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猛,今天你替我,我要去医院!” “好!” 小猛相当具有保镖的职业 守,不该问的事情不多问,只脚踏实地做实事。 所以曲南休问起小芳为什么去医院的时候,小猛也不知道。 小芳以最快速度赶到指定医院住院部,抓住一个护士的脖领子猛晃:“释擎风住哪个房间?” “等等等我查一下啊......312。” 小芳风驰电掣般赶往312,恨不得最高级别的轻功都用上了。 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口,她看见里面的病号头朝里躺着,身子胳臂好几处被白纱布裹得严严实实,一条腿还高高地吊起来,怕伤处充血。 小芳的眼泪“唰”就掉下来了。 这时,后面刚巧到本层执勤的护士三步并作两步赶上来:“诶,刚才是你找释擎风吧?” “对。” “别哭别哭嘛。不好意思,刚才我同事看错了,不是312,是316。” “真的?太好了!” 小芳一蹦老高,真想抱着护士姐姐亲一口! 一场虚惊啊!她重又看到了一线希望,师父伤得肯定没那么重,不然怎么从英国回来呢? 擦了擦泪水,小芳迅速赶往316。 在这次的小窗口,她第一眼看到的,是侧脸冲自己坐在那里,望着病 的小冰。 这回肯定找对了。 可第二眼看到的,却是比312更惨的师父释擎风! 除了能看清楚的闭着眼睛的脸,四肢均被被绷带 绕着,简直像一具木乃伊了!又不是万圣节! 小芳刚刚擦干的泪水,又汹涌而出,把整个脸洗了一遍。 她整理了半天情绪,才能够推门进去。 “你来了。” 脸憔悴的小冰,起身给她让那唯一的一把椅子。以往她的脸上只有高傲,今天的姿态却很低。 “我不坐,小冰,电话里听不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具体怎么回事,我到现在也还不是太清楚。我们到英国之后,释总巡回讲座,本来进行得好好的。后来,就收到匿名信,点名道姓问释总愿不愿意高薪被聘,做他们老大的保镖。释总说不 兴趣,他现在只培养新人,自己不再干保镖了。这样的匿名信一共拒绝了三次。” “后来呢?” “后来,有一次释总讲座的时候,会场突发爆 炸,规模不大,但刚好是嘉宾讲台那个位置,基本上就释总一个人在上面......” “恐 怖 袭 击?” “有人说是,也有人怀疑,跟那几封匿名信有关系,现在,警方还在调查中。” 小芳的拳头捏得“咔咔”响:“如果我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干的好事,老娘一定 了他的筋,扒了他的皮!那怎么不送英国的医院?” “送了啊,这其实都已经 离生命危险了。但释总表示,他是中国人,就算万一死了,也得死在自己的祖国,所以英国邀请方依他的意思,治疗了一段时间后,派专机把他送了回来。”小冰的表情一直很沉重,直到此刻,才转了转眸子,带着有些异样的表情,“他说,想见你。” “哎呀我的师父啊!见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先养好伤!又是汽车又是飞机的,何苦折腾这么一趟呢!现在主要是哪里的伤最重?” “还好他有应对这种情况的经验,躲避得及时有效,现在只是全身皮外伤,外加多处骨折,没有伤及内脏。” “妈蛋!那也要找出凶手,老娘跟他拼了!” 小芳一着急, 胳臂挽袖子,嗓门儿大了点儿,把原本闭着眼睛的释擎风吵醒了。 助理小冰抢先一步赶过去,呵护备至:“释总,你醒了?” 但是看懂释擎风急切寻找的眼神之后,她默默地起身说:“我先出去了,你们聊,但是时间不要太长,不要让他太累。” “好好好我知道!” 小芳赶紧扑过去,不管不顾地大哭了起来:“师父啊,你说你去趟英国,不带欧元回来也就算了,你也不能 成这个样子回来嘛!我不管,我要以前那个玉树临风的师父555!” 释擎风费力地微微抬起脖子,看着在自己身子上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芳,有些干裂的嘴 ,竟然挤出一丝笑意来:“别哭了。” 小芳的哭声戛然而止:“师父你还能说话啊?” 释擎风苦笑:“人家女孩子哭,是梨花带雨,你呢,黄河泥石 ?” “哈哈哈,555,哈哈哈,555~~” 小芳是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毫不掩饰和做作,真乃*也。 “师父你还能开玩笑,太好了,555...师父,你竟然也学会开玩笑了,555...刚才护士跟我说了,像你这样的练武之人,身体素质本来就好,恢复起来比别人快得多,555......” “那护士有没有跟你说,我这是多处粉碎 骨折,就算长好了,也不见得能正常走路了,估计要落下终身残疾。” “没有,555,这些杀千刀的医护人员,这些事情,不是一般都不跟病患本人说实情的嘛,555......” 重伤之下的释擎风,简直都要被她这哭哭笑笑的劲儿,还有小心思逗乐了。 对,这就是他记忆中的小芳,有什么说什么,毫不矫 造作的小芳。 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美女,却甩美女们好几条街。 “师父,你喝水吗?” “不喝。” “可是你嘴 都干了。是不是不敢喝?怕经常需要上厕所?” 释擎风脸上 出一丝难堪的神 。 是啊,平时像神仙一样高冷的师父,何曾落到如此接地气的地步过?现在连吃喝拉撒都要女徒弟来过问。 “师父,你现在这情况,家里人知道吗?” “我没让他们,通知父母,我父母,年纪都大了,让他们知道了,只能跟着,着急上火,反正这里,请了护工,等好一点,再跟他们说。” “护工?可是护工哪有自己人照顾得上心嘛!”小芳 脸焦急,“师父,要不我请两个礼拜假,我来照顾你!” “不用,你们谁都别来,我就用护工。” 小芳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师父,你在英国跟小冰发展到哪一步了啊?” “哪有什么发展?” “那小冰也太可怜了,喜 你这么久,你竟然毫无知觉,一点机会都不给人家。” 释擎风听了凄然一笑。 小芳能说出这种话来,说明她的心里一点都没装着自己,巴不得把自己推给别人。 不过,就算是装着,他现在这种情况也不会允许的。 “我不是不知道,但我现在,这个样子,更不能,给小冰机会了不是?要不然,不把人家姑娘害了?” 小芳还没来得及发表 慨,就听病房门猛地被推开,一直 连在门口并未离去的小冰冲了进来:“释总,我是真心喜 你,已经好几年了!我愿意照顾你一辈子,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愿意!” “哇——” 不用问,又是小芳第一个被 动哭了的。 释擎风以前警告过她,泪腺发达将是她安保工作的大忌。 其实她平时情绪控制得还不错,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似乎 人的 情故事特别容易触发她泪腺的闸门儿。 不过小芳毕竟年轻,还没有想到,如果释擎风真的终身残疾,他和小冰一辈子的路要怎么走,就好像在看一部 情电影,先 动一把,过过瘾再说。 释擎风定定地看了小冰几秒,这几秒里,他的眼睛里含有一种罕见的深情。 但很快,他就决绝地把目光从助理小冰脸上挪开:“你的工作合同已经结束了,咱们两不相欠,你可以另谋高就了。” “你要赶我走?”小冰 到难以置信,“我不走,就算你赶我,我也不走。现在正是你最需要我的时候。” “小冰,不要把大好的青 ,浪费在一个,不懂 情的人身上。你付出的,已经够多了,你该去寻找一份,付出和回报,成正比的 情!” 这可以说是释擎风对小冰说出过的最冷、也最有温度的话了。 “擎风,”小冰忽然抛弃了“释总”这个称呼,换了一种更加温柔的语气,“谁说你不近女 ?谁说你不懂 情?你对小芳的 情,我就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旁边的小芳打了个 灵:“说错人了吧?” “就是你没错,”小冰说,“擎风在英国出事,生命垂危却还惦记着回国治疗,因为他想念祖国没错,但还有一个原因。” 小芳的眼睛瞪得老大。 “他在救护车上陷入昏 时,还叫着你的名字,说要再见你一面,你能说,这样的男人没有情吗?” “师父?”小芳难以置信到浑身颤抖,“原来你......那以前你为什么不......” “小冰,别再说了!” 释擎风痛苦又难堪地闭上了眼睛,因为行动不便,他无处可藏。 “擎风,说完这两句,我以后保证再也不说了。”小冰说,“即便知道你心里装着小芳,也丝毫不影响我对你的 情。因为在 情上,也许从来就没有什么完全对等,付出对我来说,是一种快乐,这就足够了。所以,让我照顾你吧,我是心甘情愿的。” 然后,小芳就生平第一次,看到了冰山师父眼角滑落的泪水。 她很 动也有些慌 地退了出来,把病房里的整个空间都 给了他们两个。 原来师父对自己......唉,这是怎么闹的呢?要是以前他这样,一切不就简单了嘛! 可有些事情,偏偏就是要在兜兜转转浪费了足够多的时间之后,遇到了足够多的不合适的人之后,才会明白。 小芳觉得很内疚。 师父伤成这样,自己只愿意请两个星期假去照顾他;如果是曲南休躺在那里,自己愿意分文不取、不计工时地去照顾他,只可惜,人家用不着自己啊! 而且现在,她只想赶快回到公司去。正处于人生低谷的曲南休,牵动着她的一颗芳心。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