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兄弟,大喜!大喜啊!”头一个道喜的自是童百熊。 东方不败同样十分吃惊,但转瞬便领会了任我行的用意,不外乎是要用人,又不愿此人势大,他正是个好人选。他早有此觉悟,倒也无所谓。如此倒也有个好处,任我行闭关,他身为副教主权力最大,顺应任我行的意思铲除某些人,不仅能使黑木崖更为稳定,且可以将桃朔白接上山来。 其实依着他的身份,或是桃朔白的武功,想上黑木崖并不难,不过是桃朔白不乐意。倒也是,住在定州都会遇到跳蚤,若到了山上,更没个清静。 东方不败回到住处,陈一捧来一只盒子:“副教主,这是向左使送来的,说是教主给的贺礼。” “哦?”这倒是奇怪事。 东方不败心有疑虑,将盒子打开,但见里面是一本书,蓝封皮上写着四个字:《葵花宝典》!东方不败一惊,立时将书拿了出来。要知道,月神教有两本镇教秘籍,一是《星大法》,另一本便是《葵花宝典》。 当年月神教威风赫赫,攻打正道各门派,抢夺门派秘籍,这《葵花宝典》便是从华山派抢来的,可惜只是残本。 说到葵花宝典起源,原是前朝一位宦官所著,不知何故到了莆田少林寺红叶禅师的手中。一,华山派两位师兄弟前去拜访,偷阅宝典,因为匆忙没有读完,所以只是残本。红叶禅师觉察此事,派弟子渡元禅师去讨要宝典,这渡元禅师是其得意弟子,十分聪慧,华山派的二人因为各记下宝典一部分,回来后对不上,见到渡元禅师上门,便有心跟他讨教,一来二去,反倒让渡元禅师将宝典给记下来了。渡元禅师觉察到这是一部高深秘籍,有心练习,于是去信告知师父红叶禅师,只说自己六未净,贪恋凡尘,想要还俗。红叶禅师长叹,心知这葵花宝典乃是祸端,便将原版宝典用火焚了。 殊不知,那渡元禅师还俗后,改名林远图,创建了福威镖局,并传下七十二路辟剑法。林远图死后,辟剑法便遭到各方觊觎,更有岳不群怀疑辟剑法与葵花宝典有所渊源,但他一样都未见过,始终不得而知。 此时东方不败尚且不知这些,他疑惑任我行为何给他这等高深难得的秘籍,当随手翻开书页,但见第一页赫然写着八个字——练神功,引刀自! 东方不败大惊,又朝后看——如若不然,火如焚,登时走火入魔,僵瘫而死! “葵花宝典……好个任我行!着实是好算计!” 这是个赤的谋! 尽管任我行以他做刀,但依旧不放心,便将这等高深绝妙的宝典给他,但凡江湖中人,谁不向往更高深的武功?便是他武功跻身一,到底不是绝顶高手,神教内便有好几人在他之上,若遭围堵更是没有胜算。可这葵花宝典出自宦官之手,修炼条件苛刻,如果真依言这般去修炼,谁也无法保证得到妙高深武功的同时,会伴随什么隐患。 下心中震怒,他带上此书,去了定州。 桃朔白这两年并未外出,宅院也未买人,只将木叔四个安置在内,毕竟多年来,他也习惯木叔几人服侍。东方不败见这四人皆是高手,且又是他自小用惯的人,自无异议,况如此来更是安全无虞。 院中铺设着整齐的青砖,顺着院墙边打了三层花架子,摆着大大小小各花草,桃朔白正拿着剪子修剪花枝,却见东方不败自门外进来,红衣翻滚,脸上犹带冰霜。 略微诧异,放下剪子问道:“什么事这般着恼?真是少见。” 东方不败将他带到书房,把葵花宝典拿给他看,声音依旧带着一丝冷:“任我行提升我做副教主,将这本秘籍给了我做贺礼。” “《葵花宝典》?他这是居心叵测啊。”桃朔白岂会不知这本书,本都不必看。 对此,东方不败并不意外。 这两年相处,他们也常切磋武艺,更知晓他悉很多功法秘籍,所以特地将此书带来,便是猜测着他可能知晓一二。东方不败叹道:“原本这的确是本上乘功法,增加内力,以’快‘著称。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快到对方看不出破绽,便没有还手余地,亦或快到对方即使看出破绽,但这破绽转瞬而逝,对方已没了破解机会。可惜……” 可惜若要修炼,必须舍弃身为男子最重要的东西,代价不可为不沉重。 “你有何打算?”桃朔白问。 “任我行既如此防备我,若等他参透星大法,出关之时,便是我命丧之时。我自是要先下手为强!”东方不败早前便隐约有这想法,以他的武功和情,怎肯一辈子屈居人下,甘为驱使。 “任我行心腹多,稍有不慎,遗患无穷。”桃朔白提醒道。 东方不败自然清楚,况且若以他基图谋大事,目前尚不成,少说得布置一二年。况且跟随任我行的几个人武功既高,在教中又有威望,轻易不好动。再则,若做教主,没有强大的武功震慑,未免难以服众。如今他已有的武功没有了提升余地,若想再跃一个台阶儿,必须要更高深上乘的功法。 桃朔白自然明白这一点,这同样是原著中东方不败开始几年不练,后来却终于练习宝典的原因。一是本身对于高深武学的追求,一是境况所迫。 思虑后,桃朔白说道:“葵花宝典的确是本难得的妙武学,你照练便是,这里头的丹药却是不必,我为你另外调配,中和你体内的气,气平,念消,引气练功自是无碍。” 东方不败故意反问:“莫不是往后都不能和你亲近了?那还是不练了,这等神功练来何趣。” 桃朔白抬掌就打,东方不败立时笑着闪避,却见眼前一花,后路被堵,避之不及,干脆展开双臂将人一捞,几个旋身减去冲力落定。 桃朔白没再继续,挑衅道:“等你练完这神功,我再与你好好儿切磋。” 东方不败略带正:“你有何妙计?” “我内力不同常人,可将我之内力输入你体内,盘踞于丹田,自可保你不会’功起热生,浴火如焚,走火入魔,僵瘫而死。‘”这番话说的颇为调侃。 “那就有劳朔白了。”东方不败失笑。 当即两人盘膝而坐,桃朔白调动真气缓缓输入东方不败体内,并引导其沿着周身经脉游走,运转小周天、大周天,最后盘踞于丹田之处。看似短短片刻,实则已进展大半时辰,他特意以此清除东方体内的杂质,刺经脉。东方是习武之人,内息浑厚,因此他的经脉教常人略宽,刺一番后能将经脉再拓宽一些,容纳更多的内力,将来成就自然就更高,这与修真者容纳灵气修炼异曲同工。 待东方不败睁开眼,见屋内准备了热水及沐浴之物,这才发现自己皮肤上渗出了一层灰黑污垢,不由得惊讶。三两下除掉衣物进入浴桶内,想起传说中的洗髓伐经,大概便是如此吧。 “觉如何?”桃朔白给他另取了一套衣物。 东方不败细细受一番,说道:“内力增强了,通体舒泰,丹田处很是充盈。” “你资质悟都是上乘,不要浪费时间。”丢下这句话,桃朔白继续去修剪花枝。 东方不败自然不会在练武上偷懒。 三年后,葵花宝典已有小成。 高深武学修到深处便驻颜有术,如今东方不败瞧着依旧是三十出头的年纪,血气健旺,内息深厚,身法快如魅影。相较而言,桃朔白在他眼中与五年前毫无变化,幸而桃朔白平里就深居简出,此处又不招待客人,因此除了陈一等人暗中惊讶,并无旁人知晓。 任我行长时间闭关,教中难免人心浮动,有人仗着资历老,不将东方不败这个年轻的副教主放在眼里。但凡这等人,没多少时便落了罪名儿,不是身死就是被逐出教去。以向问天为首的几人越发对他不,认定这是他在排除异己,暗植羽,居心叵测。 东方不败并不理会,每年端午任盈盈都在数人,每年都会少一人,任我行却只慨两句。做了多年教主的人,岂能没城府?任我行之所以无动于衷,不过是东方不败此举正合他意罢了。 又是一年端午,东方不败赴宴结束,照例是回到定州城。 回来后,他将一枚黄药丸丢在白瓷碗里。 别小瞧这药丸,这药丸乃是“三尸脑神丹”的解药,或者说是解药也不恰当,这只是能制尸虫,使尸虫再蛰伏一年不动。三尸脑神丹是月神教教主才掌握的毒药,虽是控制人所用,却并非所有人都有资格服用,唯有得教主信任赏识之人才能得到赏赐,看似殊荣,但人人都清楚这药是怎么回事。 东方不败被连连提拔,年纪轻轻做到副教主之位,当然吃了三尸脑神丹。 这三尸脑神丹共三层,最外层是红,剥去红外壳,里面是灰圆球,在灰圆球内包裹的才是尸虫。尸虫有一年的蛰伏期,到了端午节这药消失,尸虫便会破壳而出,吃掉人的脑子,那时候人就会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便是父母子也会咬来吃掉。因此端午节在黑木崖如此重大,便是因这一是得到解药的子,一旦错过,便是死路一条。 原本东方不败打算找平一指来破解三尸脑神丹,但桃朔白主动将事情接了过去,至于东方不败已有三年未吃解药。 当年桃朔白为他输了一道真气,又“洗伐髓”,将其体内尸虫杀死,且毒都排出了体外。现今研究配方和解药,却是为大事做准备,只要有了三尸脑神丹的解药,作为施恩的手段,能笼络不少人心。 桃朔白原本并不懂得炼丹制药,但几世轮转,“君实”总摆这些,耳濡目染,自有所得。他参考了黄药丸,研究出其药理,又想法子到一颗三尸脑神丹。 解药难得,但到三尸脑神丹的毒药却不难,东方不败是副教主,常年处理教务,任我行下放了发放三尸脑神丹的权限,每年都会给他十粒,总归解药还掌握在任我行一人手中,便是用三尸脑神丹笼络来的人,也归任我行掌控。 “给!”桃朔白见东方不败回来,将一只白瓷碗递给他,里面有大半碗浅碧的丸药。 “做好了?”东方不败目测这碗内的药至少有三十粒,着实吃惊。其实关于解药的配方早就研究出来了,只是材料难寻,桃朔白闲来无事,并不假他人之手,一一寻来,心调配,终将解药做了出来。 “嗯,一共三十二粒,你可以去验证一下。”尽管之前用这解药杀死了三尸脑神丹内的尸虫,但尚未做过实体检验。 “足够用了。”实际上本用不了这么多,他只会挑几个人笼络,也是以此彰显他的能力,使那些人不必因三尸脑神丹而有所顾虑。 “你打算怎么做?”桃朔白以前并没问过,但想到原著中的发展,不免有些担心。别的倒罢了,对任我行实在犯不着关押梅庄地牢,也不能给任盈盈圣姑之位,简直是养虎为患。 “任我行钻研星大法定然是到了关键时刻,一旦受到刺,轻则真气反噬,重则走火入魔。便是他无大碍,想来也不是我的对手。控制了任我行,得教众半数以上长老堂主支持,便是向问天等人再不甘也无用。再者说,我有三尸脑神丹的解药,谁不想要?” “你还要留着任我行?” 东方不败诧异的看他一眼,笑道:“不,不会。放心吧,这件事我自有主意。” 某天夜里,黑木崖突然一声轰响,所有人都从睡梦中惊醒,连着巡夜教众赶往事发之地。当明白声音传来的方向,教中高层全都神大变,原本该是任我行闭关的密室,如今整个轰然坍塌,入口被石封死,本不知内中情形。 “快!快将石搬开,清理出入口。”向问天连忙喊道。 东方不败自然也会赶来,与左右使、诸位长老一起站在旁边等候。 很快入口被清出来,但只能往内走几步,又是石阻路。且看情形,整个密室是从内部轰塌,而这密室建在山体中,全是坚硬的石头修建而出,若是真从内部坍塌,山体会下陷,里面便是有人,也会被埋葬。这等情况,便是个绝顶高手在内,不能呼,也坚持不了太久。 东方不败立刻下令:“青龙堂、白虎堂集合教众,将这片地方清理出来。” 向问天朝他看了一眼,眼底虽有猜疑,但这番举措倒是看不出异常。 人多力量大,但坍塌的地方并不那么容易清理,足足近一个时辰才完成。密室内除了闭关的任我行,外面还有守卫,清除了石等物,抬出七八具尸体,都已经面目模糊。 向问天通过衣服辨认,发现并没有任我行,不觉松口气。 谁知突然听有人喊道:“是、是教主!” 向问天等人闻声都赶了过去,但见在角落的石之下着一具尸体,同样浑身血模糊,但衣服是任我行所穿的服,且面具虽被砸伤,但依稀可以看出是任我行。 “教主!”众人悲痛出声,但除了寥寥几个,谁知其中几人真心。 向问天是真的悲痛,尽管不愿相信,可是不得不信。 青龙堂堂主贾布疑惑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密室怎么会坍塌?” 光明右使曲洋叹道:“只怕是教主练功出了岔子。” 谁都清楚任我行在钻研星大法,而密室是从内坍塌,由不得人怀疑任我行是走火入魔罚了癫狂,自己轰塌了密室。但任我行已死,众人马上就开始各自思量,谁是下一任教主?众人都望向一身红衣的东方不败。 按理,东方不败是副教主,教主出了意外,便是该他顺理成章继任。 某些人自是不情愿,野心已生,只因没有服众的理由,暂且按捺了,但可以想象,黑木崖暗云涌动,明太东升前,必有一场变故。 第155章 出东方唯我不败4 任我行的尸体摆在成德殿,几个姬妾围着哭泣,其中七八岁的任盈盈更是哭的小脸通红。此时殿中左使向问天,右使曲洋,副教主东方不败都在,其他长老堂主皆有托词离去,寂静的夜里,很快传来隐约的厮杀声,仿佛能嗅到空气中的血腥气。 成德殿的人岂会不知外面发生什么事,向问天面发沉,看向东方不败,哪怕对方再年轻,资历再浅,却再不敢有丝毫小觑轻视。要向问天相信东方不败不想做教主,那是笑话,要说东方不败没有准备,更是可笑,但东方不败气定神闲的端坐在这儿,还能声音轻柔的安任盈盈,这样的人是何等可怕! 任我行的死已被众人认定为练功走火入魔,向问天无法推翻这个论定,可潜意识里不信,但他向来不是冲动鲁莽之人,只将这一丝猜疑暗藏于心。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见半身是血的童百熊大跨步走进来:“启禀东方副教主,丘长老、郝长老、文长老公然叛教,如今其家眷以及一干附逆教众尽皆伏诛。” 向问天心头一凛,这三人都是当年追随任我行多年的心腹,东方不败这是…… “将几人首级悬挂广场旗杆,示众三。为受伤的弟兄们好生医治,亡者家眷妥当安置,再将其他几位长老堂主,请来。”东方不败丝毫没受外面影响,只让人将任盈盈以及几个哭灵的姬妾搀到一旁。 正值旭东升,浅金晨光从殿门外映照而来,早就等候的几位长老堂主肃然无声的走进来,经历了一晚的惊心动魄,他们可没有向问天这般冷静。这些人有些是早就归顺,有些则是中立派,如今震慑惊惧后,自然要有所表示。 “见过东方教主!”众人出口十分统一,不再称“副教主”,直接以“教主”称呼,这表示他们承认东方不败继任月神教教主之位。。 向问天与曲洋对视一眼,只能众人称呼:“见过东方教主。” 东方不败走上台阶,坐上象征教主之位的宝座,抬手一摆,道:“诸位免礼。任教主突遭意外,月神教不可一无主,我乃任教主一举提拔而起,自不会辜负任教主的信任。任教主身后事皆按历代惯例办理,至于任教主之家眷,教中自当照拂。” “教主圣明!”不管是否有异议,至少现在没人会不识眼的提出来。 向问天本以为东方不败会提及任盈盈,到底是前任教主唯一遗孤,又是个女娃娃,哪怕做个面子情,也该将女娃娃高高摆起,谁知竟是直接略过了。向问天皱眉,但看其他人言行举止,倒不好太冒头,否则刚刚上位的东方不败绝对会拿他开刀立威。 看似一夜的变故,实际东方不败已筹划三年,又经过几重整,黑木崖再度恢复平静。哪怕对于外界来说,月神教突然换了教主,可前教主既然练功走火入魔而死,最为被一手提拔而起的副教主继位,顺理成章啊。更重要的是,这位新教主如以往的历代教主一样,手中拥有三尸脑神丹的解药,是能彻底杀死尸虫、一劳永逸的解药,且十分慷慨的将解药赏赐给光明左使向问天、桑长老、莫长老,以及白虎堂堂主贾布、风雷堂童百熊。 教众们暗中都一致认定,这些人已是新教主的心腹。 旁人倒都罢了,唯有向问天惊疑不定,觉得自己好像跌进了东方不败设计好的大坑。 料理完教务,东方不败就命人在黑木崖后山修建房屋,图纸早就准备齐全。 以一片小树林为界,过了林子便是平缓坡地,全都栽种了桃树,及目一望,桃树沿着山坡地势起伏蔓延,好似大桃园。闯过桃树林,这才能看到悬崖峭壁,瀑布飞,旁边就是几间屋子。这房屋虽用料做工很是讲究,但并没有用青砖院子围起来,就像个三合院儿,院子里摆着雕桌椅,种了一株秋海棠。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