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楚霁清楚得很,秦纵并不是会被小意恩惠收买的人。 他这样做,只不过是想安自己的心罢了。 * 楚霁果然还是病倒了,但这种病痛三年以来他早已习惯,不过是稍微有些发热头晕罢了,倒也没什么大碍。 至少,吃了姜木的苦药之后,不会影响他早上的安排。 赵协荒 ,贪图享乐,早朝,自然是没有的。 楚霁安排了纪安去给王汌送礼之后,他去了库房,单独取了样东西,装到竹浮雕的盒子里,叫上蒯信,一同出门去了。 竹浮雕的盒子虽不如金银器金贵,但因为竹子有着孤高有节的意象,再加上工艺难得,所以一贯受到文人的喜 和追捧。 卓询之是这个朝代里,难得的 民如子。 在原书中,沧州大雪,民不聊生,赵协却因为要建造别业,不肯拨款赈灾。卓询之一怒之下,居然来了个文臣死谏,历数皇帝的不仁罪状,甚至说出了天亡大雍这样的话。随后,一头撞死在了金銮殿的梁柱上。 这一次,虽然楚霁有信心去化解沧州危机。但是依照卓询之的 子,只怕最终还是要惹怒赵协。 楚霁想改变他的结局。 但更重要的是,他是当世大儒,门生遍及天下,是万千学子心中的模范。楚霁需要这样的一个人支持自己。 * 温煦的 光照进屋子,在地上洒下一个个斑驳的圆点。窗户半敞,无意经过的风,缓缓吹动着天青 的软烟罗 幔。 秦纵睁开了眼。 他有些恍惚,自己似乎还没从那个涪州小院的梦里醒来。 不然作为战俘的他,怎么会躺在 榻上,盖着软绵的锦被。身上的伤口虽然还在隐隐作痛,但明显能 受到被很好地处理过,就连空气中也不是牢房里腐朽的味道,而是弥漫着药香。 带着极淡的清苦,却好闻得紧。 对了,药香! 秦纵抬起右手,他的手里握着一个漆黑如墨的 形玉佩。 是楚霁留下来的玉佩。 他想起来了。 他被楚霁从斗兽场中救了出来。以 命作要挟,以 兵为 饵,让自己帮他打天下。 现在看来,好像不止如此? 秦纵心中嗤笑,这个楚霁,居然也会用怀柔政策。 可惜自己并不是父亲,不会因为别人的小恩小惠,就心甘情愿去抛头颅洒热血。 ……以至于最后丢了 命,愧对十万将士。 秦纵面无表情地抛了下手中价值连城的玉佩,好像是在抛寻常的石子。 熬夜照顾发烧的自己,随后又悄悄走掉。看着不留痕迹,却偏偏留下玉佩。 好做作的一套功夫,惹人厌烦。 ……还不如,昨天绑在他手上的蝴蝶结,来得真实。 第九章 (大修) 就在秦纵发呆的时候,姜木打着哈欠,顶着黑眼圈,背着小药箱进来了。 他一见着秦纵,就立马说:“我就说会生龙活虎的嘛,楚霁非让我再来看看你。说什么你身上伤口又裂开了,要重新伤药包扎。让我回去补一觉能怎么样吗,天天折腾我!” 秦纵听姜木这话,冷笑一声,随后开口道:“楚霁呢?” 姜木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解开秦纵身上的纱布,一边在心里惊叹秦纵的恢复能力,一边回答道:“一大早就病倒了,发热头晕。” 呵,果然如此。只怕让姜木来换药是假,借姜木之口告诉自己,他楚霁衣不解带地照顾了自己一夜,以致突发恶疾才是真。 思及此,秦纵不屑又恶劣地说:“这么说,他现在是病入膏肓,形容枯槁咯?躺在病榻之上,等我去 涕零,恨不得以身替之,誓要效犬马之劳?” 他的语气越说越森冷,脸 也越来 沉。 姜木是个 神经,不但没听出秦纵话中的嘲讽和冷意,还很震惊地说:“你在说什么啊?他是体虚多病,不是身患重疾,怎么会病入膏肓呢?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医术?楚霁他喝了我的药,就像是要跟人打架一样, 神抖擞地出门去了!” 嘎? 秦纵 沉的脸 凝固在脸上,他自认为狠厉地挥出一拳,却像是打在了软绵的锦缎上。 楚霁,他不是虚情假意,惯会做戏的人吗? “他不是让你来告诉我,他病了?” 姜木给秦纵身上最后一处伤口重新包扎好,随后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秦纵,说道:“我来给你治伤啊,这不是正忙活着呢吗?楚霁他吃药就像吃饭一样,告诉你干什么?” 姜木又上下打量了秦纵一眼,说道:“生病了他会找我,你又不会治病。” 语气有点点欠扁。 拍拍手,姜木留下一瓶他给楚霁制的,补气血的药丸,放在秦纵榻边的小几上。随后,背着小药箱走了。 秦纵坐在 榻之上,伸手拿过那个药瓶,拔下 子,轻轻放在了鼻尖之下。 和楚霁身上的味道很像。 吃药就像是吃饭吗? 闻着这股药香,耳边又回响着这句话,秦纵的心里有点 。 * 卓范焦急地走在回卓府的路上,手里拿着抓好的药。父亲被楚霁那厮,气得 火攻心、夜不能寐。他这个做儿子的,便想着亲自来抓药,侍奉父亲。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