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饶一盯着她的后脑勺出神。傻樱宝,未嫁时父养,嫁后自然是夫养。 霍饶一瞳孔幽深,暗含笑意。 他求之不得呢。 傅樱不敢太晚回家,饶一哥哥很严肃地跟她说一定要有充足的睡眠时间,所以她写完作业后又做了两张卷子,见已经十点半了,收了书包就要回家。 霍饶一送她,刚到客厅就被邹芷叫住,明的脸上尽是笑意,“宝儿,我刚听你说完买了两张票,可是你霍叔叔又突然出差去了,你跟饶一去看吧,正好是周末的票呢。” 霍饶一终于觉出点不对劲来。 不对,他爸下午就走了,他妈怎么还把票给买了? 眉心一动,有些无奈。怕是被看出了什么。 傅樱快答应,“好的呀!” 霍饶一抿抿嘴,又好笑又无奈,傻姑娘,单纯得一骗就成功。 傅樱回家后大家都睡了,只有玄关处给她留了灯,她换了鞋,刚要回屋洗漱,突然从黑暗里冒出一个声音:“傅樱——” 傅樱吓了一跳,扭头看去,发现竟是傅蔷。 傅蔷平里来这里陪着两位老人,但是□□点自己就回去了,今天怎么没走? 傅樱眸生疑惑,身体不知不觉中似乎察觉到什么,已做出防备状。 傅蔷见她如此防备,忽而笑了笑,笑意却浮在表面上,“傅樱,回来了呢?” “嗯。” 傅蔷朝她走去,一想到因为她爸妈离了婚,她成了一个单亲家庭的孩子,她就恨得牙。这个傅樱,合该在那个小山村里待着,回来祸害什么人? “傅樱,我妈现在过得可苦了,你有没有觉得痛快呀?毕竟她那么对你,你应该很高兴看到她今天这样的下场吧?” 傅蔷脸上的笑明明浅浅淡淡,可傅樱就是觉得有些渗人。 “傅蔷,你妈妈那是自作自受,我不过是个受害者。”傅樱说。 傅蔷啧啧两声,“回来不久,你胆子越变越大了呀,瞧瞧刚回来时那小鹿一样的……怕不是装的太过了。” 傅樱不作声,她不知道傅蔷想做什么。 反正讨厌一个人,那么那个人的一举一动就都是错的。傅蔷看她,正是如此。 也正是这时候,绿姨突然出现,她起来倒杯水喝,不想客厅里这么热闹,她怔怔地看着这一幕,“两位小姐,你们这是?” 傅樱蹙了细眉,吩咐道:“绿姨,去叫我爸妈来一下。” 绿姨不动。 傅蔷微笑着说:“没事,绿姨,我们聊天呢,你回屋吧。” 绿姨哎了一声,转身就走。 傅樱眸光一冷。 傅蔷笑得更,“别怕呀,怕什么?傅樱,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好命呀?那么会投胎!我就差劲了,投到了这么糟糕的人家呀。” 说到最后一句,她转笑为冷,透着丝丝嫉妒和恨意。 “你会怨怪,看我势弱,索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傅樱冷笑。 脸皮已经撕破了,傅蔷所有伪善的嘴脸一一扯下,出獠牙,既如此,傅樱也无需跟她客气。 只是她猜不出傅蔷到底想做什么。这么晚了,还在这里专门守着她回来? 傅蔷轻笑一声:“你势弱?你哪里势弱?全家疼的宠的不都是你?你要星星怕是都有人去摘!你若势弱,天底下哪里还有势强的人哟?” 明明上一秒还在说笑,下一秒一片刀光从傅蔷袖中乍然出现,晃过傅樱的眼,她大骇,脑子里一片空白,下意识地踢掉了她手中的刀。 傅樱力气过猛,傅蔷一趔趄,不仅刀丢了,自己差点也摔了。 但她并不善罢甘休,眼里划过一丝怨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拾起不远处的刀又要往傅樱身上扎!分明是不留任何余地。 刀光火石之间,傅樱发了狠,常年干活的力气不加控制一下子全释放了出来,使出全部力气直接往她手腕上劈下一个手刀,傅蔷尖叫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清脆地响起在这静谧的晚上,她再无暇理会傅樱,捂着手痛苦地皱成一团,“我的手——” 动静太大,所有人都惊出了房门,见此,皆是惊诧。 程舒媛花容失,来不及做出其他反应,下意识扑向了女儿:“樱樱!没事吧?” 她手都在颤抖,上下察看傅樱有无受伤,没见伤口,才虚虚了口气,看向傅蔷,已是母亲护犊时带上的狠厉,“傅蔷!你想干什么!” 旁人从未见过她这一幕,只觉惊吓,又觉理所当然。 傅存怀脚步一快抢走那把刀,众人才有心思去质问傅蔷。 傅老夫人气得浑身发颤,眼眶通红:“你个孽障!” 她了几口气,又说:“我原以为你转了,安安心心地过子了,还怜惜你没了母亲在身边,对你诸多关心诸多照顾,却没想到,你抱着这样歹毒的心思待在我身边,伺机而动要去伤我孙儿!” 傅蔷往早早就走了,今到了时间却绝口不提离开,傅老夫人当然不会主动开口赶人,好歹也是她孙女,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赶孩子的话。 到了十点多的时候,傅蔷诧异地说“怎么这么晚了呀?”,傅老夫人也没当回事,只当她看电视看入了,让她留下住一晚。却不曾想是引入室,正好遂了傅蔷的意! 被利用得彻彻底底,傅老夫人捂着心口息,她不敢想象如果被傅蔷得手那后果如何,但她确定的是宝儿出事那她也不用活了,一起死了算了。 傅蔷红着眼睛嘶吼:“我妈还不是被你们赶走的!在这里跟我假好心!对,她是你宝贝孙女,我连都不是!” 她的手痛一阵阵袭来,痛得她表情都扭曲了。 傅宇抿着嘴看着她这副模样,只觉恶心可怖,小脸上是对傅樱的关心,“二姐,你还好吧?” 殊不知,这又刺到了傅蔷,她发了疯一样地跑出了傅家,不管不顾。 她的弟弟傅杨被惯坏了,何曾对她这个姐姐有过什么关心? 傅樱、傅樱! 你什么都有了,爷父母,姐姐弟弟。 只有我,一无所有! 傅蔷咬着牙,愤恨的怒火几乎要将她噬。 程舒媛对着她大喊:“我不会放过你的!” 她当即拿出手机要报警,傅老夫人泪水纵横,在经过无数的挣扎和纠结之后,终于还是按住了她的手:“舒媛,别,这会毁了她一辈子的……” 傅存怀沉默着,傅老爷子也是。 傅蔷无论如何,也是傅家的血脉,他们不忍心这样毁了一个十几岁孩子的一生。 傅存怀目光落到了小女儿身上,眸中闪过挣扎。可是让他就此息事宁人,他又如何甘心? 他把宝儿找回来后就如珠似宝地捧在手心里,却屡屡因为傅蔷受惊! 傅樱还未说话,傅鸢已然忿忿:“!再不收拾她,她只会更加变本加厉,干出更过分的事情!她们母女俩一再要致傅樱于死地,您肯定是要二选一的。今天失败了,谁知道她明天会不会卷土重来?” 傅鸢看不惯傅蔷很久了,从前还不知道她这么歹毒,现在知道了,恨不得吐她一口口水解解恨。——这是傅鸢觉得最恶心的事了。 居然敢拿刀吓她妹妹?!当她吃白饭的呀? 傅鸢磨刀霍霍,恨得咬牙切齿。 同时对傅樱又了一分崇拜——这可是赤手夺刀刃的人才。 傅鸢的话让老太太陷入沉思,老太太抚摸着傅樱长至快及的头发,一下又一下,许久才幽幽叹了口气,“老大啊,这件事你处理吧,我就不手了” 她让老爷子扶着回屋去了。 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了。 她跟老爷子说:“怎么老大老二差别就那么大?一家子好种,一家子孽种。” 这简简单单一句话的背后是浓稠得化不开的惆怅和心痛。 儿子不争气就算了,就不敢有的是生出念,这才是最让傅老夫人痛心的。上梁不正下梁歪,好端端的傅蔷也变成了这幅样子。 程舒媛对傅蔷真是恨得不行,那母女俩怎么那么歹毒的心肠,非要置她的樱樱于死地?!她可怜的女儿,何曾招惹过她们?简直跟疯狗一样咬人! 她抱着傅樱一顿痛哭,傅存怀默然走出去外头,报了警。 该如何处理,由警方公开公平公正去处理即可。他虽是做大伯的,却无法对傅蔷宽容,因为她触及的是他的底线——他都舍不得动一汗的樱樱。 傅存怀在屋外踱步,半晌,把事□□无巨细地打字打下来给傅存德发了过去,最后一句是:我已报警处理。 傅存德这么晚收到大哥的消息还有些莫名,匆匆看到最后,吓得瞳孔一缩,当即打了电话过来质问:“大哥!那可是你亲侄女!你怎么忍心把她送进监狱啊!你还是她大伯吗!” 傅存怀声音沉沉,隐着一分怒气,“老二,我还想问问你,为何你的女一而再再而三对我女儿下毒手,难道樱樱就不是你侄女了吗?!” 傅存德一噎,再说不出话来。 他也觉得心虚。 “反正所有的后续事宜就看警方如何处理了,我不会冤枉她一分,也不会包庇她分毫。”傅存怀说罢,径直挂断了电话。 傅樱受了这么大的吓,程舒媛心疼得心,搂着她回屋陪她一起睡去了,傅鸢挑挑眉,紧跟着去了。 傅宇望着,小脸皱了皱,算了,就二姐那小小的公主也睡不下了。 傅宇不太甘心地回屋去了。 程舒媛拍着傅樱的背,一下一下极有节奏,傅樱本来给自己立起了一道坚硬的盔甲,让自己百毒不侵,管他刀剑戟通通挡去,可是被这样当成瓷娃娃地待着,她却突然想哭了,深藏的脆弱一一被剖开,傅樱都觉得她变得矫情了。 在程舒媛和傅鸢一左一右的拥怀之下,她慢慢扬了笑,沉沉睡去。 傅蔷被送去了少管所,魏秋贞知道以后疯也似的去问傅存德,她的女儿做了什么,还至于把她送进少管所去?! 傅存德一一说了,脸很难看:“你还敢质问我?还不是你这个当妈的太会教!” 他啪地一声挂断电话,一点不想和这个女人多说一句。 魏秋贞傻愣愣地看着被挂断的屏幕,冷不丁笑出声。夫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啊。傅存德,你真是把这句话给我表示得淋漓尽致。 从出事开始,把她推出去,把蔷蔷推出去,他却无半分担当之意。 她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整个二房的荣华才费尽了心思? 毁了她也就罢了,怎能牵扯到蔷蔷? 魏秋贞掩面痛哭起来,越发觉得傅樱就是个灾星。 * 傅蔷的事情没人着,很快就传得沸沸扬扬,颜思钦听了,又是愕然又是喟叹。 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