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他们在这种事上心照不宣的默契,沈蔽 就没来由的苦笑。 法庭前面的这条路环境优美,但他没有闲情逸致慢慢走。叫了辆黄包车,先回饭店把文件都放好,又去了南京少书院。 他毕业后就没有再回过南京了,本以为这座城市会变得陌生,没想到这几天去的很多地方都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等黄包车停在学校门口的时候,这种 觉更强烈了。 在他毕业的那一年,学校门前新种了一排棕榈树。这么多年过去了,那排树高大了许多,已经和校内那座最古老的钟楼齐肩了。 沈蔽 付了车钱,在校门前驻足了许久。他穿着宝蓝 的长衫,肩上搭着白呢绒长围巾,戴一顶圆礼帽,看过去像个斯文的教书先生。校工坐在传达室里看了他一会儿,见他一直盯着校内看,便出来跟他打招呼,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 这个时间是学生上课的时候,沈蔽 跟校工说明了来意。校工便让他稍等,进去打电话通知沈 寒的老师。 沈蔽 在门口等了二十几分钟,一位穿着灰 中山装的青年才匆匆走了出来。 他戴着圆眼镜,长相很有亲和力。一出来便和沈蔽 握手:“不好意思啊沈先生,正好在处理其他学生的事情,让你久等了。” 沈蔽 之前已经和他见过两次了,这青年叫王晓琅,是沈 寒的班级主任。沈蔽 笑道:“王老师不必客气,是我来的突然了。不知 寒的休学申请下来了吗?” “差不多了,你跟我进来吧,我找校长签个名就好。” 沈蔽 便跟在王晓琅身后进了校园,这时下课铃声响了,刚走到红砖砌起的教学楼前,就看到不少穿着白衬衫的学生从一二楼的教室里出来。 这些年轻人的脸上都张扬着蓬 的朝气,沈蔽 穿行其间,被他们打闹的氛围所 染, 边一直挂着淡淡的笑。 王晓琅带着他穿过教学楼,到了后面的办公楼。沈蔽 算是学生家长,王晓琅让他在二楼的访客休息室里稍等,自己去找校长签名。 沈蔽 无所事事的坐着,很快就被窗外愉悦的笑声 引,走到窗边去看。 楼下有几个学生从办公楼出来,每个人手里都抱着一叠宣传单,其中两个手里还拿着大横幅。 那横幅是折叠的,沈蔽 没看清,倒是听清了其中两个女学生的对话。 她们 谈着该去哪里发传单。 沈蔽 听了几耳朵便听明白了。原来学校在办一个特别的活动,要重新粉刷外墙,号召社会人士踊跃参与,目的是拉近大学生和普通市民之间的距离。 在那个年代,这样的活动确实会让很多人团结起来,燃起 腔热诚。沈蔽 已经过了会轻易冲动的年纪,但他却有点动心了。原因不为别的,只因这是他的母校,是陪伴他度过最快乐最自由那几年光 的地方。 他这么多年都没有再回过南京了,这次一回来就遇到了这样有意义的事。他坐不住了,隔着窗子喊住了那几个学生,匆匆下楼去要了一张宣传单。 一个扎双马尾的女学生跟他解释了这次活动的意义,随后便拿出纸笔说登记他的姓名。沈蔽 签了自己的名字,女生问他住在哪里时,他说是来南京办事的,住在后景饭店里。 女生一一登记清楚,然后从另一人手中的纸袋里拿出一枚绿 的徽章递给他,说这是当天的入场凭证。 沈蔽 接了过来,发现那是和平鸽与橄榄枝组合成的图案。女生说完便要走了,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人,又把女生叫住,问她可不可以替朋友报名。 这种事自然是多多益善,女生很干脆的把本子递给他。他写下了俞天霖的名字,又领了一枚一样的徽章,将两枚都放进了口袋里。 他不知道俞天霖会不会来,但俞天霖曾在这座学校住过一个暑假,他觉得应该叫上那个人。 沈蔽 转身回到休息室里,等王晓琅拿来休学文书后确认了一遍,谢过王晓琅后就走了。 等他回到后景饭店时,俞天霖已经回来了,正躺在 上休息。 不知是不是今天玩的太累了,他进来的时候俞天霖都没醒。他便轻手轻脚的关上门,去洗手间想洗把脸。刚把水龙头打开就听到门被推开了,随即便有一双手从他腋下穿过,将他紧紧抱在了怀中。 俞天霖埋首在他肩窝里:“想死我了,你总算回来了。” 沈蔽 继续拧 巾的动作:“你不是和他去踏秋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俞天霖盯着他的侧脸看:“都下午了哎。我出门的时候就开始想你了,你倒好,还嫌我回来早了。” 他不 的说着。沈蔽 边凝着自己都没发觉的笑意,语气淡淡道:“把手放开,我要洗脸了。” “你洗你的,我抱我的,又不影响。”俞天霖道。 沈蔽 被这没什么 病的话一噎,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手里的 巾有点冷了,他不想在这种小事上和俞天霖计较,只能就着被抱住的姿势把脸洗了。 等他擦干净后,俞天霖便从身后绕到身前来,二话不说就吻上他的 。 沈蔽 皱着眉躲了躲,没能躲开,反而被俞天霖推到了墙上,那双强健的手臂将他 锢在怀中,只属于俞天霖的气息又一次将他包围了。 俞天霖没有闭眼,在这样极近的角度与他对视着,眼中的戏谑之意不言而喻。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