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爸爸那边也一样, 兜兜转转, 最后才回过头来知道家庭的珍贵。” “可是,过去做错的都已经做错了……小程,能帮我们跟清嶺说吗,爸爸妈妈也不是故意的,我们那个时候也都年轻,也都是第一次为人父母。” “我们现在是真的反省了,想要补偿他。” …… 赵清筵出院之后,也搬进了别墅里来。 他虽然读过很多书,但之前几乎一辈子没出过医院的,对外面的一切事物都异常新奇。 那段子,程驰可没少带他到处出去逛。 商场、游乐园、书店、菜市。或者一起去湖边看出,然后去草场看落。 还有半年高考,高三班是很难了,两个人就干脆一起去上了专门的补习班,每天一起念书一起回家,在书房开着灯认真做作业。 “以前,咱们家里刚有齐危的时候,总觉像是养了一只猫。” “很安静,很优雅的那种。” 有一天,程彻看着那两个孩子常在边做功课边抢宵夜,不喃喃:“现在有了他们两个,觉又像是……” 赵清嶺:“又像是多养了两只狗子?” 程彻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虽然不好说弟弟们是狗狗,但其实觉吧……就还真像的。 赵清嶺:“没事,我也觉得像。一只白萨摩,一只哈士奇。” 程彻:“小筵不至于像萨摩那么笨吧?起码也是边牧,高智商。” 而另一个,倒是公认哈士奇了。没救。 …… 那年过年,所有人去了赵清嶺父母家吃年夜饭。 包括齐危、包括程驰,甚至包括赵清筵。 其实,按说这层关系,是有些小尴尬的。但好在,赵母过去十几年里虽然一直对这个私生子骨鲠在喉、耿耿于怀,却从来没有真的和赵清筵真的碰过面。 所以如今,既已前尘释怀,也就干脆把他当成个普通亲戚家的孩子,笑眯眯的一视同仁、温柔招待。 而赵清筵也乖,很有礼貌地回应。 那天赵母应该是很用心,早早把别墅用小彩灯布置一新,还了一大桌子的菜,席间一家子看着热热闹闹、和乐融融。 赵父虽说是个“人民公敌”,两个儿子都不太愿意搭理他,但好在跟程家兄弟以及齐危还算有话说。他作了大半辈子自己也知道,这次儿子们肯回家就够给他面子了,也算是开心,同样多喝了两盅酒。 吃完饭,年轻人们跑去院子里放烟花。 雪地银白,倒映着天空中是漫天绚丽灿烂的大烟花。 地面上,也升起一处处小小的明亮。 齐危拎着小烟花,走到赵清嶺身边。 赵清嶺正坐在台上,手里拎着一只正在絮絮燃烧的小烟花。人则没有管烟花,而是静静看着人带两个弟弟堆雪人。 本来早该堆好了的,只可惜,有两个都心灵手巧,却有一只二哈不停帮倒忙。 齐危:“学长,你还好吗?” 赵清嶺抬眼看他:“我很好啊。” “真的?” 赵清嶺:“当然,怎么这么问?” “也没什么。”齐危眯起眼睛缓缓吐息,气息在黑夜之中凝结成冰。 “我就是觉得,学长这段时间……为了守护小程哥的幸福、为了保护他不受任何伤害,还真的是既强大、又优秀啊,每件事情都处理得那么完美,让人刮目相看。” 赵清嶺:“过奖,男朋友应该做的。” “嗯。可是,说不定这样才反而糟糕了,不是吗?” 赵清嶺:“……” 赵清嶺:“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完美的男朋友’,并不是是学长的‘本身属’。别误会,我一直都觉得学长内里其实是个很好的人。” “……但说实话,能在别人眼中那样劣迹班班、名声远扬,肯定也是有原因的吧?” “可是现在为了小程哥,学长把那些大家都讨厌的东西,好像变得都不见了。以至于我反而有些怀疑,现在在我面前的‘完美的’学长,还是真实的学长吗?” “你一直这样撑着,一直撑,就不累吗?” …… …… 雪人堆完了。 一共堆了两个。长长的鼻子,相互依偎,共同戴着一条围巾可兮兮。 齐危跑过去拍了几张照片。 拍完,程彻拍了拍他,递给他一碗汤圆宵夜。 程彻:“阿姨煮的,黑芝麻馅儿。” 程彻:“唉,真不舍得你走啊。” 齐危已经在赵清嶺家,不要脸地住了大半年,年后必须走了。 毕竟总得回美国一下研究论文,不然导师怕是要原地爆炸。 程彻:“那……以后你毕业了,还会回国吗?就算不回国,以后也要经常来玩啊。我们家随时都你回来住!” 齐危笑笑,吃了口汤圆,很甜:“好。” 程彻“哎对了,一直好像都忘记问你,你家里人现在都在美国了是吧?” 齐危:“嗯,都在。我爸是物理学家,现在在贝尔实验室工作,我妈是个歌手,在百老汇演音乐剧。我姐姐是个牙医在旧金山工作,姐夫是个药剂师。” 程彻:竟是如此英的家庭?? 怪不得培养出这种博士学霸!!! 说话间,程彻又被赵母给叫了进屋。出来时,手里又拿了好几盘叠着的坚果和糕点。 “唉,哈哈,阿姨好像是总怕我吃不一样,特别喜投喂我。都跟她说刚吃了汤圆,已经吃不下了。” 又有几朵烟花在夜空燃亮,齐危抬头去看:“小程哥的话……现在应该觉得很幸福吧?” 程彻:“嗯。” 他垂眸,涩然笑笑:“因为其实,这还是我第一次真的‘过年’。” “小时候家里很穷,爸妈关系又不好,没人过年。长大后又总是一个人。像这样有爸爸妈妈、有家人、有朋友、有人,还有雪人、烟花、汤圆的年夜,真的……是我从小以来的幻想。” “从没想过能成真,结果今天成真了。” “还和我幻想里的几乎丝毫没差。不,比我幻想里的还要好。” “所以当然幸福,幸福得都觉有点不真实。” 齐危:“记得以前那次,在小程哥以前租的房子里,我问过你,是不是在害怕什么。” “但现在,总觉得……小程哥看起来已经什么都不怕了的样子。” 程彻:“嗯,是。” “我现在很幸福,什么都不怕。” 又是一阵轰隆的烟花鸣响。 齐危:“我知道小程哥现在很幸福,也知道小程哥一直都觉得学长特别。其实学长确实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我也这么认为。” “但是,他却可能不是那种……你可以把一切给他的人。” “因为,他可能会接不住。” “我的意思是,他会很努力、很努力地去接,但是接不住。” 这几句话,半隐没在烟火声中。 像是说给程彻听,却又像是齐危的自言自语。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害怕小程哥你……有一天还是会失望。但愿是我想多了。” 齐危有些后悔,他其实,或许就什么都不该说。 毕竟小程哥和学长现在还那么幸福。别人的关系,并不需要他横一脚自作聪明地去打个预防针,埋下个小隐患。 不需要的。 烟花散去,程彻点了点头:“嗯,我知道,我知道幸福不能靠别人。” “所以,我也会一直努力,给他他想要的一切。啊,对了,你帮我参谋一下。” 程彻拿出了手机,偷偷给齐危看。 页面上,竟是几只男戒。 都很低调、大方,有几只看着还适合赵清嶺。 程彻:“千万别告诉他啊,你觉得哪个好看?” “当然,我知道用这种东西不可能把他就这么套在身边,但是,总觉得也算是一种承诺吧。” “对了,美国那边可以结婚了对不对?” 程彻说到这儿,有些浅浅的不好意思:“也不知道需要什么条件,才能在国外注册结婚?” …… …… 说起结婚。 赵清嶺那位青梅竹马的姑娘唐,本来是打算在这一年开就领证结婚的。 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