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才咂舌:“小老婆就这么能赚,大老婆呢?” 陈飞鹏想了想,道:“他大老婆倒是个贤良的。” 唉,这般财神爷当小老婆,你不想要倒是放出来啊,真是占着茅坑不拉屎!陈飞鹏毫无敬意的腹诽着。 龙大力也看到了对面的大船。 与老虎营需贯穿小河的船不同,庭湖上的船,在他们看来皆是庞然大物。 张金培连连赞叹:“这便是营长夫家的船?” 曹仁也叹:“不愧是养的起营长的人家,有钱!” 龙大力立在船头,运起一股气,大喊道:“嗳——是窦家的船吗?” 陈飞鹏忙答应:“嗳——是!你们是管家的吧?” 龙大力喊道:“我们替营长送木材来了,劳兄弟替我们通传!” “好咧!”陈飞鹏应了一声,忙对自家船上的水手道,“快,派几个人乘快船去岛上报信!老太爷早有吩咐,木材一来,我们就得帮把手。” 就有几个水手飞快的从绳索上滑入一艘与老虎营差不多大小的船,启动风帆,飞快的往西边去。 陈飞鹏也滑下瞭望台,乘上一艘小船,靠近了龙大力的船。 庭基本是窦向东的地盘,龙大力无需防备,热情的邀请陈飞鹏上船。 有了上次的乌龙,双方都被勒令学了官话,虽不标准,说起来更是磕磕碰碰,好在勉强能了。 陈飞鹏两眼放光的看着老虎营的船道:“好想头!只听闻大船有甲,没料到你们小船也这般威武雄壮!” 龙大力有些得意的道:“都是我们营长想的。” 说着拍拍船舱,炫耀的伸出五手指道,“桐油刷了五层,防水好着咧!不过我们船小,见笑。” 陈飞鹏道:“你们那多好木材,不怕造不出大船,只水量小,使不上罢了。” 二人你来我往的寒暄,不一时就打的火热。 龙大力把木材送入庭就算完事,遂开了一坛酒,捡了几样路菜,几个汉子高兴的吃起酒来。 快船抵达巴州,正与窦朝峰议事的窦向东接到消息便笑道:“我还说又是半年不曾管她,年下无论如何也得使人去瞧瞧,她竟是又给我个惊喜。 不怕当着你的面说,从你我算起,到正豪止,窦家三代堂客,没一个有她能干的。” 冷面窦朝峰毫不留情的了一刀:“只怕老二养不亲香。” 窦向东道:“我正有此忧,既然她的船来了,索要老二跟着她的船去一趟石竹,叫小夫两个团聚。 生下儿子便好了。” 窦朝峰严肃的道:“小老婆叫着着实不好听,不能为她坏了家规,却也不能慢待。 她生了孩子,家里连个正经人都没派过去,是有点不像话,倒像家里看不上女儿似的。” 窦向东叹道:“我倒是想,只派不出人手。” 说着又笑,“此回把雁州拿下,算了却了一桩心事,是得腾出手来收拾家里了。 不独平波,积攒了一年的家务,该赏的赏,该罚的罚。 不能叫卖命的人寒心,更不能让家中了方寸。” 又很是遗憾的道,“平波若是老大家的就好了。” 窦朝峰点头道:“如今最是尴尬。 倘或没生孩子,干脆就收做了养女,与宏朗断了。 横竖我看着宏朗是个眼瞎的,只怕他也愿意。 要么就是宏朗不这般醉生梦死,家业也未必就要到元福手中。” 窦朝峰有些不的道,“元福旁的都好,就是太霸道了些。” 窦向东干咳两声,不好接话。 霸道的评语,都算轻的。 他三个儿子,长子聪明却小心眼;次子混吃等死;三子读书读成了个木头。 三个人捆起来,都不如他们堂弟窦生沉稳。 每每想到此处,窦向东就痛苦万分。 窦元福与窦崇成也就罢了,其母寻常。 最想不通的是窦宏朗,他与肖金桃都不蠢呐!那货到底像谁啊?不怪窦向东摆明车马的偏疼管平波,实在是后继无人,他这一支就那位小老婆能撑点门面了。 人皆有私心,他固然喜窦生,却也不舍得越过儿子选侄子。 何况底下人未必服气,反容易闹得家宅不宁。 此时此刻,窦向东只得乐观的想,儿子靠不住,且看孙辈吧。 希望窦正豪别学了他爹的小心眼。 管平波又立一功,最高兴的莫过于肖金桃。 欣喜的大撒银钱,盛情款待龙大力一行。 张明蕙真是恨的牙,当即就想往乡下搜罗一打小老婆,也为大房挣些脸面。 练竹坐在肖金桃下手,红光面的道:“先我还说石竹那等穷地方,送那么许多东西过去,只怕于家中没有大益处,哪知她竟能淘腾木材出来,今岁的投入,总算没打水漂,不然我都没脸见阿爷了。” 张明蕙忍不住放了个嘲讽道:“二弟妹顾虑太多,休说管弟妹能干,便是她游手好闲,阿爷偏疼她些,与我们又有什么相干?可惜了她个伶俐人,做妾还是委屈了些。 依我说,我们不要不识好歹,人家兢兢业业为家里,喊出来偏是个妾,嘴里叫着都不响。 二弟妹别太小气,还是抬做了二房吧。” 练竹一噎,求助的望向了肖金桃。 肖金桃明知张明蕙是挑拨离间,然而话却说的很有道理。 她不是一味在内宅转的无知妇人。 窦向东对管平波远走高飞的担忧,更不曾瞒过她分毫。 将心比心,若她有那般本事,会甘愿为妾么?天高皇帝远的石竹,她撇了窦宏朗,另寻个男人,难道窦家还能跟她翻脸?世人固然对女子苛责,然窦宏朗自家舍下,便已算恩断义绝了。 窦家可以不讲理,就怕管老虎的鸳鸯阵不饶人。 管平波的实力的确远不如窦家,然而人家占山为王,也只得用好处把人哄下来。 打不是不能打,太亏。 因此如何安顿管平波,就成了肖金桃的心病。 废嫡立庶的事她不是没想过。 练竹自然是好的,温柔贤淑,虽不能生育,却行止有度。 搁在寻常年景,这媳妇是没得挑了。 可到了争家产的时候,便很不够看。 何况窦向东腹野心,想想未来,倘或真成事,没有个厉害老婆,窦宏朗能坐得稳江山么?若是坐不稳,抢来又有何用?便不说那么远,只说巴州旧俗。 凡是家中子孙立不起来的,无不讨个厉害的老婆,才好传承家业。 练竹,实在当不起堂客二字。 练家不足为惧,光无子一条,就能休的理直气壮。 问题是窦宏朗,他喜练竹的。 扶正原就是想收买人心,窦宏朗不配合,那是白费功夫,反倒得罪了人。 肖金桃不得不承认,她与管平波的形式已然逆转。 生出个无用的儿子,孙子也未见长才。 将来的子,只有她儿子靠管平波的,而管平波本无需讨好她儿子。 能直接与窦向东谈判的一方诸侯,早已不容小觑。 对练竹安抚的笑了笑,肖金桃从容道:“二房不过叫着好听,说到底还是个妾。 如今家里谁敢不把她放在眼里?何必多此一举,倒显得往亏待了她。” 练竹悄悄松了口气。 现窦家就属她最尴尬,公婆皆看重偏房,她不得不装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平心而论,她不讨厌管平波,然利益当前,亲姐妹都可反目,何况是她们这样的“姐妹”。 撇开窦家,管平波能活的轰轰烈烈,她不能。 练家只会把她再嫁掉,去做人家的填房,去仰仗别人儿子的鼻息。 那还不如空守着名分,看管平波的眼过活。 至少管平波对内宅女眷,从未苛责过。 练竹想维持现状,然而肖金桃想的恰恰就不是现状。 她方才的话十足真心。 要给就给个大的,半吊子的礼,还不如不送。 他们老两口如今担心的,是管平波扑腾着翅膀飞了,二房人家看的上?就窦宏朗那熊样,正房太太人家都未必想要! 何谓群雄逐鹿?光苍梧郡,就有好几个山头。 鄂州打的热火朝天,不出年底,必能出个鄂州王。 时势造英雄的时节,管平波上哪找不到个如意郎君!再没有什么比儿子不争气更令人绝望。 肖金桃咬了咬牙,下定决心,明就收拾行李,把儿子扔上去石竹的船! 先出孙子再说! 第94章 撒泼刚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