雪天,黑衣男子和冷酷小孩,他们究竟是谁?他为何会做这种梦?人家说有所思,夜才有所梦,他敢百分之百肯定,白天绝对没想到过这两人,他本连见都没见过,真是奇哉怪哉。 柳浣见他神游天外,脸现茫,不觉好奇,道:阿寒,你在想什么? 南寒没听见。 柳浣提高声音又喊了两声,南寒依然没注意。柳浣拿折扇在他面前晃了晃,南寒这才回过神,一巴掌拍开他手:别闹! 柳浣盯着他脸:你怎么回事?这才分开多久,为何觉你心事重重?莫不是情上遇到了什么问题,你和九溶吵架了? 南寒:大哥,请问你脑壳一天都在想什么?人的大脑不是用来当装饰,最好用在正经事上,不然和白痴真没法区分? 你别岔开话题,柳浣说,我有种觉,你和以前不大一样。突然往他身上凑近,身上气息也大不相同,好似多了些什么。 南寒吓了一跳,寒直竖,忙往后一缩,惊骇道:你你什么病,干嘛靠我这么近? 柳浣挑挑眉:什么什么病,你干嘛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本公子又不会吃了你!就算你长得再妩媚,也改变不了你是男人的事实,放心,本公子喜女人。 南寒翻白眼,不会么?刚才他那种举动,可不像要吃了他这么简单。好吧,他承认,因为上次九溶在客栈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影,现在但凡有男靠近,他就忍不住全身发,心里别提有多别扭,只不过一人除外,那就是罪魁祸首九溶,南寒到疑惑,为何单单他不一样?难道是因为自己曾和他有过亲密接触,所以破罐子破摔习惯了? 想不通。 不喜男人,那风骨的书又作何解释?南寒反问他。 柳浣眨眼道:喜看那种书和喜男人女人有关系吗? 南寒:没关系么?我觉得大有关系。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经常看那种书,取向出问题也不是不可能。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本公子心如磐石,任何事物都无法撼动!柳浣斩钉截铁道。 听到心如磐石时,南寒面上肌扭曲,脑中又浮现出风骨写的那本《双神花录》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柳浣用复杂的眼光瞧着他,似在沉思,忽然又往他身上凑,身子刚动,嗖的一声,寒光闪现,涣冰剑擦着他脖子闪电般飞过,斩掉他一缕头发。 柳浣怔了怔,猛地转头,便见九溶站在口,正居高临下盯着他,眼神恍若万年寒冰,脸沉,竭力忍耐住怒火。 南寒悄悄起身,不着痕迹远离这两人,找了个相对安全的所在坐下,准备当个吃瓜群众。 九溶,你别以为本公子当真怕你!柳浣摸着被剑斩断的头发,冷声开口。 九溶不待他再说,右手轻拂,涣冰剑猛地当头朝他袭击。柳浣大吃一惊,连忙闪身躲避,右手举起折扇,赤魇刀同时出鞘。 一场大战就此展开。 两人攻势狂猛,你来我往,剑气刀气纵横错,四周的花草被庞大的气卷起,到处飞,一片凄风苦雨景象。南寒看得津津有味。柳浣身上似乎有种魔力,一种随时随地都能引起九溶揍人冲动的魔力,也算是一个人才。 风清扶着他哥哥走出,看见眼前的画面,不觉吃了一惊,来到南寒身边,惊诧问道:南公子,他们怎么打起来了? 南寒笑道:他们好久没切磋,手,此刻天时地利人和全都齐备,忍不住便动上手啦,你哥没事了吧?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