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少桓眸底掠过一抹复杂的光芒,她说得对,他这样纠 不放,是因为他输不起。他的尊严他的面子,全在婚礼那天被她扫得一干二净。他愤怒他不甘,他要扳回一城。 如果之前是简单的想要得到她,那么如今,他是跟池未煊较上劲了。这世上谁都可以得到苏晴柔,就是池未煊不能,这是他一辈子的 辱,他不会让他们在一起,让世人笑话他一辈子。 “你说得对,池未煊搅黄了我的婚礼,让我成了海城人民茶余饭后的笑话,我确实心有不甘,但是我对你的心是真的。柔柔,难道你一点都没有 觉到我对你的 情?那 你险些被陈凯玷污,我抱着浑身发抖,哭得像只受伤的小野兽的你,你知道我心里有多愤怒吗?我恨不得冲出去宰了陈凯,可是我不能丢下那么无助的你,我想,只有陪在你身边,悲着你的悲,痛着你的痛,我的心才不会那么痛。” 晴柔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那晚她确实 动了,她还对自己说,跟他好好过 子吧,他其实也不坏的。可是第二天,她听到从刘言心房里传出来的那些声音,她刚被说服的心又封闭起来。这样的男人,怎么适合过 子? 乔少桓停下车,转过头来握住她的手,深情地凝视她,“柔柔,我不敢奢望你现在答应我,但是请你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有句话叫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我们的缘分,是我们修了千年才得来的,不要轻易说放弃,好吗?” 晴柔承认,她的心有些软了。乔少桓是多么高傲的人,他从未放下身段这样哀求过一个女人。可是一想到他昨晚说的话,一想到这半年来的种种,她的心就冷了。 她移开视线,才发现他们已经到了,她转过身去,“到了,下车吧。” 乔少桓眸 含厉,转瞬间又被柔情所覆盖,他没再坚持,“好。”两人下车走到门口,乔少桓忽然环住她的 ,让她身体的曲线紧紧贴在他身上,然后缓步往里面走去。 晴柔浑身都不自在,连忙推他,却听他说:“柔柔,你再 动,就别怪我在这里亲你。” 晴柔不敢 动了,可是与他相贴的地方如针扎一般,她心里一阵难受。她告诉自己忍忍,也许他就是为了做戏给别人看,一会儿进去了,他就会放开她。 他们刚走进宴会厅就遇见了 人,与乔氏有业务往来的林总,林总的视线有意无意落在他们紧贴的身上,笑道:“乔总跟夫人形影不离,真让人羡慕,我听闻那天在婚礼上夫人跟别的男人跑了,我还道这娱记找不到新闻越闹越荒唐了,现在看来,乔总跟夫人的 情这么好,那还真是空 来风。” 乔少桓脸 不变,回以一笑,“谣言止于智者,想必林总不会当真。” “那是,谁愿意头上戴顶绿帽子,乔总,祝你跟夫人琴瑟和鸣、永浴 河。”林总举杯,乔少桓从侍者手里拿了一杯酒递给晴柔,他自己也拿了一杯。 “来,柔柔,我们跟林总干一杯。” 晴柔很不愿意,她酒量不好。自从上次酒后,她就再也不敢随意喝酒。更何况这是在乔家的宴会上,谁知道他们又在打什么主意,会不会再将她送上别的男人 上? 她碰了杯后,只用嘴 沾了一点,然后就不肯再喝了。走进这里,她就相当于走进了 窝,她要保持十二分的警惕,才能够保证今晚全身而退。 林总跟乔少桓寒暄了几句就走了,乔少桓搂着她,见人就跟人干杯,然后将苏晴柔推出去,谣言似乎不攻自破,他头上的绿云也在悄悄散去。 晴柔终于明白他叫她出席这场宴会的用意,他要用她澄清谣言。她突然觉得好笑,那天的婚礼邀请了海城一半以上的名 ,他们亲眼目睹那场如闹剧一般的婚礼,岂是她出席这么一场宴会就能化解的。 别人脸上说着恭贺的话,心里还不知道怎么看待他们。乔少桓啊乔少桓,你如此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乔少桓带着她走了一圈,已经无人不认识她了。大家都知道她是乔少桓的老婆,在婚礼上跟别的男人跑了的那个女人。 晴柔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别人怎么看,只要自己心中无愧便足以。 当她终于瞅了个空,远离乔少桓的控制时,已经 身疲惫。原来人要逢场作戏,也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儿。 她钻进 台,这里很少有人进来,她可以在这里安安静静地待一会儿了,不用看那些假惺惺的脸,更不用听那些言不由衷的祝福。 台上,一阵夜风拂过,空气里似乎充 了桂花的味道,好闻极了。夜很安宁,一道门将里面的喧哗与外面的安宁隔离开来,让她有种偷得浮生半 闲的错觉。 可惜,这样的安宁不过片刻, 台的门被人推开。晴柔皱着眉头望过去,眼里有被人打扰的不悦,可当她看清月华下清冷的男人时,目光忽然一滞。 “小…小哥……”她失声惊呼,真的是他吗?他回来了。 男人清清冷冷看了她一眼,轻启薄 :“打扰了。”随即又退回到里面那个喧嚣的世界里。 晴柔愣住了,男人的身影很快在眼前消失,快得就好像刚才只是她的错觉。不,不是错觉,他是小哥,可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晴柔不及多想,快步追出去,宴会厅里衣香鬓影,哪里还有他的影子?她着急地张望着,他回来了,为什么从来不曾去找过她? 她想起那一夜,她决定嫁给乔少桓的前一夜,她约他见面,在他们第一次遇见的地方。她坐在 场旁的台阶上,轻声说:“小哥,我明天要嫁给乔少桓了。” 他的表情是怎样的,她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他双手箍着她手腕,那么用力那么紧,仿佛下一秒就会捏碎她。“为什么?” “因为钱!”她听见自己这样说,就让他认为她是个肤浅的女孩吧,这样他才会更痛快的放手,虽然他们之间从未言过 ,虽然他们好像在一起又好像没在一起。 “钱,我也有。”他痛心道,“柔柔,你等我一年,不,半年,半年后,我的钱不会比他少。” 晴柔摇了摇头,她能等,可是妈妈不能等。这几天她跑遍了所有亲戚家,能借的借了,能求的求了,能下跪的下跪了,但是却只凑到了五千块钱。 那对于妈妈的天价医药费,简直杯水车薪,怎么能够? 她想起叔叔婶婶施舍一样的语气,心里就跟针扎似的,倘若可以,她一辈子都不愿意求人。但是妈妈等不得,她必须马上接受治疗。 “对不起,小哥,我已经决定了。”晴柔站起来,绝决道。他是她心头的白月光,是她的愿望,她不能自私的拖累他。他的才华,适合更宽广的天空。 她走了两步,就被他拦 抱住,“柔柔,你需要多少钱,我可以帮你筹,不要嫁给乔少桓,那会毁了你自己的。” 背过身去的她心如刀割,“对不起,我要的是乔家的财产,只有嫁给乔少桓,我才能摆 我现在的贫穷。” “不,你不是这样的人,柔柔,你不要这样诋毁你自己,你不是这样的人。” “是,我就是一个 慕虚荣的女人,我喜 钱,喜 好多好多的钱,宋清波,你 足不了我,放手吧。”晴柔闭上眼睛, 退涌上眼眶的泪意,小哥,原谅我。 他慢慢松开了她,然后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她眼前。 第二天,她就听说他离开了,走得那么绝决,让她连后悔的余地都没有。她知道,如果她告诉他妈妈的病情,他会用尽所有办法帮她筹钱,但是她不能那样做,她的小哥不该困于围城里。 晴柔围着宴会厅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宋清波,他就像从不曾出现过。可是他明明离她那么近,近到她能闻到他身上薄荷须后水的味道。 她记得那是她给他选的牌子,那种味道,她怎么会忘? 她没有告诉乔少桓,悄悄地离开了。深秋的夜晚,风很凉很凉,吹得她发丝高高飞舞起。路灯洒下一片柔软的光晕,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她踩着自己的影子往前走,心里难过极了。 原来再相见,他们连一句“好久不见”都说不上。他心里一定很恨她吧,是她糟蹋了他对她的情意,她活该被他恨。 “嘀嘀嘀”,身后传来汽笛声,晴柔没理,继续向前走。她刚走了两步,一辆黑 辉腾“吱”一声停在她面前,车窗缓缓降了下来, 出那张完美 致到人神共愤的俊脸。 她愕然愣住,这家伙怎么又私自出院了? “上车。”对方清冷的扔下一句,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晴柔苦笑,摇了摇头,“谢谢,不用了。” “苏晴柔,逞强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你没发现身后十米处有人鬼鬼祟祟跟了你很久了吗?”某人实在忍无可忍,他跟了她那么长一段路,她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更别提离她更近的那个猥琐男人。 晴柔转过头去,果真看见身后有个男人正鬼鬼祟祟的朝这边张望,见她望过去,那男人立即转开头。她吓坏了,也顾不得跟他划清界线,急忙跳上车。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