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德刚离开,贾科就停止了动作,他脸上的红晕褪下去,余光斜视了一眼弗雷德的衣角。他用尖利的指甲划开了男人大腿内侧,用干净的衣物取那里出的血。衣物在血的同时起到了止血的作用。贾科深深嗅着衣物里的血腥气,将它放进嘴里,心中一片凄凉。 当血鬼当到他这个份上也太心酸了,想起自己原来的辉煌岁月,再看看自己现在跟变态没什么区别的举动,贾科就想删号重来。 666怜悯地看着他,再看看那个在贾科的催眠下快高的男人,觉得幸好这一次它不是人…… —— 弗雷德在夜市里逛了一整圈都没有找到可疑的目标,反倒是好些喝醉的哨兵不断朝他抛媚眼,让他烦不胜烦。当之前的那个男人仿佛是醉醺醺地离开小巷时,他立刻跟了上去。 那个少年已经不见了,而醉醺醺的男人脸红晕,仿佛刚刚餐一顿。弗雷德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在他的脖子上观察了一会儿,没有看到对方出来的地方有咬痕。但是想到那个血鬼的警惕,弗雷德又有一种想要将这家伙扒光看一看的想法。 然而弗雷德最终没有干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 壮汉看到弗雷德,眼睛都亮了,似乎以为又碰上了一场遇,没想到他才刚刚扑向弗雷德,弗雷德就一掌将他劈翻在地。大汉在地上打着呼噜睡着了。 ——让他溜了。弗雷德心想。他一定已经不在这里了。 —— 而此刻的贾科“采集”完了第五个人的血,总算是让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稍稍到了一丝足。他将染血的布料扯下来,随手扔进了一旁路过的搁置的火盆里。 他用兜帽将自己整个包裹起来,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他的獠牙开始逐渐伸长,褐的头发也渐渐化作了银白…… 第135章 贾科总算是变成了一个完整的血鬼,但是随之而来的麻烦是——他现在还是怕光,而且变得更加怕光了。 茜拉里夫妇坚持想让他留在这里,贾科一直在考虑这件事。他留在一个地方的危险太大了,但是茜拉里夫妇同样能够成为一个很好的掩护。 当发现贾科“一夜白头”的时候,茜拉里非常惊讶而担忧地问:“我的天,出了什么事!我的小可怜……” 贾科伤心绝又悲痛万分地说:“我……我是个逃兵,茜拉里姐姐,我……我没有资格再待在你们这里……” 666在一旁忍不住为他的扯淡叫好。 贾科的外观太具有欺骗了,简直是个小可怜虫。 茜拉里连忙将贾科抱进怀里,丰的身体几乎圈住了整个贾科。也许曾经的贾科还能想入非非一下,但是已经彻底变成基佬的他现在只到了窒息。 “跟我们说说,肯塔尔。”茜拉里的丈夫及时解救了贾科。 贾科沉默了许久,说道:“我有一个人……” 贾科用三寸不烂之舌编出了一个谎言。他的人因为血鬼而死,为了报复,他本无法忍受服役三年再去寻找一个新的向导的结局,他想要成为一个血鬼猎人,然而征兵期比他预想的更早到来。 成为血鬼猎人可不简单是去教堂报个名就可以,他需要接受多重考验,在短期内完成多次任务才能够成为一个血鬼猎人,所以“肯塔尔”很难在征兵期前通过考核。 茜拉里心疼地说:“孩子,你完全可以等到服役完毕再成为一个血鬼猎人,或者就职军队为国家杀死血鬼呀。” 贾科抑着悲愤说:“我等不及……而且我知道,我的体能太差了,他们不会让我上前线的。” 茜拉里看了看贾科瘦弱的身材,心中已经认同了他的话。 “我想要成为一个血鬼猎人,哪怕是做一个逃兵!我想像弗雷德一样……” 弗雷德是所有血鬼猎人的心中的偶像,他的叛逆,他的强大,包括他的英俊,一切都成为了他变成偶像的基础条件。 茜拉里夫妇对视了两眼。 “我……我一直对我是个逃兵到愧疚,我害怕我无法报仇,无法为我的人复仇……我……”贾科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哭得伤心绝。666在后面默默为那个直接被贾科发了便当的人撒了点儿电子纸钱。 看到贾科后悔的样子,茜拉里又忍不住抱紧了贾科。她的母猫也飞身一跃扑到了贾科的小豹子上,让茜拉里丈夫的那头水獭有些焦躁又有些愤怒的在一旁转圈。 贾科连忙让试图挣扎的小豹子停止任何反抗,他用疲惫低垂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双手说:“我想变强……” —— 茜拉里以为肯塔尔是因为昨天的屏障崩溃“一夜白头”的,她对此无比心疼。并且不顾丈夫的反对为贾科空出了一个小小的阁楼。 只有贾科知道那是怎么回事。被公爵级以上血鬼初拥的新血鬼,会渐渐具有他们“父亲”或者“母亲”的特征。那个女人的银发显然毫不浪费地“遗传”到了贾科身上。 茜拉里为贾科准备了大量血鬼猎人的考试书籍,供他复习。贾科看着那堆小山一样的书头都大了。 看来血鬼猎人过得也不怎么样。他心有戚戚地将书扛进自己的小阁楼。在茜拉里离开之后飞快将窗帘拉了起来。 因为有备考这个理由,他不用再出门了。就连常的食物都是茜拉里为他端上来。贾科已经逐渐失去了人类的味觉,但是在过去很久一段时间里,他练就了面不改下人类食物,然后将它们吐出来的能力。 白天贾科就在阁楼上呼呼大睡或者看书,晚上他就离开阁楼,出去狩猎。 他行事非常小心,没有死一个人。而他的神体和666也成了他最好的警报器。 —— 圣堂高塔中,弗雷德翘着二郎腿坐在最后一个席位上,看着陆续走进来的主教、神父。他们都穿得光鲜亮丽,手里拿着权杖和十字架。所有人里,除了弗雷德还有两三个血鬼猎人,而弗雷德显然是最不拘束的一个。 “据最近的地区血采集样本报告,第五区的血鬼数量增多了,”汇报员杰拉神父捏着十字架说道,“另外七区也出现了异常现象。” “七区?”另一个神父开口了,“七区的治安一向是最好的,怎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坐在席末的弗雷德。七区最有名的不是七区的主教,而是弗雷德。有弗雷德在,七区的血鬼数量几乎是全帝国最少的。 弗雷德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无话可说。 “七区出现了多例缺血症状,肯定是血鬼干的,但是我们没有采集到任何样本,连咬痕都采集不到,”杰拉忧心忡忡地说,“他们没有要人命,这是不是他们的计划开始变化了?这样一来,我们很难抓捕到那个罪魁祸首。” 几个神父的脸都凝重了起来。如果血鬼也开始放下他们的尊严,顺着人类的政策采取对策,他们捕杀血鬼的难度就增大了好几倍。 弗雷德什么话都没有说,他只是玩着手里的一个血鬼的獠牙,回想着他之前的搜查工作。他没有找到任何痕迹。要是对方真的是个刚刚经历了初拥的血鬼,他恐怕为成为一个血鬼已经准备了相当长的时间。对方了解血鬼的一切弱点和长处,更加了解该怎么规避危险。就像现在,神父们已经不再讨论七区的事情,转而讨论五区了。 五区的问题显然比七区更加严重。 会议持续了三个小时,当塔的钟声敲响第十下,会议结束了。 主教和神父们按照职阶顺序一个个离开,弗雷德毫无异议地留在了最后几位。他刚准备离开,就被七区的教区主教拉斯杰拦住了。 “弗雷德,留步。”拉斯杰捧着一本圣经,慢慢地跟上弗雷德。 “拉斯杰主教。”弗雷德向他行了个礼,将手上的獠牙也进了袖子。拉斯杰主教已经有六十多岁,他本身是个实力不强的哨兵,但是却有着向导的温和和悲天悯人。他慨地说道:“谢上帝让你降临到七区。你已经为我们做出足够的贡献。” 整个会议上不少人质疑了弗雷德的能力,但是弗雷德没有报以任何回应眼下他也只是点了点头,揣着自己的装备离开了圣堂。 一个神父走上前来,看着弗雷德的背影,说道:“这可真是个不服管教的猎人。” “凯尔文。”拉斯杰回头看了一眼神父。他知道凯尔文一向不喜弗雷德,尽管他们是表兄弟的关系。弗雷德的向导身份、他的世家、他的能力,曾经远超凯尔文,当时几乎弗雷德的家族的所有人都认为弗雷德今后会成为一位伟大的红衣主教,但是弗雷德没有。 凯尔文反倒是用尽了一切努力和资源成为了一名神父。他一直很为自己的身份而自豪,没想到弗雷德连塔都没有进去,直接成为了一名猎人。而且是名声远超普通主教的猎人。 拉斯杰看着弗雷德的背影,转身对凯尔文说:“下一季的猎人选拔马上就要开始了,得尽快准备起来。” 凯尔文连忙点头。七区每年都有好几百个人想要参与血鬼猎人的选拔,但是通过的人往往只有几个人。 他很遗憾当初弗雷德选拔的时候不是这个教区的神父,否则他一定将他拉下来。 —— 黑的影子在夜晚的城市里奔跑。 弗雷德捕捉到那个少年的身影时,他正坐在屋顶上喝酒。整个七区对他来说悉得像是他的后花园,因此尽管他在会议上表现得十分沉默,内心却更加细致地思考,想要搜查出那个狡猾的ancilla。 少年被围堵的时候,弗雷德黑的影子跳到另一间屋子的顶上,观察着下方。 几个人将少年围在一起,他们手里拿着武器,不怀好意地看着少年。弗雷德眯起眼睛看向下方,忽然认出了那个先前趴在壮汉身上脸情动的家伙。 每个地区都有红灯区,每个地方都有无数这样的少年或者青年。他们不学好,只知道盗窃、勒索或者毒,他们或多或少都进过警局,只要一看到警官就像警惕的老鼠一样逃跑。 弗雷德是个血鬼猎人,他从来不找这些人的麻烦,但是他却知道,这些人是许多血鬼的猎物。 他们可能无父无母,失踪或者死亡都不会引起社会的巨大反响,一些低级血鬼们很喜将他们当做目标。 弗雷德盯着下方的局面,将自己扁扁的金属酒瓶进了口的衣袋里。 少年一步步往后退去,兜帽挡住了他的眼睛,弗雷德依旧只能看见对方鲜红的嘴。 “把钱出来,小杂种。”其中一个手里拿着武器的男人说。 少年将自己的手往后伸了伸,紧张地咽了一下。 “下一次记得下手利索点儿,”另一个男人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偷任何人都行,可千万记得不要偷到我们身上来了。” 这几个混混也曾是小扒手,他们对少年的技巧再悉不过了。 少年紧抿嘴向后退了两步说道:“不,我不能还给你们……” 那三个男人互相对视了几眼,举起手里的铁向少年挥去。弗雷德的锐利的双眼盯紧了那少年的一切举动。然而就和普通被打的小混混一样,那少年只会蜷缩起身体,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口中控制不住地发出哀叫。 “不行……”他哆哆嗦嗦地说,“我真的需要钱……对不起……” 那几个成年男人殴打得越发起劲。弗雷德皱起了眉。 一个男人将脚踏在了少年的脑袋上,少年气吁吁地哭着说:“对不起……”他的小豹子在一旁焦躁地转着圈,变得萎靡不振。 弗雷德心想,也许是他的直觉搞错了。这个家伙不是血鬼。如果他是血鬼,他早应该出马脚了。弗雷德看了看上方的天空,觉得自己也许是太了。那个狡猾的ancilla让他有些草木皆兵。 脑袋被踩在地下的少年像个弱小的可怜虫,哭得眼泪鼻涕都了出来,踩住他的人举起了子想要结果他,却被一边的男人拦住了。男人蹲下来,看着眼眶通红的少年:“你要钱干什么?你可是连命都快要没了。” 少年闭紧了嘴巴,用手用力地擦了一把鼻子。“我、我想去报名……” “报名?”男人和身后的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我、我想参、参加血鬼猎人的选拔……” 弗雷德的目光又向下挪了过去。那三个男人仿佛听到了什么最好听的笑话,都哈哈大笑起来。 蹲着的男人一把揪住少年的领子,使得他因为控制不了平衡而挣扎了好几下。“血鬼猎人?这梦想可真伟大。”男人将少年的手腕拎起来,嘲讽地看着他说,“哦,就你这样的体格?” 少年愤怒又懦弱地说:“我、我是个哨兵!” 男人似乎楞了一下。弗雷德看到那个男人解开了自己的皮带。“我听说哨兵的五非常锐,我可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弱的哨兵……我想你大概干那种事也会很吧?”他突然改变了主意。 讨厌哨兵的人很多,因为他们比普通人更强大,更加高傲。在这群愤世嫉俗的底层混混之间,哨兵常常是他们口头攻击的对象。弗雷德心里骂了一句蠢货,无动于衷地看着少年又被摁在了地上。 “按住他。”男人说着扯开了少年的斗篷。 弗雷德又皱起了眉。 少年的头发是银白的,这颜可不多见。他的皮肤苍白,嘴却鲜红无比。男人说:“你可真不像个哨兵。” 当男人扯开他的子时,弗雷德心想,如果这是个血鬼,那实在是个弱小得让他连踩死都嫌多事的血鬼,更不可能是那个狡猾的ancilla了。血鬼一向来高傲自大,没有脑子,他们绝不会让自己窝囊得像个臭虫一样——尽管他们就是一群臭虫。 弗雷德毫无预兆地降落在了这群人的面前。 当他落地时,被埋在男人身下的贾科终于无声地骂出了一句“fuck”。如果不是这个混蛋,他本不用演那么久的戏。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