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愈语调变化也不大,只是看着她,“不认识,他会放了你?” “我真的不认识,但是……能觉到知道我身份后,他对我的态度没那么凶神恶煞,别的他不说,我就没敢问。” 说这些的时候,慕茧脸上是很诚恳的,不像是撒谎。 “谁接你出院的?”寒愈接着淡淡的问。 慕茧看了他,看得出他过来就是问话,别的私事多一句都不会跟谈。 她也只能回答:“我妈那边的。” 说到这里,慕茧微微蹙眉,“阿愈……” 男人凉凉的看过来。 慕茧猛然知觉,改了称呼:“寒总,你也知道我妈包括我外婆那边一直对圈里任何事都不参与,媒体忽然爆出这些事,那个人忽然死了,不会跟我妈有任何关系,她只是让人把我接回来而已。” 慕茧的身份特殊,但是慕夫人从来都没有嫌弃她,一直把她当做女儿,对这个母亲,慕茧自然是真心护着的。 寒愈淡淡的看着她,“你确定是你母亲,不是你舅舅。” 慕茧拧眉,“我舅舅在里面,他怎么可能做得到?” 对此,寒愈的视线落到了很远的窗外。 就因为在里面,常人都以为做不到,所以才更方便。 “食物中毒事件,纯属陷阱,我希望你被卷进去,所以但凡有人找你说什么,希望你跟我通个话。” 很明显,这也是为她好。 慕茧点头:“我知道。” 但实际上,到现在为止,她也确实不知道这都是怎么回事,她是莫名其妙被绑架,又在没回神的时候莫名其妙的被放了。 月楼打给他的电话,差不多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响起,正好,寒愈跟慕茧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出了慕茧的公寓,进了电梯,一直到下楼,他才接这个电话。 “很忙?”听得出来,月楼情绪比之前那两天还低。 寒愈单手兜,慢慢踱步坐进车里,单手扣上安全带,“我去趟公司,你要是没重要的事,晚上再谈?” “那你别去了。”月楼这样一句,又道:“我在你家,你现在就过来。” ’第一集 团’早上被媒体包围,杭礼已经处理了一上午,不说完全清理干净,至少不影响市容。 但躲着不见也不是寒愈的作风,该处理还必须处理,这种事多传一天,集团就多一部分损失。 不过,当他开口之际,月楼先开口了:“你一天损失多少,我照价赔你。” 寒愈单手扶着方向盘,脸微微沉了一些,他们之间可没有谈钱的时候,说明是出事了。 “行,我回去。” 挂了电话,车子慢慢挪出位子,然后消失在小区里。 月楼等在他的别墅,偌大的客厅,他安静的坐在沙发上,没有烟,什么都没做,只是略微扶额。 看样子是在烦心什么事,或者又像是太疲惫。 男主人回来的时候,看了一眼他保持了很久的姿势,又看向佣人,“不知道沏杯茶?” 佣人低了低眉,“先生。” 那边的月楼也开口了:“给我煮杯咖啡吧。” 来的时候,是月楼不让上茶的,因为不知道寒愈会不会回来,不回来他就直接走了,省得佣人白忙活。 寒愈褪下外套,冷峻的脸微微侧过去,“去书房谈?” 月楼点头,也从沙发起身。 两人一前一后的上楼,隐约还能听到谈。 “千千怎么样了?” “没再烧。” 可能是过分简短的回答,进书房的时候月楼侧头看了他一眼,“听说上午席澈来过,吵架了?” 以前吵架这种事实在跟寒愈八竿子打不着,但现在不是了,所以月楼才会这么问。 说起这个,寒愈把外套放到进门不远处的沙发,又道:“你先坐,我去看看她。” 进门就没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哪个角落生闷气。 他去了这几天两人一直住的侧卧。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倒也没多想。 转身往主卧而去。 结果还是一片安静,寒愈这才微微皱了眉,谈不上生气或是担心,但是看不到她,他整个人跟少了一个零件似的。 雯姨知道他回来,从后院进门,正好跟他遇个正着。 “大小姐呢?”他直接问。 外头虽然谈不上兵荒马,但难保她就不会变成第二个被绑架的慕茧。 雯姨道:“大小姐出去的时候只说是回一趟她住的地方拿一些东西,可能没一会儿就回来了,说您要是回来找她的话,可以给她打电话。” 寒愈没再问,把电话打了过去。 她接的也快。 “什么时候回来?”寒愈转身正在上楼。 那边的人沉默了会儿,“我尽快。” 虽然他那么问了,这会儿又一句:“就现在,我派司机过去接你,我有事走不开。” 她没反驳。 月楼只看他进来的时候眉宇间有着几分沉郁,手里的手机放到桌上,转手开始拿烟,倒是看不出来心情到底好不好了。 总归他一年到头都是那么个表情,立体英峻的五官遮挡了情绪。 末了,见他看过来,“是公事?” 月楼坐在沙发上,点了一下头,也很直截了当:“既然席澈那边能帮你把病人都摆平,最后中毒原因也能清晰的给民众一个代,这事背后主使,你能不能不要再查?” 寒愈“啪”的按下打火机。 动作也就到那儿停住了,目光远远的朝月楼看过去,隔了两秒,拇指一松,火苗灭了,男人顺手也放下打火机。 又把香烟从嘴边拿开,背着光略微的眯起眼,“是我没听清?” 是他没听清还是月楼说错了。 月楼面上稍有的面无表情,不再是平常那么的儒雅亲和,白衬衫衬托着他冰洁的五官越是冷峭,“我说,别再继续查。” 寒愈把香烟放了回去,反而弯了嘴角,“理由?” 他这算是准备给月楼一个面子,就算猜测着背后的人是乔鸣,或者更大的势力,他都可以不查,把这个闷亏给吃了。 但前提是必须有足够的理由。 月楼已经考虑了不止这一个早上了。 他从沙发上起身,站在了跟寒愈差不多的位置,光线足够看清彼此的脸。 “琳琅求我,我不能不答应。”月楼如是道。 寒愈眉头轻轻挑了一下,“她这些年不脸,也不搭理你,差不多是一辈子不与你往来的姿态,难得忽然就求上了。” 可不是? 月楼面对着窗外,“就因为她准备一辈子不与我往来,还能被着求我,我才不得不答应。” 这对寒愈来说,其实算不上理由。 “你以后的女人未必是她,子更没有定数,按理说,我可以不走你这个面子。”他不疾不徐的语调。 薄淡淡的抿了一会儿,才继续:“既然你开口了,我可以考虑,但外界需要代,替罪羔羊总不用劳烦我再亲自找?” 月楼点头,“自然,会有人给你准备好。” 两个男人就此沉默了得有两分钟。 寒愈很少很少看到离军籍之后的月楼是这副状态。 缄默,冰冷,冷得都带着谲的锋利,整个人像是笼罩着一层极度的抑。 “能问一问,是什么人迫越琳琅求你?” 能让越琳琅找到这个途径,也真是不容易,中间隔了两道关,才求到寒愈这个正主头上,想必对他们之间的关系都比较清楚。 尤其,不说越琳琅以前小姑娘的时候不管不顾,眼里只有自己,哪怕是现在,那也没几个人能威胁她的。 “她丈夫。” 三个字从月楼嘴里飘出来。 也不能称之为飘,因为很清晰,清晰到寒愈觉得那里边是绵里藏针,泛着细碎的冷光。 寒愈都愣了。 可能得是过了十几秒,才微微蹙眉,看向月楼:“她结婚了?” 难怪了,难怪月楼今天是这副神,也难怪之前给千千看病,他整个人的表情都不对劲。 好半晌,寒愈听到月楼闭着眼睛问:“有酒么?烈的。” 男人看了他,“你刚刚和佣人要的是咖啡。” “我还喝不起你一口酒?”月楼睨了他。 寒愈微挑眉,“我是怕你还要回去上班。” 医生哪有上班还喝酒的,别被除了军籍,再闹个开除医生资格的事。 酒,当然是有的,他想要什么,寒愈都给,虽然必须吃个大亏,但是兄弟这副绷着人皮、灵魂已经沁了魔的模样,他不给喝也不行。 当然,倒完酒,也淡淡的一句:“当年是你狠心把人给甩了,她结婚似乎也不算跟你有关系?你这个反应……” 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