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与时声音低到几不可闻,再说不出话,陆曜扣着他的肩膀,声音很低:这是阿姨的故事吗? 骆与时闭上眼,缓缓点头,在眼眶打转很久的泪水终于 淌下来,在脸上划过一道水痕。 陆曜呼 变得很 ,他尽量轻地帮怀里人抹去了那滴泪,拼命 抑着自己心底暴 的情绪,牙齿咬得咯咯响。 早知道是这样他打华新的时候就应该打得再重一点。 不,就算把华新打残、打死,也弥补不了这些年骆与时受到的伤害、 他甚至开始后怕起来,幸好骆与时只是从此抗拒入戏可能会带来的不清醒,而不是彻底的自我厌弃。 要是走到自毁的那一步他可怎么办呢? 陆曜为这个念头突然变得慌张,他紧紧抱住怀里的人,生怕他消失不见。 骆与时同样用同样的力道回抱住他,通过单薄的衣服从对方身上源源不断地汲取着热度。 现在明明已经是初夏,他却觉得那个困扰了他几年之久的冬天在这个时候才终于过去。 冰雪融化后, 天就该来了。 良久,骆与时重重地 了下鼻子。 谢谢你,陆曜。他轻声说:我被无罪释放了。 陆曜心下叹息,手臂从骆与时 间移到了肩膀,他轻轻扣住,低头吻在他眼睫:不要这么说,你本来就没有错,之前也没有人怪过你。 你不明白的,因为有那个男人,我连出生都是错的。 骆与时颤着声:我听人说过,本来外公早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想劝我母亲离婚,可那时候她刚刚怀上我,胎像不稳,这才一直没敢告诉她。 如果不是因为我,她后来的身体和 神都不会那样差。 身体和 神同时凌迟着她岌岌可危的坚强,要是她能再努力撑一下,或许悲剧就不会发生了。 这不怪你,哥哥。 陆曜轻轻吻着他,低声:血脉不是我们能选择的,更何况,世上哪里会有完美的人呢,大家都是残缺的。 就连我,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没有带着你一起去吗?陆曜笑了下,自嘲道:因为我也知道那不光彩,我想让你眼里的我一直是最好的。 我不希望让你知道我也有过低声下气求人的时候,也有忍着恶心抛掉自尊腆着脸赔笑的样子。 摸到这道疤了吗?他低声,右手牵引着骆与时 受这道足足有十厘米的痕迹。 差一点,我就要变成瘸子了。 陆曜安抚地替骆与时抹去因心疼而积蓄的泪水,试图用一种轻松的语气和他讲这件往事。 当时我刚刚解约出来单干,为了保证曝光,莉姐帮我谈了个网剧的男五号。后来这件事不知道怎么就被我的老东家知道了,他们一出手,网剧负责人态度就变得模糊,却也没完全拒绝。我托人打听了他的 好,就请他去骑马,想求他通融。 在马场,他的马不小心受惊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没有跑,还豁出去救了他一命。 因为受了伤,最后我也没赶上那部网剧的拍摄。 陆曜笑了笑,但那位负责人为了报答我,给了我另一部剧的男三,我也是就是靠着这个角 勉强撑到了第一张专辑的发行,就此在圈里勉强放下了脚跟。 我的确干干净净,却也滚了一身的泥泞。 他低下头,用卑微的语气问:那哥哥,你会因此嫌弃我吗? 不会,当然不会。 骆与时直接仰头用力地吻上了他,用行动回答自己的想法。 陆曜回应着骆与时的主动,收紧手臂,等对方吻到没力气了再收回主动权,重新撬开他的齿关, 着他向自己袒 最柔 的那部分,而他也报之以同样的回应。 轻薄的衣裳挡不住两个人不断透过来的体温,呼 也变得灼热起来,开始发烫。 可谁都不愿意就此停下。 卧室有骆与时趁着换气的间隙断断续续地说,声音含糊不清。 陆曜却听懂了他的意思,将人打横抱起。 他们曾经都是残缺的,但从今以后,他们被 治愈成了一个完整的圆。 第95章 塌房的第九十五天 我 你。 同居生活来得突然, 又不是那么的突然。 或许是剧组同吃同住惯了,两个人都对突然开始的同居生活适应得良好。 进展太快?当然不,恋 的进度不就是按照两个人都舒服的节奏来?哪有什么固定的进程安排。 体会过每天早上一睁眼就能看到自己心上人的幸福, 陆曜只恨自己在剧组的时候没有再得寸进尺一点,早些挤上骆与时的 。 骆与时也觉得自己的房子在多一个人后变得刚刚好,当然,他同时也要承认,陆曜的厨艺的确不错, 这才几天就隐隐有要把他的嘴养刁的趋势。 两人默契地都没在对方面前提过和华新相关的事,但陆曜觉得自己有必要告诉李诚一声,便联系到人隐晦地讲了几句。 听完陆曜的叙述, 李诚的声音冻得像冰碴,冷静地表示自己会将这件事转告给骆和光,还请陆曜暂时不要和骆与时说。 陆曜应了下来,主动提出如果对方要收拾华新的话请带上他一起。 李诚闻言缓了语气, 快答应下来,没多客气。 两个人的话都没说透,却也一切尽在不言中。 六月的a市, 天气已经很炎热了, 过午后, 树上的蝉鸣愈发响亮。 室内吹着凉 的冷气,午休起来后的陆曜和骆与时从卧室来到书房, 开始他们下午的 常。 写歌是陆曜每天的必修课,和骆与时同居后,他大部分时候都是窝在家里写,只偶尔去趟工作室用下个别设备。 骆与时目前没有工作计划,陆曜坐在桌子前写歌的时候他就坐在旁边的小沙发上用平板看电影, 或是看些书。 两个人都戴着耳机,各做各的事,互不打扰,只偶尔累了会抬头看一眼对方,心里就会涌上一种无法形容的 足 ,疲惫也能跟着消去不少。 但陆曜最喜 的还是在累了的时候离开座位蹭到骆与时身边,不管是亲亲对方还是只单纯地抱一下,都能让他原地 血复活,写歌的思路也一下子就畅通起来。 骆与时本还担心这样会不会影响陆曜工作,后来见他放松后 神确实好了不少,也会主动回去继续干活,就默许了陆曜的这种充电方式。 何况他来这里看电影,不就是想陪陪陆曜吗? 这天,陆曜同往常一样写累了起来去找骆与时,可刚走没几步,他就在离人半米左右的位置停了下来。 骆与时是个对外界反应很 的人,尤其听觉格外灵 ,不仅觉浅,平时带着耳机都能听到旁边的动静。 以前每次陆曜走到这里的时候,他就已经习惯 地仰头看了过来,即使偶尔看到 彩处舍不得移开眼,也会扬起下巴等着 接陆曜的轻吻。 可今天,骆与时完全没有反应,就像是没察觉到陆曜走过来一样。 陆曜眼神微动,他默不作声地微微探身,只见骆与时今天拿在手里的不是平板,也不是书,更像是剧本一样的册子,停在第一页一直没有动。 不知过了多久,骆与时合上手中剧本,微微叹了口气。 他下意识抬头去找陆曜,却发现桌子前空无一人,愣了几秒,才终于想起来扭过头,在沙发后发现了那道 悉的身影,也不知道这人在那里站了多久。 怎么站在这里连话都不说,我还以为你不见了。骆与时松了口气。 想看看你要等什么时候才能发现我。陆曜笑了笑,绕到沙发前边,将习惯 朝他伸手的骆与时抱住。 低声问: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嗯。 骆与时轻轻点头,下巴在他肩膀处蹭了蹭,心里平静了不少,说道: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做,或者说,是在担心我能不能做好。 和你刚刚在看的东西有关?陆曜将他的额发轻轻拨开,吻在眉心,问他:那个是剧本吗? 嗯,是剧本,准确地说我收到它已经有很多年了。 骆与时顿了顿,有些无奈地说:你知道的,我前些年状态很差,推了很多担心会演不好的角 。所以李导一开始把这个本子 给我的时候就说让我先不要急着拒绝,他愿意等我准备好。 李导?陆曜略微一思索,便道:是挖你去拍《月光里》的李鹤导演吗? 骆与时点头。正因为递本子来的是对他有知遇之恩的李鹤导演,他当初才没狠下心拒绝。 那我想这个角 一定很适合你。 陆曜笑了笑,说:毕竟李鹤导演是最早从人群中发现了你演戏天赋的人,他应该很了解你适合什么角 。 骆与时垂下眼睫,没有否认。 的确,如果不是喜 这个角 ,以他的 格再大的人情都无法 得他点头,更不会时不时的将剧本拿出来,就像今天这样。 陆曜沉默了下。 他清楚骆与时前些年拍戏状态不好的原因,如今心结已解,能看到骆与时终于走出来,并且开始重新追逐更高的巅峰,他自然是为他高兴的。 只是令他有些难过的是,过去的困顿还是给对方留下了难以磨灭的 影骆与时的自信和勇气都被消磨了。 哥哥,你不要怕。 事情都过去了,不是吗?何况你从来都没有错。 陆曜握住骆与时的手,试图用动作和体温传递给他力量:能在这个时候把剧本拿出来,我想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只是缺那么一点的勇气。 没关系,我把我的分给你。 他把骆与时的手覆在自己心口,低声道: 受到了吗,这颗心脏现在是为你跳着的,所以我的一切都有你的一半。 如果你还是担心,不如这样,拍戏的时候我陪着你一起去好了。只要你不嫌弃,我可以给你当贴身助理,片场酒店都一刻不停地跟着,要是你怕被人看到,我就在酒店房间里躲着,每天晚上给你暖被窝 陆曜说着,忍不住吃吃地笑了出来,甚至产生了要这样倒也不错的想法,骆与时被他说得耳 都红了,尤其是听到了暖被窝三个字,脑子里也跟着胡思 想起来。 大白天的,瞎说什么呢! 才不是瞎说,我是认真考虑过的,奋斗了这么多年,也该我吃吃软饭了,我又不是没有本钱。 陆曜越说越来劲,甚至把骆与时的手搭在自己脸上,眨着一双眼很入戏地问道:骆总,骆影帝,有我这张脸在,你应该不会看上别的小妖 吧? 别说胡话。 骆与时笑着 回手,但语气已经和刚才截然不同,甚至有心情回他:哪有别的小妖 ,光你一个就够我受的了。再说真有小妖 来,你不会把他们打跑吗? 他忍不住拿食指的指节轻轻敲了下眼前这个小妖 的额头:允许你恃宠而骄。 真的?陆曜挑起眉,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所以说,你这是答应了? 答应?答应什么?骆与时一愣,旋即失笑:好,那我就答应了。 过了几秒,他语气低了低,认真地道:谢谢你,陆曜。 不客气。 陆曜大方应了,然后指指自己的嘴 ,眼巴巴的:骆总,你不会就只口头 谢我一句吧?不表示表示? 嗯?你说什么?骆与时眉峰一挑,大有质问对方怎么还不知道 足的意思。 陆曜丝毫不怵,理直气壮地表示:是你说我可以恃宠而骄的。我这个人很物质,不在乎口头表扬,只想要点实际的奖励,不可以吗? 骆与时是真被他这厚脸皮的话逗得又气又笑。 行,给你给你。 他飞快地在陆曜脸颊上亲了一口,还没等退回去,便被陆曜扣住后脑勺准确地找到了 瓣,直到两个人都快 不过来气了才终于分开。 货不对板啊,骆总,当老板的不讲信誉可不行。陆曜舔舔 ,不过没关系,我自己包我自己的售后,没什么大问题吧? 赶在骆与时生气前,他讨好地将人抱住,一阵细细密密的亲昵哄得人眸子泛起水光,推都推不动他,只能拿眼睛去瞪。 殊不知,他这一眼也没有平时的气势,水盈盈的眸光里那潋滟的风丨情完全看不出来是在生气,倒像是情人间的撒娇。 但陆曜倒没再用这个逗他,而是低下头轻轻地吻在他耳垂。 哥哥,这次的谢谢我先收下,但是下次我更希望你能用另外三个字来代替它。 我 你。 陆曜说。 第96章 塌房的第九十六天 这天晚上,听完整 一周后, 骆与时坐在a市一家茶室的小包间里。 刚等了不到十分钟,门被推开,从外边走进来一位头发花白却 神矍铄的老人。 老师。 看到来人, 骆与时立马站起来 上去,不自觉地就红了眼眶,喉咙都有些哽咽。 怎么还哭了?好不容易见一次面,应该高兴点。老人的手覆在骆与时手上拍了拍,好孩子, 咱们坐下聊。 骆与时点点头,搀着进来的李鹤导演坐到位置上,自己在对面落座。 其实我也没那么老, 还不至于要被人搀着才能走。坐下来的李鹤导演先开起了玩笑,指指自己的头发:别看白的多,其实不碍事,我身体好着呢。 是, 老师还年轻,还能为我们国家的电影事业继续奋斗很多年。 骆与时抿着嘴笑了,给李鹤倒上一杯茶。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