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无命拼了命聚来木灵,同时燃烧自己体内的灵蕴供给她,了个面苍白,还是只把她带上一个重天,离灵耀还差了足足两个重天以及一道境壁。 现在,桑远远是一名灵明境八重天的强者了。 记得她刚‘穿越’那会儿,韩少陵这名绝世强者,也就只是灵明境八重天呢。 脑海中的青光弦增加了一条,她又可以继续召唤原始版的食人花了。 她兴冲冲地回转头,去看幽无命。 正好看到他强行咽下了一口血。 桑远远吓了好大一跳:“幽无命!” “无事,”他扯起角,坏坏一笑,“只是被你榨太狠了。” 桑远远:“……” 方才冲击灵明境八重天的壁障时,连续失败了三次,她能觉到他亦是发了狠,最后一次燃了许多粹木灵给她,强行助她提升。 本是很让人不安和动的一件事,被他这么一说,味道立刻就变得不可描述起来。 桑远远没理他,径自扔出一朵小脸花,趴在自己的肩膀上,脸盘子朝着他‘呼呼’地洒恢复灵雾。 “小桑果,”幽无命脸惊奇,“你这花,如今想大脸便大脸,想小脸便小脸了?” 桑远远幽幽地回头睨了他一眼,伸长脖颈凑到他耳畔,低低吐字:“可大可小,收放自如,而且……榨不干。” 幽无命倒一口凉气,冷白的耳朵迅速染上了一层赤霞。 他的神有些难以置信,好像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又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 她说的就是花……吧? 短命跑上了一座小山丘。 黑铁长城已远远出现在地平线上,虽是半夜,却也能清晰地看到它像是一道更浓墨重彩的黑,伏在微微带着些墨蓝的夜之下。 夜风带来了一阵腥臭,以及断断续续的哀嚎。 此地距离黑铁长城仍有数百里,前方有一座城,城中多处泛着火光。 桑远远倒了一口凉气:“冥魔,到内陆了!” 竟连内长城也被攻破了么!这么快?! 从这里望向长城,只能看得见伏在地面的隐约轮廓。冥魔若是突破了内长城进入内陆,那么眼前这座城,正是首当其冲。 “养花。”他一挽缰绳,短命撒开四蹄奔下小山丘,直扑这座陷落的城池。 城外的田野里,时不时就能看见被啃成了骨架子的尸身。 偶有冥魔藏在田地间,冲着绝尘而过的短命试探地伸出了它们的舌头。只见短命高高跃起,铁爪一缩,把掌心垫护得严严实实,然后朝着那些带倒钩的魔舌重重一踢,借力蹿得更远。 冥魔被踹得七荤八素,疼得舌头都打了结,伏在田原里哀嚎不止。 一骑绝尘,直直穿进城中。 城里一片混,处处可以看见正在与冥魔搏斗的官兵。 秦州军装备好,硬捱上冥魔几爪子毫无力,不过纵然如此,损失也是极为惨重。 他们护着百姓,收缩防线,聚集在城东的守备营——整座城也唯有这一处尚未陷落。 营外聚了大半个城的冥魔,魔叠着魔,像一道赤浪,不断地拍向那岌岌可危的守备营墙壁。 士兵们死守着大门,个个抿紧了嘴,神坚毅。虽拼尽了全力,但形势却是越来越危急。 一驾装载了火油桶的车从营中驶出,车上几个士兵没穿甲胄,身上都带着重伤。血气引了大股冥魔的注意力,它们追着这驾车奔向西面,大大减缓了守备营的力,战线又向着外面推移了少许。 片刻之后,轰隆的爆炸声从西面传来,受伤的士兵与大群冥魔同归于尽。 看着眼前这一幕,桑远远更加理解了幽无命。 他打冥魔的时候,从来也不会管这个州国是敌是友,因为在魔祸面前,他首先是一个人。在身有余力的情况下,正常一个人,都无法对陷入危险的同族袖手旁观。 原本的他,其实就是一个走上了绝路的悲剧英雄。 她忍不住回过身,轻轻在他角印上了一个吻。 幽无命已反手出刀,在身侧。正要冲锋,被她亲得懵了一下,瞬间愣神的模样,当真是帅萌帅萌的。 桑远远偷偷一笑,双手一扬,掷出了原始版食人花,任它们自由发育。 半个城中,挤了冥魔。 人偶挂在短命的肚皮底下,专门负责对付那些暗处探出来的攻击。它的身上氤氲着黑雾,一双眼睛仿佛是这世间最黑暗的黑暗,一切影角落在它的眼中无处遁形。 有它在,幽无命便丝毫也不必分心兼顾短命的安全问题。 他时不时利落地挥一下刀,便见青白的雷焰如冲击波一般,顷刻席卷过一整条街道,下一刻,整条街道上的冥魔齐齐倒飞,飞至半途,爆成一滩滩焦黑的水,泼洒在遍地血火之中。 桑远远再次被他狠狠帅了一把。 她不动声,抬眼看了看被自己扔在屋顶上,一边匍匐前进,一边从屋檐上探出大红嘴把漏网的残余冥魔薅进嘴里的那些花,心中默道,浮云,一切都是浮云,即是空,就结果而言,花吃了冥魔,和幽无命杀了冥魔其实一点区别都没有。 成年人要学会透过现象看到本质。 做好了心理建设,她淡定地看着幽无命把刀挥得更加漂亮。 那半月形的雷焰冲击波掠过魔,出一片浩然清气;那红彤彤的食人花大口薅过屋顶,产出一片亮晶晶的固玉晶。 还是她这个更实在。 桑远远释然了。 这城中到处燃着火,浓烟滚滚,视野奇差。 守备营被冥魔围了多时,士兵们疲力竭,心神早已被牢牢锢在眼前的方寸之地,分不出半点神向远方眺望一二。 打了大半夜,看着悉的面孔一个接一个永远消失在面前,士兵们早已麻木了,只凭着本能挥舞手中的兵刃,一次又一次斩向面前的魔躯,至于自身安危、前路如何,本不愿也不敢去想。 战斗中,余光时不时能看见青白的雷光短暂闪逝,也无人在心——若是苍天真的会开眼降下神罚,那也不会有这般恶恐怖的人世间了。 又一驾装载了滚油的车准备驶出守备营。 驱车的都是失去了战力的重伤士兵——引开冥魔的这个活计总得有人来干,能战斗的弟兄都在前面拼死拼活呢,他们这些无力杀敌的,自然是能多做一点贡献是一点。 这驾车,又特别不一样些。 因为车上多了个女子。 她是其中一名重伤士兵刚过门不久的子,她执意要上车追随自己的丈夫,她握着丈夫的手,眸中一片温柔坚定。 短命高高跃起的霎那,桑远远一眼就望见了士兵子那双如水一般的眼睛。 她狠狠一怔,只觉腔被凶猛柔情击中,差点儿便掉下了眼泪。只那么一眼,她仿佛就已看全了一个生死相依、不离不弃的故事。 短命下落的瞬间,桑远远看见那驾车已驶出了守备营,引着一大股冥魔,向着西面驰去。 “你解门口之危,不必担心我,稍后会合!”她收回一朵究级体食人花,往边上一扔,然后跃到了花苞上。 幽无命:“……”她跑得太突然,一把没抓住。 便见她笨模笨样地骑在这朵巨大的红猪头花上,一路向西。 幽无命:“……”原来骑猪的媳妇也那么可。 食人花很大只,冥魔蹦不了那么高,有食人花的大口在薅,它们也没机会堆叠起来。安全应是无碍。 幽无命着眉眼,凝视片刻,偏了偏头:“偶。” 便见那道小小的身影从短命腹下蹿了出去,一溜烟跟上了桑远远。 桑远远这还是第一次离幽无命的庇护,独自面对冥魔——如果不算那一大堆张着大嘴的猪头花的话。 她伏在花瓣上。花瓣的手和她想象中差不多,像多植物。她手,用指甲掐了两下,发现没能掐破——这些花瓣的材质坚韧得很。 食人花:“……” 面对突然回头的大花,桑远远讪讪地收回了还想继续试探的黑手。 她单膝点着花瓣,伏得高了些,四下望去。 近距离看着冥魔被食人花薅进嘴里,然后化成热热的能量沁扩花瓣中的觉很是神奇,那些能量‘咕噜噜’在手掌底下淌,整只花变得更加生机和凶残。 “追上那驾车!”桑远远发号施令。 食人花卖力地大口薅着,尾巴一甩一甩,急速前进。 装载了火油桶的车已被冥魔团团围住,两名重伤士兵滚下车,稍微拖延了一下,眼见,火油就要被点燃。 “等等——” 桑远远放声大喊,向着火油车的方向连掷了无数朵花。 火油车上的人循声回头一看,顿时齐刷刷地愣在了原地。 只见一张恐怖的血盆大口一张一合,向着己方迅速近,绝女子伏在这血盆大口之上,让人一时分不清是梦还是真实。 再看四周,无数朵造型诡异的花,正在疯狂食冥魔。 一名士兵挣扎着喊道:“快,快想办法上报,冥魔,出现出新魔种了!” 桑远远:“……” 另一名士兵试图点燃火油和这些恐怖的花同归于尽,他把燃着的火信子扔进了油桶。 幸好桑远远眼疾手快,纵一朵小型食人花,用茎杆卷起了火油桶,‘呼’地远远扔了出去。 只听‘轰隆’一声,火油桶爆在了半空。 “回头回头,我来救你们的!”桑远远非常不耐烦,径直扔出两朵究极体食人花,一朵在前方开路,另一朵在后面‘吭哧吭哧’地推着车,迅速返回守备营方向。 她骑着花走在侧翼掠阵。 极度震惊之后,士兵们渐渐缓过了神,知道桑远远虽然看着造型有点诡异,但其实真的是来救他们的。 “您、您是神仙吗?”那名士兵的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桑远远得意地冲她呲了呲牙:“我乃桑州王女,如今已和幽州王订了婚,是未过门的幽夫人。” 没过脑子,话便口而出。 话一出口,桑远远自己先愣住了——她说这话的语气,简直是像极了得意翘翅膀的幽无命。 所以他已经变成她的骄傲了吗? 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