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了佳肴的饭桌上只剩她一人。 回到自己住处,屏退了左右的人独自在院子里散步消食。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院墙外,似乎有人在诗。 慕长安朝着声音来处看了一眼,而后并未多在意,接着拨着院子里的花草。 一直到有什么东西砸中了她的头,她才有些恼怒地看过去,墙上出现了一个人的脑袋,正对着她笑呢。 “小海?????”慕长安看看下人们不在,提着裙摆走到墙下,低了声音“你怎会在此处?” 小海笑着将双手扒到墙上,“来,我们去夜市玩去。” 逃出去玩??慕长安本能地摇头,这要是让皇上发现了,他们两个人都别想活着了。“你快走吧,别让人瞧见了。” “谢如大人说了,要与皇帝商议政务至亥时。”小海将手伸得更长,这院墙本就不高,应该是很好爬的。 慕长安往后瞧了瞧,有些犹豫不决,她从未做过这种事。 “我给你买糖葫芦吃去~~”小海使出杀手锏惑道。 下一刻,慕长安朝着墙上的人伸出了手。 “你们两个!鬼鬼祟祟地在做什么?!!” 慕长安一跳下院墙,就有守卫发现了,拿着长矛冲过来。小海机灵,拉着她立马跑开了。 穿过几个小巷子,终于甩开了那些守卫。慕长安从未跑过这么长的路,扶着墙大气,“有水没有!” “走走走,上酒楼吃一顿去!”小海拿出一个钱袋子,掂了掂。拉着慕长安往大街上走。 “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问谢如大人拿的。” 不远处就是一间酒楼,小海很豪地开了一间上好的包房。此时正是街上热闹的时候,尽是游人和小贩。 “你怎么跑谢如家去了?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死了呢!”慕长安看着完完整整,甚至还胖了一圈的小海慨万千啊。 “我也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是皇帝居然没杀我,正好谢如家缺个下人,我便取了呗。你是不知道,这人官当得大,家里头啊真是不能看。普普通通一个小院子,一个下人都没有,我每天买菜做饭洗衣服!” 小海开始诉苦。 “谢如没有家人吗?” “听说都死绝了。”小海慨一声。“他这个人,就跟修仙似的。你看钱包都要我帮忙管着。” “那咱么多点些菜!我晚饭没吃!”一听是谢如的钱,慕长安准备放开了吃。 两个人,十道菜。这间他们随意挑的酒楼据说是当地最有名的,比起里的御厨,确实不差。 等付了钱,出门便是热闹的街市,与方才皇帝落脚的大宅子不同,这边游人如织,小贩的吆喝声,孩童们的嬉笑打闹声不绝于耳。 自由!慕长安许久都没觉这般自由轻松!都是贪玩之人,如今凑在一道那更是不得了,买完这个又去吃那个,手里嘴里都不得闲,慕长安整整要了十串糖葫芦。 一直到钱袋子空了,才想起要回去。 手里头还拿着两串没吃完的糖葫芦。本想着原路返回,可是宅子周围的守卫增多了,找不到一处隐蔽的地方可以翻墙进去。 慕长安只能硬着头皮走正门。两人一道进去不免惹人怀疑,必须避嫌。 “你先进去”小海道。是他不好,只想着怎么出来,没想着怎么回去。 慕长安也发愁,都这么晚了,再不进去,皇帝肯定是要发现的,守卫应该认识她的吧?犹豫了再三,她直了杆往宅子走去。 刚到门口,便被两个高大的守卫拦了下来“何人?” “我是随行的人,方才主子吩咐我出去买些东西,两位大哥不记得了吗?我之前也是从这么门口走的!”慕长安道。 守卫看了看她手上的糖葫芦,“主人要你去买这东西?哪里来的刁民,走走走。” 用刀背抵着将她推远。 慕长安觉得大事不妙,她回不去了?摸了摸身上,还真没有能证实自己身份的物件。 “快走,不走就关牢里去!”守卫恐吓道 “你叫皇上出来,他认得我!”情急之下她冲着守卫喊道。 这一句话惹的门口众人大笑,“疯子一个啊,快走!” “穿的倒是像富贵人家的小姐。” “脑子不好使。” 慕长安心头一阵绝望,天都这么黑了,她还能去哪?见她不走,几个守卫出来,将她架起,提着走到路口,又将她扔下,威胁道,“再敢靠近就是砍头大罪!” 她简直哭无泪。躲在暗处的小海过来将她拉起,“要不?先去客栈睡一晚,等他们发现你丢了自然回来找你。” “若是让皇帝发现,我还有命活着吗??”慕长安急的跺脚,“你身上可有什么谢如的信物?” 小海摇摇头,他如今也进不去了。方才两个人是翻墙进来,守卫们只知道并未有人从宅子里出来过,眼下他们不论怎么说,守卫都不会信。 “要不我去引开他们,你趁闯进去?”小海提议。 “那你还有命活吗?” “何人如此喧哗!”宅子门口忽然出来一个胖墩墩的人,呵斥方才嘲笑她的守卫。 慕长安转头看过去,等看清了那人是谁,眼睛都亮了,是福德! “福德!”眼看着福德又转身回里头去,慕长安立即提着裙子上前去。 门口的侍卫见了立马出来拦住,因为被呵斥态度愈加恶劣,“不是让你滚了吗!” “福德啊!”慕长安急哭了,不顾阻拦冲着里头喊道。 “娘娘?”福德并未走远,转身终于见到了她,一脸的惊诧,等确定眼前人正是慕长安,一脸着急地上前来,“娘娘怎么自己一人出去了?” “你们是不是不想活了?连谨嫔妃娘娘都敢拦着?” 侍卫们一开始反应过来,遭到福德的训斥,这才明白自己错了,可怎么是个娘娘? “她是谁啊?怎么随意放人进来?”沉稳的声音传来,不远处站着的正是一身常服的皇帝。 慕长安心直。皇帝不认识她? 一听这话,侍卫们又不确定了,这位到底是谁?怎么大太监说是娘娘,皇上又不认识了。正想上前盘问个清楚。 福德立即拦住,用眼神命令侍卫们不要在手了。 皇帝看着她的眼神带着些许怒火,被抓个正着,慕长安畏畏缩缩地也不知如何解释。 “还不滚进来!”皇帝低声呵斥。 慕长安手里还握着几串糖葫芦,在皇帝的注视下她也不敢做什么其他动作,只能乖乖走过去。 想想也是,福德怎么会平白无故来门口,定是陪着皇帝商议晚政务经过。她这是自投罗网啊!! “去查。”皇帝对贴身护卫说了一句。 去查?慕长安脸微变,皇帝这是要查是谁带她出去的。小海,完了! 忐忑地跟在皇帝身边回到自己的院子,等着他发落。他还是给她留了面子的,让下人都退出去,屋子里只他们两个,他才发作。 “朕才离开一会,你便跟人跑了,若是将你留在皇城,回去是不是找不见你这人了?”皇帝语气不善道,视线在她身上扫了个来回。 “福德,去找个藤条来。”皇帝吩咐门外。 啊??藤条??他要打她??连她父母都未打过她! 虽然是她做错了,眼泪还是委屈地涌上来。 “不准哭。”皇帝冷声道。“在你看来自己只是出去玩了一圈,若是让有心人看到了,你知道会有怎样的言蜚语吗?” 她不懂!!她以为可以翻墙回去来的。。。。 福德还真给皇帝找来了一藤条。慕长安倒一口冷气。 “手伸出来。”皇帝闭了闭眼睛,又睁开,像是下定了决心。 慕长安生无可恋地颤颤悠悠伸出自己的右手。 “双手。”皇帝命令。 作者有话要说: 小海----风风火火潇潇洒洒一男子?当过太监 绿过皇帝 拐得走妃子 养得了大臣?偏偏皇帝还不敢杀他 第25章 慕长安颤抖着伸出双手,瞥了一眼皇帝,藤条正在此时落下,她下意识地缩回手,藤条打了个空。 她却哭了出来,太可怕了! 皇帝没有丝毫动容,依旧是冷着脸看她,“是那个太监吗?” 这就猜出是小海了? 慕长安猛地摇头。 “你不说,若朕查出来是他,他的命这次就保不下来。”皇帝威胁道,藤条在手里敲了一下。 “是他!”她立即改口,忽得就跪下仰头求他,抓着他的衣摆面戚“皇上不要杀小海。求你了。” “你也说了,朕是暴君,他敢这般挑战朕的底线,我若不取乐乐他这条命,岂不枉负了你那一声暴君”皇帝毫不留情面,他有万人之上的威严,亦有掌人生死的冷漠。 又是这样,他总是这般出尔反尔,当也说了那只是一碗堕胎药,转眼便是一尸两命。她方才坦白了,他依旧不肯放过小海。 “你这样看着朕做什么??”皇帝蹲下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为何他对其他妃嫔都是那般温柔,每每对她总是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疯狂地折磨着她的心,凌她的意志。 “怎么不说话了?若是朕将你今所作所为告知你的父母,看看他们有何反应?评一评倒是是朕做错了,还是你做错了?” 慕长安纤细的手腕撑在冰凉的地面上。不该是这样的,明明他对云嫔很好的,眉目温和,小心翼翼,转眼对她便这样咄咄人。或许是他从未将她当做他的女人,或许他之前说的是真的,祖父曾经确实要将她许配给太子,而现在的皇帝只是喜折磨她来愤。 “若是要说起错事,何不让天下人来评理,是皇上错的多还是臣妾错的多?”慕长安眼神带着些怨恨直勾勾地看着皇帝。“毒杀怀有身孕的妃子,毒杀自己为出世的孩儿这桩罪,与臣妾所犯的错相比,哪个更天理难容?” “闭嘴”皇帝膛剧烈地起伏一下,头上青筋暴起。 “皇上是不是想说因为许家陷害你的母族?得您的生母自尽?”慕长安帮他说了下去。“这是皇上毒害德妃娘娘的理由吗?还有她腹中的孩子。他们何其无辜。每一晚,你睡在我身边的每一晚,我都会想你怎么能睡得如此安稳。” 皇帝脸铁青,像是恨不得掐死她。 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