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比他更有耐心,还能如此忍辱负重。 只是这样的封应然,却比其他人更有执念。 比如皇位,比如雪熙。 老管家不知道如此的三皇子步步近,会不会把七姑娘吓跑。 但是封应然必定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两人若是没能在一起,兴许就会变成一场灾难。 想到这里,老管家的眼神逐渐坚定起来。 既然这是三皇子想要的,那么他必定拼尽一切,只为了让这位殿下能够如愿。 这些年来封应然失去得太多,想要的太少了。 难得有想要的,老管家又如何能看见三皇子失望难过? 即便这对雪熙来说很可能并非是一件高兴的事,甚至对封应然避之不及。 但是老管家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七姑娘只能留在里,留在三皇子的身边。 至于其他的,他只能在心里对雪熙说一声对不住了。 为了三皇子,老管家不惜牺牲一切 第一百二十九章 转机 雪熙一夜心神不宁,一大早被蔓霜叫醒的时候脸有些憔悴。 蔓霜见状,连忙给她在脸上擦了胭脂,看着面这才好多了,心疼道:“七姑娘夜里没睡好,是担心六姑娘吗?奴婢早上特地去问以冬,说是六姑娘昨晚醒来用了半碗小米粥,以冬可高兴了。太医也说,六姑娘若是能静心调养,三五年内必定平平安安的。” 言下之意,三五年后可就不能保证了。 闻言,雪熙颇为惊喜,她还以为雪丹珍恐怕连今年都撑不下去。 如今太医却说能熬个三五年,自己怎能不喜出望外? “三五年,太医真的这么说?” 蔓霜见她脸上带着笑,连忙点头道:“奴婢亲耳听见的,以冬喜极而泣,还被奴婢笑话了两句,不过奴婢也忍不住红了眼圈。” 替雪熙梳好头,她又笑道:“如此,七姑娘该安心了。” 伺候她换上一身华贵的朱红衣裙,蔓霜在一旁赞叹道:“这身颜衬得姑娘肤白如雪,顾副将说了,这料子和颜是三殿下亲自过目后才让绣娘赶出来的。” 雪熙看着镜中的自己,险些要认不出来。 正如蔓霜说的一样,这裙子的颜极为衬她,就像是专门为自己做的一样。 蔓霜捧着裙摆,赞叹道:“七姑娘瞧瞧这刺绣,绣工一,只怕是里的绣娘才做得出来的。” 她没说的是,这绣娘指不定是专门只为三皇子刺绣的。 如今却为雪熙绣了这么一条衣裳,必定是三皇子特地代的。 三皇子果真待自家姑娘极好,不管是以前还是如今即将登基,仿佛跟以往没什么不同,蔓霜这才安心下来。 毕竟皇子和皇帝,称呼上差了一个字,地位却是千差万别。 蔓霜真担心三皇子如今得偿所愿,就会把雪熙一脚踢开。 幸好,三皇子对七姑娘一如以往。 雪熙却显得有些闷闷不乐,被蔓霜扶着出了院子,老管家已经让人把马车驶了进来。 看到她的装束,老管家目光微闪,低头恭敬地道:“马车已经备好了,还请七姑娘上车,莫要错过了吉时。” 雪熙点点头,笑道:“管家辛苦了。” 她带着蔓霜上了马车,直奔祭坛。 原本女眷是不能观礼的,除非是后的嫔妃。 只是雪熙的身份特殊,又是雪家人,许多朝臣认为她将会是未来的国师,不同于普通女子,自然就不觉得这位雪姑娘出现在登基大典上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御林军有不少是一路跟着封应然回京的,也是知道这位雪家的七姑娘。 马车没有被检查,一路顺畅地到达祭台。 蔓霜起帘子的一角,好奇地向外张望,眼底是赞叹。 能够目睹帝王登基,像她这样的普通人本没有资格。 若非沾了自家姑娘的福分,哪里能到这里来? 看出蔓霜脸羡的神,雪熙无奈道:“顾副将就要被提拔为将军之位,你很快就是将军夫人了。以后去哪里,可不就是许多人巴结着?” 蔓霜指着自己的脸,惊讶道:“将军夫人,我吗?” “不错,顾副将没告诉你吗?”雪熙眨眨眼,想到顾青兴许是担心蔓霜会纠结转换一个显赫的身份,索就没嚷嚷着说出来,也算是给她一份惊喜。 只可惜这份惊喜,似乎被自己破坏掉了。 “回头让顾副将亲口告诉你才是,是我多嘴了。” 蔓霜笑笑,叹道:“没想到有一天,奴婢也成了将军夫人。” 这对她来说,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所以往后不必自称奴婢,你如今的身份可不一样了。”雪熙小声叮嘱她,生怕蔓霜在外人面前说漏了嘴。 蔓霜迟疑片刻,到底应了。毕竟这不只是关乎自己,还关乎顾青的脸面:“奴婢……我记下了。” 雪熙点点头,马车这时候停了下来。 有女打开门,毕恭毕敬请她下车。 朱红的裙子一晃,女脸上有两分吃惊,却很快恢复如初。 雪熙看着周围,不由蹙眉。 这里居然是离祭台最近的地方,该是亲王端坐之处。 只是汝王被送去皇陵,再没有别的亲王了。 宁愿不设座才是,怎么三皇子居然把她请到这里来安坐? 刚才惊讶的女在前面带路,雪熙只得跟着她在高台上落座。 大臣依旧品级在下方落座,看到她的位子并没有出多少惊讶。 只是雪熙这身衣裙,却让几个上了年纪的御史有些不赞同地皱眉。 蔓霜机灵,早就派身边一个机灵的丫鬟去打听了一番。 人素来嘴巴紧,丫鬟没问出什么来,只悄悄听着御史小声嘀咕,便回来禀报了。 “御史大人说,只有皇后娘娘才能穿着朱红衣裙,七姑娘穿着实在有些不妥当。” 雪熙一怔,没想到这颜居然如此招眼。也是她一直在灵犀山上,不懂这些里的弯弯曲曲。 只是她不懂,不等于封应然不清楚。 三皇子特意挑了这颜,恐怕是明明白白地告诉自己这份心思。 雪熙脸颊微红,却又觉几分慌。 她知道自己陷进去了,可是雪丹珍的叮嘱就在耳边,不免有些沮丧。 一阵鼓声响起,吉时到了。 祭台上一人缓缓从石阶一步步走上来,经过雪熙这里的时候,封应然眼底含笑,不着痕迹地看了她一眼,这才越过她往上走。 雪熙看着今天的封应然一身金黄的龙袍,龙袍上五爪龙身腾云驾雾,更显得他丰神俊秀。 他一步步走上祭坛,不疾不徐,正如当初得到这皇位一样。 不紧不慢,不骄不躁,这才得到最后的胜利。 雪熙是佩服他的,年纪尚小,生母就去世。因为出身不好,被皇帝冷落,被兄弟欺凌,甚至被人欺辱。这么多年,封应然努力活着,就为了今天。 成王败寇,他到底成了最后的赢家。 先帝估计到死也不明白,这个不起眼的三子,居然是他的催命符。 若不是那些贡品在,先帝恐怕还能熬上几年。 雪熙正走神,封应然已经迈上最后一个石阶,缓缓转过身来。 “吾皇万岁,万岁——” 众臣起身匍匐在地,向他叩拜。 雪熙连忙跟着起身跪下,只是她忍不住抬起头来,第一次仰望着封应然。 就如同两人现在的位置,封应然已经不是当初刚上灵犀山时候的三皇子了。 两人不再平起平坐,地位天差地别。 她低下头,不由出几分黯然来。 雪丹珍说得对,封应然的身份不一样了,若是她失去国师之位,又有什么资格继续跟在他的身边? 恐怕只会有更多出身高门的贵女站在封应然的身边,还可能不止一个。 她正想着,忽然见一双玄的靴子停在自己跟前。 这双靴子上有着飞龙的刺绣,用金线绣上,栩栩如生。 雪熙诧异地抬起头来,能穿飞龙靴子的,除了封应然还能有谁? 封应然正站在她的跟前,伸手托住雪熙的胳膊,硬是把人扶了起来:“地上凉,莫要多跪,免得膝盖难受了。” 她晕乎乎地站起身,回头见朝臣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连忙回手臂道:“多谢殿下关心,我……民女无碍的。” 这时候称呼民女才正确,毕竟封应然的身份不同了。 有一位老御史颤巍巍起身,扬声道:“皇上登基,乃是举国之大幸。不知是否趁此机会,赐封雪家七姑娘以国师之位?” 国一不可无君,也是一不能没有国师。 高塔空置,时长了,必定人心惶惶。 身后的朝臣纷纷附和,这国师的位子一直空着,难保不会出岔子。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