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楼早发觉他特别喜霸着桃朔白,但对内中之意却不敢深想。想到一别多时,从信中只知道上官飞燕死了,具体怎么回事并不知道,正好问问陆小凤。此回之事着实蹊跷的很。 待那三人离去,花心却邀请他出去:“听说这里有一片河滩风景不错,我们去看看。” 桃朔白便与他去了河滩,但见这河滩在山林边,野花野草趣味盎然,倒是好个幽静所在。他说道:“这里没人,你就在这儿练功。” 花心闻言也不反对,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行,况且,他的确需要自保的能力。他自出生起就与花楼一体,尽管花楼所学他都会都懂,却不代表分离出来后他立刻就用得出来。他所练的乃是云飞袖,至于灵犀一指,那是陆小凤教给花楼的,他却是不屑去强占的。 从小楼出发至今不足月余,然而花心天赋悟极佳,身体素质又强,如今这云飞袖毫不在花楼之下。 桃朔白看了许多次,觉察到他似乎不是很喜这样的功法,就问他:“你想学些什么?” 花心笑道:“只要是好功法,我都有兴趣,不过,不用学别人的,我已经有想法了。”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团金丝,一端在掌中,一端系着枚拇指长短的致玉剑,灌注内力,指挥着金丝上下翻飞,击打树叶。 桃朔白见了那金丝,一惊,又见眼前悉的场景,着实恍惚。当初明所用的天机金线便是如此,只不过天机金线上系的乃是一枚金钱。 待得他停手,桃朔白才问道:“你这金丝是何物所制?你怎么想起用这样东西做武器?” 花心皱眉:“这只是普通蚕丝所制,也是我如今内力薄弱,若是将来内力深厚,这普通蚕丝就无法承载力道。我也是无意间想到,不是传说有神医能悬丝诊脉么?若能寻到天蚕丝制成金线,必能成为乘手的武器。” “你如何想到的?”偏偏桃朔白在这个问题上寻问底。 花心察觉到了,虽觉奇怪,但也没隐瞒:“当从楼身上分离出来之后,那晚我做了一个梦,隐约中似乎我自己在使用这样一件武器,手法十分妙,梦醒后都没忘记。我再三验证,觉得不错,这才决定寻天蚕丝。” “你还梦过什么?”桃朔白又问。 “都是些很零碎的记忆,一时也说不清楚。”花心再迟钝也意识到不对,何况他十分锐,皱了皱眉,却按捺住追问的冲动。想起当初桃朔白初来,他便有所应,若桃朔白留在小楼不是因为花楼,而就是冲他来的呢? 一时间花心疑窦横生,又心如擂鼓,不可抑制的喜悦顺着上翘的嘴角蔓延出来。 桃朔白暗暗叹了口气,虽遗憾,却又喜。在最初几个小世界君实从无记忆,可上个小世界明就有了不同,这一世更是能得到零散记忆,这无不说明君实在逐渐恢复,也许再过几个小世界,君实的记忆就能全部解封。 想到此,对于君实故意不说身份一事倒宽容了几分。 他取出一只盒子,抛向花心。 花心顺手一接,好奇的打开,但见里面放着一卷金线。这卷金线明显与他手中的金线不在一个档次,更加的柔韧有力,光华内敛,尾端系着一枚金铜钱。而且,他能清晰的闻到淡淡的花草药香。 “这是……” “这是天机金线,曾是一位神医用来诊脉治病之物,采用百种植物纤维,配以奇花异草汁淬炼而成。此物柔韧有力,巧灵活,能诊脉点传输内力,亦能负重,作物武器同样是攻守兼备。既然你喜,便将此物送你,倒是不必寻天蚕丝了。” “多谢朔白。”花心觉得这天机金线来历肯定不简单,但对方无意多讲,他又怕追问惹得对方不高兴,只能暂且下。他试了试这天机金线,果然无比顺手,亦能觉到,哪怕他将来内力深厚,这天机金线同样可以承载,只是……他对上面系着的金铜钱不太喜。 桃朔白一眼就看出来了,倒是无所谓:“你若是不喜铜钱,换了便是。” 花心摩挲着金钱,笑道:“我到底不是医者,用金钱不符合我的行事,但也不必摘下来。”他将连着金钱的一端在手掌上,另一端系上小玉剑,当即练一番,亦是极为顺手,且因掌中这截儿金线有金钱着,哪怕有人内力高,也不会轻易将他的金线震离手中。 他又摸索了一番,最终将金线在腕上,衣袖一放,再无痕迹。 “你将它吃了。”桃朔白将一颗雪白丸药丢给他。这丹药是提升内力所用,药效十分温和,吃一粒可增加一甲子内力。当初为明医治腿疾四处寻药,意外寻得一颗奇药,后来炼制了一颗丹药,但那时明意外筑基,倒是用不上了。 花心毫无质疑,张口便了丹药,紧接着便觉腹中一片温暖,暖融融的十分舒适。他忙双腿坐下打坐,足足两个时辰方才药力消化,这还得益于他的身体是炼制而成,若是凡人,哪能毫无顾忌服这样东西,不好就会爆体。 桃朔白虽存心想治君实一回,可也不能让他无自保之力。 天已晚,回到客栈时陆小凤与西门吹雪都在,四名侍女正张罗着饭菜,见他二人回来,忙端茶来。突然有个侍女惊叫一声,茶碗跌落。 花心眼疾手快的接住,皱眉道:“跟着你们庄主出来,怎么手脚。” “公子恕罪。”发出惊呼的正是姚梅儿,她实在是受到了大惊喜。自从来到客栈,她已见过花楼,还赞叹果然是温雅公子,谁知这会儿又来一个花楼,她能不惊吓吗? 陆小凤大笑:“心公子,不知者无罪,一下子出现两个’花楼‘,任谁都会惊吓。”接着陆小凤向姚梅儿解释:“你不必害怕,这位是花心公子,只是凑巧与花楼长得相似,他二人认作了兄弟。” 姚梅儿又恢复了一贯的肃穆,对于陆小凤好意的解释点点头:“多谢陆少侠解惑。” 见西门吹雪的摆手,姚梅儿便退下。 此刻姚梅儿内心是凌的。花心?结义兄弟?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姚梅儿因为本身背负着秘密,所以她对任何有别于原著的地方都很在意,而别是现今主剧情已经展开,她倒不是图谋别的,只是怕有人察觉她的异常,找上门来,那就麻烦了。 姚梅儿仔细观察了又观察,竟发现花楼对花心真像兄弟,而花心与西门吹雪等人相处的极为自然,没有丁点儿不符合这时代的迹象。至于桃朔白,因为早几年就见过,也知道西门吹雪很敬重对方,加上桃朔白是个低调人,所以她从没怀疑过。 晚饭后,陆小凤坐在花楼面前唉声叹气:“西门要去找独孤一鹤比试。” “你在请他的时候就该想到这一点。”花楼不是个喜打杀的人,何况西门吹雪是陆小凤的朋友,更是师父桃朔白的朋友,他也会担心。 “若是桃兄肯出手……” “不会的。”花楼摇头:“师父不掺合那些事。再者说,师父说了,西门庄主一心追求剑道上的突破,哪怕今不与独孤一鹤比试,早晚也有一战,这是剑客的宿命。” 陆小凤又何尝不知呢。 花楼扫了他一眼,笑道:“你若是不请他,就没这份纠结担心,也能救了你的胡子。真是可惜,你这副模样没被那些喜你的女人看见。” 陆小凤风,引得女人们都他,虽说有其格的缘故,但容貌也要算在其中。陆小凤自然是英俊的,两撇胡子给他增了不少魅力,可一旦胡子没了…… 当花楼初时看到他这副模样,没忍住大笑。 有句俗话是“嘴上无办事不牢”,是对年纪轻的人不信任,觉得年轻没经验,本事不到家,用在陆小凤身上也差不多。没了胡子整个人年轻了好几岁,总觉得稚,但俊俏更三分,可若女人见了,是的,却不见得是哪种了。 陆小凤闻言苦笑,摸着没了的胡子,庆幸:“还好西门要的是胡子,如果要的是眉,那我可没法儿见人了。” 从中便可看出陆小凤此人的豁达。 陆小凤突然收了笑,低声音问他:“七童,你老实说,那个花心……” “西门吹雪走了。”桃朔白在门外说了一句。 陆小凤眉头一皱,叹息道:“你说要不要去看看?” 今在珠光宝气阁,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哪怕闫铁珊早有准备,那些人却奈何不得他和西门吹雪。西门吹雪杀了独孤一鹤的徒弟苏少英,谁知本是珠光宝气阁总管的霍天青却突然背叛杀了闫铁珊,那时闫铁珊正要说出金鹏王朝的秘密。西门吹雪认为剑乃君子之兵,用剑者当光明磊落,不该背后伤人,当即就和霍天青打起来。哪知霍天青被得节节败退之际,突然使出天禽老人的绝技凤双飞…… 霍天青如何抵得过西门吹雪,但霍天青到底是逃了,临走还给陆小凤下了战书。 陆小凤百思不得其解,霍天青为何要针对他? 再者,已然对霍天青身份有所猜测,陆小凤立时便觉头疼。若霍天青当真是天禽老人的传人或者儿子,那么这武林中的辈分着实很高,且师兄同门都不简单,一想到那种场面就头皮发麻。 这时院外忽然传来动静,两人出来一看,竟是来了四个女人。 花楼的眼睛扫了其中一人时,轻咦了一声。四人之中有个女人竟十分眼,当初上官飞燕曾易容成对方模样去过小楼,他皱眉,将此事说给陆小凤,顿时陆小凤也正起来。 “峨眉四秀。”桃朔白点出来人身份。 峨眉四秀皆是面罩寒霜,一来就发现小院中人不少,特别是竟有两张一模一样的脸,略一愣,很快就收回了神。为首的大师姐马秀真问道:“西门吹雪何在?” 虽说剧情有些变动,但姚梅儿一听就知这四人是来寻仇,因为白天的时候西门吹雪刚刚杀了她们的同门师兄苏少英。 “我家庄主不在,你们有何事?”姚梅儿出头应对。 见状,陆小凤等人便没做声。 “西门吹雪杀了峨眉派苏少英,我们的师兄,我们来他报仇!他莫不是缩头乌?若是不怕,赶紧出来!”这次说话的是四秀石秀云,石秀云虽然最小,瞧着文文静静,实则子脾气最是火爆,嘴里忍不住话。 姚梅儿看着她,眼神奇亮:“我家庄主杀了苏少英,你们为苏少英报仇,应该。如今我家庄主不在,我为庄主属下,便由我暂代庄主会会你们!” 姚梅儿也不管她们答不答应,直接就冲石秀云攻去。 石秀云一惊,忙扬起一双短剑上去。其他三秀对视一眼,退后两步,并未以多少,实则她们并没将姚梅儿看在眼里。想也是,她们都敢找西门吹雪来报仇,一个小小侍女哪里入得了她们的眼。然而事情没她们想的那么简单,姚梅儿分明赤手空拳,却不畏石秀云的一双短剑,不仅不落于下风,且越战越勇,很快便将石秀云制下去,不知使了什么窍门,一下子缴了石秀云的双剑,一掌将石秀云拍飞了出去。 “好猛的拳法!”陆小凤惊叹,想不到这样一个侍女竟走着男人的刚猛路子,偏生学的极好。一想到这是西门吹雪的侍女,顿时神微妙。 “上!”马秀真当即不再客气,四秀一起动手。 姚梅儿一招手,其他三个侍女也上前应对,八个女人竟是打的旗鼓相当。姚梅儿本来想着,峨眉四秀里的孙秀青将来会是庄主夫人,不能得罪,却偏偏避不过,也就懒得顾忌那么多,以拳化爪,灵动迅猛,当孙秀青的剑刺入她的肩头,她的手则从对方面上划过。 孙秀青一声惊呼,白皙水的脸上顿时多了五道血淋淋的伤痕,这伤痕极深,痛的孙秀青面惨白,眼中泛泪。又因是伤在脸上,到底姑娘家怕毁容,真是又恨又急,险些昏过去。 陆小凤倒口凉气,花楼看得更是不忍,只有花心饶有兴味。 姚梅儿略有尴尬,尽管是无心之举,但其实吧,她对孙秀青的确不怎么喜。孙秀青是个敢敢恨的女人,原著中嫁给了杀师仇人西门吹雪,这是她的选择,也有令人钦佩之处,但姚梅儿此人不重男女之情,重亲情。三英四秀都是自小在峨眉派长大,独孤一鹤不论如何对他们这些徒弟很好,女弟子尤其好,算得上师恩如山,又有养育之恩,结果她倒是寻求幸福去了,将杀师之仇抛在一边。 算来姚梅儿一心向武,却不狠毒,眼下瞧见把孙秀青伤得这般狠,实在过意不去。其他三秀也没心思打了,都去看孙秀青的伤势。 姚梅儿忙回房取了伤药,递给峨眉四秀:“我家庄主对医术颇有研究,这乃是他亲自调配的伤药,对姑娘的伤极有好处。” 她这番话倒是没什么别的意思,可听在四秀耳中,却完全变了样。 石秀云冲着她说道:“不需要你假惺惺!” 恰在这时,忽见一白衣之人身如轻鸿飞入小院,怀中还抱着人,对一院子人视若无睹,直接就进了房中。 院中一静,桃朔白皱眉:“西门吹雪受伤了。” 陆小凤则瞪大了眼:“刚才那人是谁?” “叶孤城。” “叶孤城?白云城主叶孤城?可他怎么会来这里?” 更重要的是,叶孤城怎么会抱着西门吹雪? 第78章 《陆小凤传奇》 桃朔白进入房中,但见西门吹雪面雪白,安静的躺在上,以往素白不染纤尘的衣裳上十几道剑伤,有深有浅,透着点点斑驳血迹,无疑伤得很重。倒不算意外,毕竟如今的西门吹雪与独孤一鹤相比,还是有差距的,哪怕他能勘破独孤一鹤的刀剑双杀七七四十九式,却拼不过独孤一鹤深厚的内力,三十招内胜不了,就不能胜,最终的结果便是丢掉命。 “桃公子。”叶孤城朝他颔首,虽说是他将西门吹雪带回来的,但从他的脸上并看不出丝毫担忧的痕迹。毕竟论来他与西门吹雪乃是第一次见面,况叶孤城这般人,即便有情绪也不会轻易表现在脸上。 桃公子,看似是个生疏的称呼,实则他们两人见面的次数虽少,真不陌生。比如叶孤城,比如西门吹雪,甚至是桃朔白自己,他们都不是陆小凤那种热情外向之人,是不能仅凭称呼来判断情的。 “叶城主,这是怎么回事?”陆小凤此时也顾不上别的,很担心西门吹雪的状况,更加内疚自责。若非他请西门吹雪过来,也不会…… “独孤一鹤死了。”叶孤城的话很简短,却令陆小凤立刻明白。 也就是说,西门吹雪尽管伤成这般样子好似命垂危,但与他比试的独孤一鹤却没了命,无疑是西门吹雪取胜。或者说,是惨胜。 “什么?西门吹雪杀了我师父?”外面的峨眉四秀还没走呢,一听这话顿时仇上加仇,若非姚梅儿几个拦在门口,她们才不管西门吹雪伤成什么样子,肯定冲进来了。 陆小凤一贯能调节气氛,这时也不好张口说高人比试丢命再所难免之类的话,毕竟是四个娇滴滴的姑娘家,这的确太残忍了。 花心却没那么多顾忌,淡淡扫了四人,微勾着嘴角不无嘲讽:“高手比武,有胜有负,难道独孤一鹤输不起?还是你们峨眉输不起?” “你!”峨眉四秀气的面涨红。 叶孤城朝花心看了一眼,又看了花楼一眼,却并未问什么。 桃朔白没理会他们,走到前为西门吹雪诊脉。哪怕他不是医者,和明在一起的一世不是虚待的,明的医术他至少学了五分,配药虽不灵活,但他并不用凡药,只要知道症状就行。 一番诊视,最厉害的剑伤就在其口,幸而偏了一丁点儿,否则西门吹雪当场就没命了。 桃朔白没有吊命的丸药,将气化做生机凝成一丝,传输到西门吹雪体内,帮助他护住心脉,而后对众人说道:“侥幸,可救。” 姚梅儿大松一口气,无意中瞥见有个面容俏丽的侍女一直盯着她看。姚梅儿微微皱眉,心下狐疑,认出对方是叶孤城带来的人。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