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斯愣了下,“这是什么神奇的蛋啊!对着光看还能看见里面的?” 实哥飞快瞟了他一眼,“大少爷没常识吧,新鲜的蛋壳表面有很多小孔,是透光的。” “这样吗。”叶斯把蛋在光下转了一下,又走到后面厕所去,关上门关上灯,在漆黑一片里打开手机后面的闪光灯,把蛋放了上去。 “wow。”叶斯有些惊地看着周身透出光,映出里面仿佛宁静熔岩般质的蛋身,觉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迅速打开灯跑回外面,把手机壁纸对着光举起来。 何修的小人穿着那件最喜的衣服,站在山川抬头仰望星辰和云海。 叶斯在光下晃动着手腕,那张图片就跟着动了起来,光线在屏幕上闪闪烁烁,星海仿佛也动起来。 叶斯突然愉快地打了个响指,拎着练习册,又顺手从菜篮里把剩下的那兜蛋全都拿出来。 实哥面无表情地抬头,“把我的蛋放下。” “一起买了!”叶斯说,“有急事,先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惨蛋好像在我背后贴了一块小酪片。佛蛋焦急地站在键盘旁,他怎么这么淘啊,我够不到,快帮我拿下去。 作者闻言严肃,缓缓推着蛋转了个身,然后对着他的后背陷入沉默。 是不是有小酪片?佛蛋急得扭头,今天路上飞过的苍蝇都追着我,快帮我拿下去。 你确定吗。作者看着他。 确定啊。佛蛋皱眉,小声说,我没有说惨蛋不可的意思,但我真的要被苍蝇搞疯了。 作者犹豫了下,伸手把小酪片揪了下来。 呼——佛蛋力地坐在地上,摊开手,酪片我拿去还给惨蛋,不然他可能会生气。 作者又犹豫了下,把小酪片放在佛蛋手上。 佛蛋对着小酪片陷入沉默。 那个!佛蛋突然焦虑地站起来,原地转了两圈,那个! 嗯?作者笑着看他,怎么啦? 佛蛋心惊跳地指着小酪,那个!上面写的惨蛋私有是什么意思! 啊……就是字面的意思吧。作者说。 佛蛋绕着酪转了两圈,沉默地又背过身。 请帮我再粘回去,佛蛋蚊子声说,谢谢。 第45章 四班的炎炎烈 叶斯知道有蛋壳画, 在蛋底下开个小,蛋黄蛋白倒掉清洗干净, 剩下一个完整的空壳, 然后在上面作画。 他之前其实也不是没想过, 蛋壳画,剪纸画,软陶,连十字绣他都琢磨过了,就是一直没定下来要选哪种。因为他觉得那张图很有意境, 画在什么上都衬不出来那种觉。 但今天实哥给了他启发, 如果把画好的蛋壳底下完整地截掉一块, 放在一个灯架上, 里面探进去一个小灯泡。灯亮起来的时候, 小人仰头看着的星空应该也就亮了。还可以把底下的托架成可以转的, 这样何修闲着没事可以拨着蛋壳玩,星空和小人都会跟着飞快地转。 真他娘的是个天才,简直想捧起自己的脸亲两口。 叶斯回家后把衣服一, 穿着一件黑的小背心, 一脚踩在凳子上,左手按住一颗蛋, 右手拿着电锯嗡嗡嗡地就开始改造蛋。 一筐蛋很快就废了,他把冰箱里的蛋掏空,开始第二轮。 “我说——”叶爸端着水果站在卧室门口,话音刚起, 电锯接触上蛋,瞬间飞起一片白的蛋壳沫子,里面的蛋黄蛋白淌出来,叶斯把电锯关了,皱眉看着那个黏糊糊的壳。 这已经是锯得最好的一次,但还是有点歪,边缘很不整齐,有一块往上裂了,估计熬不过画完就会彻底稀碎。 桌面已经没法看,场面非常惨烈。 叶斯气得脑袋疼,手一捏,咔嚓把壳捏碎,又拿起一颗新蛋。 “我说——”叶爸清清嗓子,赶在叶斯按动电锯开关前飞快说道:“你是不是就只想把蛋大头那边完整地截掉一圈?” 叶斯回头看他,拿着电锯的那只胳膊扬了扬,用肩膀抹掉脑门上的汗,“你有办法?” “我可以试试。”叶爸赶紧把果盘放下,“但不能用这种大电锯,这个太难控,要用小刻刀。” “一圈圈割啊?”叶斯瞪大眼,用手掌侧面比划着在蛋壳上磨了磨,“是这么割吗?” 叶爸点头,“我小时候村口做蛋雕的就是这么。” “行吧。”叶斯叹口气,“我知道了,我自己来,不用你上手。” 叶爸嗯了声,把果盘拿过来在桌子左右比划了一下,最后只好放在窗台上。 “儿子啊。”叶爸看着叶斯的后脑勺,“你是不是……” 叶斯皱眉抬起头,“怎么了?” “没什么。”叶爸了手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忍不住问,“长什么样啊?好看不好看?是……长头发的还是短头发的?” 叶斯没太听明白,过一会他按亮手机屏,“短头发的,穿斗篷。” “啊。”叶爸心里一颤,说不出心里是啥滋味,手,“我知道这种,叫靠斯,靠斯啥,靠斯play!对!” 叶斯皱着脸,“说什么呢,爸,有事没事?” “我没事,你搞吧!”叶爸连忙说,转身往外走了两步,又觉得不稳妥,原地下拖鞋,赤着脚悄没声地又走了回去。 叶斯用左脸蛋和肩膀头夹着手机接何修的电话,一手电锯一手美工刀,皱眉琢磨这俩东西到底哪样能完美地割开一个蛋壳。 “我下车了,再转一趟公就进家门。”何修那边听起来有点吵,“你干什么呢?” 叶斯困惑地看着电锯,过了一会才说,“学习。” 何修的声音听起来很愉悦,“对,我就是想跟你说,我周末作业好像落在你书包里了,你回头帮我找找。” “哪科啊?”叶斯夹着手机艰难地往旁边看一眼,书包掉在地上,上面盖了些黏糊糊的蛋,他有点不想打开。 “六科。”何修说,“写完作业之后错书包了,还有整理的期中考试知识点,你别给我扔了啊。” “行吧。”叶斯叹气,“同桌,你这子过得有点懵啊。” “是有点。”何修在电话另一头轻叹了口气,“那我挂电话了啊。” “挂吧。”叶斯说着,等电话里传来忙音,把手机反手往上一扔,又咬牙切齿地打开了电锯。 小刻刀这个太考验手稳了,他还想再用电锯试一次。 完蛋壳还要画画,画完之后还要做一个小灯架,还要电线什么的。下礼拜六就是何修生,在学校肯定不能搞,所以也就这一个周末。 叶斯咬着牙想,要是做不好,就管老爸要钱给何修买个市面上最贵的游戏机,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也很完美。 天才的计划啊…… 叶斯割了一宿的蛋壳,到凌晨三四点的时候,第一个完美的蛋终于割好了。 其实也就切掉半厘米那么高的一小圈,让蛋能坐在桌子上,也能伸进去小灯泡。 叶斯双手捧着那个轻飘飘的蛋壳,坐在台灯底下忍不住足地咧开嘴。 余光突然捕捉到旁边穿衣镜里有个傻子,捧着个蛋壳出智障的笑容。 叶斯骂了一句,小心翼翼地把蛋壳放在架子上,又把那些打出来的蛋封上保鲜膜放进冰箱。 三十多个蛋,够他和老爸吃好几天了。 画画的部分就相对简单,叶斯小时候学过画,算不上专业,但画个加油牌、蛋壳什么的还是绰绰有余。只不过不能用普通颜料,会把光封死,要用透光好的染料。 “深蓝的夜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下面是一望无际的山谷,山尖上站着一只猹,哦不,站着一只何修同学。”叶斯靠自言自语让自己打起神,小心翼翼地用细针划出小人的轮廓,然后用笔蘸着染料一点点往上铺。 他给何修画了个很圆的后脑勺,还在脑袋顶上画了往上翘的头发尖,一看就是个聪明的家伙。 被风吹起的披风右下角用浅金的颜料写了不透光的几个英文字母。 from yekachu——来自叶卡丘的礼物。 叶斯创作兴致大发,又擅自把天边若隐若现的村庄改成了一栋城堡,是价值五百万的城堡。 “我这辈子要是死了。”叶斯认真地瞪眼盯着蛋壳,手腕细微地抖动,笔尖下带出一颗颗闪亮的星星,对沙雕说道:“就他妈是活活幼稚死的。” “我很欣你对自己有清醒的认知。”沙雕打了个哈欠,“话说下周四的期中考试……” “有数。”叶斯说话声很小,怕打扰自己手上的动作,“做完礼物就开启死亡学习模式。” 沙雕好半天都没说话,等叶斯终于上完最后一点染料,把漂亮的深蓝星空蛋壳放在旁边晾干,听见沙雕在他脑海里慨地叹了一口气。 “突然有点羡慕你们人类了。”沙雕说。 “我主要是羡慕何修。”叶斯认真地端详着堪称艺术品的蛋壳,“有我这么好的同桌。” 小灯架的部分很好做,叶斯拆了一个小时候老爸送他的小夜灯,里面的灯泡刚好是那种有点温柔但又不过分发黄的颜,灯泡的形状像笔头,完美伸进蛋壳里,还能和底下的灯座固定好。 小夜灯的灯座是用做旧黄铜风格的金属弯出来的,有种铁艺美,就是搭配一个蛋壳有点不伦不类,但叶斯上下左右看了几遍,觉得还是能看习惯的。 通上电,星空亮了起来,叶斯手按着蛋壳轻轻一转,穿着yekachu斗篷的小人仰着脑袋和那片夜空一起飞快地转起来,光和影在蛋壳里波动,把一簇光辉透过星空影影绰绰地散发出来。 点亮了一个有些困倦的清晨。 “搞定!”叶斯猛地一拍桌子,“天才叶斯!一宿搞定了史诗级生礼物!蒜头王八即将抱着灯动落泪,一辈子铭记皮卡丘这个好朋友!” “睡觉吧儿子——”隔壁卧室传来叶爸沧桑的声音,“叮咣一宿,你心脏还要不要了。” “我心脏已经好了!”叶斯喊了一句,酸痛的鼻梁,猛地扑到上。 干活的时候没觉得困,身体挨上的那一瞬间就累得再也爬不起来了似的。叶斯用最后的力气在上滚了一下,滚到正中间,然后把杯子拉一角过来盖在肚皮上。 糊糊中好像老爸进来了,轻手轻脚地把一桌子染料电线收拾好,又帮他把被子拉到肩膀,窗帘拉严,遮住了可能会打扰睡觉的光。 窗帘一拉,刚才忘记关掉的蛋壳灯就成了屋里唯一的光源。叶爸对着那个蛋壳灯愣了足有十几秒,过了好一会才屏住呼弯下身子,仔细端详一遍。 蛋壳搭配黄铜灯架,可真丑啊。 难以相信这玩意是儿子一宿做出来的。不,应该说,难以相信儿子一宿不睡觉就为了做这么个玩意。 这玩意送给小姑娘还可能有下文吗,难道不应该送个项链什么的吗。 叶爸屏住呼把灯关了,想了想,给叶斯卡里转了两千块钱。 …… 叶斯一觉睡到礼拜六傍晚,睁眼起来先是瞪着回了何修一天里陆续发来的十几条微信,然后才想起来作业还没写。 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