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萍觉得她肯定也知道什么,却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告诉她,那似那是个忌一样碰不得。 自从这件事后,何书桓与如萍接触多了,也主动了,可如萍并不为此高兴,因为书桓约她都是在问依萍。如萍很伤心,回到家,一时想不开,点起火盆将之前郊游拍的照片都烧掉,却不小心烧了窗帘,险些酿成火灾,为此还被陆振华骂了一顿,又被王雪琴数落。 尓豪看不过眼,去找了书桓,要他跟如萍说清楚。 书桓再见到如萍,在如萍的询问下,终于坦诚:“我是喜依萍,只是、她对我很躲避,大概是因为我是尓豪的朋友,是陆家的朋友。” 如萍心里又是难过,又有些松口气,她鼓足勇气:“书桓,如果、我是说如果依萍不接受你,请你记得还有我,我不介意你的退而求其次。” 书桓受到如萍的情谊,却在想,为什么依萍不能像如萍一样? 另一边,杜飞还在勇敢执着的追求如萍。他找来一筐水果,什么苹果、芒果、奇异果……去了学校找如萍。他知道最近如萍因为书桓的事不高兴,特地寻了一筐水果,来求一个“如果”,这份心思着实难得。 可惜,杜飞是灾难体质,如萍班上的同学正在布置演出会场,到处都在搭架子钉钉子。杜飞一个不小心就遭了殃,摔了一跤,一股坐在一块是钉子的木板上,他还自我调侃,什么“雨打沙滩万点坑”,成功让如萍笑了起来。 然后杜飞很正的说:“如萍,你要记得,这世上不是只有书桓一个好男人。” 如萍的确有些心灰的,但她并没真的放弃,毕竟依萍没有接受书桓啊。 雪姨却慢慢儿看出点什么来,不愿意让如萍一棵树上吊死,所以为她安排了相亲。杜飞得知后很紧张,听说那个相亲对象家世不错,中文系毕业,又在银行做襄理。他费了番功夫装成酒店使者,终于见到了如萍的相亲对象,文质彬彬,温文尔雅,与如萍站在一起,竟然合适。 杜飞突然间不想去搞破坏了,他离开了酒店。 在之前养伤的几天,如萍来照顾过她,他却看到书桓和如萍在天台上拥抱。他不动书桓,明明说喜依萍,为什么又对如萍那么好?他明知道如萍喜他,如此一来,如萍岂不是越陷越深?如果如萍能和那个石磊在一起,或许更好。 后来从尓豪口中得知,如萍依旧一颗心在书桓身上,没有接受石磊的追求。杜飞心里又生出一点希望,他决定去跟如萍正式表白,不管成不成功,他都想尝试一次。 谁知电话打过去,梦萍说如萍被书桓约出去了。 第二天再见如萍,杜飞表白了。 如萍微微一愣,说道:“杜飞,我们不可能的,我喜的是书桓。” 杜飞说道:“可书桓喜的是依萍。” 如萍这次却是脸上带笑:“昨天书桓约我出去,他说依萍骂了他,很残忍的将他拒绝了,他说他再也不要喜依萍,他决定放弃依萍。” 杜飞看着她的笑,心里苦涩:“如萍,你清醒一点好不好,失恋的人说出的话怎么能做真?他嘴里说放弃,可他心里忘得掉吗?” “他会忘掉的,我不会放弃书桓。”如萍在情上是固执的,哪怕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杜飞曾经提醒过书桓,如果他喜谁,就只对谁好,可书桓说他做不到。书桓喜依萍,却又对如萍狠不下心,得杜飞也闹了一肚子气。 大概这次依萍拒绝的太狠,书桓情绪十分低落,不仅喝醉了回家,还自己伤了手。尓豪和如萍来看他,当着尓豪杜飞的面儿,书桓就强吻了如萍,杜飞气的抡拳头,却被如萍赶出去了。 杜飞真想骂如萍糊涂:“当着我们的面儿就赶强吻你,我们不在,他岂不是敢襁褓你!” 如萍也冷了脸:“那都是我自愿的。他心里疼,你们不懂。” 杜飞无言以对,甩身出去了。 尓豪跟着出去,拍拍他的肩膀,也不好安。 杜飞也不想就刚才的事说什么,干脆说起别的,他突然问尓豪:“你认不认识可云?” “可云?”尓豪一阵恍惚:“你说的是哪个可云?” “李可云?李副官的女儿。” 尓豪想起记忆里的那个女孩儿,倒也没否认:“认识,我们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不过,在我十六岁的时候他们全家就离开了,听说她嫁到广州去了。” “原来她嫁过人啊。”杜飞唏嘘。 尓豪就奇怪了:“你怎么会认识可云?谁告诉你的?” 原来杜飞之所以知道可云,却是意外。那天依萍看到可云神不错,就带着她出去走走,谁知途中看到鸽子,可云就发了疯,还爬到了屋顶,正好杜飞在跑新闻,见到一大群人围着议论纷纷,又看到依萍,问明缘故后自告奋勇去解救可云。依萍可没他那么大的心,她一边稳住可云,一边让他报警,又寻来很多棉被铺在下面以防万一,坚决否决了他要以身犯险救人的举动。后来杜飞还是出了力,他机缘巧合,成功将可云哄了下来。 因这么个渊源,他对可云的身世就知晓了一些,他也认同依萍的猜测,可云的疯病是因为被人抛弃,孩子的死只是死骆驼的稻草。 尓豪却是心头巨震,打听清楚可云的疯病,便明白了什么,可他不敢面对。 尓豪偷偷去看可云,被李副官撞见,顿时怒从心头起,打了尓豪一顿。依萍恰好在这里,终于知道可云发疯的内情,原来是尓豪,她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这边闹的很僵,依萍觉得只有陆振华能处理,没有一点儿犹豫就告诉了陆振华。 同时依萍也告知了方瑜,她觉得方瑜有权知道,当初她就不赞成方瑜和尓豪在一起,但方瑜喜,她也不好多说,如今这种事肯定不能瞒着。这回她没有跟书桓在一起,自然没人来指责她冷漠残忍,她也从不觉得自己做的不对。 这一次,陆家又动了家法,陆振华打的是尓豪。 陆振华之所以怒道这份儿上,除了尓豪对可云做的事之外,还因为雪琴母子顶嘴。特别是尓豪顶撞他说:“我对可云是做错了事,可又不是存心的,怎么就罪不可恕了?当年你就没做过这种事?你做过的比这还过分,那些女子的结果还不如可云呢!” 陆振华怎么能忍? 鞭子啪啪的在尓豪身上,雪姨、梦萍如萍都在求情,陆振华不肯停手,如萍梦萍就拦在尓豪身上。陆振华失手打到女儿,心一惊,却又发现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反而力气越来越大。 “如萍梦萍快闪开!老爷子,你是要她们的命吗?老爷子快住手啊!”雪姨看到三个儿女脸上身上尽是血鞭痕,一声声惨叫就是在割她的心,惊恐中她拼尽全力将陆振华扑倒。 鞭子从陆振华手中落,沾了鲜血的鞭子微微闪着光,将那些血了进去。 与此同时,一阵风从客厅吹过,客厅的角落里突然站了人。准确来讲,他们不是人,而是魂。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穿着富贵,有浑身褴褛,其中有几个女孩子的面貌都与如萍梦萍存在几分相似,她们同样是陆家的女儿,但她们穿的破烂,脸血污,她们死在东北的炮火之中,也有死在军的凌辱刺刀之下。这些人有盯着陆振华的,有盯着王雪琴的,也有盯着陆家三兄妹的。 整个客厅鬼气森森,陆家人虽看不见,却能觉天气一下子冷了,更有种如芒在背的觉。王雪琴没空去管陆振华,赶紧喊佣人拿药,为三个儿女处理伤口。 这时原本一直安静的乐乐汪汪汪的叫起来,佣人怕它惹着太太,忙过来将它抱走。如萍只代别伤着它,现在也顾不上它,她身上也挨了两鞭子,只觉得背上火辣辣的疼,脸上脖子也被鞭尾扫到,梦萍也是挨了鞭子,伤得最重的还是尓豪。尓豪身上衣服都打破了,血印子一道一道十分吓人,人也脸苍白,冷汗直冒,直喊疼。 尓豪原本是疼的受不住,糊糊,突然到一阵发冷,紧接着就陷入一片黑暗,意识不清了。 “尓豪!尓豪!”雪琴几个吓坏了。 等到将尓豪送回房间,处理完伤,又请了个诊所医生来看过,得知没有大碍。王雪琴摸着脸上的伤,顺势坐在边就开始哭,她和孩子们可不能白白挨了打。雪琴想起这件事是依萍捅出来的,顿时对依萍更加恨的咬牙切齿,绝不肯就这么算了。 “好了!哭哭啼啼做什么?”陆振华哪怕心里软了,嘴上也不会出来。 雪琴先前被揭发出五年前走李副官一家的事,心虚,虽不敢回嘴辩解,可都挨了打了,她也不怕了。她边哭边说道:“尓豪当年才十六岁,懂什么呀?也是那李家居心不良,养个女儿来引我们尓豪。”看到陆振华脸转,立刻收住话头,摆起柔情攻势:“老爷子你也是,就算我们做错了,你罚就罚,也不该下这么重的手,若是尓豪有个万一……他已经知错了,你就原谅他一回吧,自己的儿子,还能打死吗?” “总要给李家一个代。”陆振华跟李正德不仅是上下级,还是多年相互扶持零弹雨闯过来的生死兄弟,更是可以跟他回味过往年轻风云岁月的人。这样一个人,被雪琴羞辱赶了出去,令他难堪、愧疚,更觉得自己被人糊,权威受到挑战。 这其中,更是牵扯到一个不可言说的原因,他没办法看着可云的处境而不顾。 “爸。”尓豪突然醒了。 雪琴等人高兴的扑过来,又是端水又是问候。 尓豪只是看向陆振华,声音虽轻,却很清楚,很坚定:“爸,是我对不起可云,我愿意娶她,一辈子照顾她。” “尓豪!你在说什么!”雪琴又惊又怒。 “好!这才是我陆振华的儿子!”陆振华却很赞赏,他更觉得这种解决办法最好。 “我不同意!我不同意!尓豪怎么可以娶一个疯女人?老爷子,你也疯了吗?尓豪是你儿子,你可不能害他呀!”王雪琴很受刺,反应十分烈。 “怎么是害他?他害了可云,难道不该弥补吗?他就该……” “陆振华你住口!尓豪怎么可以娶可云?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可云是你的种,是尓豪的妹妹,他们怎么可以做夫!”王雪琴声嘶力竭的喊出这句话,屋子里一下子就寂静了。 第120章 《情深深雨蒙蒙》 陆振华听到王雪琴喊出的话,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了。 可云是他女儿?真是他女儿? 陆振华在东北的时候虽然仗着势力强占了很多女人,但这其中并不包括李婶。李正德是他最忠心得用的属下,他亲自为李正德做媒,怎么会去染指对方子,那只是一场醉酒的意外。事后两人都没提起,假装没发生过,知道李婶怀孕,他还特地问过,但李婶坚称可云是李正德的女儿。 可云一直在他身边长大,他有时候怀疑可云是自己女儿,但为了两家的安宁,他没去深究,直到尓豪和可云的事情闹出来。雪琴这人虽是戏子出身,但往往这类人富贵起来最容易嫌贫富,况且尓豪是她的长子,她绝不会允许尓豪跟可云在一起。他找机会单独见了李婶,从李婶沉默的态度猜中了几分,又偏巧被可云给偷听了,后来李正德提出离开,他顺水推舟,只想着两家分开也好,谁知当时的可云已经怀孕了呢。 可云知道了自己身世,神就不好,李正德以为是被尓豪伤害的缘故。等孩子一岁时夭折,可云听到医生诊断的病因,顿时就发了疯。因为那种病,是先天的基因缺陷,往往都是近亲结婚才容易患上,而她,她跟尓豪是兄妹,这个结果他承受不起。 李振华一直存在侥幸,觉得可云不一定是自己女儿,毕竟李婶从没亲口承认,女人的心思复杂难辨,即便说出口也不一定是真的。再者,可云得的是疯病,有几个人的疯病能治好?即便是他女儿,嫁给尓豪,尓豪也不会跟她同房,等于是用婚姻给可云一个名分,照顾她以后的生活而已。 因此,李振华赞同尓豪娶可云。 王雪琴的怒吼,戳破了他的侥幸,也打碎了他一心维持的平和,他再也不能自欺欺人。看到儿女脸上的震惊、惊恐,他万分痛恨,万分难堪,一时间有种想将王雪琴打死的狠心。 “你口胡言语什么!”陆振华绝对不会承认。 王雪琴却是冷笑:“我胡言语?那晚你喝醉了酒又一个人呆在书房,我好心好意想端解酒汤给你,谁知却见你将方玉芝拽上了。你们瞒的倒是紧,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搭上的线。本来我也没多想,可发现尓豪跟可云搅在一起,李婶竟然比我还紧张,你说是为什么?这一切都怨你,以前做了那么多恶事,如今却报应在儿女身上,我们尓豪做错了什么呀,凭什么要受这种罪!” 李振华气的去拿马鞭。 王雪琴也是气的狠了,想到尓豪就是被这马鞭打的半死,一把夺过马鞭就跑出去。她来到厨房,佣人正在烧水,她一把将马鞭进了柴灶里,火苗瞬间将马鞭噬,极快的烧成灰烬。 “王雪琴!你岂有此理!”李振华站在楼梯上怒吼,他到底不年轻了,没王雪琴跑的快。那马鞭对他意义重大,陪着他打了无数仗,见证了他意气风发的征程,象征着他的权利和过去,竟然被王雪琴一把火烧了。 李振华太过震怒,眼前一黑,昏过去了。 “爸!爸爸!”如萍梦萍终于从混中回神。 一直躺在上的尓豪嘴角诡异的勾起,似乎笑的十分愉悦。他望向空的屋子,那里站着除他之外谁也看不到的几个人:“妈,几位太太,陆振华昏过去了,你们的机会的来了。” 几个年龄不一的女人相视一笑,眼中红光泛动,涌去了陆振华的卧房。 有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问道:“大哥,马鞭被烧掉了,我们可以出去玩吗?我还没见过上海是什么样子。” “忘记我们先前是怎么说的?”尓豪,实际上现在已经不是真正的尓豪,而是当初被留在东北的大房长子,尔庆。尔庆死的时候不到三十岁,他的子儿女都在战中不知所踪,他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他们,就好像除了陆家这些人,整个东北再没有其他魂一样。 正因如此,他才越发恨陆振华。 当初东北沦陷,战事突起,陆家人口多,陆振华将全家人分成三批出逃。陆振华自己携带全家大部分财物,只带八姨太九姨太以及其子女,并李副官一家三口同行,其他的,大房二房三房一批,四房五房六房七房一批,这些人里,二姨太早年跳井死了,留下个女儿,五姨太有个青梅竹马,两人悄悄来往被发现,陆振华杀了男的,又用马鞭将五姨太活活打死了。陆振华说什么,分批容易逃,可他带走的都是他最喜的女人儿女,甚至连得用的属下也比他们这些累赘儿女有分量。 逃难的人太多了,他们这两批人都没能出城,并且大多失散。死亡之后,他们在老宅相聚,出不去,离不开,直到今天,竟然来到了上海。 尔庆知道,是那只马鞭,他们陆家的男人女人,几个没挨过鞭子?现在好了,马鞭被烧了,没什么能再束缚他们了。他们的仇要报,他们的债要讨,不论是陆振华还是八姨太、九姨太,甚至他的这些幸运的弟弟妹妹们,全都别想逃! 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皱眉道:“可是,我们太弱了,他们不像尓豪重伤身体虚,我们没办法附身。” “念萍,你急什么,我们天天呆在他们身边,他们受不住,早晚要生病。”另一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子笑的说道。 “听说如萍在读大学,那、可不可以将如萍的身体留给我呀?我也很想读大学。”念萍期待的说道。 “行,给你!” 其他人也都围过来,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个个脸上都笑嘻嘻的。 陆家一下子多出这么多魂,同在上海的桃朔白岂能没有觉。当他隐身来到陆家,正好看见一屋子男女正快的讨论附身,这些人最小的五六岁,大的二十五六,多是十五六岁的年纪,他们此时并不是死亡时的模样,一个个穿戴的整整齐齐,都是各式洋装。 这些魂与心萍不同之处有两个,心萍一开始就被带来上海,锢于马鞭,且心智如初。这些魂同为心萍的兄弟姐妹,他们却被困在东北老宅,怨念极深,因着马鞭凶戾之气大增而受到引,被强行带了来,其实也是顺应了他们心中的执念,他们几乎都挨过鞭子,马鞭沾染过他们的血,彼此有所联系。 他们的执念几乎相同,凑在一起力量很大,若他们存心要附身,最少三天,如萍梦萍这些人都会病倒,乘着身体虚弱,这些魂就能鸠占鹊巢。当魂占据了身体,他们对原身的魂魄或是驱逐、或是制、或是噬,总之结果一样,他们绝对不会再轻易让出身体。 桃朔白在陆家周围布下困阵,以防止这些魂逃窜出去。 然后他不管别的魂,先一步出手就将尓豪的身体定住,伸手就拽住尔庆的魂体往外拉。 “啊!”尔庆这时才发现突兀出现的桃朔白,尚不及惊恐,发现自己正被拽离,自然不肯妥协。尔庆全力抵抗,双眼赤红,面泛青发沉,他威胁喊道:“你再不松手我就掉尓豪的魂魄,让他变成傻子!”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