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意卿被吻得差点晕厥过去,软绵绵地瘫在谢楚河的膛上,一手指头都不想动弹,任由他胡天胡地。 绵了许久,谢楚河方才恋恋不舍地放开苏意卿。 “饿不饿?”他一本正经地道,“我怕你撑不住,先吃点东西,今晚继续。” 苏意卿气得要命,拿眼睛瞪他。然而她的眼睛里盛了水,仿佛要淌出来,说不出的绵。 谢楚河勉强把持住了。 他起身,自己随便披了衣裳,然后拿了一大大的狐毯子,将苏意卿整个人裹住,抱了起来。 “你做什么?”苏意卿软软地问。 谢楚河笑而不语,他抱着苏意卿出了房间。 檐下朱廊,中间放着一张贵妃软塌,榻边一个小案。两个紫铜炉子里面烧着银丝香木炭,暖气醺醺,廊上垂挂着云锦纱罗,把冬的寒冷都拦在了廊阶外头。 谢楚河将苏意卿放到了软塌上,含笑道:“你且在这里看着,我给你做年夜饭。” 苏意卿刚刚承受过好的身体此刻极了,被那柔软的狐狸皮蹭着,几乎要哆嗦,她哀怨地望着谢楚河,他却已经转过身去。 谢楚河出去了一会儿,提着一堆事物又进来,在堂前的天下支起了烧烤架子,点燃了木料。 那是果树的枝子,燃烧起来,烟火气中带着淡淡的清香。 谢楚河将一只收拾好的小羔羊放在架子上烤,时不时翻转一下,羊油滴在火中,噼啪作响,香慢慢地散发开,鲜美而香浓。 谢楚河或许是被火烤得有些热了,挽起了袖子,出他的胳膊,那肌的线条畅坚韧,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隆动起伏。 天渐渐暗了下去,火光映着谢楚河的面容,那轮廓是如此英俊刚硬。 苏意卿看得有些呆呆的。那铜炉里的木炭烧得太旺了,熏得她也有些燥热。 谢楚河烤好了小羔羊,拿过来,置于小案的银盘上,切开。 羔羊的肚子里还着菌菇,是滇南这边特产的松茸与枞,裹在羊中烤了,这下打开来,香气扑鼻。 苏意卿的肚子不争气地发出一声小小的“咕嘟”,她厚着脸皮,“啊”地张开嘴。 一小块羊被到了她口中。 肥美滑口,三个月大的小羔羊,质极,带着果木和菌菇清新的气息,只略微撒了点盐,吃起来简直是人间至味。 苏意卿惬意地眯起了眼睛,毫不吝啬她的夸奖:“阿蛮,你的手艺真好,我以后可有口福了。” 她蜷缩在那里,足的样子就像一只小猫咪。 “能得夫人的夸奖,为夫甚荣幸,夫人不嫌弃我就好。” 谢楚河干脆将苏意卿抱在怀中,一口一口地喂她吃。 案上还放了各致的糕点、瓜果和酒水,谢楚河给苏意卿拿了一瓶玫瑰汁,苏意卿自己捧着小口小口地饮着,想吃什么东西,只要眼睛瞟过去,自然有人喂到她的口中,别提有多舒坦了。 那玫瑰汁水又香又甜,清润如,苏意卿非常喜,忍不住就多喝了一点。 谢楚河按住了瓶子:“这是用葡萄果子和玫瑰花酿的汁子,有点酒意,你少喝一点,免得醉了。” 苏意卿乖乖地点头。 夜空忽然亮了起来,“嘭”的一声,一大簇烟花升了起来,五斑斓,光溢彩。就在前院,下人依着谢楚河的吩咐,放起了烟花。 苏意卿坐在廊下,正好看得清楚。 一簇又一簇的烟花腾上半空,火树银花不夜天,比银河更绚烂、比星光更闪耀,绽放在天幕下,绽放在苏意卿的眼眸中。 “喜不喜?”谢楚河咬着苏意卿的耳朵,“这是我们两个人第一次守岁,你跟着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我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让你多开心一点。卿卿,我只愿你喜乐开怀、安宁无忧,往后年年岁岁,你我都能如此相拥而度。” 苏意卿了鼻子:“喜,我喜极了。” 这个男人好讨厌,说得她又想哭了。她斜斜地瞥了他一眼,眼波转,说不出娇嗔人。 谢楚河有点按捺不住了,他的眼神变得危险了起来。 苏意卿吓了一跳,赶紧低下头,假装喝那玫瑰汁水,避开谢楚河的灼灼目光。 谢楚河伸过手,把那瓶子拿走了:“不能再喝了,我觉得你好像有些醉了。” 苏意卿的脸红红的,在火光中、在烟花下,嫣然如四月人间桃花。 “我没有醉,今晚要守夜呢,不能睡过去,我知道的,放心,我清醒得很呢。” 谢楚河低低地笑了起来:“那极好,不能睡,那我们可以做点让人睡不着的事情……” 他掀起那狐毯子,把自己也包了进去。 苏意卿惊叫着,抓住了他的后背,不知道是该推开他、还是想要抱紧他。 他的膛,宽阔而火热,恰恰容纳她的娇怯。把脸埋进他的口,听着他强劲的心跳声,任由他带着她沉沦。 烟花在黑夜中盛开,绚烂多情。这一夜,注定无眠。 —————————— 作者有话要说: 我、我、我居然开车开了一整章,还是这么肥的章,我自己都震惊了。 这算不算车,算吧,算吧,我尽力了。 不会锁我吧,不会吧,我够含蓄的了啊。 今天的数据好凉,作者菌颓废了,唉,不能想太多,只要还有一个小天使我,我也会努力把这篇文好好地写完。 第37章 谢楚河拖着苏意卿在房里胡闹了整整两天,似乎要把以前的时间都补回来似的,苏意卿叫苦不迭,最后一脚把他踢出了房门。 谢楚河在门口赔罪告饶了半天,才勉强被放了进去,这下倒是收敛了一些。 过年的时候,谢楚河再忙也是有几天空闲子的,就在家里好好陪着苏意卿。只要他白天规规矩矩的,苏意卿到了晚上还是许他放纵些的,两个人本来就是新婚燕尔,如今愈发地浓情意,谢楚河只觉生平从来没有这么快活过。 到了初四那天,谢楚河对苏意卿道:“今天是这里的百越族的大年节,他们有个拜集会,聚在一起歌舞庆,听说有点意思,你想不想去玩?” 苏意卿自然兴高采烈地要去。 滇南除了州府所在的贵州城,外辖整片云贵高原,含了曲靖、昭安、普宁等七个州城,当地汉人倒是少数,居民多为土生土长的百越族人,他们世代居于此地,尊奉百越族长为王,虽然归属大燕版图,但实际上朝廷对这里的管辖实在有点鞭长莫及。 现在的壮武将军林成备才干有限,这几年百越族对朝廷隐约有点不敬的意味,圣人这回将谢楚河调任此处,未尝不是存了考量的心思。百越族的拜集会是一年中最大的盛会,谢楚河也想借此机会先打量一下当地的情形。 谢楚河便领了四个侍卫,携着苏意卿一同出门去。 拜集会在城外百越族人的寨子里举行,也有众多汉人过来看热闹。谢楚河等一行人混在看热闹的人群中,本拟低调行事,但苏意卿的外貌过于出众了,引得路人频频注目,谢楚河心下又后悔起来。 越人们生彪悍又朗,过往的路人说话的声音特别大,带着怪异的腔调,苏意卿听不太懂得,只睁大了眼睛,津津有味地四处打量,见别人看她,她也只是回以大方的微笑。 其实百越族汉化已久,农商军政皆从汉制,常也看不出与汉人有什么分别,只是到了这等节庆之,又显出他们的独特民风来。 越人在寨子前面的道路两边摆着摊子贩卖货品,那些布匹、首饰等物自然是比不上京都的致细巧,但另有那些个山珍、皮料、干货等,倒是颇有野趣,苏意卿看看这个也、那个也,不知不觉就买了一大堆,幸好今天谢楚河带的侍卫个个壮实,便叫他们都拎上,也不耽搁。 寨子中央地带有一处场子,那里的人聚集得最多,还未走近,便听得歌舞声声,笑语鼎沸,时不时传出呼的声音。 问了旁边一个汉人,原来是百越人传承自先祖的一个风俗,山野之民,未读诗书,更加率天真,此时节天到来,正是情萌生的子,他们就借着这个集会,让族中未婚的男男女女聚在一起,以歌舞传情,若互相看对了眼,那小伙改天就可以去姑娘家提亲了。 倒是不同于汉人的含蓄婉约,说什么月上树梢头,人约黄昏后,百越人的这拜集会,就在大白天举办,按他们理直气壮的说法,天亮堂堂的,才看得真切、想得清楚,免得后心生反悔。 谢楚河听得直摇头,苏意卿却兴奋起来了,两眼亮晶晶地望着谢楚河。 谢楚河招架不住,只好带她过去看个热闹。 那边的场子极大,人也极多,苏意卿自己自然是挤不进去的,但那四个侍卫很能干,不费吹灰之力拨拉开人群,恭敬地让谢楚河和苏意卿进去了。 到了内圈,谢楚河给苏意卿找了个位置,让她坐下来慢慢看,他自己就立在她的身后。 百越族的姑娘肤如,眉目浓,衣裳绮丽,她们的身上佩戴着花团锦簇般的银饰,随着她们舞动的姿势叮当作响。 小伙子们站在外面一圈,唱着山里的情歌,个个容姿焕发。若姑娘看中了哪个小伙子,便会到他的身边围住他跳舞,小伙子若有意,两个人便开始一起跳舞了。 乐师们在旁边鼓乐助兴,有鼓、有胡茄、亦有汉人的琵琶,声调乐轻快,应和着这喧闹的歌舞。 大过年的,人人都高兴,大家怀着善意在一边看热闹,若看见有年轻男女一起开始跳舞了,他们便大声地起哄着,闹成一团。 苏意卿没有见过这般热闹有趣的场面,生机,又情意涌动,的气息仿佛染到每个人的脸上,那么兴高采烈。 她是个心思单纯的人,很容易就被这样的情绪染了,心中快如有小鸟儿在跳跃。 她举目看了看四周,然后扯了扯谢楚河的衣袖,指着那边:“谢郎,我也想弹琵琶。” 她的话,谢楚河哪里有不依的。 当下就叫了一个侍卫过去,和那个弹琵琶的乐师说了片刻,给了他一锭银子,把那琵琶取了过来。 苏意卿持着琵琶,调了调弦轴,回眸看了谢楚河一眼,拨动了丝弦。 丝弦乐器本就相通,苏意卿的师傅周鸿生擅琴道,亦擅琵琶,苏意卿自然也是如此。 如此、如此腾,而她的谢郎就在身边,她心中悦,以琵琶之声来诉说。 玉指纤纤,轻拢又挑捻,琵琶声起,宛如珠子滚落玉盘。先是时,周围的声音吵杂,那琵琶的声音被盖住了,如水银泻地一般,慢慢地浸染开来。 珠玉之声撞击,宛转悦耳,兀然间,“铮”地一声清响,穿透了人群,宛如一银丝抛起,勾人耳朵。 周围的人声一点一点地安静了下来,不知不觉地侧耳倾听。 琵琶弦上有风动、有鸟鸣、有漫山的野花次第开放,还有豆蔻年华的少女在山谷间笑,笑声如银铃。 百越家的儿郎们还在唱着情歌,而姑娘们也在旋舞着,那琵琶调子转了几个来回,渐渐地和他们的歌舞相互应和,拜谢神、致意天地,一派生机盎然。 一曲终了,琵琶一声断响,余音犹在半空。 人群忽然象是醒过来了一般。 那女子有倾城的颜,一手琵琶简直出神入化,真真是个妙人,周遭的看客自然不会吝啬他们的赞赏之意,纷纷大声喝彩。 连那些唱歌的百越年轻小伙也朝向了这边,一个个亮开喉咙高声歌唱,曲调含情,倾慕之意昭然。 苏意卿抱着琵琶半遮着脸,她有点儿害羞、又有点儿得意,抬起眼睛看着谢楚河,那模样又娇俏又妩媚:“你看看,大家都觉得我很好呢。” 谢楚河的心又的,恨不得把苏意卿藏起来,一头发丝都不让别人看到,见着她还来拨,忍不住俯身下去,贴在她耳鬓,低声道:“你太招摇了,看来神得很,那很好,今晚我们可以做点事情好好消磨一下,到时候你别告饶。” 苏意卿的脸一下子飞红,她紧张地看了看四周,还好,那么吵,没人听见,这个男人越来越不像话了,明明在旁人面前那么严肃的模样,谁知道私下里这么胡来。 她“啐”了一声:“才不呢,今晚你睡书房去。” 人群里忽然有了异样的动静,百越人自发地分开一条道来,让一行人走了过来。 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