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即使是这般,她也足足烧了三天, 了三天,才醒过来。 看到明溪走进来,柳若言眼里遽然亮起明亮的光。 她原本的身材本就匀称,这番在 上躺了三天,整个人尽是瘦了一大圈。 看起来有种格外脆弱不忍轻触的美。 这便是方才让明溪有一瞬失神的东西。 “这船要驶向何处?你家主人在哪?带我去见他!”柳若言没有理会明溪的问题反而一个接一个抛出了难题,她问得急,嗓子却还有些沙哑。 明溪先是皱眉,随后很快高兴起来,能一口气问出这么多问题,那明显是好了嘛! 这姑娘急着找主人,只怕是要去报恩,正好。 于是明溪领着柳若言上了甲板。 甲板扶梯处,堵着那群莺莺燕燕,在听到有脚步声从船舱内部传出来的时候,这些女子几乎是整齐的回过了头。 买下她们这些姐妹的公子,号称三多公子,多金多情多心。 她们姐妹几个费尽心血都没能让公子对她们另眼相看,唯有在谈生意时,才会将她们叫出来跳舞陪客。 若是有客人看上了她们,便会被打包送给客人。 这一趟行商下来,她们姐妹里已经被送走了三人。 这剩下的九人当真是人人自危。 被送人哪里有跟着公子好,公子从不动手动脚,且身边还未有 妾,出钱又大方,人还英俊潇洒。 这些舞姬自知命 ,却也被公子的不拘一格所触动,都想着能做公子身边的第一人。 谁知她们这边费尽心机的讨好,那边公子却扭头救了一个美貌的女子。 花在那女子身上的银钱便是眉头也不皱一下。 怎能不让人有了危机 ? 柳若言随着明溪走上楼梯,明溪走的快,很快就消失在了楼梯口。 柳若言伤口方才愈合,且躺了三天身上未动,身体正虚弱。 稍微慢了一步,前面就有衣衫翻飞的女子挡住了去路,将她围了起来。 鼻端立刻充斥了一股甜腻的香脂气息。 “姑娘,去见公子可不能丧着一副脸。叫旁人看到了还以为你家里人都死绝了呢。晦气!”那樱娘第一个出声试探,意有所指。 柳若言冷冷看了她一眼,没做声。 这副模样落在这些舞姬眼里可不就叫做清高不屑跟她们说话么? “看姑娘这样子,只怕还是个雏儿,她能懂什么?你们说话都注意些,公子可紧张她的伤了呢!”丽娘也出了声,眼里带着警惕,打量着柳若言。 柳若言只牢牢盯着前面近在咫尺的出口,并不开口。 见柳若言这个样子,众女反而放心了些。 公子是喜 美人,但是高傲难以亲近的却是令所有男子都会生厌的。 这女子一看便是正经人家里出来的,绝不会伏小做低。 且这女子显然是遇上了人命官司,公子家世清白,也绝不会娶这种女人为 。 想通了这点,丽娘立刻换上温婉的笑:“姑娘别怕,咱们姐妹跟你开玩笑呢。等下你见了公子还要麻烦姑娘替我们姐妹劝劝公子莫在甲板上待太久,小心生病了便不美了。” 丽娘本以为这姑娘不会开口,谁想柳若言听到这里倒是有了点反应,点点头:“我知道了。可以上去了吗?” 丽娘给了自己姐妹一个眼神,柳若言迈步走上了甲板。 明溪就在上面楼梯口处,一见她上来,脸上的担心才放下。 她抬手指了指坐在甲板左侧一人一桌一椅一壶酒的男子,语气带着些欣羡:“那就是公子了。” 随即,明溪补充了一句:“公子家世代经商,最 奇货可居之物,姑娘有什么要求只管向公子提出来,只要能 换得起,公子几乎什么事都能办到!” 柳若言嗯了一声,随即便缓缓朝那身影走去。 这艘船行驶在海上,入目所及均是海天相连的壮阔景致,耳边终 便是海浪相击的惊心动魄。 从未见过大海的人,头一次见到这般景致自然是要惊叹这造物的神奇。 明溪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想。 这样一个人只怕早就看腻了这壮美的海景,再没有什么事能 起他的兴趣了。 明溪很聪明,且人很心善,已经看出来了些什么。 这是在提醒她遇到贵人了。 柳若言拖着虚弱的身体靠近他。 在他身后不远处站定。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柳若言哑声开口,语气低沉无力。 这位公子本在喝酒的手一顿,他放下酒壶,在这惊涛骇浪的背景中缓缓转过身来。 霎时间,柳若言只觉得自己眼前一亮。 像是海天美景上乍然遽现的一轮明月。 这位公子竟然生的极为俊美。 就是那双眼睛里透着的是商贾的算计。 那公子笑着开口,这笑容不多不少,既不令人尴尬也不令人生厌,他的语气 是遗憾:“本以为姑娘会有什么样 彩的开场白,没想到还是在意料之中啊。在下姓朱,名明。姑娘唤我朱公子便是了,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柳若言淡淡笑了一下,她没想到这位朱公子还真的是个有趣的人。 “朱公子,请你送我回京城好么?”柳若言艰难的说了第二句话。 这朱公子皱了一下眉,“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 柳若言恍若未闻,自顾自说道:“你救我的时候,便没有犹疑过么?我一个弱女子手无缚 之力,却惹上了仇杀。你是商贾,最怕的便是结仇,为何还要救我?难道……”柳若言轻轻笑了一下:“你还当真是无聊到了喜 救人,喜 给自己招惹麻烦,喜 去猜测每个人得知自己被救之后的反应么?” 朱公子眼中极快的闪过一丝 喜,而后极快的掩饰过去。 朱公子笑着用桌上空着的海碗倒了半碗酒,推过去:“来,这里没水,先用酒凑合着润润嗓子,接着说。” 柳若言目光无力的落在那碗上,轻轻摇了摇头,坚定道:“我要回去。” 朱公子皱眉:“你可还有伤呢?再说了若真是仇杀,你回去了不是极危险么?” 柳若言眼中 出哀恸,但她却极为克制很快敛了回去。 朱公子见过很多女子表达自己的悲伤自己的难过恐惧,有些哭得形象全无,有些不断冲他磕头求他救命。前者令他倒胃口,后者令他心生轻蔑。 唯有柳若言,她只这么轻轻一眼就轻易令他起了想一探究竟的好奇心思。 然后朱公子就听到她带着沙哑的声音响起:“我的家人在那里。”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