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圈儿的人就这么定住了,刚才还往自己衣篓捡衣服的人直接就扯着衣服不动了。 “我 ,畏爷今天受什么刺 了?野过劲儿了。” “这话说的上头,我听着骨头都苏。” 几个 开玩笑的直接在下头小声炸开了,方伽尧都听得见,也歪在他旁边,脑袋就这么靠在他肩头上,垫着上头的骨头抬头,气息就这么轻轻朝他脸上,“陪我出去一趟。” 他拿手上的烟戳在他脸上,从上面 了一道印子,“歇会儿。” “陪我去剪个头发。” 腊月里踩在雪上的声音在空泛的路灯下面“咯吱咯吱”响,硌在脚底板的 觉很奇妙,方伽尧半路蹲下用手攒了个雪球,松塌绵软,沙在手里,半天没化。 吴畏嘴里还叼着从屋里点着的那 烟,等了会儿见方伽尧没跟上来,就靠在路灯下头转身,“不冷么?” “咚——” 他低头瞧,身上纯黑的卫衣上被砸出个白印子。 “想玩儿?”吴畏虽然这么问,但是人已经蹲下,随便抓了一把软沙面儿的雪,倒是没成团,就这么朝方伽尧头上扬。 他手心儿热,等抛出去的时候,一半儿已经在掌心化成水了。 路灯底下,成片的雪沙被灯光映着,像是洒了一把白沙。 晶莹透亮,零零星星盖了方伽尧一头。 路上没人,成片的新雪地上自然干净,纯白一层平展开,铺在人行道上,就有两排人脚印儿。 “朝我砸,”方伽尧穿的运动鞋,这会儿脚下发热,自己弯 抱了一捧,朝吴畏身上堆,脸上也通红一片,“使点劲儿,你行不行啊?” 最后一句明显带了点儿挑衅的意思,“行不行”三个字咬得重。 吴畏原本就躁,经不起方伽尧话头上逞威风,一两句话就点火,当下直接伸着胳膊朝雪里搅,捞了一捧就超前抓着方伽尧胳膊朝他脖子里 ,“嗯?我不行?” “像点样儿,”方伽尧扯着他的领子往后躺,“就朝我身上使劲儿。” 两个人基本上就在雪里滚,远看像打架,人影儿一会儿一翻,吴畏把人 在下头,手里乘着新雪,猛地朝下。 因为太快还带了阵风。 方伽尧没闭眼,等着他朝下砸。 但是在自己的鼻尖儿上停住了。 只从他的指 儿里漏出来一块儿碎雪,正巧掉在他鼻尖上,发凉。 “不躲?”吴畏问他。 “为什么要躲?”方伽尧仰脸朝上,气儿还没 匀,倒是问吴畏,“你呢?过瘾没?” “没有就再来,”方伽尧说完自己翻了个身,两手就箍在吴畏肩膀上,把人重重一 ,“我用不着你让,想砸多疼我都受着,来不来?” “不来,”换成吴畏仰着头,伸了胳膊去勾人,“舍不得。” “为什么想去剪头发?”吴畏手指 了一截儿,“这样 好看。” “想新鲜新鲜,”方伽尧自己站起来,顺便拉着吴畏的胳膊把人朝上抓,“你这板儿寸还剃不剃?” “你呢,你喜 哪种?”吴畏起身的时候有个惯 ,连人带自己就撞在路边儿的路灯底下,“我怎么着都行,只要你喜 。” 方伽尧把人推开,勾着对方一截儿小指往前走。 沿着笔直的人行道,方伽尧在前头,边走边说,“你往上头看。” 吴畏在后的抬头,“看什么?。” “天有这么大,就底下这么一小块儿是我,”方伽尧回头,还朝他比量。 “这么小。”他两 手指中间,放到眼上,把吴畏放进去,“你该往天上看。” 方伽尧退着朝后走,等站在一块儿门牌后头,说了声,“到了。” 吴畏站在门口,瞧着方伽尧,问他,“你真的想好了要剪?”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