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兰君察觉不到怀中的人一点挣扎,低头一看,却看到他闭着眼,手里那宝牒还在前攥得紧紧的。 她问道:“你想往许愿树上挂什么?” 季云黎一听,竟是将那宝牒在怀里,轻轻摇头,道:“没什么,挂不上便挂不上吧。” 又瞒着她!又不告诉她!傅兰君又是一阵气恼,脚步都快了些,快速进屋不顾卫陵惊讶的神直接将他摔到上,道:“季云黎,你若是想娶我,后便跟我约法三章!不能欺我!不能瞒我!不能唬我!” 季云黎一沾到便晕的厉害,恍惚间听到她说这几句话,却只皱着眉深深息着,没力气应答。 紧接着便听到摔门而出的声音。季云黎眼前慢慢清晰起来,却见卫陵一张担忧的脸。 “公子,您没事吧?” 季云黎摇了摇头,让卫陵扶着坐好,从怀里掏出那块宝牒来。那宝牒上写着:“季氏云黎诚祈:一愿傅家之女兰君夫和顺,二愿傅家之女兰君身体康健,三愿富家之女兰君事事顺遂。” 他写下这个宝牒,心中最想祈求的便是夫和顺,却听她一句:“让你再也见不到我。”他忽的就想,若是她不能嫁给他,还求什么夫和顺?和离了才更好! 他心中百般起伏,良久叹了口气,罢了,不求了,若是两世两人都无情缘,求这个又有什么意思?若傅兰君嫁给他果真不能夫和顺,那放她走又何妨? 傅兰君并未离开,而是火急火燎的去请鬼先生。 鬼先生听她说醒了,便道:“那便没什么事了,只按着我的方子好好调养就好。” 傅兰君听他不在乎的语气,额上青筋一跳,直接拉着他去了季云黎的住处,强迫他给季云黎诊治。 季云黎见她去而复返十分诧异,以致鬼先生给他把脉的时候,她都是一副呆呆愣愣的模样。 傅兰君依旧冷着脸,问道:“我说的那约法三章,你答应不答应?“ 季云黎垂下眼去。他又怎么不想答应? 傅兰君看他的模样叹了口气,终究还是让了步,道:“你若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不你,只是后这样伤身伤神的事情,万不能再做了。” 季云黎点了点头。 鬼先生给他诊完脉,就还说是强行毒伤了心肺,后好好调养,折损寿数已是难免了。 又道:“后要保持心气平和,像今这样心情大起大落是万万不能有的。若是再来一次,便也不用找我,直接找棺材铺吧!” 他说话虽不中听,傅兰君却终于意识到季云黎的身体到了什么地步,心中又疼又恼,心想等回了京城,一定要将他的身子养好才行。 她又是心疼,心中却还是气恼,嘴上忍不住道:“你若是早些跟我说,让我帮你出招,指不定便不会到这种地步。” 她虽是这样说着,却真担心又让他心绪起伏,转头看他一眼,见他脸没什么异样,松了口气,知道以他的子,即便自己觉得他错了,跟他吵跟他闹他也不会好好反思,便温声劝他道:“季云黎,夫之间要坦诚相对,你我婚事既然已经定下来了,后夫同心,旁的暂且不言,就拔毒一事,你兵行险招,就不能跟我商量一下?” 季云黎道:“我也不曾料到强行拔毒会这么危险。” 此事确实是他失误,原本以为解药应该在叛徒手中,即便毒发也能快速解毒,倒是不知毒发作起来竟那样猛烈,直接让他经受不住,等不得解药。 他这么与傅兰君说了,傅兰君只叹息一声,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道:“既然是这样,此事我便不怨你了。只是向我求亲的人都被你打发走了,这是怎么回事?” 她倒不是说对其他求亲的人有什么心思,只是季云黎这样做,总让她觉得自己的一切都掌控在他手里。 季云黎便垂下眸子,良久才道:“傅兰君,我十五岁中毒,半年命在旦夕,及冠之年身子才有了些起。我那时不能到柳城向你提亲,你若是嫁给旁人,你让我怎么办?” 他眸沉痛,道:“更何况你本记不起我,不止如此,那时候对我还是深厌恶的吧?” ☆、第二十六章 傅兰君见他神,也气不起来,怨不下去了,心道反正自己后除了他,也没旁人了,往事便随他去吧,后他不再欺瞒她便可。 忽又记起一件事来,问道:“你要挂上的那张宝牒,上面要求什么?” 季云黎一愣,刚要别过头去不语,傅兰君便道:“你又忘了你我约法三章?” 季云黎顿了顿,将宝牒从怀里掏出来递给她。 傅兰君见宝牒上写的字,先是动,又是疑惑,问道:“那之后怎么说不挂了呢?” 季云黎小声闷闷地道:“你说要走让我找不到,挂不挂还有什么差别?” 傅兰君叹了口气,俯下身子与他贴着鼻尖,道:“看来我与你约法三章还要换一换。” 她温热的鼻息洒在季云黎脸上,让季云黎一阵不自在,傅兰君接着道:“不许吃飞醋,不许闹别扭,不许欺我瞒我!” 季云黎张了张嘴要说话,傅兰君的瓣却一下子便了上去,辗转良久才分开。 傅兰君在他耳边轻道:“我原本还想再加一条不许推开我,如今看来却是不必了。” 季云黎病中气力不济,只觉得让她吻得不过气来,又说不出话,只拿眼睛不的瞪她。 傅兰君却因这一吻心情颇佳,拿着那宝牒就出门去,到门口将宝牒摇了摇,道:“以我的功夫便是将它挂在天上也没什么大不了,有我在,哪用得着你费力气?” 她到了许愿树下,飞身跃起,将宝牒挂在树枝最高处,却看到季云黎的宝牒与林洪生的一般高。 她抿了抿,却找不到更高的树桠,又想了想,虽觉不妥,却悄悄地将林洪生那一只往下移了移,心中说了几声对不住。又想了想,再去求了只宝牒替林洪生求了姻缘挂上,心里期盼着他能娶个好姑娘。 她因这事情又费了许久功夫,以为自己回去的时候季云黎便睡下了,谁知道他竟还是她离开时的样子。 季云黎见她回来,转头问道:“你去了哪里?” 傅兰君凑上去握他的手,察觉还是冰凉,叹了声:“我只是去将你那宝牒挂到许愿树上。” 那怎么会这么长时间?季云黎脸不相信。 傅兰君又叹了声,道:“林洪生那只求我和他姻缘的宝牒挂的太高,我悄悄往下移了移,又觉得对他不起,替他求了只姻缘签。” 季云黎这才意了些,脸上些许笑意。 傅兰君将他的手放进被子里暖着,明明是盛夏时分,他身子却不见暖,到底是这次拔毒亏空太大,伤了基。 季云黎拥在被子里,又有傅兰君帮他暖着手,不多时便觉得昏昏睡,糊糊间鼻尖一股饭香味,他下意识的抗拒,将被子往脸上拉了拉。 傅兰君见他动作颇觉好笑,推推他,道:“先用膳,吃完再睡。” 季云黎哼一声,将头别过去,只当自己睡着了没醒。 傅兰君直接揽着他坐起来,道:“不能不吃东西,你不想回京城,早些举办我们两人的婚礼吗?” 她声音温温软软,十分耐心的哄他,说的话又正好戳中季云黎的软处,季云黎睁开眼,却看着面前白粥十分不情不愿道:“都吃这个,没滋没味的。” 傅兰君听他抱怨也是心疼,却是无奈,道:“那你才是要快点好起来,到时候想吃什么都行。” 季云黎抬起头来看她,弯着眉眼笑:“你给我做吗?” 傅兰君一愣,她活到这么大,还从未下过厨房。可听他这句话,心里却莫名的软了下来,道:“好,你好起来,我便给你做。” 季云黎眸中光芒愈盛,却道:“你这么说我倒是不敢了,能不能吃且不说,若是厨房失火……” 傅兰君气恼捶了他一下,却不敢用力,只道:“你再这样瞧不起我,我便不嫁你了!” 季云黎笑道:“不敢。” 季云黎到底胃口不佳,只吃了几口便作罢,傅兰君不舍的强迫他,便让他好好休息,打算睡醒了再喂他吃些。 季云黎只吃了几口,便觉得腹中作呕,抑的很是辛苦。多不曾进食,这呕逆症状也要许久才能好起来。 他拉着傅兰君的手,不舍得她离开,道:“陪我睡好不好?” 傅兰君并不推拒,顺着他的力道躺下来,问道:“季云黎,若是我给你熬粥,你肯不肯赏脸多吃几口?” 季云黎笑道:“若是你熬得,我自然不舍的剩下一口。” 他气力不济,傅兰君躺在身旁,不多时便昏昏睡去。傅兰君躺在他身边,也有了些许睡意,便合上眼一起睡了过去。 她睡前还记挂着季云黎用膳用的太少,想着自己熬粥给他多补补,梦里自己就当真在一处厨房,手忙脚的煮粥。 她不会生柴火,是小素帮她生着的。她拿不准火候,还是得小素在旁边看着。 她忽地听耳边想起童稚之声,“娘亲,你这粥要是再熬不好,爹爹就要被饿死了!” 她转头看去,是个白白胖胖的大小子,不过两三岁的模样,抱着一个烤好的地瓜在啃。 她心中也急切,又只得小心翼翼的熬粥,道:“知道知道,娘亲很快便好!” 那小孩子又道:“娘亲,爹爹若赶在饭点还吃不上饭,可是要腹痛的。” 她又道:“知道,知道,麟儿,你先回去陪着你爹,他受了风寒身子不适,他若是睡醒了,你便陪着他多跟他说说话。” 那小家伙又道:“我陪他还不如娘亲陪他,娘亲每次陪着爹爹,爹爹都要神许多。” 她醒来,不知道自己怎么做了这么一个梦,梦中的小孩子脸庞却记得清清楚楚,七分像季云黎,三分像她,真真实实是自己和季云黎孩子的模样。 她心中疑惑,她做过不少梦,却从不像今这般梦境真切,更不像这次一样醒来后连梦中人的面庞都记得清清楚楚。 只是她并未多想,梦只不过就是梦而已,即便再真实也很容易便抛诸脑后。 季云黎养了几,身子渐渐的好了起来。 这光正好,傅兰君当真学会了熬粥,做了第一份还算不错的便迫不及待拿来让季云黎品尝,也让他多吃一些。 岂料他却独自一人在院子里站着,身前是一人的大树,已被拦折断。 傅兰君心中一惊,连忙将白粥放在石桌上,上前揽着他的往后急退几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许是她动作太大,季云黎掩咳了几声,扶着她的胳膊摇了摇头,道:“无事。” 说着又弯咳了几声。 傅兰君将他扶到石凳上坐下,又问道:“那这棵树是怎么回事?” 季云黎笑了笑,脸上甚是愉悦,道:“我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傅兰君面上疑惑,季云黎又接着说道:“我体内曾灌输七位大内高手的的内力,用来制凤尾翎毒。没想到多年下来,那戚薇高手的内力竟在我体内融会贯通,解了毒之后,我便能运用自如了。” 傅兰君也面惊喜,问道:“这可是真?” 若是那七位高手的内力真不能被他运用自如,能防身暂且不言,关键是能强身健体,也能让他少受一些苦楚。 季云黎不言,只是手放在石桌上稍稍用力,不多时便听到细细簌簌的响声,那石桌竟是裂了一道隙。紧接着沿着那道隙桌子开始摇摇晃晃,傅兰君忙抢上去端起那碗白粥来,紧接着那石桌便哗啦一声,化为齑粉。 傅兰君震惊的看着,她能看得出季云黎不过使了一成的力,却已经与自己的掌力不相上下了。到底是七个大内高手毕生的功夫。 季云黎脸稍白,又抵咳了咳,问道:“如何?” 傅兰君道:“什么如何不如何?我亲手熬了白粥,你可是答应过要喝完。” 季云黎脸稍变,身子晃了晃,拿手抵着额头轻道:“头晕,先休息一会儿……” 傅兰君温声道:“没关系,粥一直热着呢,休息到什么时候都还有。”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