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您与心,心大人约定的期限已经结束,那位,呃,大人恐怕早已出关,不便会来接君上回归。最近属下在人界察觉到那边的气息越来越强烈,属下斗胆,想问君上今后有何打算? 心大人?南寒眯起眼睛,那边又是哪边? 风骨错愕一会,很快了然,道:既然君上还想继续在人界待下去,那么属下就一直陪在君上身边,属下只想求君上一件事,倘若心大人出现,还请君上看在属下多年为您写书,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保属下一命。 南寒愣了愣,他怎么觉越听越糊涂,什么君上,什么心,等等,心,昨长星姑娘曾介绍过,心乃是第三界的大魔头,手段极端残忍,听风骨话中,此人与那位君上好似有莫大关系,可风骨为何会唤他为君上?莫非原来宿主的身份大有来头? 他微震惊,假装咳嗽,清了清嗓子,坐在边,一边寻思一边道:你要我保你一命?简单,现在你把事情再详细叙说一遍,包括我为何离开那边,以及那边究竟是什么地方都说清楚。 风骨老老实实道:关于君上为何突然选择离开的原因,属下不敢妄加揣摩。至于那边,忽然停顿,定定看向南寒:君上是否真不想回去? 方才听南寒语气,他猜测他想继续维持在人间的身份,可又不太确定,于是再次询问。 其实在人类世界待久了,还真舍不得就此离开。他心里倒希望君上留下来,可那位估计要抓狂。 南寒无语,本想套他话,这人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跟他打太极。幸好他也不是省油的灯,据风骨话中内容,他大概找到些眉头,如此说来,原来的宿主很有可能是那边的大佬,而那边应该是和人类世界平行的另外一个空间,既然连心这种人物都有,那多半是魔界了。 想通后,南寒莫名动万分,他早就看出宿主骨骼清奇,非是一般人,没想到居然是魔界大人物,当反派,听起来还不错,看来连老天都在助他,什么正不两立,通通给老子滚蛋,魔君是吧,哈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久的将来,他就要叱咤风云,成为万人伸长脖子仰望的对象。 风骨瞧见他脸上诡异的笑容,疑惑道:君上为何发笑? 啊?我有笑么?没吧,你肯定看错了。南寒急忙收敛道。 风骨自言自语道:如此说来,君上还留恋人间不愿离开。若是换做属下,有水神之子那样的人物陪伴,也不想立刻回去。 南寒白了他一眼,道:非也,我在等待时机。 风骨若有所思地点头:原来如此,相信用不了多久,心大人就会来接君上。南寒发现,他每次说到心时,脸上就会出恐惧的表情。 届时,希望君上能信守诺言。风骨用祈求的目光看着他说。 南寒怔了怔,反应过来,他所说的诺言是指在心面前保住他命,方才一时得意忘形,嘴答应的太快,这时仔细思量,据长星提供的信息,这心貌似不大好惹,就他这三脚猫的功夫,能在杀人狂魔手下救人?呵呵,好冷的笑话。 不过还好,心敌人很多,长星就是其中一位,到时候要真惹怒了对方,他还可以向九溶求助,当然还有柳浣那厮,能拉下水的通通跑不掉。 即便如此,他还是要清楚心要杀风骨的原因,道:你和心有何仇恨?他为何要杀你? 风骨犹豫了下,缓缓道:因为属下写的书。君上离开时,因不心大人的作为,狠狠训斥了他一顿,罚他去黑暗道反省,在把属下所写的书全部看完之前,严外出。 南寒吃了一惊:所有书?能否问一句,你到底写了多少? 不算太多,属下自八岁时便开始动笔,到如今,打算,正好两千年。风骨说。 南寒: 这叫不算太多?我去,坑人也不带这样坑的吧,他要是心,估计也想一刀捅死他算球。关键书的内容还是那种,唉,突然觉得,那位心魔头也可怜。 你认为他真会照做?南寒忍不住问。 风骨点头:心大人从来只听君上一人的话。 好吧,南寒总算明白为何风骨如此害怕心了,他这本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十 关于我身份这件事,你知我知,莫要让其他人知晓。南寒叮嘱说。 风骨:君上所说的其他人,可是指水神之子? 南寒点头:他也包括其中。听完风骨的讲述后,南寒明白自己如今身份特殊,若是让九溶知道,以他嫉恶如仇的格,柳浣的惨剧估计就要发生在自己身上,而且他还盘算着到时候利用九溶牵制心呢,暂时不能让他知道自己身份。 行了,你也别跪着了,起来吧。 风骨恭敬道:谢君上。起身站在一边,南寒瞧了他一眼:还有事? 风骨眨眨眼:没,属下说过从今往后要寸步不离地跟在君上身边。 南寒: 寸步不离?那他在五峰莲和张大胖等人鬼混时怎么没见他?这人说的冠冕堂皇,无非是害怕心无声无息出现把他做掉,所以借故跟在自己身边,目的就是想拿他当挡箭牌。 寸步不离就算了,你该干嘛干嘛去,今我尚有要事待办。南寒道。 风骨问:君上要办何事?属下不才,也想为君上尽一份绵薄之力。 南寒摇头:不用。 风骨张口言,南寒挥手打断他,风骨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 南寒和他一前一后走出房门,站在走廊上,南寒忽然有种做贼心虚的觉,探头探脑左右看了看,目光着重停留在对面九溶房门口,很好,没人。朝风骨示意,后者领命,行礼后无声离去。 南寒在原地站了片刻,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来到九溶房门口,心里有些紧张,敲门,没过多久,房门打开,九溶出现在他面前。 呃,那个,九溶兄,昨晚我深思虑了一番,男子汉大丈夫,头可断血可,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那晚之事,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以后照样当你是好朋友好兄弟,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南寒提起一口气,连珠炮似地说完。 九溶凝视他,半晌,道:若我不愿呢? 南寒怔了怔:不愿?何意?九溶不愿跟他做朋友啦?难道因为自己昨天冷落了他一天,所以心灰意冷了?百思不解,在和他对视之时,忽然发现他脸不大对劲,以前神情也总是高冷淡漠,可如今这种冷酷中却带着淡淡的忧伤,眸光黯淡,好似一夜之间,整个人都颓废了不少。 你,没事吧?他忍不住问。 九溶不说话,只管静静凝望他。 过了会,南寒实在无法忍受这种安静的氛围,心中莫名烦躁,正不知该如何与对方,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嘴角一勾,眯起双眼,出颠倒众生的笑容。 事实证明,这招果然百试不厌,见到他眼中出现的笑容,九溶脸稍稍缓和,如被光所照的冰雪,慢慢融化,眼中神采一点点恢复,南寒一把拉着他手,往楼梯方向走。 九溶任由他拉着,跟着他步伐,两人来到楼下,阿三正与一桌客人眉飞舞地谈,余光瞥见他们,立刻停止话头,大老远打招呼道:两位公子起来了。 南寒点点头,问他:你家老板在吗? 阿三摇头:不在,老板去了葬风谷。南公子找老板有事? 没什么要紧事,只是随口一问。南寒说。 哦!阿三应了声,对了,上次南公子问我风城有没有发生奇怪的事,我正好想起有一事,不过地点并非在风城,而是风城临近的村庄小镇。阿三说。 何事?南寒问。 最近不知怎么,风城附近的村庄小镇总会无缘无故消失,一点痕迹都没留下,住在里面的人们也同样销声匿迹,大家都说他们是被妖怪给吃了。这几位就是平安镇上的居民,因为有事来风城,可是等他们办完事回去,却再也找不到家门,原来平安镇所在之地,变成了一片荒芜的空地,上面的房屋以及住在里面的人们全都消失无踪,你说可怕不可怕? 在阿三面前的桌前坐着几个穿着普通的男子,阿三说话之时,他们就在一边不停地点头,每个人脸上都出担忧害怕的表情。 除了房屋和人消失不见,你们还看到其他异状没?南寒问。 几人面面相觑,全都摇头说没有。 南寒沉思,心想,如果说是妖怪吃人,那为何连房屋也一并消失?阿三说消失的地方没留下任何痕迹,就更不像是妖怪的作风。凡妖怪出现之地,必定是摧枯拉朽,一片惨状。 九溶见他眉心皱在一起,沉声道:去葬风谷。 南寒点头:正有此意。 阿三见他们往外走,不叫道:南公子你们要出去?等下就要刮风了,你们不带铁球出门小心被风吹跑。 南寒想说,就算带了铁球也没用,看了身边的九溶一眼,笑说:不用。有九溶在,就算是龙卷风台风,通通不足为虑。 葬风谷在风城东方三十里处,两人脚程快,没用多长时间就到了,南寒在山谷入口处果然看见一座风神庙,外观看起来古老破旧,像是经历过很长时间,里面还算干净,正中央有一尊风神雕像,相貌魁梧,英姿发,穿着一身长袍,如果不仔细看,倒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仙人气质。 神像前有一张供桌,上面摆了贡品,有水果,有饭菜,荤素搭配,空气中漂浮着人的饭菜香,应是才送来没多久。南寒不慨,看来人们对这子虚乌有的风神还尊敬,心里尽管清楚神仙可能并不存在,却一直十分虔诚地信仰着。 其实他想错了,风神庙初建时,信徒多如牛,每天都有数不清的人从风城过来祭拜,几乎将风神庙门槛都踏破,后来人们拜着拜着,发现风城的风非但没消失,破坏力反而一次比一次大,渐渐人们也就不再相信什么风神,来祭拜的人慢慢减少,到如今,也只剩下少数几个,风清就是其中之一。 风神庙空间不大,南寒环顾四周,没看见风清。 难道已经离开?没道理啊,来的路上,南寒已经观察过了,通往葬风谷就只有一条路,如果风清离开,势必会与他们碰面,可他们并未看到他,排除有未知的捷径,唯一的可能就是,风清并未离开,而是进入了山谷。 正当他们准备离开风神庙进入山谷时,周围的空间突然发生异变,四周瞬间变得黑暗,唯有两人面前的风神雕像发出淡淡的金光。九溶不着痕迹挡在南寒身前。 光芒所照之处,雕像泥土簌簌剥落,一位神威凛凛风神模样之人出现于两人眼前。 尔等何人?来此所为何事?若无事可求,速速离去,免得自招祸患。天神冷峻的声音在狭小的庙中回,震人耳鼓。 南寒和九溶对视一眼,九溶说:幻象。南寒若有所思,盯着山神的脸,道:是你吧,清兄。 神像剧烈咳嗽一声,金光瞬间消散,与此同时,周围环境恢复正常。 ☆、十一 风清从神像后走出,神情复杂地盯着两人:在下早就看出两位并非普通人,应是来自外界的仙门世家。 南寒心道:眼力不差嘛,不过你说非普通人时,眼睛干嘛紧盯着九溶不放,难道自己的气质就够不上修士级别?暗自不。 你为何要装神鬼?他没好气问道。 风清脸微变,像是下了很大决心,突然转变子,神情冰冷严肃,厉声道:在下不管两位公子来自何处,两位若想靠近葬风谷,就必须从在下尸体上跨过去! 南寒愕然:喂,我说有那么严重么? 风清用力点头:有。脸未有丝毫改变,身影一晃,挡在风神庙门口,右手背在身后,估摸藏了什么厉害武器,看他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南寒终于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孩子怎么这么缺心眼,单匹马就想挡住他和九溶?他就算了,九溶可不好招惹,想想每次柳浣鼻青脸肿的惨状,他几乎已能预料到风清的下场。 你为何誓死非要阻拦我们?莫非葬风谷里面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南寒问。 闻言,风清眼神陡地变得冰冷:我就知道你们是为他而来,有我在,你们谁也别想伤害他! 他?他是何人?南寒疑惑道。 风清缄口不言,只死死盯住他们两人。南寒不得不同情他,摇头惋惜道:说实话,清兄,敢以一对二,在下也很是佩服你的勇气,咱们虽是萍水相逢,谁叫我这个人一向心地善良,见不得别人盲目送死,好心提醒你一句,千万莫在我身边这位面前装横,不然会死得很惨! 风清似被他话唬住,神情越发紧张,额头开始冒冷汗,将信将疑道:这话何意?你想吓唬人? 南寒摊开手,没所谓道:吓唬你?怎么会,大家眼睛都是雪亮的,你既然能看出我们气质不同寻常,那自然也该注意到,我这位好友,他更非池中之物,你要我向你稍稍列举一下他的战绩么? 风清咽了口唾沫,艰难开口:不,不用了。不管怎样,就算被你们打死,我也绝不会放你们进入葬风谷。 你死了,我们还不是照样进入,如此,你不是枉送命?岂不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若活着,尚有机会与我们周旋。听你的意思,好似在保护谷中某人,你看我和九溶兄像那种大大恶、滥杀无辜的恶徒么?瞎子也能看出不像是吧。我们来此地,只是为了查明真相,非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出手,我不清楚你要保护之人是谁,但我知道他定然也不简单,若有难处,你讲出来,也许这会变成他的转机也说不定。南寒说。 风清好似有些动容:你说的是真的? 他不敢相信他们,因为他所了解的修士,大多嫉恶如仇,逢妖必砍,逢魔必除,这几年,闻讯来风城的修士也不少,修为较弱的,都被他吓跑,修为强大者,他就用计将他们引开。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