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却没想到秦明远会反应这么大。 他竟然直接撕掉了她准备好的离婚协议。 苏棉安安静静地看着他。 忽然,她起了身,往三楼的工作室书房走去,片刻后,她又回了客厅,将新的离婚协议放在桌面上。 她说:“我复印了很多份,你撕了我一样有新的,为国家节省点资源吧,没有情支撑的婚姻也没有意思,我们离婚吧。” 秦明远看着她。 他知道她铁了心要离婚。 秦明远不想离婚,一万个不想离,眼前的秦太太很陌生,她身上像是有一双无形的翅膀,仿佛在他签字后民政局章一盖,从此他再也抓不住她。 苏棉又说:“你如果……” 她本想说“你如果不配合我,那我们走法律程序”,然而话还没出口,秦明远就直接打断她的话,他语速飞快地说道:“今天你生,我们好好过生,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好不好?” “……好不好?” 他又用很轻的声音问了一遍。 苏棉没见过这样的秦明远。 他从未如此低声下气过,仿佛只要她不答应离婚,他什么都愿意做,仿佛他对她是真情实的喜。 除非到最后一步,否则她并不愿走法律程序诉讼离婚,过程太漫长了。 她深一口气。 她原本不想走到这一步的。 她原本是想好聚好散的,当是给这一场婚姻划上完美的句号。 苏棉说道:“不好,我不同意。” 她直直地看着他的双眼,语调冷漠:“我受够了和你待在一起的子,和你待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煎熬,我不喜你,你的喜对我来说只是一种恶心的负担。难道你以为留着我,费劲心思地对我好,我就会忘记以前你对我的伤害吗?不,我不会忘记,同样我也不会喜你,不管你做什么,我对你都无法动心。冷漠的语言是一把刀,结婚初始的那几个月,我时时刻刻被这把刀凌迟,我的痛,我的委屈,都是你给我带来的,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现在我可以摆这段婚姻了,你惺惺作态地挽留我,秦明远,你好好想想,你是真的喜我吗?而不是因为得不到吗?” 她不信骄傲如秦明远受得了这样的语言攻击。 她往他面前推了推离婚协议。 “签字吧,我们别互相折腾了。” 秦明远在苏棉身上一遍又一遍地受到了挫败。 这般冷淡的语气,让秦明远内心一片死寂。 从来没有过任何人在他面前说过这样伤人的话,他觉得他的自尊和面子通通都被她踩在脚底,反复摩擦。 过去他想方设法地哄秦太太开心。 他是真心实意的。 可是现在落在秦太太的口里,变成了恶心,变成了惺惺作态。 她甚至在质疑他对她的情,认为他不过是得不到才挽留她。 他的骄傲在她面前碎了一地。 他的面变得冷峻。 他一言不发地看着面前的离婚协议。 过了很久,他终于开口:“你想好了?我签了字,你就再也不是秦太太,你再也不能过这样的子,你出去旅游也没没有私人飞机,你的人身安全也得不到保护,齐峰我会收回来,还有你也不能随意拍下你喜的珠宝,你在苏家的地位也大不如以前……” 他又看了眼离婚协议上的一条协议。 “……哦,你连紫东华府都要转回给我,据我所知,你名下就没有房产了,车也只有一辆两百万的轿车,你拥有的铺面都是婚后财产,你选择净身出户,我的钱,我的房子,我的铺面等不动产你没发瓜分……” 秦明远开始一条一条地清算。 苏棉倒是松了口气。 他这种商人口吻的冷静语调才是她最悉的。 他之前低声下气的卑微模样,还有怀意的眼神都让她有几分不知所措。 “……和我离婚后,这些你都得不到,你确定要跟我离婚?” “离。”她坚定地道。 秦明远的身体变得紧绷僵硬。 他看着她。 半晌,他闭了眼,说:“行,我也不是非你不可,想当秦太太的人能从二环排到河北。我秦明远从来不勉强女人,你执意要离,那就离。” 他在离婚协议上签了自己的大名。 苏棉如释重负,出一个微笑:“谢谢。” 秦明远看着只觉刺眼。 他深一口气,说:“我让律师过来办剩下的程,紫东华府我住着舒适,你这几天抓紧时间转到我名下吧,我准备在这儿办个party,”他看了眼时间,又说:“签了字,从这一刻开始我们就不是夫,你也不是我的秦太太,这里也不属于你,你打算什么时候搬走?最好尽快,我过几天的party得提前布置,三楼的工作室我也准备找人重新改造一下。” 她微微一愣。 秦明远说:“怎么?难不成你以为离婚后我还会保留你的书房?还是说你后悔了?”他本想说你要后悔了我可以当做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然而,苏棉安静地摇摇头。 秦明远口发闷。 她说:“我明早就搬走。” 秦明远口更闷了,表面上装作无所谓的模样,他说:“行,你收东西,明早我带律师过来。”说着,他回卧室换了身衣服,下楼时,客厅里已经没有了苏棉的身影。 他在一楼转了圈,也没找着苏棉,想了想,上了三楼。 她工作室的门口半敞着。 他走到门口时,就听到里面有动静,抬眼一看,工作室里堆了许多折叠的纸箱子。苏棉身边收拾完了一个,正拿着胶带固定箱子的边边角角。 她把所有头发都扎了起来,高挑的马尾在她脑门后一晃一晃的。 她哼着不知名的歌,浑身上下散发着快乐的气息。 秦明远抿紧了,大步往别墅门口走去。 他在车库里随意挑了辆超跑。 这会儿已经是下午五点,将近北京的晚高峰。 车子被堵在了路上,让秦明远的心情愈发郁结,堵了许久,在晚上七点的时候,秦明远在上了香山。 他吹了一个小时的冷风,又下了山。 他约了陈绍元去了常去的一家私人俱乐部里喝酒。 陈绍元进来的时候,秦明远已经喝了四五杯酒。 陈绍元说:“难得啊,居然约我出来,你最近不是在接手家里的公司吗?怎么有空约我出来?不陪太太了?” 陈绍元认识秦明远许多年了。 他结婚的时候,他也不惊讶,毕竟身处豪门,婚姻大多身不由己。 他也在秦明远结婚那天见过秦太太,之后秦明远忙着拍戏,几个月也就只见一回,平时约他出来,他大多时候都只回一句——要陪我太太。 陈绍元知道秦明远并不际,还在念书的时候便与整个豪门圈有些格格不入,不过胜在他家里有个雷厉风行的哥哥,他也乐得轻松。 秦明远又连着喝了两杯酒。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陈绍元,问:“你挽留过人吗?” 陈绍元“啊”了声,仔细一瞧秦明远,问:“有情问题?” 秦明远说:“我有个朋友有情问题,他的太太要跟他离婚,他用尽一切方法挽留都没成功,还被他太太骂了一顿。” 陈绍元打量了下桌面上的空酒杯,再打量着秦明远,确定他有些微醺,否则不会无中生有,说出我朋友既是我的话。 陈绍元消化掉苏棉要和秦明远离婚的消息,问:“为什么要离婚?” 秦明远说:“我朋友的太太对他没有情。” 陈绍元说:“真的吗?” 秦明远:“真的。” 陈绍元:“没有情那就创造情。” 秦明远:“失败了。” 陈绍元:“怎么会失败?你……你朋友长得好看吗?有钱吗?有魅力吗?都有的话,那就是不够有耐心,这种条件的男人不会有女人不动心,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秦明远:“她就是不动心。” 陈绍元听得糊里糊涂。 ……他们夫俩不是情很好吗? ……秦明远这人看着冷情,没想到还重情的啊。 陈绍元正想说什么,又见到秦明远再次倒了一杯酒,仰脖一饮而尽。 他说:“我朋友这个太太演技厉害着呢,和他演了两年的恩夫,怎么不进军娱乐圈?怎么不去拿奥斯卡影后?” 他又喝了杯酒。 他说:“她以为我非她不可吗?想嫁给我的女人海了去,填太平洋都能填。我等着她来求我复婚,没有经济支撑,过惯豪门生活的她能撑多久?我看她不住紫东华府能住哪儿?哪儿能让她住习惯?” 他冷笑一声,又接二连三地喝了好几杯酒。 陈绍元总算知道了,今天喊他出来不是聚会,是来当垃圾桶的。 陈绍元在秦明远颠三倒四的话里勉勉强强拼凑出了他借酒消愁的原因,无非是对商业联姻的太太动了真情,而太太没有,如今还要闹离婚。 陈绍元对情情的事情不太冒,安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以你的资本,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你现在离婚协议也签字了,你是单身的男人了,哥们给你介绍几个漂亮女人。” 陈绍元翻了翻朋友圈。 “这是方家的千金,哈佛毕业的,长得也好看……” 秦明远看了眼:“丑。” 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