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便宜都不忘占的姑娘好坚强好乐观! 大丫鬟虔诚地服侍念桃然换乘青布小车,念桃然立即暴本,嘎嘣咬平安扣金三事儿,“好玉,纯金。今儿这路没白。” 大丫鬟闻言更虔诚了,掀开车窗帘见已入朱门坊,刚想松口气就咦道:“姑娘快看,是表公子的小厮。” 念桃然认得刘青卓的小厮,却不认得和小厮并肩同行的人,“另一个是谁?” 大丫鬟定睛细看,顿觉眼,“奴婢刚在王府外院见过!是珥郡王身边小太监之一!” 念桃然闻言大眼转,心里小算盘噼啪响:今儿这路真没白! 八皇子哪知她也是个财,想想姜家再想想念家,不由轻叹,“念家人好教养好心,母妃母族差之远矣。” 叹完笑,笑起来倒和七皇女有八分像,“我在书上读到过,有些人确实天生不认路不识方向。头先念八姑娘不敢哭出声闷头转的样子,乍一看真是人如其名,活像只小胖桃子。” 他难得玩笑,顿时吓得准备叩门的大太监脚下一滑以头撞门:小、小胖桃子?甜美多汁否?可堪入口否? 这玩笑并不好笑! 大太监赶紧撅眼皮:殿下神间没有半点念啊呸念,是他心思太肮脏想太多。 他这边阿弥陀佛咣咣撞门,那边传说惊阙不醒的康亲王妃正咣咣拍桌,“我早说小三媳妇面甜心苦,你偏说她娇憨天真像女儿小时候,非要我多疼多关照,如今打嘴了?要不是太子还肯顾念我这个叔婆,今儿且没这么容易了结!” 她人前慈眉善目,人后凶悍如虎。 康亲王在外闲散,对内管严,老手捂嘴当真喊起嘴疼来,“我打嘴是我活该。但谁能想得到,小三媳妇竟纵容娘至此,连东和椒房殿都敢算计。皇上挑的好儿媳,何止御下不严,本大逆不道。” 呵,男人。 事情真如表面上这么简单倒好了。 若非皇上手,只怕会是另一番局面。 不过是糊涂官司糊涂了罢了。 康亲王妃噙着冷笑,不拍桌改拍康亲王的老肩,“皇上家宅不宁,你幸灾乐祸个什么劲儿?大逆不道事小,逆人伦才叫事大!” 康亲王无辜挨揍,然后无辜询问,“怎么就扯上逆人伦了?” “小十一是小二的种。”康亲王妃一句一道雷,“小十一的耳朵,和淑妃、小二生得一模一样。现在不打眼,再过两年别说耳朵,只怕眉眼也会越来越像小二。我试探过小二媳妇,她不像知情的。淑妃是你亲甥女,小二是你我亲甥孙,这母子俩什么脾,外人不知你我能不知?小二这是胆包天,瞒着淑妃,连皇上的女人都偷上了!” 康亲王被雷劈得外焦里,呆呆耸肩,“你再打我一下?是我听岔了,还是你净说梦话?耳朵、耳朵相像算什么凭证?” “小二随淑妃,淑妃随你,都好麻辣口儿。”康亲王妃继续炸雷,“小十一才多大,里是什么地方,岂会喂吃食?一碟辣椒面炸的酥酪,小十一头回吃就囔喜,断断续续吃下大半碟,这不是随小二是随谁?小十一的生母常贵人,可是地地道道的京城口味!” 康亲王惊吓过度,竟嗬嗬笑起来,“老来得子,得的其实是孙子。皇上要是知道了,不活活气死也得气绿了脸。报应,报应啊!” “报应你个锤子!”康亲王妃好气又好笑,狂飙蜀地方言,“你个耙耳朵脑壳遭门夹了?听几句外头瓜批瞎猜的鬼话,还真将子嗣死绝的事算在皇上头上了?自家崽子身体差运气差,不是病死就是爬山山塌下水溺水上香坠马喝酒失足,怪得哪个?怪个仙人板板!你再敢瓜兮兮,就给老娘爬!” 但凡管严,总有缘由。 康亲王就对老口服心服,挨揍又挨骂,只觉亲切又委屈,“我这不是心里苦,有个人恨才好过些。” “你想要寄托,就寄托在小十一身上。”康亲王妃收起暴脾气,平静道:“先设法将小十一过继到我们膝下,再暗地里敲打小二一番,大事化小,小事就化了了。淑妃、小二媳妇娘几个,还有小十一,横竖都是自家血脉。我们这两个老不死的,也能替先走一步的儿子女儿留个供奉香火的人。” 说着面疲,“今儿我也算帮了东一把,只盼到时候,东能替我们说几句好话。” 要保全所有人,就不能捅破十一皇子的真实出身。 皇上又不嫌儿子多,且由大宗过继到小宗,作起来谈何容易。 康亲王默然半晌,低声轻道:“常贵人,不能再留了。” 康亲王妃眯眼笑道:“废话。” 康亲王看着老干瞪眼,姜姑姑则看着姜贵妃垂下眼,“驸马不好可以换,皇上的疼惜却轻易换不来。尚郡王妃逃过死罪逃不过活罪,今后还不是任娘娘磋磨?皇上这般偏向您,您可得掌住了,万不能出半点怨恨不来。” 主子事败下人顶罪,明眼人哪个不是门儿清。 至于东是黑是白,反正东都是东了,怎么着和椒房殿都好不成一家人。 回后砸东西打女发够本的姜贵妃平心静气,闻言轻笑道:“我那好四嫂生的好儿子,不成器就罢了,险些连累我们娘几个。我知道,皇上越是罚得重越是为椒房殿好,四嫂一家既不姓姜了,是好是歹和我们娘几个有什么干系?” 她帮娘家制念家三房,倒真不清楚姜元聪私下是何败类行径。 “正是娘娘说的这理儿,姜大老爷可还在川蜀做着大都督呢!”姜姑姑抬眼笑,“至于七皇女的亲事,您只管说舍不得女儿要多留几年便是。如今有婚约在身,您想’关心’太子妃身子好坏,还怕小吴太医不帮您这个做岳母的?” 算计大过慈,难怪当时不曾强烈反对皇上赐婚。 “为了小七的闺誉,这门亲事本来不得不为,如今看来倒也有可为。”姜贵妃对着烛光翘起手指,拈起修剪得细尖的指甲轻轻一弹,“和小七比起来,念家那位二姑娘算个什么东西?皇上要我挑户良配,就挑户远点的,打发她嫁到京外吧。” 皇上亲口发了话,动手脚不能够,也没必要。 挑个什么样的门户才算好看好说的良配,还真有点棘手。 姜贵妃甩手不管,姜姑姑冥思苦想得头都疼了。 这一夜,注定好些人不得安睡。 这一夜,楚延卿酣睡到天亮,长臂习惯一捞,没捞着软乎乎的媳妇儿,只捞着茸茸的一坨,睁眼对上大黄黑漉漉油亮亮的狗眼,登时王八对绿豆,一人一狗瞬间成深情斗眼状。 醒过神默默放手的楚延卿:“……” 虽然大黄比他媳妇儿热情,但他只想抱媳妇儿不想抱狗好吗? 热情大黄吐舌一呼捋,舔得楚延卿一张俊脸又臭又黑,忍无可忍地提溜起大黄丢下,扭头一看,就见媳妇儿团在脚睡得香甜,小黑正拦在媳妇儿身前刨呀刨。 忍无可忍重新再忍的楚延卿又:“……” 别以为他身为皇子贵为太子,就没见过阿猫阿狗是怎么上官房的。 他媳妇儿是屎吗,为什么要埋! 楚延卿脸更臭更黑了,伸手捞屎啊呸捞媳妇儿,抱进怀里拍呀拍,然后头一低肩一抖,爆发出一阵闷声大笑。 念浅安和小黑一起炸,“吵死了……” 第298章 大尾巴 晨曦透过帐,洒下斑驳光影,念浅安窝在楚延卿怀里,小黑窝在她的软肚皮上,起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你把柳勇才去哪儿了?” 昨晚被某恶拆吃入腹,想问的半句没问成。 楚延卿闻言不但没黑脸,反而笑意更浓,低头看着怀里一人一猫,声线比晨曦还和煦柔软,“去了他应该待的地方。” 柳勇才财美人,他就让柳勇才这辈子都不能如愿。 连带全家放西南,贬入籍挖铁挖矿,他保柳家平安上路,保柳家绝不会累死,只会半死不活受尽苦役。 虽然放地和工种不同,但仇家有方氏、大方氏远程资助尚且艰苦,何况被特别“关照”的柳家。 求生无门求死不得,柳勇才且有好子过了。 念浅安瞬间清醒,边蹭亲夫边嘿嘿,“我家太子殿下真仁厚。” 夸完内人问外人,“三哥呢?” 楚延卿笑意微敛,“父皇骂了三哥和吴大人一顿。吴大人罚俸三年,吴夫人得懿旨申饬教女无方。三哥接管内务府的差事叫父皇收了回去,和三嫂一道闭门思过。” 算来吴夫人最惨,不过膝下已无待嫁女,宛平吴氏又权贵两不靠,其实并不妨碍际,丢脸只是暂时的。 果然傻龙一手,还是高拿轻放那一套。 念浅安翻完白眼弯起眼:康亲王妃就知情识趣多了。娘子军出回东郊,从王府别院前进后出,悄没声息地回归她的皇庄。 楚延卿眉梢微挑,“你什么时候养了那么些健婢?” 被谐音呛到的念浅安:“……请叫她们幺幺零。” 多么威武雄壮的代号,惩恶扬善斩妖除魔的幺幺零哟,她简直融贯古今用意深远! 一点都不想问幺幺零是啥的楚延卿:“……好的。” 大黄小黑幺幺零,他媳妇儿取名的品味,实在是高处不胜寒。 于是悲痛地放开媳妇儿,沉痛地翻身下,然后被趴在脚踏旁的大黄啊呜叼住脚:“……陈宝!” 立即从天而降的陈宝戳到门外高喊陈喜,语气很凶,内心很平和:瞧着吧,殿下不怪太子妃不恼大黄小黑,铁定也罚不着陈喜。 果然就听太子妃笑得快,殿下哼得无奈,“你教的好奴才养的好猫狗,回头再跟你算账。” 太子妃不笑了,陈宝却笑得一脸信,“喜公公听见了?回头可得看好你狗爷爷猫祖宗喽。” 急急赶来的陈喜哈应是,蹲身拍手又汪又喵,愣是哄不走大黄小黑。 楚延卿瞥一眼陈喜,又瞥一眼绕着媳妇儿打转、扒着媳妇儿不放的小黑,语气更无奈了,“让它们陪你用早膳,我去前头领朝食。” 这是准备和刘乾、余首辅同吃同聊,聊聊毅郡王自请出征的事。 毅郡王妃投桃,他们自然要报李。 念浅安拖猫带狗送走亲夫用完早膳,又拖猫带狗飘去内书房,拿起刚送进来的三封拜帖。 一封来自楚克现,念秋然只动气没动胎气,惊恼之下孕吐反而减轻,准备回娘家“看望”柳姨娘。 念浅安表示为母则强,善哉善哉。 一封来自周氏,大赞安和公主姚氏身相助之恩,大表择携念然拜见东、椒房殿之情。 念浅安表示来不来,随意随意。 一封来自念桃然,念浅安忙表示心虚:闹半天把失王府别院的林妹妹给忘记了,罪过罪过。 赶紧焚香净手以表惭愧,拆开一看惭愧变膜拜,“林妹妹难道真是福星转世?” 月黑风高长街暗巷,刘青卓的小厮竟和珥郡王的小太监有说有笑。 这什么稀奇古怪的组合? “不是二哥的近身大太监,而是底下小太监?”念浅安理着思路,自言自语,“刘家在朱门坊,珥郡王府可不在朱门坊。刘青卓有意勾搭二哥的人,却特意绕过二哥和二哥的大太监?” 无事献殷勤,非即盗。 刘家和珥郡王府素无往,不是有所求,那就是有所算计了。 念浅安忽然觉得,刘青卓不仅水仙花,还很大尾巴。 自恋自负神经有病,并且尾大不掉。 刘青卓想干什么?能干什么? 念浅安摸着下巴往下看,然后嘴角狂:老厚一封拜帖,只有开头很正经,后头很不正经。 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