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将军,你怎么这么脏啊,陛下就从来不会像你这样,怪不得你会兵败。” “…” 夏高勇的鼻翼动了动,直起身一脚踢上了路菀菀身下的木箱子。船又是猛地一颤,那箱子的中间被踢漏了个巴掌大的。 看着地下零散的木屑,路菀菀立刻噤了声,垂下头不再看他。 “路菀菀,你和靳小鬼把我害得那么惨,我要是就这么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说着,他用两手指捏起路菀菀的下巴,强迫着她与自己对视。 “你给我听好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女奴,你要是有一次惹我不心,我就斩你一手指。十指没了,还有眼睛,耳朵,直到把你削成人彘!” 路菀菀觉得自己的下巴快要被捏碎了,但还是强忍着疼痛,嘴角扯出个嘲讽的笑。 “夏高勇,你以为陛下会放弃我?你以为你有多高明?你以为你就跑的?” “那你以为,你有多重要?” 夏高勇松开手指,一边盯着路菀菀不让她跑,一边往下着衣服。 “我以为,靳小鬼现在说不定正在庆祝着叛的平定,暗喜着他可以把那位置坐得更牢固,在哪个娘娘的中乐不思蜀呢。孩子而已嘛,谁不能生是怎样?” “你放肆!” 路菀菀被这番话说得急红了眼,也顾不得要稳住他了,直接往夏高勇的脸上啐了口口水。 “本的夫君本知道,他又不是你,无卑鄙下!不要脸!臭氓!” 路菀菀半天没喝水了,又跟着兄妹三人舌战了那么久,口中早就干得不行。连吐出来的唾沫都是星星点点的,挂在夏高勇脸上的本没有几滴。 他怎么可以把我的陛下说得那样不堪?! 看着夏高勇沉着脸用手抹了把,路菀菀不解气,拼命咳了两声又一口吐了上去。 “你就等着吧,等陛下来了,你和那些叛军都会死无全尸,葬身鱼腹!” 夏高勇面沉如水,眼里是森森的怒气。他往地下狠狠呸了一口,把最后一件衣服也下来扔在了地上,出赤壮的上身。 “那你就等着你的陛下来救你吧,爷先。等爷够了,让爷的那些兄弟也来尝尝鲜。皇帝的女人,怀着皇嗣的女人,想想就刺。” “你祖宗啊!” 路菀菀站起身,眯着眼睛望着夏高勇,伸出舌头舔了舔快要干裂的嘴,开口便想要继续再骂几句。 她这辈子还没这么痛痛快快地怼过人,反正也到了这样的地步,不如骂他个狗血淋头,图个心里舒坦。 若是他真想用强,她便跳河自尽。等陛下找过来,把他粉身碎骨剁了酱喂狗,也算是为自己报了仇。 路菀菀红着眼圈看着一点点近的夏高勇,在心里把自己的墓碑都快要刻好了。 陛下,你要是来晚了我就永远也不原谅你了。你就抱着我和儿子的牌位躲在被窝里哭去吧,让你不争气! 夏高勇一边晃着脖子一边捏着手指,郁的目光配上那咔咔作响的骨节声,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他臂上纹着条巨大的青龙,从肩膀延伸到腹处,中间被刀砍了一刀,血渍干在一边,看起来更是骇人。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路菀菀双手胡挣动想要开身后的绳子,眼睛毒蛇般地死死地咬着夏高勇。 “你迟早会后悔的,你这个杀千刀的懦夫,贼,不得好死的窝囊废…啊!” 忽的,船舱一阵晃动。路菀菀还在站着,重心不稳,这一晃让她的头猛地磕在了船壁上,不由惊叫一声,疼得她一阵眩晕。 夏高勇也是一惊,忙用手撑住了墙想稳住自己。可船又是一阵剧烈的摇晃,他的脚踩在地上的碎木屑上,鞋底一滑,直接摔得躺倒在了地上,顺着船板滚到了船头。 路菀菀蹲坐在地上护住肚子,看着那扇被夏高勇庞大身躯撞碎了的舱门,顾不得脑门上的疼大笑出声。 “夏高勇,本就说陛下会来救本的!你就等着被凌迟处死吧!” 船没晃一会便停了,只是再也没动过。夏高勇赤着膊爬起来,胳膊上的伤在刚才挣扎的过程中给崩了开来,血如注。 顾不得血的伤口,夏高勇一把拉住同样惊慌失措的李副将,声音里有明显的紧张。 “刚才,怎么了?” “将军,属下不知。” 李副将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忙转着头四处查看。 “属下派人去查探了,马上就会知道…” 李副将的话还没说完,就有一个士兵神慌张地跑了过来,连话都说得结结巴巴。 “将军…将军不好了,咱们的船…被渔网套住了。” “什么?!” 夏高勇的眼睛猛地瞪大,挥开那个脸汗水的士兵,大步星地去船边探查。 果真,有一只巨大的渔网将船给牢牢地套住了,无论怎样划桨都船都是不动分毫。 夏高勇额上的冷汗倏地滑了下来,过渗血的伤口,刺得他浑身一个哆嗦。 这种觉…跟上次攻打西城门时,他信誓旦旦地站在城门下,却突然看见城墙上整齐排列好的弓弩手时的觉极为相似。 一想到那战的惨败,还有靳承乾冷若寒冰的“放箭”二字,他甚至能清楚地觉到他心底的恐惧正像野草一样疯长着。 “将军,现在是顺风,可是咱们的船还是动不了。” 李副将跑到夏高勇身边,急得连说出的话都是颤抖的。 “将军…怎么办?” 夏高勇猛地闭了闭眼,没说话,只是转身大步跑去船舱。 “夏高勇,你输了。” 路菀菀背靠着墙,笑得气定神闲。 “我说他会来,他就一定会来。就算全世界都会抛下我,但是我敢肯定,他不会。” “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是他?” 夏高勇眯着眼歪着头看着路菀菀,心里打着鼓,嘴上却是勾出个不屑的弧度。 “说不定只是碰巧撞到了河上渔民的渔网,最多半盏茶的时间,我们便又可以继续往乌洲走了。” “这个拙劣的理由,你自己相信吗?你问我为什么这么笃定,很简单啊,因为。” 路菀菀抿着,眉眼弯弯。 “可是,夏将军,你以前不懂,以后也没机会了。” 夏高勇垂着身侧的拳头一紧,眼神倏地变得凌厉。刚再开口说些什么,就见李副将惨白着脸冲了进来。 “将军…咱们被包围了。” 一炷香的时间,两百条军船便由铁索连接着,一圈圈地围着夏高勇所在的大船成放状排列的整整齐齐。 河岸广阔,船队两侧却离堤岸近到水兵抬步便可踏上陆地的程度,可见船队声势之浩大。 最前面与夏高勇的船头相对的军船上风站立着个拔的身影。 晨光熹微,洒在他的铠甲上,晕开温暖的光晖。 他的手中攥着剑,嘴抿成条冷硬的直线,眼中是噬骨的冰冷。可当他的目光转向船舱时,却又是脸的温柔。 乖宝,我来了。来接你和孩子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说,听到菀菀叫“啊”的时候,是不是误会我了! 第60章 危险解宝贝别哭 夏高勇站在船舱里, 呆愣地看着一艘又一艘的军船驶过来,整齐排列好,然后拉上铁链, 将他围得不留一丝隙。 前几排的军船上站了黑的弓弩手,银的箭尖在光下闪耀着刺眼的光芒。 这亮光在路菀菀看来就像是救世菩萨身上围绕的金光, 可在夏高勇的眼里,就成了催命符。 “将军, 咱们要拼死一搏吗?” 李副将关键时刻还算沉得住气, 把上的软剑拔出来,沉声询问。 “博?怎么博?” 夏高勇狠狠咬了咬牙,眼神里是骘。 “只要他一声令下,咱们的船就成了筛子,你我就都是活生生的箭靶子。” “将军,属下拼了最后的命去杀了那狗皇帝, 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李副将的眼眸暗了暗, 手上却还是握紧了剑柄。 “只怕你一出这门, 就会立时丧了命。” 夏高勇哼了一声,拽着路菀菀的头发就将她给提了起来。 “靳小鬼不是很在乎这女人吗?就用她的命来换咱们的。” 路菀菀乖顺地顺着他的力道站了起来, 双手在两人看不见的地方微微动了动, 确定最外面的绳子已经被磨断了才放了心。 她刚才蹲在那里, 却意外地发现那的角落里竟是有废弃的鱼叉。鱼叉上有了锈迹,却依然锋利,她在那不做声地磨了一盏茶的时间,绳子便断了。 双手握着紧紧抓住绳子不让它掉下来, 装作还是被紧紧捆着的样子,路菀菀有些唾弃自己迟钝的观察力。 要是早能断,也不至于把手腕磨出血来啊。 夏高勇对路菀菀手上断裂的绑绳毫无察觉,只是一手掐着她的脖子,一手拿着短剑抵住她的口,慢慢朝着舱口走了过去。 靳承乾站在船头,看着夏高勇押着路菀菀走出来,眼睛猛地一眯。 “夏高勇,你若是把刀放下,朕可以留你这一船人的全尸。” 情况紧急,夏高勇本没时间也没心思去穿衣服,所以他现在仍是赤着身子,死死按着路菀菀的脖子贴在他的膛上。 “我不要全尸,我要你死!” 嘴角挑起个威胁的笑,夏高勇猛地紧了紧手下的力道。 “或者,她死。” 路菀菀觉得脖子好像快要被掐断了,她张大嘴努力地呼着,眼睛却是一直紧追着靳承乾的脸。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