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失 宋豫本来还想问他,会不会原谅自己。但终究没有开口,到了今天这个地步,问什么都没有意义。 他会跟顾汐一起生活,偶尔想起自己,大概也是厌恶痛恨,不如不问。 香山走出看守所,没想到顾汐把车停在路边等他,惊讶之余,他刚要开口,被顾汐抢先一步: “下次不要一个人来这种地方,我随传随到。” 香山明白他的意思,两年前他出狱的时候,孑然一身,顾汐虽然不在,但他如今一定 同身受。 香山坐上车,最后一次望向这个地方,他在这里呆了六年,不知道宋豫又会呆多少个六年。 车窗玻璃上渐渐有了雾气, 蒙蒙的,窗外森然屹立的监狱变得模糊不清,像要把他的前半生和它彻底隔开。 但他心里清楚得很,他是李香山,他不能只 生命中耀眼 人的现在,而抛弃晦涩苦痛的过去。 世界上有一种人,不断以成功要求自己,当他们发现永无翻身之 的时候,宁愿选择痛快地死去,也好过熬到白头, 复一 过一种生活,直到生命消失殆尽。 一周后,传出宋豫在狱中自杀,不治身亡。 那时候顾汐正在 世界找香山。 两天前,他像平时一样出门,自从研究项目结束之后,他又回到了所里,工作很轻松,朝九晚五。 前一天晚上他们还在家里做 ,动静很大,香山一向是隐忍沉静的,但是这次却极其热情。 两个人都相当投入,事后香山不像以往那样沉沉睡去,而是枕在顾汐身上跟他说话。 顾汐对这样的香山简直 恋到死,他侧过身,动作慵懒,声音低沉 ,带着高 过后的余韵。 他把腿轻轻屈起,让自己躺得更自然舒适一些,顾汐摸到他的手,扣在自己手心里。 这一切明明还在眼前,顾汐早上醒来,习惯 地想要抱住身边人,却扑了个空。 棉被还留有余温。 顾汐转不过弯来,他想了半天,才发现,香山不见了。 他让自己镇定下来,匆忙穿好衣服,打开门一看,天天也不在客厅了。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有了不好的预 ,事情的发展出乎自己预料。 顾汐去了研究所,同事说他今天 本没有来上班,接着他又去了公司的实验室,那里似乎很久没有人进去,大门上了锁。 顾汐也试过给他打电话,后来发现香山把手机直接留在了家里,还有那天给他的新房钥匙,依旧放在信封内,没有动过。 他走了,不声不响,没有带走任何东西,就像以前,顾汐想尽各种办法挽留他,但是他带着简单的行李,和心 的小狗,毫不犹豫就离开。 顾汐这一次已经临近崩溃,他们前一刻还耳鬓厮磨,后一刻,他连香山的行踪都不知道。 当他意识到自己也许会永远失去这个人的时候,那种撕心裂肺生不如死般沉重的痛,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顾汐去了疗养院,周礼在征得李妈妈同意的情况下,已经把她接回家,他们快要登记结婚了。 两个人显然不知道香山的近况,还一个劲儿问顾汐,他只能敷衍,说忙完了研究项目之后,在修生养息。 顾汐透不过气来,他终于明白,很多事情香山一直都懂。李妈妈有了周礼的照顾,他远走就不会再有牵挂。 顾汐已经两天没有合眼,他站在萧哥家门外,天寒地冻,又是深夜,这一带很不太平,但是他就那么笔直地站着,不吃饭不睡觉也不说话。 他只要想一想,就觉得心被人硬生生地剜了一块, 腔里空 的,没有声息。 香山以前怎么过生活的,他一清二楚,现在到了另外一个地方,人生地不 ,身无分文,要如何开始。 顾汐越想越觉得痛彻心扉,他要离开自己,已经到了如此坚决的地步。 萧嫂在屋里看了半天,只是叹气。 萧哥几步走过去,用力合上了窗帘: “眼不见为净。” 似乎连天都要作 他,淅淅沥沥下起了雨,顾汐站在路灯下动也不动,没有一点要进车里暂时避雨的念头。 萧嫂摇头: “我看他们俩准闹什么别扭了,也都是快40的人了,身体重要……”说完拿一把伞,就要出门。 萧哥坐在客厅沙发上,只是沉默,并没有阻止 子。 萧嫂打开门,顾汐抬起头,一脸 狈: “请您告诉我,香山他……去了哪里。” 萧嫂把伞递给他,直摇头: “我是真不知道,我看一鸣也是,按他那脾气,最不喜 拖泥带水,要是知道,早就冲过去把人拎出来,让你们当面说清楚。” 萧嫂劝不动他,只好转身进屋。 “怎么样,人走了没有?” “倔得很,跟香山一个 子,伞也不要,还在外头淋雨呢。” 萧哥把手里的报纸卷起来,点了一支烟,默默 两口: “年轻人的事,我也管不了,随他们去吧。” 萧嫂也点头: “本来就不该管,我相信香山,能让他死心塌地,那个人一定有过人之处。” 顾汐淋了一夜雨,生了一场病,不过底子好,三五天就恢复了。彻夜难眠,最后决定去一趟他们学生时代一块儿实习的南方。 那里有太多两个人共同的回忆,顾汐第一次鼓起勇气说喜 他,香山微笑着回应,两个人在工厂里的无人角落甜 亲吻,在出租屋拥抱着睡一整夜。 顾汐不能再想。以前习惯麻痹,用香山的失误催眠自己,它堵住堤坝的缺口,但始终抵挡不过来势汹汹的洪水,心房被冲破, 意开始绵延不绝。 现在没有任何阻碍,这种痛苦几乎让顾汐窒息。他喜 香山,在他那里受一分伤,就有十分痛。 作者有话要说:默念这不是 不是 ,只是一点小波折~~ 情的催化剂什么的~~ 很快就会甜 ,各种甜 ~~ 81、远方 顾汐是坐火车南下的,又是一年 运热 。他和香山当年连坐了13个小时的火车,所以这一次,他特意选择了绿皮车,好像车上每一处都有香山的影子。 拥挤的车厢内,天南海北的人侃侃而谈,顾汐坐在靠窗的位置,夜间12点上的车,第二天中午就能到了。 凌晨时分,车厢内才渐渐安静下来,三五个打牌的人也放低了声音,席地而坐等待回家的人都闭上了眼,半梦半醒。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