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疼了一上午的胳膊腿,可算是能休息会儿了。 “甜百味”里各糕点无数,香味汇聚一堂但却甜而不腻,光是坐在这里闻着味,陆枫都觉得足,舒服的眯起眼睛。 许牧从后厨出来,就看到自家主一副化了的模样挂在椅子上,本来三分带笑的桃花眼,顿时盛了十分的笑意。 脚不受控制的走过去,伸手戳了下她的脸,笑着看她,“陆枫。” “嗯?”听着喊自己名字时这软绵绵的声音,陆枫懒得连眼睛也不睁,就这么嗯了一声。 许牧抿笑,脸上出两个浅梨涡,伸手把一旁的绣墩拉过来,就这么坐在她的腿边,胳膊肘撑在膝盖上,双手托着小脸看她,“你困了吗?” “不怎么困。”陆枫睁开眼睛,头歪着椅背上垂眸看他。许牧脸上那双桃花眼虽然尚未长开,但已经有了些许桃花花瓣的形状,眼尾带着一抹淡淡的粉很是好看,尤其是这么专注着看一个人的时候,很容易让人……手。 陆枫搭在椅子把手上的手指动了动,极其想捏捏那白..弹滑,触之如豆腐的脸蛋,可又怕把他捏哭了,生怕他眼尾的那抹淡淡的粉被泪水染红。 许牧见陆枫这么看着自己,脸上的笑意不由得又扩大了一分,出一排小白牙,弯着眼睛看她。就跟只滚甜粉的饯一样,整个人都散发着甜甜的味道。 修成人形的饯小妖,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心喜的从怀里掏出饯来讨好看中的人,伸手将饯递给她,暗的表示,吃了他的饯,以后可就是他的人了。 陆枫耷拉着眼皮子,眼睛虽是看着许牧手的饯,但心思早就随着这两天新看的话本,不知道又想到哪里去了…… 许牧举着饯,见她没动静,又问了一遍,“不吃我就收起来了?” 话本都是威利让人吃东西,哪有一言不合就收起来的? 陆枫这才回神,心想话本这东西,以后还是少看些好,怎么觉得自己都看傻了…… 抬胳膊去捏许牧手里的饯,脑子里光想着吃了,都忘了那耍了一上午□□现在还酸疼到抬不起来的胳膊,手臂才动,就了一口气。 许牧见陆枫气,顿时一惊,急忙拉过她的胳膊要袖子看看,“哪里疼?” “……除了头,全身都疼。”陆枫心里头早就疼的龇牙咧嘴了,但表面上还得撑住,不能被小哭包给笑话了。 两只胳膊都不能弯起来,陆枫只能绷直了手臂,把手从许牧手里出来。 许牧知道,陆枫就算是跟人打架也不会脸上没伤但全身都疼。正是不知道原因,才会想的更多,心疼的咬着下嘴,眼睛看着她重新搭在椅子扶手上的两条胳膊。 “我娘回来了,让我练了一上午的□□,那东西是铁做的,入冬后我嫌摸着冻手就没再碰过……今个猛的耍了一上午,这才全身酸疼。”陆枫余光瞥了一眼许牧,见他攥着衣角咬着嘴,心里莫名就有一种笃定的觉,自己要是不说清楚为什么全身疼,他能心疼的把嘴咬烂。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情,陆枫语气虽然有些漫不经心,但还是把这事跟他说清楚了。 果然,听到陆枫只是身上酸疼,而不是被谁打伤了,许牧那咬着的嘴才松开。 陆枫随意似得往他嘴上瞥了一眼,就看见那粉润的瓣上印着几颗牙印,若是再咬一会儿,估计就能咬出血了。 陆枫耷拉着眼皮看着自己伸直的腿,搭在扶手上的手指指尖动了动,随后慢慢蜷缩成拳,虚攥在一起,垂着的羽睫颤了颤,抿了抿出声,“饯。” 许牧正扭头去看李氏,想趁自己爹不注意,偷偷伸手给陆枫胳膊。他头才扭过去,就听到陆枫在喊饯。 “嗯?”许牧回头看她,一时分不清她是在喊自己,还是想吃他手里的饯。毕竟,重生后的这么些子以来,许牧没听到陆枫认真的喊过他饯。 陆枫皱了皱鼻子,眼睛又开始飘,目光从许牧疑惑的脸上掠过,最后停在他手里的饯上,仿佛她刚才喊的就是这个饯一样。 许牧倒是没介意,伸手捏了一颗递到她嘴边,嘴角一弯出梨涡,“这是甜的。” 甜饯。 陆枫眼睛才刚看了眼许牧,就又赶紧飘向别处,嘴巴一张,把那颗递到嘴边的饯叼进了嘴里。 舌头卷着饯,陆枫含糊不清的跟他说道:“以后谁要是欺负你,我就替你揍她。” 这是吃了他的饯,要给他撑吗? 许牧低头又捏了一颗递到她嘴边,眼睛亮晶晶的问道:“那再吃一颗,你长大后娶我好不好?” “咳咳咳——”陆枫被自己嘴里咬碎的饯呛到了,歪在椅子的一边咳的厉害。 许牧无声的笑弯了眼睛,收起饯伸手替她抚背。 等陆枫好不容易过气来,手扒着椅子把手息,头歪靠在椅背上,咳的泛起水雾的眸子看着许牧,啧声道:“你这饯,轻易可真吃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甜饯:许家出品的小饯,吃一颗要给撑,吃两颗要就娶进门了 一路疯:(舔嘴)什么时候能吃 甜饯:.房.花.烛.夜时 成亲后 一路疯:味道不错 甜饯:(鼓脸)下次不许咬,都肿了 ☆、宝贝 许牧的话因为陆枫的呛咳而不了了之,有些遗憾的看了眼椅子上的人,把饯进了自己嘴里。 陆枫被许牧看的心里发,他再递过来的饯是怎么也不敢吃了,抿着嘴直摇头。 她爹要是知道自己因为贪图口腹之许了小公子.后娶他,腿得给她打断。 陆家除非四十岁无后,否则不许纳侍,一般人家世女长到十四五岁家里就会给安排通房小侍,混蛋些的十二三岁就开始玩男人了…… 但这些在陆家统统不许。陆枫也不敢拿自己的两条腿跟她娘手里的□□较劲,她虽然看起来不着调,但一些事她心里有数的很。 许牧倒是真不介意陆枫没答应,拿着饯去逗她,笑着看她仰在椅子上闪躲。 李氏忙里偷闲从后厨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自家子一向内敛不亲近生人的儿子,正捏着饯亲昵的要喂陆家世女……眉头顿时微微皱起,眼里有些不赞同。 张氏病好之后就回到“甜百味”,李氏也就去了后厨极少面。纪阮到底是个女人,不能跟着人家男子去后厨,只能任劳任怨的留在外面帮忙。 张氏因为关心儿子,时常不着痕迹的问纪阮一些话。纪阮喜李氏,对张氏不敢怠慢,哪怕他说的是闲话废话,也是有问必答。她嘴上回答着问题,手上忙碌着,但余光总是往后厨的那道棉布帘处瞥。 等看到李氏端着糕点出来,第一时间就上去,忙伸手接过他手里的托盘,道:“我来我来。” 指尖无意中碰到李氏端着托盘还没收回去的手,纪阮心中窜起一股□□,连忙看向李氏,生怕自己唐突了他。 李氏神淡淡,脸上一片平静,像是没觉到一样将手收了回去,连看都没看纪阮一眼。 纪阮心头有些失落,伸手接过托盘。见李氏还站在原地没有回去,才注意到他看向别处的视线。 纪阮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望见陆枫和许牧这两个孩子正在玩闹,眼神一柔,看向李氏,“饯跟小枫玩的很开心,小孩子嘛就应该有个玩伴才好。” “饯也都九岁了。”李氏皱了皱眉,再过两年他可就不算小孩子了,跟陆枫走那么近,未必是好事…… 只是这话自然不能说给陆枫的姑母纪阮听。 李氏抬头看了一眼专注的看着自己的纪阮,心中滑过一缕莫名的情绪。他敛了敛心绪,吐出中的一口气,缓缓说道:“我有话跟你说,你来后厨一下。” 听到李氏提出要跟自己单独相处谈话,纪阮心头高兴的情绪才刚刚泛起一点就冷却了下去。看着李氏那张平静无波的脸,纪阮端着托盘的手握的紧了些,垂着眼眸,半响儿才挤出一个字,“好”。 与其这般看不见希望的拖下去,的确不如把话说开。 把托盘给张氏,纪阮跟着李氏往后厨走去。 张氏看着一前一后进入后厨的两人,无奈的叹息一声,视线在那挡住里面情况的厚棉布帘上停留了一会儿,就又放到了手中的糕点上面。 儿孙自有儿孙打算,他问不了,说的也不算。 李氏跟纪阮在后厨说了些什么,除却当事人外恐怕没人知道。 张氏只知道,那道棉布帘掀起,只有纪阮从里面走了出来,目光对上他的视线,苦笑了一下,没说任何话。 见到纪阮这幅神,张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伸手安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转身想给她包些糕点,让她今个早些回去歇歇吧。 纪阮摇了摇头,“生意忙,我还是跟平时一样关门再走吧。”说着又过来帮忙干活。 今个跟平时一样,但明个可能就不会来了。 张氏心中叹息,纪阮不说样貌出,就是她那身份也是不低,如今自降身价在铺子里帮忙,即使跟李氏没成也没恼羞成怒转身就走,足以看出其人品如何。 “小时候穷,连饭都吃不起。”纪阮边用夹子将糕点摆好,边跟张氏闲聊,“家里就我跟年龄仅长我五岁的哥哥相依为命,我们俩人什么苦都吃过,所以也不是生来就是富贵命。”自然也不像那些个富家子弟那般好颜面。 两情相悦方能长久,李氏不愿意,她自然不会因为被拒丢了颜面而去强迫对方。 她跟着陆冗去边疆,从一个普通的小兵,拼到现在的将军之位,身上自然也有她放不下的骄傲。不会因为得不到一个男人,摇尾乞怜,更不会失去本来的修养素质。 只是心底说不难过肯定是假的。她一眼相中李氏,那份从心底传来的悸动,是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过的,让她怎么能不难受。 回去的路上纪阮没说话,陆枫看了她一会儿,也没跟她说什么浑话。身旁的人若是跟她年龄相仿,陆枫可能就会跟她出出馊主意,可这人毕竟是长她十岁的姑母,一些话由自己说出来不好。 纪阮一连几没去“甜百味”,人在陆府里不是窝在书房看书,就是跟陆冗切磋一下武艺。因着她不出门,陆枫也不能出去逛,只能被自家亲娘练的手软脚软。 许牧起初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见着自家爹爹时常魂不守舍便猜出些许东西。 后厨里,锅上的蒸笼还没冒烟,而灶台里的火光就微弱到眼见着要熄灭。许牧放下手里掀开的棉布帘走过去,蹲在一旁往锅底了柴火。 身边突然多出个人才让李氏回神,见自己烧个火都能走神,一时间脸上挂不住的有些尴尬。 “爹爹,”许牧蹲在地上,双手放在李氏被火烤的暖烘烘的膝盖上,几乎趴在他怀里,仰着头问他,“纪姑姑这两怎么不来了?” 李氏眸闪了闪,扯了扯嘴角说道:“她又不是咱们雇来做工的,若是有事自然不会过来。再说咱们跟她也没关系,怎么能总是麻烦人家来帮忙呢。” 说着李氏伸手点了一下许牧的眉心,笑着说道:“你不是想问纪姑姑怎么不来了,你分明是想问陆家世女怎么不来了吧?” 许牧弯起眼睛,语气快的跟李氏介绍他主,“爹爹,她叫陆枫。枫叶的枫。” 李氏伸手摸了摸许牧被火光映的暖乎乎的脸,眉头微微皱起,“饯,陆家门户太高,咱们高攀不起。你还小,但有一句话爹爹希望你记住,宁为贫人夫,不为富人侍。” 李氏似乎想起什么,眸暗淡了一瞬,随后敛去眼底神,声音又是往里的那么温柔坚定,“爹爹将来会给咱们饯找户门当户对的好人家,不让饯受委屈。” 许牧眼睛眨了眨,看起来像是一脸懵懂没听明白李氏在说什么,实际上则是通过李氏的三言两语明白了他跟纪阮间的问题。 他爹莫名跟自己说这些东西,一定是有原因的,最大的原因可能就是他爹碰到了这些问题。 许牧低头咬手指,心想原来爹爹对纪阮并非无意,只是觉得他们和陆家相差太多,门不当户不对,嫁过去他这个拖油瓶可能会受委屈。 许牧回想了一下前世,纪阮是陆枫姑母,只是他嫁给陆枫的时候,对方已经是常年定居边疆很少回京了,所以自己仅在过年时见过她一面。 印象里对方人很好,对他这个门户很低又抛头面开店铺的侄婿并无半分轻蔑或是不,只是那时候的她也年近三十,但仍是孤身一人并未成家。 陆家爹爹曾经还在他耳边唠叨过这事,具体的话他已经记不清了,但大概意思好像是说纪阮不愿意成家,还说没碰到想成家的人…… 许牧对这句话印象最深,因为很少会见着因为寻不到喜的人便不愿意成家的,当时陆家爹爹还说情处处就有了,见纪阮回京,还张罗着要给她说亲,只是最后这事因为纪阮年后回边疆就无疾而终了。 今生纪阮似乎被调回京了,听陆枫话里的意思,纪阮以后会在京中任职。 如今边疆没有战事,纪阮回京实属正常。而且前世这时候的自己还跟着爹爹在岭南呢,自然不知道纪阮曾经在京中任职过。 许牧想,纪阮应该不是那种注重门户的人家,所以爹爹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当初陆枫要娶他,陆家爹爹都没反对,毕竟以当时的陆家,就是娶个皇子群主都是可能的。所以陆家和纪阮,应该不是那种看中家世门户的人。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