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十二点,巫友民在徐家照看他们,茶轲和石烂则是到了那条街附近,“先生,喝酒?” 他不知道从哪儿 出一个酒壶和两个酒杯。 石烂接过去闻了闻,“五十多年的?” 茶轲一笑,“是老师给的奖励,说是蜂族酿制的果酒,对身体和修炼极有好处。” “是吗?” 石烂喝了一口,俊眉微动,“确实不错,灵力十足,蜂族向来是以勤为族号,可惜他们的东西不怎么出产,看来你老师也是被赠予的,能将这酒当做奖励,实属大方。” “老师若听先生这么夸赞他,一定会非常高兴的,”茶轲又给石烂倒了一杯。 石烂今天兴致不错,和茶轲一起把那壶酒解决了,喝完后,他又有些后悔地看着双颊微红的茶轲。 “先、先生?” 茶轲不解地看着石烂。 “你的妖龄还小,不应该喝酒。” 茶轲:“……我都喝了好几次了。” 赏菊的时候石烂也是这么说的,几乎每一次茶轲和他喝酒,他事后都会提一句。 “是吗?” 石烂清咳一声,“走,过去看看。” 茶轲收好酒壶,笑着跟过去。 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了。 路上没有其他行人,就他们一大一小在晃悠,路灯已经很多年了,光照也不是那么好,可对石烂他们说并没有影响。 站在徐杰之前昏 的地方,石烂和茶轲闲聊了两句,没多久便看见一辆三轮车从不远处驶来。 茶轲鼻子微动,盯着那辆三轮车,低声道,“先生,是他吧?” 石烂点头,伸出手将那三轮车招了过来,五十出头的汉子打量了一番他们后,笑道,“我得回家了,不拉客。” “双倍价钱,”石烂叹了口气,“喝多了,不舒服,麻烦你一趟行吗?” “不行,”汉子很坚持,“我得回家了。” 可话是这么说,他却没有离开。 茶轲打了个哈欠,耍赖似的上了三轮车,“师傅,我好困啊,现在找不到其他车了,我们又喝了酒,你就行行好,送送我们吧。” “你这孩子也喝酒?” 汉子并没有对茶轲的行为而 到生气,闻言,他惊讶的转过头看向车上的茶轲。 鬼能闻到生人味儿,却很少有鬼能闻见人间五谷杂粮的味道。 茶轲 出笑,“是啊,好奇嘛。” 汉子微微皱眉,看向石烂,石烂背着手,“他偷喝的,麻烦你了。” 说完,他也上了车。 汉子叹了口气,“真拿你们没办法,去哪儿?” “就前面那个巷子一直走就行了,”茶轲靠在车上,一直打哈欠,看样子是困得不行了。 汉子微微一笑,“那就坐好了。” 三轮车缓缓往前动,茶轲凑到石烂身旁,“这鬼真不像厉鬼。” 在他的印象中,厉鬼大多数都是张牙舞爪或者面目可憎的,而且非常容易生气,一生气就会控制不住自己。 “厉鬼也有很多种,”石烂将他的小脑袋从自己的肩膀上推开,“小酒鬼,离我远一点,味儿大。” 茶轲撅起嘴,使劲儿在石烂肩膀上蹭了蹭后,才缩回原位,嘿嘿直笑。 石烂无奈摇头。 周围的雾气越来越大,石烂看向车窗外,他们此时已经不在大道上了,周围一片浓雾,看不清环境。 “师傅,咱们现在到哪儿了?” 他问道。 汉子没回头,声音平淡,“在路上呢,你们喝了酒不舒服吧?先靠一靠,很快就到了。” 石烂闻言却笑道,“可我们还没说到哪呢,师傅怎么知道没到呢?” “你们不是说到前面的酒馆吗?” 到前面的酒馆? 石烂一副记不清的口吻,“我说了吗?” “呵呵,你可能忘记了,”汉子的声音带笑。 “这位师傅你真有趣,”茶轲也加入对话,看着汉子的背影,他 慨了一句,“人也不错。” 汉子一愣,“是吗?” “是啊,”茶轲使劲儿点头,一副孩子样。 接下来的路程里,汉子和茶轲的对话多了起来,石烂则是闭目养神。 大约半个小时后,汉子才停下车,“到了。” 茶轲跳下车一看,真是一个小酒馆,不过是 天的,就好像大排档似的,只有两张桌子,一张各坐着三个人。 还有一个人在给他们 酒。 “来客人了,再加一张桌子。” 汉子也不管三轮车,直接对那 酒的人道。 茶轲一眼便看到喝得一脸痛苦的徐杰,他凑过去,“你喝了多少?” 徐杰甩了甩头,“不记得了,他们家的酒真好喝,你们试试。” 说完,又看向茶轲,再次摇头,“不行,你是个孩子,不能喝。” “孩子怎么就不能喝了?” “还真是不能喝,”汉子已经提了一瓶酒过来了,他伸出手 了 茶轲的脑袋,坐在石烂对面,“我和这位先生一起喝吧。” “你是这老板?” 石烂看着面前的酒碗,问道。 “是,”汉子垂眼倒酒,“你们不是想接着喝酒吗?我这正好有酒馆。” “你给我一种 觉,”石烂喝了口汉子倒上的酒。 “什么 觉?”汉子问道,可他自己也觉得石烂和茶轲给他一种不敢冒犯的 觉,偏偏他们拦下了车,汉子便拉了过来。 “有故事的人,”石烂举起酒碗和他碰了一下,“说说?” “你想听?” “自然是想的。” 石烂点头。 汉子眯起眼打量了他几番,“看你这样子,酒醒了?” “随时能醉,”石烂看着手里的酒碗,“这不是喝着吗?” 茶轲已经凑到那两桌上溜达了,他发现这些人只知道喝酒,即使看着已经很痛苦了,还是没停下。 那倒酒的人也很怪异,一边给他们倒,一边自己也喝。 看样子没受到什么苦,只不过一直喝酒罢了。 他嗅了嗅酒,真的是酒。 “我这辈子没啥出息,年轻的时候不知道努力,也没念过啥书,到了该结婚的年纪,被长辈一通张罗,糊里糊涂的就结了。” 汉子灌下一口酒,“婚后的 子也就那样,可我有两个非常可 的女儿,都说女儿是父母的小棉袄,这话说得真没错,我那两个女儿贴心极了。” “我觉得我的后半生,就是为我的女儿们活着的,我要努力给她们创造好的生活环境以及生活条件,别人有的,我女儿也得有,看着她们脸上的笑,你不知道我多高兴啊,就是受多大苦,我都高兴!来,喝!” 石烂又与他碰了碰。 “可小女儿刚上大学,我就被裁员下岗了,大女儿刚工作,我还想着给她们一人一套房呢,可我年纪大了,我老伴儿身体也不好,我不敢去太远的地方干活,所以最后选择了踩三轮。” 汉子轻叹道,“早上五点我就出门了,八点回家对付早饭,八点半又出门,中午不回家吃饭,晚上回家,吃了晚饭又出来,到凌晨一点或者两点,再回家休息,这样的 子我坚持了十年。” 十年里,汉子终于给老大老二两个女儿各自买了一套小房子。 “房子不大,套一的,”汉子脸有些红,“可那也是她们自己的房子,以后嫁了人,不想回娘家,还有自己的去处,她们也心疼我,不准我出去奔波了,我老伴儿也劝我,我想着再干最后一天,就把三轮车卖了,以后好好在家休息。” “那天晚上,我还是跑到了凌晨一点半,在送完最后一个客人后,我就往家奔,可没想到又被几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拦住了,我说我不拉了,可他们喝了酒,看着也不怎么清醒,在街上待久了也不是个事儿。” “所以你拉了他们?” 石烂接话道。 汉子点头,端起酒碗一脸回忆,“我心软拉了他们,三个人,我很费力,可他们说给我双倍价,钱嘛,谁不喜 ,我也愿意最后一单能多赚点。” “可是没想把他们送到后,他们不给我钱,一分也不给,我急了,也气了,和他们理论,可喝了酒的小伙子那手劲儿是真的大,他们把我拉到角落里,狠狠的打了好一顿,我钱没得到,反而赔了一笔不菲的医药费。” 说着,汉子的脑袋突然 出大股大股的血,可他好像不知道似的,那血浸 了他的衣服,没多久,便看着吓人极了。 茶轲走过来,看着汉子后脑上那拳头大的 ,有些不忍,“他们用什么打你?” “拳头,脚踢,还有石头,我都不太记得了。” 汉子 出笑,更难看。 “你抢救无效,去世了,那群人呢?” 汉子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你们果然不是一般人。” 在过来的路上,他没有 住两人时便生疑了。 可石烂他们对他并没有敌意,汉子也就…… “他们好好的活着呢,打我的地方没监控,看我躺在血泊中,也害怕了,连夜赶火车跑了,可怜我 女伤心一场。” 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