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意在上,躺了有四五天,才能勉强自己下。 前面几天都是昏昏沉沉的,意识不太清楚,心脏难受,浑身都难受。 醒来时,若是看到何占风在身旁,她便会继续假装昏睡。 若是何占风不在,她便会挣扎着,吃些东西。 虽然什么都不想吃,吃任何东西都会觉得恶心,想要呕吐。 她自己下的那一天,小唯还是没有回来。 她便问身旁的女佣,“小唯呢?” “小唯姐回京都了,说是在家里的祠堂里,一直跪到现在……”女佣战战兢兢地回道。 却又不敢说太多,怕自己跟温意说得太多之后,会像是小唯那样受罚。 温意看出了女佣的怯懦,点了点头,回道,“知道了。” “还有……”女仆小心翼翼地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她似乎害怕被谁给听见,有些言又止。 温意看了女仆一眼,将手里的水杯放到了一旁,轻声问对方,“还有什么?你说就行,我不会告诉何占风是你说的。” 女佣抿了抿嘴,斟酌了下,轻声对温意道,“言先生的葬礼,今天是最后一天了,东叔告诉我们的。” 温意顷刻,脸有些煞白。 何占风这几天,不仅囚了她的自由,就连这件事,都不告诉她。 “还有……”女佣说着,忍不住害怕地小声哭了起来,一下子跪在了温意跟前。 “跪着做什么?有什么就说,告诉我!”温意随即伸手去扶她。 “那边说,等到订婚宴结束之后,小唯姐怕是要被处理了,少您这两天,想个办法救救她吧!少爷总归会听您的话的!” 处理是什么意思,温意心里清楚。 换句话说,小唯是要被她害惨了。 她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寒颤。 “知道了,你出去吧,别被人发现是你告的密。”半晌,小声回道,“我会尽量想办法保住她,别哭。” 她看着女佣擦了眼泪出去了。 隔了会儿,找到自己的包,翻出自己的手机,拿起手机的时候,手不自觉地在发抖。 她以为,何占风只是吓唬吓唬她。 谁知道,他竟然来真的。 她没想到,自己一时冲动的决定,竟然会害到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斟酌半天,才按下了何占风的号码,拨了出去。 提示是,对方暂时无法接通,他可能是有事儿在忙,开了飞行模式。 温意放下手机的同时,才惊觉,自己发了一身的冷汗。 她微微气,深呼了好几次,才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小唯,她肯定是要救的,不能让她替自己背锅,这个祸是她闯的,跟小唯毫无关系! 而先前何占风明明意思是,只要她同意订婚,就会放过小唯,假如她没有理解错的话。 她又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九点多了。 刚才那个女佣说,言南山的葬礼,今天是最后一天。 她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她现在先得回言家才行,怎么都得送言南山最后一程。 她自己找到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换上,等到东叔听到里头的动静,进来时,温意已经换好了衣服。 “少,您这是要去哪儿?”东叔有些惊讶地问。 “我躺了几天了?”温意问他。 “今天第五天了。”东叔想了下,回道。 “我爸的葬礼肯定已经开始办了吧?”温意不动声地回,“我想回去看看。” “可是……” 温意不等他说完,轻声道,“何占风若是追究,你就说,是我自己硬要回去的,你们不送我回去我就自杀,你迫不得已才同意。” 东叔听她这么说,愣了下。 温意没等他反应过来,直接抓起病边花的一只花瓶,对准桌角,狠狠敲了下去。 随后,在自己的手腕上,飞快地割了一道不深的口子。 伤口顿时沁了几滴血出来,但很快的,又止住了。 “少您这是何苦啊!!!”东叔冲过来的时候,温意脸变都没变。 只是用纸巾擦了下自己的手腕。 随后轻声回道,“反正也死不了,你们也有借口待,免得又被我拖累。” 温意确实变了,跟以前完全不一样,像是变了一个人。 东叔找干净的纱布给温意上的时候,有些后怕地,朝温意看了两眼。 而温意从始至终,表情都是淡淡的,丝毫不在乎的样子,低着头,看东叔给自己包扎。 若是可以的话,东叔希望,以前的那个温意可以回来。 但现在看来,可能只能是奢望了。 何占风的婚,彻底将温意成了行尸走。 他送温意下楼上车时,离开了半分钟,然后亲自,坐上了驾驶座,开车送温意去言家。 只带了几个随行的保镖。 因为言家有何家的保镖在看着杜央,以防她逃走。 何占风说了,等葬礼结束,就将杜央请到何家别院,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车开到半道,等红绿灯停下的时候,东叔透过后视镜,朝温意看了两眼。 见她的神似乎比先前缓和了些,才试探着,朝温意轻声道,“少,葬礼这件事儿您别怪少爷,因为您这几天身体不舒服,少爷是担心您累坏了身体,才会瞒着的。” 温意望着窗外,没吭声。 也不知道有没有将东叔的话听进去。 半晌,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腕。 一边轻声道,“再快一些,我不想错过见我爸的最后一面。” 东叔点了点头,回道,“好,知道了。” 何占风和温意之间的矛盾,绝非三言两语可以化解开,他多说了,温意听不听得进去是一回事,若是又刺到她,才是得不偿失。 他没继续往下说了。 一行人赶到言家的时候,正好有前来吊唁的客人要离开,言家有人出门送客到马路对面。 温意从下车的一瞬间,便远远看着那个送客的言家人的背影,目光没有离开过。 刻骨铭心喜过的人,哪怕一年多没见,他的身形瘦削了,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是他。 言遇森回来了。 他穿着一身纯黑的西装,黑的皮鞋,打着黑的领带。 看着,比一年多前见到他的时候,更加成稳重了些。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