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元国皇子看不下去,劝说父皇把玉河公主带出来,只怕回头不知道被继后用什么法子随意就嫁给一个不怎样的男人,或是直接送去偏远的国家和亲! 玉河公主并非元国皇子的嫡亲妹妹,只是玉河公主的生母是前头那位皇后的女。皇后早早病逝,亏得有玉河公主的生母暗地里照顾着,不然也不知道给继后带歪到哪里去。 所以元国皇子对玉河公主颇为照顾,在她的生母病逝几年来也一直贴心照应。 如今发现继后的心思,他又要出使,不敢把玉河公主独自一人留在元国,就只好带出来了。 思及此,元国皇子无奈道:“若是嫁给元国的世家子弟,妹妹也未尝不好。没料到新帝是个不好相与的,妹妹要是留在这里,恐怕子会不好过。” 毕竟老叟刺杀在先,不管是不是元国在背后示意的,就算无辜,也得被新帝记恨。 这时候玉河公主代表元国和亲,留在中,谁知道会有什么样的遭遇? 玉河公主脸微白,却是勉强扯着角笑道:“皇兄别担心,这是身为妹妹该做的。好歹妹妹拖累了皇兄这些年,终于能为皇兄做点事了。” 她一双乌黑的眼眸看了过来,水润柔和,看得元国皇子心里一软:“皇妹也别担心,皇兄没什么本事,但是留些人在这里护着妹妹还是可以的。新帝再怎么不痛快,也不至于欺负一个弱女子。皇兄也会办法,让新帝忌惮一二。” 听罢,玉河公主柔柔笑道:“妹妹就知道皇兄最好了。” 元国皇子笑着让人送来茶点,虽说被足在行,御林军倒也没为难他们。该吃的用的穿的一概都是细的,一如之前。 看着美华贵的衣裳,可口丰富的吃食,他也不免眼热:“要这些都是元国的,该多好?” 元国因为连续两年干旱,颗粒无收。 皇城还好,远一些的地方已经快撑不住了。人吃人的事时有发生,简直骇人听闻。 再这样下去,不必邻国做什么,元国自己就得被消耗殆尽。 光是抢掠周边小国,简直是杯水车薪。 所以元国皇帝才会盯着这里,恰好新旧朝代替,是最好下手的时机。 只是谁都没想到,封应然能够在短短几个月内就肃清异己,把朝堂牢牢捏在手心里。 速度实在太快了,元国皇子快马加鞭赶到京中来,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他的指尖在桌上点了点,叹道:“新帝是个能人,偌大的皇看着华丽漂亮,能够把朝堂拿捏住,才是真本事。” “先帝绵病榻,早就把政事给新帝处理,他自然是得心应手。至于朝堂的臣子,不听话就杀掉,也非长远之计。”玉河公主因为元国皇子的缘故,身边人都是挑细选的,还特地请了一位有学识的女先生,见地自然跟普通深女子不一样。 元国皇子不相信身边人,却欣赏这个妹妹的聪慧,素来喜跟她商量。听了这话,他不住地点头道:“不错,光是杀人,如何能够服众?起初是能够得住一部分人,只是人心哪是能一直得住的?” 人心浮动,正是他们下手的机会。 “可惜被困在行,不然如今动手是最好的时机。” 玉河公主对他眨眨眼,笑道:“皇兄被困在行,这是天助你也。” 被她一提醒,元国皇子也笑了:“妹妹果真聪明,有些事的确不需要我们亲自去办。就不知道妹妹物了谁来代替我们,我可好奇了。” “这人不显眼,却是至关重要。皇兄别责怪妹妹擅自做主才是,早早就已经私下联系过了。如今只需要端坐在行内,等着结果就是。”玉河公主娇俏一笑,显然有成竹。 见状,元国皇子摇头道:“妹妹调皮,不过我信得过妹妹,妹妹只管放手去做就是。以后父皇问起,我也绝不会轻易透丁点。” “有皇兄在,妹妹自然后顾无忧。”玉河公主跟他相视一笑,只盼着一切顺利。 “不知道妹妹第一个准备开刀的,选的会是谁?”元国皇子真的好奇,朝堂上的大臣不少,该挑哪个,他也着实头疼了许久。 玉河公主却摇摇头,答道:“不是朝臣,而是那位国师。” “国师?”元国皇子大吃一惊,没想到她如此胆大,第一个开刀的人居然选上最棘手的一位:“听说国师一手卜卦之术出神入化,要绊倒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一个早就能预知一切的人,简直无从下手! 他不觉得玉河公主能够成功,最多给雪熙点麻烦而已。 “雪家没有皇兄想像中那么神奇,若真是能够知晓天地一切之事,灵犀山的雪家又怎会遭难,不得不换了年轻的雪家二姑娘来当家主?” 玉河公主这么说,元国皇子皱起的眉头这才松开了:“妹妹说得有理,如果国师提前知晓,就不会让老叟刺伤了新帝……” 提起此事,他忽然察觉出不对劲来了:“都说医者不自医,预测不了雪家的事还有可能,就连新帝可能被刺杀都没能卜卦出来,这雪家的国师可是浪得虚名啊。” “确实如此,所以皇兄没什么好担心的,不过是徒有虚名的神而已,用来吓唬人的。不然这么多年,历代皇帝早就该掌控天下了,哪里还会憋屈地守在此处?” 玉河公主笃定一笑,又道:“皇兄想一想,原本该是提前示警的国师却没开口,新帝会怎么想?” “妙,实在妙极,不愧是妹妹。”元国皇子赞叹一笑,只要有人在封应然身边挑拨一二,雪熙这位国师的地位可就不保了。 只要没了国师,单单封应然一个人就容易对付得多。 至于那位雪家的七姑娘再被吹得神乎其技,一个在灵犀山不谙世事长大的单纯姑娘,不可能有什么厉害的法子身。 元国皇子摸摸下巴,想到对雪熙匆匆一面,倒是个漂亮的丫头。 到时候封应然不懂得怜香惜玉,被他抢过来带回元国,即便不能成为助力,放在身边也能震慑不少人,给自己继承皇位了不少筹码。 光是想着,元国皇子就忍不住勾笑了笑,神是志在必得。 玉河公主瞥了他一眼,自然明白这位皇兄想得是什么。 她不由自主问道:“皇兄是见过那位国师的,不知道容貌如何?” “算不上绝,却别有一番滋味。毕竟是在灵犀山上长大,与外界没有来往,身上丝毫没沾上一点世俗之气。又是时常占卜,必须不动声。”面无表情,若是微微一笑只怕犹如冰雪初融,自是清丽俗了。 这样的姑娘家是他没见识过的,身边的美人再多,却没哪个如此冰清玉洁,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勾得元国皇子原本心里只有三分,如今也足足有八分。 玉河公主提醒他道:“新帝从登基之前就十分重视这位雪家七姑娘,皇兄该小心行事才是。” 别因为美人蒙蔽了双眼,最后没让封应然中计,反倒惹了浑身麻烦。 “妹妹的话,我是记下了。”元国皇子说着,却没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封应然对雪熙必定不怎么重视,毕竟遇刺在前,没有一点防范,如今小命受威胁,哪个帝王能受得了? 元国皇子却不知道,以为命有关中的新帝正听着自家国师念游记,柔和的嗓音让他沉浸其中,难以自拔。 封应然倒也舍不得雪熙就这么一直念下去,嗓子就得哑了。 太监总管这时候进来送上茶点,又在他耳边低语几句,这才退了出去。 封应然等人一走,这才扭头对雪熙开口道:“元国以为我被刺伤,如今御医在内诊治,命垂危。” 雪熙眨眨眼,笑道:“皇上这是故意的,准备瓮中捉鳖?” 鳖吗? 封应然听得笑笑,点头道:“不错,元国在密谋什么,我也懒得仔细去查探。倒不如封锁皇,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那位皇子想得多,事情想得七七八八,不必我派人旁敲侧击告知他。” 元国皇子以为自己是在外看戏的,殊不知他也身陷其中 第一百四十七章 等待 “元国皇子既担心我就这么去了,只怕要找元国问责。却更希望就此除掉我,去掉心腹大患。没我在,群龙无首,蚕食掉这里是轻而易举的事。我膝下无子,几个兄弟又没后人能够过继。”封应然歪着头,忽然想到他一死,还真的无人能继承,实在能够大大便宜了别人,尤其是如今在京中的元国使者。 雪熙听得心惊头条,嗔怒地瞥了他一眼,无奈道:“皇上这话太晦气了,可别再说了。” 封应然笑笑,又道:“漫漫长夜,不如来下棋?” 今晚皇需要灯火通明,好证明他这个新帝的确“身受重伤”,彻夜不能熄灯,才能让元国人尽信。 就连顾青都被拦在外头,说是不能阻扰了御医诊治,又不能没人盯着行。 顾青急得要命,只能吩咐御林军严密守卫皇,又赶去行亲自守着元国一行人了。 太监总管派去跟着的小太监回来,说是顾青瞪大眼盯着元国使者,那眼神就像要吃人一样,十分吓人。 封应然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只是雪熙听得不由笑了:“难为顾将军了,回头要是知道真相,怕是要恼了皇上的。” “骗得了自己人,才能骗得了元国的使者。顾青那张脸藏不住事,要是稍微出一点端倪,岂不是被元国皇子给猜出来了?我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委屈一下他担惊受怕一个晚上了。”封应然吩咐太监总管送来棋盘,示意雪熙选子。 她这才挑了白子,在棋盘下了一手,就见太监总管又低头进了来,轻声禀报道:“皇上,六姑娘派了身边的小丫鬟进来了,说是担心国师大人,有心求见一面。” 雪熙一怔,扭头看向封应然。后者却是抓了一颗黑子,慢慢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皇里的事这才多久,就传到六姑娘的耳边了?看来六姑娘的卦术也十分了得,无需盯着这里,也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闻言,雪熙心下陡然一颤,毕竟雪丹珍不是国师,随意用卦术打探里的事,对皇帝来说都是忌讳。生怕雪丹珍因此惹怒了封应然,她连忙解释道:“雪家人不用卜卦,也能提前知到危险。可能六姐姐也是担心,却不确定,就让丫鬟过来问一问了。” 封应然挥挥手,示意太监总管去把人问清楚后打发回去:“等会儿不就知道了,先把这盘棋下完。” 雪熙有些心不在焉的,棋盘上的白子七零八落,不到一刻钟就已经无路可退,只得低头道:“是我输了。” “国师没把心思放在棋盘上,自然不可能赢。”封应然摇摇头,没说什么,就见太监总管回了来。 小丫鬟说得不多,只道是雪丹珍心里糟糟的睡不着,总觉得出事了,这才贸然让丫鬟进来见雪熙。 按照封应然的吩咐,太监总管悄悄告诉小丫鬟,皇上遇刺了,国师也因此受伤。 送走惊慌失措的小丫鬟,太监总管这才来回禀。 雪熙听得有些不自在,小声问道:“我没什么大碍,这么说会不会吓着六姐姐?毕竟她身子骨不怎么好,可受不住惊吓的。” “有御医在身边守着,六姑娘的身子骨不会出什么事的,国师总是担心别人多于自己。”封应然叹了口气,让人送了吃食过来。 太监总管亲自捧着,送到雪熙的跟前,让后者吓了一大跳。 一大碗黑乎乎的汤水,她眨眨眼,不解地看向封应然。 “国师受伤,虽说伤口没大碍,却总归是掉了血,很该补一补。这里面是红枣当归,对国师的身子骨会好的。我问过御医,没有跟汤药相冲,国师只管喝了就是。” 封应然漫不经心解释几句,雪熙却听出了他的用心来。 特地问了御医,又让人炖了汤水送来,显然对雪熙受伤的事还耿耿于怀。 她不由放轻了嗓音,笑道:“多谢皇上关心,只是御厨不该单单送一碗来。” 封应然挑眉,示意太监总管再去取了一碗,捏着鼻子也喝了下去:“我也喝了,这总行了吧?” 雪熙笑眯眯地把一大碗汤水喝完,也没浪费一点。 知道她这是不自己伸手抓刀刃而受伤,封应然尽管不喜当归的味道还是把这汤水喝掉了。 如此,关于雪丹珍的话倒是一晃而过。雪熙是忘了,封应然是不乐意提起。 雪丹珍听说雪熙因为封应然遇刺而受伤,不由大吃一惊。怔怔坐了一会,她这才沙哑着声音吩咐道:“以冬,去取竹签来。” 以冬摇头,恳切地提醒道:“御医说了六姑娘不能伤神,卜卦之事绝不能做,不然身子骨会垮掉的。” 垮掉? 雪丹珍心下冷笑,为了阻止她卜卦,御医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出口。 以为自己是七妹妹那样耳朵软的,封应然说什么就信什么? 她面上不显,皱眉道:“七妹妹受伤,若不卜卦一番,我也放心不下。”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