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一路的前半程,简直是几个警察有生以来最 乐的一趟押送犯人之旅。 罗战一路上不停嘴地跟几个警察八卦,讲他们黑道上当年的几桩大案小案。 什么“柳巷胡同暗娼集体失踪案”,“某老板贵宾楼离奇坠空事件”,“龙潭湖猫脸儿浮尸案”,“建国门公 自燃爆炸案”……很多事情小警察们都不清楚破案的内情,被唬得一愣一愣。 罗战又讲小时候混迹于西四八大胡同的各种奇闻异事。 羊 胡同的白水羊头吊子汤,砖塔胡同的佛葬舍利塔,石老娘胡同里的鬼影子小脚老产婆,燕山卫胡同残留下来的前明朝锦衣卫闹鬼遗宅…… 大 和白远其实都不是本地人,完全不知道老皇城中的这些秘闻,听得都入 了,在车厢里大呼小叫的。 就程宇不吭声。 罗战斜眼不停地瞟程宇,他说得喉咙都快点火冒烟儿了,当然不是为了取悦前排坐的那俩二了吧唧的家伙。 程宇这人是天生面部肌无力与表情障碍吗?! 罗战问:“羊头吊子汤是什么知道不?白水羊头吃过没?没吃过吧!啧啧,吃过这个,那才叫一个三月不识 滋味儿!我告诉你们吧,吃 啊不能吃 尖啊肚儿那些位置,那都是肥囊!吃 就要吃筋头八脑儿的杂碎,吃 要吃 爪,吃鸭要吃鸭舌,猪 要吃肥肠下水,羊 就吃羊头!” 白远搭茬儿:“涮羊 多好吃啊!我就 吃你们这地方的涮羊 。” 罗战腆出肚子,摆出内行范儿:“涮羊 还不是我们这儿最好吃的。” 程宇冷不丁淡淡地 嘴:“廊坊二摊‘羊头马’,飞刀纸薄炒椒盐儿。” 白远愣神:“程宇,什么意思啊?” 程宇歪头看了一眼罗战,罗战忽然笑了,狭小的车厢里似乎凝滞出某种浓郁厚重的味道,很暖。 罗战于是对白远大 那俩人眉飞 舞地讲解:“这白水羊头啊,创始人是廊坊来的一位老艺人,名叫马玉昆的,人称‘羊头马’!冬 里的京城刮着西北风,马大爷他就在西四二条小胡同里,推着他那一辆铜包角木轱辘的小车儿,吆喝他的独家秘制白水羊头! “只见马大爷他头戴清真小帽,身穿蓝布大褂,白衬衫,挽起白袖口,手中一只三寸来长的牛耳刀唰唰唰,刀片快如飞, 片薄如纸!切好了盛在一片碧绿的荷叶上,再撒上炒香的椒盐儿,哎呦那叫一个香啊!……” 白远让罗战忽悠得 嘴哈喇子都快 出来了,一个劲儿问程宇:“程宇,这玩意儿真这么好吃啊?有你们老北京涮羊 好吃么?比新疆烤羊腿还好吃么?” 程宇翻个白眼儿, 边笑意渐深,表面上不言语,其实特喜 听罗战胡扯。 大 一边儿开车一边儿咂嘴品评道:“罗战你这种人怎么竟然进去了?真可惜了!你丫以前说相声的吧?还是单口儿的!” 罗战又开始胡吹 侃皇城各家老字号的豌豆黄,芸豆糕,豆汁焦圈,茶汤面茶,哪家的豌豆黄最清香 口,哪家的豆汁儿最窜鼻够味儿,一副资深行家的口吻,那架势就如同乾隆皇帝点评 汉全席! 他是皇城 儿脚底下长大的胡同串子,又是搞娱乐餐饮的,这些就是他最 悉的东西,津津乐道。 这些偏偏也是程宇最 悉的东西。 他是后海沿儿荷花池子里泡大的小孩儿,在荷花池里游泳,在银锭桥上买糖官儿,在柳荫街小巷子里掷沙包,从小就吃他妈妈做的香 的炸酱面、洒麻酱椒盐儿的面茶。 罗战问:“牢子里早饭不给炒肝儿豆汁儿吧?晚饭没有羊头 酱牛 吧?” 白远乐道:“没有,早饭稀粥,午饭白菜熬豆腐,晚饭窝头咸菜胡萝卜丝!” “夜宵呢?有没有豌豆黄艾窝窝啊?” 程宇实在忍不了了:“你想得美,别贫了你!” 罗战摇头叹息道:“ ,我这八年怎么熬啊?早知道牢饭不合老子的胃口,说什么也不能栽进去啊!” 程宇嘲笑道:“就你那胃口,你以为牢饭是紫 城的御膳啊?” 一大早出发,从城里开到位于北郊延庆县山区的监狱,需要开一整天。 傍晚夕 斜下,青山叠嶂映衬漫天红霞。 押解车停在进山之前的最后一个小镇,一行人都被罗战说得饥肠辘辘,肚子咕咕直叫,于是下车买晚饭。 罗战也要下车。 程宇拿 点了点他:“你在车里待着。” 罗战说:“我得解个小手儿。” 程宇否决:“你不能下车。” 罗战瞪眼:“那你也不能让我憋着啊!我 子了!” 程宇烦得眯着眼 他:“谁让你刚才喝那么多水?” 罗战不 :“大热天的你不让我喝水,我就晒成人干儿了!” 程宇只得跟白远一起拿 押着他,进了饭馆的小厕所。 郊区的小饭馆儿,洗手间幽幽暗暗破破烂烂的,只能勉强挤进去两个人,第三个就挤不进去了。 罗战两只手还铐在背后,这是押解的规矩,手铐不能随便解开,以免出意外。 罗战 了 ,拿下巴示意:“程警官,怎么着?您要不就帮我解铐子,要不然就帮我解 子啊!” 程宇拎着 顿了顿,拿这个大混混没辙,伸手帮他把皮带和 链解了,外 褪到 股上挂着。 罗战斜眼瞄着程宇的表情,嘴里哼唧:“嗳,嗳,还有里边儿那层呢……帮我把鸟儿掏出来啊……” 程宇抬头狠狠地横了他一眼。罗战全然不畏惧,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 ,着 似的端详程宇气哼哼的萌样儿。 程宇眯着眼,冰凉凉的 管子杵上罗战光 袒 的小腹, 口探进他的内 边缘。 罗战低声叫唤:“喂,喂我说,您别走火了!” 程宇绷不住冷笑,以牙还牙,恶作剧似的,拿 管子把罗战的内 前沿用力一扒,里边儿窝藏的那只大鸟挣 束缚, 地蹦了出来。 程宇偏过头去,不看。 虽然都是爷们儿,也总不好盯着对方那个部位使劲儿瞧,程宇下意识地扭过脸回避。 可是罗战就想让程宇看他,心里发 ,浑身都开始 了。 他对自己那个部位最是自信得意,即使是在打瞌睡的状态,尺寸亦是相当的雄伟,硕大的一条 , 口 泽 红润。如果不暴 出来还好,现在这杆 都端出来了,像是有灵气有意识,追着自己喜 的那个人就蠢蠢昂动起来。 罗战低声哼哼道:“我说程警官,我这样儿没法 啊……” “怎么没法儿 啊?” “我这样不都 我 子上吗?麻烦您高抬贵手,帮我扶个鸟儿呗……” 你让爷帮你扶鸟?! 程宇终于忍无可忍,表情想要咬人,脸 从耳朵 儿那里开始隐约涨红了…… 白远提着 扒门 瞧着呢, 嘴道:“罗战你 完了没有?要不要我帮你扶?” 罗战横了白远一眼,威慑的眼神,白警官这有你什么事儿啊?别坏了爷的好事儿! 白远才不是要伸手给罗战扶鸟,而是直接把冲锋 的 口就伸过去了! 冰凉的 口还没有触到罗战的要害,他就急得嗷嗷得:“我 ,你把你的 收回去!你他妈的手指头一哆嗦再把老子的蛋点了!” 程宇暗笑,白远的表情坏得 油:“罗战你的蛋这么值钱啊?我帮你扶鸟嘛,你至于那么多事儿的嘞!” 罗战对白远嚎叫道:“白警官你你你给我把 收回去,我不用你扶!还有,你不许偷看我上厕所,我准许你看了吗你就看我!” 小白警官很无辜地撅嘴,为什么,为什么你这厮刚才跟程宇有说有笑的,一转脸就吼我呢?!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