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太霄子他都叫过来了,太霄子也说皇后脉象古怪,不是在装病。 如此磨了小半个月,文宗帝仍未答应张贴皇榜,事情仿佛陷入了一个僵局。 但温阮已经先知道了皇后重病的事,她叹气说,“皇后大姨是个狠人,苦计用到这份上,真对自己下得去手。” 皇后谁他妈对自己下得去手了,不都是你爹干的好事吗! 殷九野在旁边把玩着棋子,说“皇后病重,太子理应回京探病,若陛下不应,便是有悖常伦,皇帝最看重声誉,若想不落人口实,召太子回京是最好的。” 温阮想了想,说,“怕是很难,我看皇帝本没想过让太子活着回来,现如今连皇榜都不让张贴,就是不想此事在百姓中传开,以防被民意倒。” 殷九野笑“他哪里堵得住悠悠之口呢?更别提朝中还有言官在,只要有心,这事儿总会传开的,甚至传进太玄观,太子知道后,牵挂母后,也可提起回京之事。” 温阮点点头,“说得在理,好面子的人总是要活受罪的。” 殷九野却想,不过都是装装样子罢了,太玄观里无一活人。 皇后病重至此,于情于理,温阮都应进探病,这是躲不开的。 但送温阮进的人是靖远侯,靖远侯陪着温阮进了中,并贼不怕死地在御书房里拖着文宗帝。 温阮来到皇后榻前,看着气很是不好的皇后大姨,叹气“娘娘受苦了,容颜都不似往那般明了呢。” 皇后翻了一记白眼,想骂人,但没力气。 温阮坐下,握着皇后冰冷的手,轻声说“其实娘娘大可不必如此,装病不就好了,找落落帮你化个生病的妆容,再将太医买通了便是,男人都是眼瞎的,本看不出来真假。” 皇后真的好想骂人啊,你当皇帝他是普通男人吗?但她也真的没力气,只能再翻一记白眼。 温阮看得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托着腮笑道“娘娘,你这会儿是不是特别想骂我?” “……” “先攒着,等你好起来了再骂,太子回来你就好了吧?不过那位太子表哥在太玄观待了这么多年,我看陛下的态度,也应该不会让他好生读书知礼,娘娘,以后你可能有得心了。” “……” “没事的,我觉得我懂礼的,我以后帮着你教他。” “……” “娘娘,你病得如此突然,应该是我爹做的吧?我觉得像娘娘这样的人,下不了这样的狠心。” 娘娘她垂死病中惊坐起,气骂道“老娘怎么就下不去这狠心了,老娘要救自己儿子还下不了狠心,什么事下得了!” 温阮惊讶地看着皇后,“娘娘你威武雄壮!” “……”皇后真要被温阮气死了,“你是来气本的吧?” “臣女怎敢?臣女对娘娘可是一片赤诚忠心,娘娘这会儿不就舒坦多了?” “……” 温阮抿着笑,她进的时候,老父亲有代,娘娘若是能撒撒气,身子会舒服上许多,温阮才谨慎着措辞,小小地刺了一下皇后大姨。 大姨甩开温阮的手,抱着被子瞪着温阮“你怎么那么讨厌?” 温阮却凑上前,抱住皇后,软声说道“多谢大姨往对我的照拂,待太子回京,我必是第一个在城门处他的人。” “可别,你上次吕泽瑾,回来的是具棺材。” “……” “干嘛呀,本说错了?” “大姨没说错,但大姨既然都知道此事,不如告诉我,到底是谁杀了他吧?” “能有谁,你是猪脑子吗?只能是陛下呗。” “为什么呢?” “因为晋亲王是先帝封的旧王,旧王都得死,不然陛下怎么扶持新人?吕泽瑾一去,晋亲王吕家后继无人,陛下什么都不用做,吕家的气数就到尽头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也要本教你?” 皇后脸都是嫌弃。 温阮却想起原书里吕泽瑾的结局,也是被贬去边关服苦役,终身不得入京,吕家三代不得入仕为官,晋王一门就此没落,再未兴起。 与如今这般结局,简直如出一辙。 无由来的,温阮背后发凉。 因为这一切的中心,都直指一个人,盛月姬。 温家与好,吕家也好,使得两方侯门没落的因,都与盛月姬有关。 看来,她不是三皇子的人,而是文宗帝。 文宗帝是怎么做到的呢? 他让盛月姬去与吕泽瑾勾搭上,自然会惹怒与他有婚约的右相于府,但他又不将两家婚事解除,一直牵着线,纵着这些世族,让他们在表面看上去,始终有利益关系在,形成盟约与温家抗衡。 而内里,他们其实已经四分五裂,只等一个时机,就能离间,逐个击破。 这个时机,就是于悦被吕泽瑾所害。 吕泽瑾无论如何都不会得到好下场,要么离京服苦役,要么死,温阮的存在,并不会改变什么,因为这是文宗帝安排好了的既定结局。 就像他给温北川安排的结局是门抄斩一样,原温阮向文宗帝求赐婚旨意,也只是一个刚刚好的时机。 这是把头送到文宗帝手里啊。 可怜了原温阮,她那时哪里琢磨得透这些? 就算是此刻的温阮,若不是从皇后这里知道文宗帝有心要对晋亲王动手,也猜不到吕泽瑾被害死的真相,更不想联想到一直以来暗中给盛月姬最大支持的人是文宗帝。 那个别院里的神秘客人,既非淑贵嫔,也非三皇子,而是文宗帝。 所有一切,都是他们在替文宗帝背锅。 难怪当三皇子在画舫上被盛月姬下药陷害,太霄子叫他不要取盛月姬命,因为,这是皇帝的安排啊。 有一回三皇子险些失口说出大哥被盛月姬所惑,并非出于盛月姬本身的见识眼界,而是另有他故。 如今回想,这个给盛月姬出主意的人,也是文宗帝吧。 他那么恨温家,恨靖远侯娶走了他最的女人,所以,毁掉靖远侯的儿子,也算是报复。 文宗帝织了张网,将看似无关的一切,用一个最最不起眼的风歌姬串联起来,他在幕后坐山观虎斗。 毕竟,谁能想得到,堂堂天子,竟会与一个声名藉的歌姬有这般深的牵连呢? 而太霄子,大概只是他的掩护,真正要保盛月姬的人,从来不是太霄子,是文宗帝。 好可怕的文宗帝啊。 果然集齐七颗龙珠就能召唤神龙,这个神龙就是文宗帝。 最可笑的是,怕是连盛月姬自己都不知道,背后那双大手是文宗帝,她本不清楚她被卷进的是一个多大的局里。 七龙珠里,唯有萧长天和画嵬与朝堂利益无关,可一个被盛月姬活活死,另一个险些被她养歪了。 温阮庆幸自己已经将盛月姬整得再难起风浪,否则文宗帝怕是有千百种方法将故事引向他要的局面。 温阮想着这些,心底发悸,这样一个深不可测帝王,皇后每陪在他身边,也很心累吧? “你在想什么?”皇后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 霸王票营养谢召唤之术,出来吧! 谢在20200116 18:01:44~20200116 18:10: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的小天使哦~ 谢灌溉营养的小天使年终好 5瓶; 非常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2章 温阮从纷杂的思绪里回过神来,却止不住地全身发冷, 这是她第一次真真切切地受到文宗帝的可怕。 这种可怕的恐怖之处在于, 你本不知道他布局多久, 埋棋多深, 手段多狠。 而这种恐怖,令温阮的心头直颤, 如同见识了魔鬼的真面目。 皇后见温阮不说话,推了她的肩一下“问你话呢。” 温阮艰难地稳住呼, 让自己看起来自然如常,只是在皇后肩头歪了歪脑袋, 却没有将心中所猜告之皇后。 皇后身子不适,已经很难受了, 若再让她知道皇帝与一个歌姬有这勾当, 她怕是要恶心得吐出来。 她还要在文宗帝面前扮贤良淑德, 实在不敢再给她心口上石头了。 最重要的是,温阮自己也还没有理清头绪, 若是贸然说给皇后听,恐生变数。 温阮强住如同翻江倒海般的情绪,只问, “大姨,陛下铲除旧臣, 是在为将来的新帝铺路吧?这个新帝必不是太子,他有看中的皇子吗?” 皇后略略想了想,说, “后皇子不少,陛下器重的倒的确有两个。” 温阮搂了搂皇后的脖子,小脸偎在她肩上,撒娇般地软声说道“大姨却未生杀心,大姨,你是个好人。” “唉呀你起开。”皇后像是嫌弃般地轻轻推了温阮一下,又说,“你可拉倒吧,别以为甜言语的本就会上你这小狐狸的当。” 皇后说是这么说,角却扬了扬,手也轻轻地抚了一下温阮的后背。 忽然外面太监通传,陛下来了。 皇后明显觉到,温阮的身子僵硬了一下。 “怎么了?”皇后问。 “没事。” 温阮看到旁边的茶盏,滴了几滴茶水在皇后的枕头上。 又往自己脸上麻利地抹了两道水痕,打了眼睫,看着像是泪眼朦胧的。 最后再给皇后脸上也抹了些,扶着皇后躺下。 皇后一脸懵,你干啥玩意儿? 温阮这么做,只是为了掩饰自己应该有些发白的脸,和难看的表情,她不确定自己能如往常一般镇定地面对文宗帝这个可怕的神龙。 文宗帝进来,温阮泣着行礼“臣女见过陛下,陛下万岁。” 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