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了危险,千钧一发之际,傅明灼动作捷,两手捂住了他的后脑勺,自己的脸则紧缩起来埋进他脖颈处——他的后脑勺和她的脸,是绝对不能伤到的两样东西。 所幸倪名决没摔,站稳了,“我草……”他愤似的狠狠把她往地上一放,咬牙切齿地问:“傅明灼,你是故意的吗?不知道轻点跳的吗?” 一下来傅明灼就翻脸不认了,“唰”地跳开老远,完美演绎了什么叫过河拆桥:“我就是轻轻跳的,你自己接不住我,还要怪我,早知道就不给你护头了。”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倪名决怒极反笑:“这话该我说吧?是我才早知道就让你在上面吹一晚上风了。” 傅明灼:“……” “找我干什么?”倪名决没好气,甩了两下手,方才她在情急之下把脸埋过来,嘴磕在他脖子上,温软濡的触。 此刻被风一吹,凉嗖嗖的。 “我要有盖中盖了。”说到盖中盖,傅明灼忘却了和倪名决的恩怨,拽他的衣袖,“我们快走,一会我的盖中盖被人先抱走了。” “什么盖中盖?”倪名决觉得这个名字莫名有种悉,但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傅明灼说:“就是我的阿拉斯加,怎么样,跟王中王的名字有异曲同工之妙吧?” 刚才傅明灼跟哥嫂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她看到有人端了一个纸箱放到了小区门口,有小狗的头探出来,她远远看到,似乎是阿拉斯加。 傅明灼觉得这就是命,命让她养盖中盖。 她不能违背。 她没敢让傅行此知道,回到家等了一会,觉得哥嫂都睡了才找倪名决,偷溜出门。 纸箱还在,小狗也还在。 是只一个月左右的小狗,只睁着一只眼睛,本该长着另一只眼睛的地方空空如也。 小狗被抛弃、且没有被人捡走的原因不言而喻。 “它只有一只眼睛。”倪名决看向傅明灼。 傅明灼带着婴儿肥的脸上没有现出丝毫失望,她欣喜地抱起了小狗:“以后你就是我的盖中盖了,以后等你长大,你给我骑马。” “它不是纯种阿拉斯加。”倪名决提醒她,“也不知道是跟什么狗串的,可能长不到王中王那么大。” “嗯……”傅明灼犹豫了一下,还是舍不得撒手,“没关系。以后你给王中王当老婆怎么样?你叫盖中盖,它叫王中王,哇,简直绝配,你们可以生一窝小狗。” “……”倪名决友情提醒她,“这狗也是公的,而且王中王已经阉掉了。” 王中王阉掉了?好残忍的倪名决。同是雄,于心何忍? 这下傅明灼彻底犹豫了,对小狗说:“那你完全不符合我的标准啊,什么也干不了。” 小狗在她怀里呜咽了两声。 “好吧。”傅明灼心软了,“不管怎样,你都是我的盖中盖了。” 傅明灼要倪名决带盖中盖回家,“我哥哥不让我养狗。” “所以合着你捡只狗来让我养?”倪名决坚决不同意,“我又没说我想养狗。” 当时养王中王,也是因为林昭要养才养的。 “倪名决,你暂时帮我管盖中盖一段时间,等我做好了我哥哥的工作,我就接它回家。”傅明灼抛出自以为很人的条件:“我可以把我的车借你开。” 法拉利她已经开腻了,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让给倪名决。 倪名决嗤笑:“你当我三岁小孩?” 傅明灼继续加砝码:“那你不是很遗憾只能给王中王当舅舅吗?我可以让盖中盖叫你爸爸,怎么样?” 倪名决盯了她半晌,脸上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第一,我从来没有说过我很遗憾只能当王中王的舅舅。第二,盖中盖叫我爸爸,它叫你什么?” 傅明灼炸了眨眼,这个问题难到她了。 “小朋友。”倪名决的笑有点痞有点坏,“你不会是喜我吧?” 第44章 在傅明灼炸之前, 倪名决先下手为强制止了她:“别炸, 炸了你就自己把狗带回家。” 盖中盖的命运可是紧紧拴在他身上。 虽然傅明灼觉得自己受到了奇大辱, 小手微微抬起, 点了他半天, 但识时务者为俊杰,她硬生生把反击的话给咽下去了, 但这种惊天误会一定要解释清楚, 所以她尽量心平气和地指正:“我才不喜你。” 她的心平气和只是她自以为而已, 事实上她是咬牙切齿张牙舞爪的。 “你不喜我那你喜谁啊?”倪名决被逗乐了,追问。 傅明灼情绪太动,成功被他带偏, 为了证明自己真的不喜倪名决, 她不惜拿别人挡刀:“我就算喜陆沅哥哥也不会喜你的。” 倪名决挑眉, 记起从前林朝说的傅明灼的择偶标准:长得帅,学习好。 这么看来,陆沅确实符合的。 还以为着丫头片子年幼无知, 合着心里也有自己的小九九。 “谁说你可以喜陆沅。”倪名决脸上的笑淡下去, 恢复面无表情,拽了一下她的辫子, “那他妈是我妹夫。” 其实他这话说得没什么底气。陆沅还那么年轻,总有一天会拥抱新的生活、新的人。 他以为傅明灼会反驳, 但事实上傅明灼并未察觉出什么不妥。 她母亲过世得很早,当时父亲才30几岁,英俊多金的中年男人经历了岁月的沉淀, 愈发充魅力,一举一动都是人,在女堆里不知道有多受,但父亲沉浸于丧之痛,再也未娶。 在她的世界观里,认定一个人就是一辈子,即便生死也不能分开,是很正常的。 盖中盖的到来,可谓是一家喜几家愁。 喜的不必多说,是傅明灼。她第一次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狗,责任和新鲜同时爆棚,恨不得也搬到陆沅家来住。 愁的人不少,陆沅家的阿姨愁,倪名决也愁。 当然,谁也愁不过王中王。 新年第一天,王中王舒舒服服一觉睡到了自然醒,窗外太高照,它趴在自己的窝里晒着暖暖的光,眼睛半眯着要睁不睁,耳朵动了动。 远处客厅里传来的动静被灵的听觉捕捉。 糟糕,那个每次都要把它当马骑的恶魔又来了! 王中王不想出去自讨苦处,打算躲着。 最好能躲掉。 可是又过了一会,它捕捉了另一道声音,似乎是同类幼崽的叫声。 这下王中王躺不住了,起身冲了出去。 客厅里真的有一只丑不拉几的小狗,只长了一只眼睛, 傅明灼蹲在地上,拿瓶喂盖中盖喝,看到王中王,她不像从前饿看到了,再也不嚷着要骑马马了,只是淡淡瞥了它一眼,然后又一门心思把注意力放到小狗身上了。 王中王心头涌上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从前不想她黏着她偏要黏着,现在她真的不黏它了,照理来说,它应该得偿所愿了。 可事实似乎并非如此。 喜新厌旧的坏小孩。 啊,它知道了,它生气的是这条来路不明的小狗睡了它的,就连瓶也是它小时候用过的。 王中王龇牙咧嘴地发出一声低吼,也不知道是冲小狗还是冲傅明灼。 倪名决抱着臂站在一边,还穿着睡衣,他神情困倦,眼睛都睁不太开,下巴上贴了一块创口贴。 他淡淡朝王中王瞥过去一眼。 来自大佬的死亡凝视令王中王顿时焉了。 舅舅闷声不吭领了二胎回来,不安抚它就算了,居然还要凶它。 这个世界上还有天理吗? 没妈的孩子像草,王中王真的好委屈。 “傅明灼,你不用睡觉的吗?”倪名决收回视线,居高临下地看着傅明灼。 这他妈才早上八点多。 前一夜他被她折腾得五点才回到上,本打算睡个天昏地暗,结果一大早又被她吵醒了。 他快神经衰弱了。 “我睡不着,想到盖中盖我就睡不着。”傅明灼动地用力来回抚摸盖中盖的背,“我终于有狗了!” 倪名决打了一个哈欠:“那你慢慢玩,我上去睡了。” “嗯嗯。”傅明灼一门心思投在盖中盖身上,大方放行倪名决。 到十点多,陆沅林朝袁一概陆陆续续下楼来了,注意力也全在新来的小狗身上。 王中王知道自己失宠了。 它郁闷得要自闭。 午饭大家都在陆沅家吃的,阿姨叫了倪名决三次,他才神不济地从楼上下来。 他一出现,陆沅林朝和袁一概就都被他下巴上的创口贴引了:“下巴怎么回事?” 倪名决看了一眼某个罪魁祸首,这家伙脸吃饭都不肯放下盖中盖,抱在膝上不停地玩,调羹一直叼在嘴里,完全没心思吃饭。 她太热情了,灼伤了盖中盖,盖中盖都要疯了。 昨晚上接上盖中盖后,他送傅明灼回家,傅明灼进家门又面临只敢爬栅门不敢跳栅门的窘状,跟他一通哼哼唧唧的撒娇。 最后是怎么样,她要他先进门,然后接住她,然后他再出去。 她跳下来的时候,没把控好方向和姿势,门牙磕到了他的下巴。 他就这么光荣负伤了。 面对大家的好奇心,倪名决回答说:“被小狗咬的。” “啊?”袁一概指了指盖中盖,“这家伙咬的?” 反正盖中盖和傅明灼在同一个方向,倪名决点头。 成功误导了所有人。 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