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推开的方大妞猛地反应过来李玉儿说了什么,心里顿时懊悔了起来,看着李玉儿的背影有些无措:“安排玉儿的下半生?邹大娘究竟是提了什么要求?” “亏小姐如此厚待她!竟然连这个都不愿意答应,白眼!”邹大娘悲愤的了一口血后,就倒在了上。 本来不放心李玉儿的程礼心中一惊,连忙扶起邹大娘喊道:“大娘!大娘!” 其他人也纷纷的围拢了过来,房间里顿时忙着一团。 屋外,彩鸢看着孤身快步前进的李玉儿有些心疼,快步追上前劝道:“小姐,我们现在回家吧?” “回家?家?”李玉儿皱着眉喃喃道。 彩鸢连忙点头:“对呀,府城李府,东主专门给你准备的宅子和丫环。” 除了这里,她还有家吗?李玉儿习惯拨着手腕上的珍珠手钏想到。可是看方大妞的眼神,彻底让她清醒了,其实芷娘死后,这里就不能让她心安了,这里就不算是家了。 长痛不如短痛,她该戒除对这里的依恋之情了。 “……好,我们明天就……”话还没说完,李玉儿就听到了安乐的哭声。 李玉儿立马忘了其他,快步跑到了安乐房间:“怎么了?!” “安乐突然发烧,啼哭不止了怎么办?!”抱着安乐的娘急的团团转,一听到李玉儿的声音,便双眼发光的跑了过来。 李玉儿接过安乐,用手背碰了碰她的额头,果然很烫! “娘,你去请大夫!彩鸢,你去烧热水过来!”李玉儿立马解开了安乐的襁褓吩咐道。 邹大娘的样子看着不好了,家里其他人恐怕都在后罩房忙,安乐的事情就只有她们几个来忙了。 彩鸢本来心喜,李玉儿要跟她回去了,现在一看就知道又要推迟了。心中抱怨安乐病的不是时候,跺了跺脚却还是快速的跑了出去。 “前面刚刚才好,怎么又病了呢?”李玉儿一边焦急的给安乐散热降温,一边心疼的逗哄。 很快,彩鸢就端着热水带着方大婶过来了:“我烧不来那个灶,幸亏了方大婶过来。” 李玉儿没有同方大婶多说,对着她点了点头,就继续帮安乐散热。 不久,向大夫又被请了过来。 “怎么发热了?什么时候发热的?”向大夫一边给安乐切脉,一边问娘道。 娘焦急道:“今天上午都是好好的,午睡起来就发热了。” “怎么回事?”李玉儿见向大夫放下了手,便问道。 向大夫看着娘道:“就是受了风。” “今天没有带小主子出去啊!”娘一下子就慌了,忙看向李玉儿道:“正房那边过来抱,我都坚决挡回去了!” 李玉儿是对娘又一瞬间的怀疑,不过后面又排除了,娘的品行她们考察过,还是相信的,如果娘起了坏心,安乐就不只是受风发热这么简单的了。 “那是安乐午睡的时候没有关门?”方大婶问道。 娘急忙道:“关了的,我在小主子的事上是留了一万个心的。” 没道理啊?这个娘养活了三个孩子,照顾安乐也十分细心,怎么就突然让安乐受了风呢?李玉儿不解的看了看四周,看到窗子上的时候蓦然停了一下。 “那窗上的纸是什么时候破了的?”李玉儿凝声问道。 “窗纸破了?”娘不信的转头,看到窗纸上的,立马发了火:“我关窗的时候都还是好好的,一定是正房的人干的!” 这是第二次伤害安乐了!李玉儿看着哭的可怜的安乐拽紧了手。 “那个老婆子这样三番两次的是想干什么?!安乐还是个小孩子,又碍不着她!”娘咬牙切齿道。 向大夫又和李玉儿在安乐身上忙了一阵,才勉强把安乐的烧退了。 正房,程谢氏又气的摔了杯子:“又治好了!你不是说的万无一失吗?” “谁能想到,后罩房那人都要死了,她们还一直看着那个小种啊。”周氏不敢躲面而来的杯子,只能小声的为自己叫屈。 程谢氏的口气的一起一伏:“怎么事事都不顺!那个孽畜不死!那个小种也不死!” “这个,实在是不死,我们还是按照最开始的计划行事?”周氏小心翼翼的提议道,“那样也安全稳妥些。” 程谢氏都气笑了:“谢三那个蠢货都被抓住了,还有什么用?现在‘冲喜’这个说辞也用不上了!” “就像老夫人您说的‘婚姻大事,父母做主’,道理在你这边呢,只要你施,他也只有屈从!”周氏恨恨道。 程谢氏却没这么乐观:“道理和舆论是在我这边,但我们的人都住在这里,还没有他的狗腿子多,他硬是不听,我也暂时把他没法。” “那我们再请些人过来?”周氏提议道:“请些有名望的人过来威他。” 程谢氏的眼神郁:“现在程府倒了,谁还会给我面子过来?” “其实程氏宗族和姜家的人都愿意过来的。”周氏小心翼翼的看了程谢氏一眼。 程谢氏蓦然转头盯住周氏:“你说什么?!” “奴婢知道老夫人恨程氏宗族和姜家的人,但没有永远的敌人。在这事儿上,我们可以和他们合作。”周氏劝道:“只要他们都施,不愁程礼不屈服。” 程谢氏又把茶壶摔了出去:“我沦落到要靠他们这些仇人了!” 周氏就是讲道理劝了好一阵,见程谢氏的火消散了一些才道:“其实不光可以请他们,还有些看不惯程礼的人也可以请来。” “还有人看不惯他?”程谢氏果然被转移了话题。 周氏道:“当然,我打听过来,因为阮氏入县志的事情,很多儒生都看不惯他,想来这些人也愿意抓程礼的把柄。” “我再想想。”程谢氏清楚,要请程氏宗族的人来,肯定要让出一部分利益,允许他们来瓜分程礼的产业,这是她不愿意的。还有姜家,虽然他们看不上程礼的这点东西,但也不得不防。 周氏又劝道:“老夫人,您想想,要是这些人都请来了,程礼再在众人面前反驳您,那就真的身败名裂了!这不是您一直想要的吗?” “可程氏宗族的那些人太贪婪了。”程谢氏有些意动。 周氏道:“夫人您是诰命夫人,还怕他们吗?成功了,把他们踢一边去就行了。” “好,就这样做。”程谢氏终于下定了决心:“现在就是要把三娘捞出来了。” ☆、第214章 喂药 向大夫走之前又给安乐开了一副药, 虽然能在药里加饯, 但中药还是很难喝, 安乐一闻到中药味就很抗拒。 娘抱着安乐十分焦急, 拿着药勺放到安乐嘴边:“乖乖, 你张张嘴, 再喝点啊。” 安乐一闻到中药的味道, 立马紧闭着嘴巴, 把头转了方向, 小手拼命的挥开嘴边的勺子。 娘急的上火,安乐还是一直不配合,药被打翻的到处都是。 “我的小祖宗诶, 这是治病的啊, 要喝了才能好。”娘顾不得一身的药,不停的往安乐嘴边喂。 娘趁着安乐嘴没有紧闭的时候,往安乐的嘴里喂了一勺,却没想到喂的太急,安乐一下子大哭呛到了。 李玉儿一进门就听到了安乐的哭声, 不由皱起了眉头:“怎么回事?” “安乐的药还没喝到一半,又一直哭, 差点呛到了。”娘愁眉不展:“这该怎么办啊。” 李玉儿知道婴儿的身体承受力差, 很多对大人来说只需要稍稍忍耐的觉, 对于婴儿来说却十分难受,接过安乐道:“这样硬灌也不成,还是我先哄哄吧。” 安乐一听到李玉儿的声音, 就往李玉儿的怀里扑,想远远的躲开娘,还不停的噎着。 李玉儿对安乐最有耐心,抱着哄了好久,终于把安乐哄得开怀了。 娘见安乐笑了,虽然心情舒了些,但看着药碗终究有些担心,这时就见李玉儿看着药碗对她使眼。 李玉儿接过娘递来的药碗,安乐一看到就把药碗往外推。 李玉儿又把药碗拿远了一点,轻声对安乐道:“安乐刚才是不喜喝药药吗,药很难喝吗?” 婴儿不是听不懂话,认真跟她说她还是能知到大人的情绪的。李玉儿的声音放得特别的慢,特别的柔,渐渐安乐反抗的情绪也没有那么烈了。 “姨姨尝尝,药是不是很苦。”李玉儿说着就舀了一勺药放进嘴里。 药有点甜又有点苦,不是很难忍受,但李玉儿知道小孩子的舌头,喝着要比她难受些。 “药是不好喝,但安乐喝了身体才能好,再喝一点好不好。”李玉儿把勺子往安乐的嘴边递。 安乐虽然不闹了,但看着药勺,小脑袋立马又转到了另一边。 李玉儿心里也不急,慢慢的哄道:“安乐乖,我们喝了就吃饯啊。” 又哄了一阵,安乐也不知道听懂没听懂,大眼睛盯着李玉儿。终是慢慢的开了口,喝了半勺。 “还是玉儿小姐有办法,小主子也只听您的。”娘看了大松一口气。 李玉儿笑了,夸奖道:“还是安乐乖。” 后面喂药的时候就顺畅了一些了,安乐总算喝够了分量,李玉儿十分高兴:“再拿些饯来,让安乐换换口。” “玉儿小姐您不是说,不能让安乐吃太多饯吗?”娘还是有些犹豫。 李玉儿笑亲了亲安乐的小脸:“今天不一样,是给安乐的奖励,况且她喝了药也要用饯味,不然败了胃口就不好了。” 安乐吃了李玉儿喂给她的饯,皱紧的小眉头才舒展开,把李玉儿的袖子拽的更紧了。 “邹大娘去了,快给安乐换身衣裳吧!”这是红着眼眶的方大妞跑了过来。 李玉儿脸上的笑容渐渐的就消失了,虽然她不喜邹大娘的话,但毕竟是朝夕相处了几年的人,心里总有些怅然和悲哀。 “啊!”娘捂着嘴惊叫了一声,立马又道:“我马上帮小主子换衣裳。” 李玉儿把安乐哄了哄才递给娘道:“邹大娘是姐姐的娘,姐姐把她当亲娘一样。也算是安乐的半个外婆,安乐最外面的衣裳就换成麻衣吧。” 李玉儿自己这几天身上一直穿着素的衣裳,现在也不想换了。 “重孝不是里里外外都是麻衣吗?”方大妞不解的问了一句。 李玉儿立马转头盯着她:“你是说让安乐这么娇的肌肤里面穿麻衣?” “没有,没有。”方大妞看着李玉儿的眼神连连摆手:“我就是问一下。” 李玉儿见她是真没那打算才收回视线:“安乐就是一个小孩子,谁还能说她不是?如果有人要说安乐,让她来跟我理论。” “确实,没人会说小孩子的不是。”方大妞说完,见安乐外面的衣裳换了又道:“我要去帮管家布置灵堂,就先出去了。” 方大妞走后,李玉儿又和安乐作别之后,才对娘道:“你好好照顾她,我也到外面去看看。” 李玉儿想出去看看邹大娘的丧事需不需要帮忙,倒不是为了邹大娘,她本身对邹大娘也没多少情了,只是怕家里忙不过来。 “棺材寿衣都准备好了,现在就要商量下葬的地点,发丧的期了。”管家对着程礼回禀道。 程礼着眉头道:“邹大娘生前所用的心思都用在芷娘身上,就葬在芷娘的墓旁吧。”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