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 卡特玫瑰庄园。 乔一被柔和的晨光吻醒。 她有些饿了。 赤着脚下地,随意从衣柜里拿了套衣服换上,下楼。 楼下厨房,有个男人穿着碎花围裙忙碌,听见声响,探出头来朝她笑:“再等一分钟,马上就好。” 男人叫王唯一,她的高中同学,也是她的未婚夫,高一认识,高二恋,一路从校服走到现在,每一段历程都很自然,也很幸福。 因为她喜玫瑰,也特喜澳洲,王唯一就带着她来这边,一是筹备婚礼,二是提前这边的气候和环境,然后定居。 她的家庭不好,妈妈对她非打即骂,毫无人权,直到遇到王唯一,她才知道原来生活还可以过成这样子。 他们开了家甜品店,也卖花,也卖故事书,当然这些都是兴趣好,赚不了几个钱,但乔一觉得这就是情趣。 王唯一是个很有情趣的男人,每天早上都会亲手给她采一朵开得最好的玫瑰送给她,然后向她讨个早安吻。 今天也不例外。 王唯一把小黄瓜端上来,解下围裙,探过头去讨早安吻。 乔一本来想亲一下嘴,快贴到对方瓣了,却改变了方向,改亲了他额头。 王唯一有些失望。 乔一已经坐下来等吃了,“唯一,今天做的什么粥?” “生滚牛粥。”王唯一替她打了一碗,推过去,“慢点吃,有些烫嘴。” 乔一应了声好,小口小口地把粥吃完,小黄瓜清脆可口,她吃了有一大半呢,但粥只吃了一碗,她其实没,但身体做出的反应就是如此,她不想吃。 吃过早餐,两人手牵手去甜品店,甜品店在前边不远的街区,很安静,周围的邻居也很友好,乔一才来几天就跟他们混了,王唯一又慷慨,常常让她给大家送甜品,有时还请大家回庄园开派对。 所有人都说,王唯一她惨了,恨不得将她疼到骨子里去。 她也觉得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尽管,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 开甜品店就是给她打发时间用的,一天下来也不会有多少客人,但王唯一怕她辛苦,还是请了个女孩子帮她,女孩子姓云,叫云宠,听说以前在国内卖猪的,猪价格下跌后她就转行了,一次偶然的机会认识了乔一,就留下来了。 乔一过来的时候云宠已经把门开开了,地也拖好了。 正在往冰箱里放食材,看到乔一来了,她立即出来,朝她问好:“太太,早安。”、 乔一点点头,问她昨晚睡得好不好,吃的是什么,习不习惯这边的生活,云宠说一切都好,“都是太太和先生的照顾。” 乔一便转身去忙了。 云宠张口太太闭口太太,她听了有些不太舒服,或许是她和王唯一还没有举行婚礼,所以还没进入角? 察觉到她脸不太好看,王唯一顿时紧张上了:“怎么了乔一?哪里不舒服?还是头疼吗?” 乔一点头,她确实有些头疼,尤其是想事情和情绪不高的时候,这种赤痛的觉就更强烈,更剧烈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脑袋下一秒就会爆炸。 王唯一大惊失,“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跟云宠说了一声,他把她拉上车,一路软言安,试图缓解她的不适,但乔一的症状非但没有减轻,还更剧烈了。 “王唯一!你能不能不要吵?!” 她大声打断,察觉到王唯一情绪的变化,她马上道歉:“对不起,我,我也控制不住自己。” 王唯一就难过起来,说是自己不好,没保护好她。 乔一头痛的症状更强烈了。 在医院做了一系列详细的检查,结果还是跟之前一样,脑部没有任何问题。 然后去看心理医生。 医生说,她这是创伤后遗症,过一段时间就好了,让她放松心情,尽量不要去想事情,尤其不要想不高兴的事。 乔一嘴上应着好,心里却很疑惑,她并没有刻意去想事情,她跟王唯一从认识到订婚再到准备定居澳洲,她并没有任何不高兴的事,如果幸福有实体,那就应该是她和王唯一这样的。 她很幸福,她的过往记忆以及她身边的人都说,她有个很好很优秀的未婚夫,她的未婚夫,天下第一好。 她也这样认为的。 然而每次从梦中醒来,总有个声音告诉她,乔一,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如果这一切都不是真的,那么什么才是真的?她在做梦?还是她梦到自己做梦了? “乔乔,别紧张,医生说了你没事,你就是太紧张了。” “我带你去海边走走,散散心,好不好?” 记忆中的王唯一对她永远都是温柔的,温声细语的,仿佛她是易碎的宝贝,一碰就碎。 他的珍视让她动,有时候有想亲他的冲动,但最后关头都会收住。 乔一觉得自己有病。 创伤后遗症? 对了,她是受过什么创伤来着? 王唯一轻描淡写:“我们原本一起去看戒指,中途我去洗手间,回来后发现你不见了。” “你和一群女孩被暴恐团伙绑架,后来我找到了你,但遇到了爆炸。” 爆炸?就是她梦中的那场爆炸吗? “你给我拆弹,你拉着我跑,我们一起从楼上跳下去了,对不对?” 王唯一点头,却没有看她。 原来梦里那个一直看不清脸的男人,就是王唯一啊! 他拥紧她,再一次道歉:“乔乔对不起,要是我再忍一下下,你就不会出事了!” 谁也无法预知意外什么时候到来,她只是比别人倒霉了一些,刚好遇到这种事罢了,哪怕王唯一当时在场,在那些歹徒面前,也无能为力。 上天让他在那个时候去上洗手间,说不定就是上天给她们留的生路呢? 乔一成功说服了王唯一,也成功说服了自己。 然而当她半夜醒来时,那个声音再一次出现了,它告诉她,眼前这一切都是假的,她不能相信,要尽快醒过来。 “胡说!” 乔一坐起来大吼:“你别再出来了!我讨厌你!讨厌你!” 在地上打地铺的王唯一马上醒了,起来将她抱住:“乔一别怕别怕,我在这里,我不会让你有事。” 梦里那个看不清脸的男人,也曾这样将她拥住,告诉她不要怕,说:“乔一,我不会让你有事。”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