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夫人?” 姜禾沉默,拿不准要不要提铸剑。 “上次,是铸剑救了你?” “你怎么知道?”问完,旋即又苦笑道:“也是,以当时的情形,想救我能救我的人确实不多。” 包扎的动作一顿,辛忱道,“对不起。” “这跟你没关系,再说你当时 本救不了我,你的伤现在都还没好清楚。” “是为我娘道歉,她出手太狠了。” “萧姨做的已经很好了,那一掌并没有用全力,而且她也没料到我会掉下去。当时还想过来拉住我,只是被人拦住了。” 姜禾说得平淡,但辛忱能体会到当时的凶险,可惜那时自己没想明白,放她一个人走了,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辛忱一想到她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心又抖动起来,“疼不疼?” “不知道,瞬间就晕过去了。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你昨晚帮我拔箭,比我自己拔箭疼多了!”照理说,当是一样的,可自己就是 觉要疼一些,奇怪。 “我下次轻点。”说完又立刻自我否定,“不对,保证没有下次了。” 姜禾趴在 上,微微抬头,看向身侧的人,“你保证,是要给我当保镖吗?” 辛忱收拾好药,“是啊,给你当保镖。” “我可没钱。” 辛忱蹲了下来,凑近趴在 上的人,“免费的,还包你吃住,如何?” 趴着的人再次转头,看向辛忱,“听起来不错,没有 谋吗?” “没有 谋,只有 谋。”一点一滴 近姜禾,直到自己出现在她如墨的眼眸里,辛忱这才追问了一句,“你怕不怕?” 姜禾撇开眼睛,伸手拍了拍眼前人的肩膀,“哈,你别忘了,我姜禾可不是吃素的。” 辛忱笑了起来,想到了第二次见面,姜禾成功让他从树上掉了下来,当时她就说了这么一句。 那次本是要计较的,听着她说自己是姜禾,就走了。看来,当时真的是心软啊,还延续到了现在。 蹲着的人忽然站起,转了话头,“不怕就起来,马车已经备好,我们立刻就走。” “你的病好了?还有你的伤……” “不要紧,我躺在马车里休息,你驾车。” 听闻这话,姜禾正想反驳,门外忽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姑娘,可有看见辛公子?” “张伯,什么事?”辛忱开门,大步跨了出来。 第44章 车夫与伙夫 见要找的人就在眼前, 张伯赶紧道,“公子, 刚有个人过来看诊, 提到巫越教在打探今早有哪些人家雇了马车, 如今,他们正在搜查, 很快就到我们这了。”说着,朝屋里看了一眼,面 担心:“公子……” “多谢张伯提醒, 我们马上就走。”顿了顿, 辛忱又嘱咐道, “巫越教要是问起,你就据实说。” “公子,可是……” 辛忱打断了对方的话,再次强调,“一定说实情,不要隐瞒。” 张伯点了点头, “知道了。公子, 你们赶紧从后门走, 马车已经停在那了。” 姜禾抓起 睡中的一小只,收拾几套衣服, 背上刀,与辛忱刚出了后门,穹二就带着人冲进了张记药堂。 “老头, 我问你,可有见过一男一女,女的背部有箭伤?” 张伯不慌不忙:“老朽开的是药堂,这人来人往,谁没个伤?不记得了。” 穹二起先一问不过是想让对方主动 待,奈何这老头不识抬举,唰地一下 出了剑,“你早上可有雇过一辆马车?” “是,替一位客人雇的,他生了病,老朽也是出于怜悯。” 穹二没心思跟他扯,吩咐了手下去后院搜,这才转过头来,威胁道,“老头,隔壁的人可是说了,昨晚半夜听见有人敲门,进了你的药堂,待会要是发现你骗我……”说着,手中的剑又往前送了一分。 看着指着自己的剑,张伯颤颤巍巍,却又沉默不语。 “穹二,后院有两间房昨晚有人住过,桌上有残留的糕点碎屑,是绿豆糕。此外还有这些衣服,应该是她。” 张伯脸 渐渐发白,公子嘱咐据实说,他也知道瞒不住,之前不过是想为公子争取一些时间。 穹二见果真搜到与姜禾有关的东西,心头一喜,“老头,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不说?” “我说,昨夜是辛公子过来借宿,雇了马车,今早就离开了。” “除了辛公子,可还有别的人?” “有,带着一个姑娘,老朽不认识。” 听到这里,穹二顿时反应过来:“你刚才怎么不说,是不是为了拖延时间?”想到这里,就要一剑杀了误他好事的老头。 “慢着!”来人是穹碧落,接到陆晓生的消息,她立即赶了过来,张记药堂,她有印象,似乎是辛公子照顾着。 一看是护法,穹二收了剑,快速地说明了情况。穹碧落走到张伯身边,“说出实情,是不是他吩咐的?” 张伯并不隐瞒:“是辛公子的吩咐。” “穹二,带上人,我们追!” “护法,这老头……” “我的命令听不懂吗?”穹碧落怒气冲冲,好个辛忱,算准了她不敢拿张记药堂怎么样。还带着姜禾半夜来借宿,真是气死她了! “追,赶紧追!”见护法忽然发脾气,穹二哪里还敢留下来为难一个老头子。 马车里,姜禾有些担心,推了推坐在身旁的人,“巫越教的人会不会为难张伯他们?” 辛忱正襟危坐,信心十足,“不会。” 姜禾偏了偏身体,凑近辛忱,“你就这么肯定?” “嗯,原因以后告诉你。”辛忱卖了个关子,这才转头看向身旁人,问道,“我们去哪?” 姜禾坐直,目视前方,学着辛忱刚刚的语调,“以后告诉你。” 这,报应是不是太快了点?辛忱无所谓地笑了笑,“反正我跟着你。” 二人出了城,辛忱买下马车,辞了车夫,自己坐了上去。在一条平坦的道上,愣是把一辆好好的马车驾得东倒西歪。 马车里,贪睡的一小只被颠醒,“吱?”姜禾我在哪,怎么这么晃? 已经把惊雷刀当做拐杖用的姜禾,见一小只终于醒了,心底忽然生出一种有人与她同甘共苦的 喜,顿时重复道,“你是问在哪,对吧?” “吱吱。”姜禾,是啊,我们在哪? 此时静静地,等着回答的何止是一小只,还有陆晓生。估计穹碧落又扑空了,姜禾还真像个小泥鳅,不好捉。只听那头道: “你在我袖子里,我在马车里,至于马车在哪里,我不知道。” “吱?”那谁知道? 姜禾大笑出声,“车夫知道啊。” “吱吱吱?”姜禾你是被抓了吗,不然车夫为何这么凶残。 “没有被抓,只是车夫新上任,会比较凶残,我们要包容他。” 车夫辛忱嘴角一 ,心中狠狠地道:总有一天,我驾车的技术会跟我的功夫一样好。他就是如此,认定一件事,总想把它做好。 巫越教,穹二耷拉着脑袋,灰头土脸,“护法,属下该死,又没有追到姜禾。”自从开始追踪姜禾,就频频不顺,真是 年不利。 “不用追了,且让姜禾过几天好 子。”穹碧落攥紧了陆晓生送来的路线图,赶着马车,必定经过溪水镇。 “护法?”穹二惊讶地抬起了头,这话真的让人难以相信。 “安排人手,走近道去溪水镇,我们准备一份大礼 接姜禾。”一份大礼,四个字,咬牙切齿,透着恨意与狠劲。 穹二不敢耽搁,正想下去准备,又听见穹碧落吩咐道,“此外,准备一辆舒适的马车,陆晓生会随行。” “是。”听闻陆晓生会随行,对于抓住姜禾,穹二心中莫名多了一份信心。 道路旁,燃着火堆,姜禾席地而坐,不得不说,准备的那些衣服,还是黑 的更方便。 辛忱将烤好的一串兔 ,递给姜禾,一脸讨好,“还有几天才能到溪水镇,你再试试看?” 瞄了眼烤得金黄透亮的兔 ,姜禾心有余悸,想了想还是接了过来。嗯,自己对烤兔 的忌惮是怎么来的呢?事前发生在两天前,辛忱说要打猎改善伙食,去了半个时辰,只逮回一只兔子。那时他怎么说来着: “本想抓几条鱼,让你尝尝我的手艺,可惜附近就没有河 。在山里走了一圈,才碰见一只兔子。” “烤鱼,我是一把好手,相信这个烤兔 ,应该也会不错,等着。” 姜禾听话地等着,见辛忱生火搭架,串 烤 ,有模有样,她觉得自己待会有口福了。等一串烤得黄澄澄泛着油光的兔 递到面前,姜禾觉得自己再幸福不过,夸他,夸他,再夸他。 然后眯着眼睛,闻着香味,小脸上写 了享受,咬了一大口,嚼了两下,眼睛忽然瞪大,呕吐不止。我的天,里面是生的,一股子浓厚的血腥味。 看着姜禾吐了,辛忱恰到好处地放下了往口里送的 ,一边说着:“姜禾,我不知道,你别生气。”一边递来了水过来给她涑口。 至此以后,姜禾老老实实吃她的干粮,没了别的想法。倒是辛忱,一停下来休息,就往林子里钻,一心想着多打些野味,提高厨艺,赎罪。可惜,两天后,才又遇见了只兔子。 这会,见姜禾接过了兔 ,辛忱信誓旦旦,“你放心,我尝过了,是 的。” 眼前的烤 ,闻起来香气四溢,让人食 大增,姜禾问道,“你吃的是另一只兔腿?” “不是,两只兔腿都给你留着呢!” 姜禾看了辛忱一眼,这么好!既然尝过,应该没事。但她还是小小咬了一口, 的,味道不错。姜禾眼睛一亮,简直有种农奴翻身把歌唱的即视 ,一高兴张嘴就是一大口。 怎么,这味道跟上一口有些不同,倒是类似上上一口。 上上一口!姜禾真想把兔腿糊在辛忱脸上,一个人连兔 都烤不 的车夫不是好保镖啊。可仔细一想,算了,自己是个捡现成的,还不如他呢。 看姜禾把兔腿拿着手中,不再吃,辛忱疑惑,“怎么,不好吃?” 姜禾冷着脸,尽量忽视口中的血腥味,“借匕首一用。” 匕首,是嫌弃不好咬,要切成小块,一心等着一雪前 的辛忱立马回道,“我帮你切。” “不,我来切,你继续烤。”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