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新橙:“……” 她还想说什么,学姐已经挂了电话。 这都半夜十二点了,她该去哪儿住啊? 傅棠舟在一旁把这通电话听了个七七八八,他角微勾,说:“没地方住了?” 顾新橙说:“我住酒店就行了。” 她立刻去翻包,她平时会把身份证放在夹层里,可是她一摸,居然是空的。 她这才想起来,今天人事部门说要给她办理入职的各项手续,把她的身份证拿走了。 完蛋了,这下真没地方住了。 顾新橙想,要不就回去凑合一宿好了。 可一想到冰窖一样的房间,她不打起了退堂鼓。 她在南方的时候,冬天没有空调电热毯整个人就像死了一样——何况这是没有暖气的北方。 顾新橙默默将包放到一边,偷偷看了一眼傅棠舟,他正乜斜着眼看她。 她不情不愿地说:“我能不能……借你身份证用用?” 傅棠舟嘴角微扬,问:“借身份证干嘛?” 顾新橙说:“我身份证被人事部门拿走了,没法去酒店开房了。” “那不行,”傅棠舟的口吻很严肃,“身份证这么重要的东西,能随便外借?” “只是借你的身份证办个酒店入住。”顾新橙说。 傅棠舟忽然问:“咱俩是什么关系?” 顾新橙:“不是朋友吗?” 傅棠舟:“……不借。” 顾新橙的牙齿咬着下,软着声音说:“你把身份证借我嘛。” 言语间夹杂了几分撒娇的意思。 傅棠舟不为所动,说:“我把身份证借你,你拿去干坏事,怎么办?” 顾新橙懵:“我能干什么坏事?” “刚刚谁说要包养小狗的?”傅棠舟揶揄道,“我告诉你啊,现在北京打黄丨扫非,抓得很严。你带个不明不白的男人在酒店,到时候被警察抓了,我得跟着你倒霉。” 顾新橙无语,开个玩笑他也当真了? 傅棠舟意味深长地问:“还找不找小狗了?” 顾新橙垂头丧气地说:“……不找了。” 他意地点了下头,顾新橙立刻问:“那身份证可以借我了吗?” 傅棠舟说:“我给你找找啊。” 顾新橙乖巧地坐着等,他装模作样地摸了摸,说:“不巧,没带在身上。” 她连忙问:“那在哪儿?” “在家里。”傅棠舟不咸不淡地说,“不如,你去我家借住一晚?” 顾新橙:“……不合适。” 傅棠舟悠悠开口:“住酒店多贵啊,给你省点儿钱,不好么?” 顾新橙:“谢谢,三四百我还是掏得起的。” 傅棠舟挑了挑眉,说:“那你找找。” 顾新橙真的开始用手机找了,然后她绝望地发现,周五这个时间点,各大快捷酒店全部爆。 就算有空房,都在几十里开外的城郊了。 顾新橙心里打着小鼓,今晚真的要去银泰中心住了吗? 不容她多想,傅棠舟已经调转方向,往国贸那边开,十来分钟的车程之后,车来到了目的地。 顾新橙呆呆地望着这个停车场,只听“咔哒”一声,傅棠舟替她打开了安全带,他提醒她说:“新橙,下车了。” 顾新橙的高跟鞋踩上地面,深一口气。 去就去吧,反正……也不是没去过。 两人上了电梯,傅棠舟的手指搭着包裹皮革的扶手,轻快地敲击着。 顾新橙看向镜中的二人,他高大拔,她往他身边一站,显得格外小鸟依人。 电梯飞快地到达指定楼层,顾新橙走到悉的门前环顾四周,头顶的那个摄像头是新装的。 她看到这个摄像头,心里头顿时五味杂陈,她的手无意识地碰上指纹锁,竟然验证成功了。 顾新橙的眼睛倏地睁大,问:“你怎么没把我的指纹删了?” 傅棠舟轻笑一声,没有回答。 他推开门,两人走进房间,玄关的应灯应声亮了。 屋内的陈设和她记忆中毫无二致,多大理石地板、立体装饰壁画、樱桃木鞋柜、骨瓷花瓶……回忆像水一般涌来,将她没。 顾新橙沉浸在往的浮光碎影中,应灯忽地暗了,整个房间陷入了黑暗。 一双有力的臂膀从身后环住她的,傅棠舟将她密密地纳入怀中,带着一点点胡茬的下巴蹭过她纤细的脖颈。他哑着嗓音说:“新橙,你的指纹我舍不得删。” 顾新橙没有推开他,而是问:“为什么?” 傅棠舟如鲠在喉,还是将埋在心底的话宣之于口:“从你走的那天起,我就在想你什么时候会回来。” 顾新橙敛下眼睫,她那时候从来没想过要回来。 可缘分差错,时隔三年,她再次回到了这里。 岑寂与黑暗滋生了念,傅棠舟拨开她的发,嘴开始沿着她的脖颈向上吻。 她的肌肤柔腻滑,好似花瓣一般,透着一阵玫瑰清香。 他近乎虔诚地吻着她,最开始力道很轻,逐渐加重,到后来每一下都在发狠,像是要在她身上留下他的烙印一般。 顾新橙渐渐被他的吻唤醒了某些躁动。 虽说她不太沉这档子事,但整整三年没和男人亲近过,说一点儿都不想是不可能的。 然而,她的理智并没有沦陷。 傅棠舟想去吻她的,她偏过头,说:“……不要。” 她受到他的热情,可暂时还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完完全全地接受他。 之前她对他而言太容易得手,导致他本不懂得珍惜她。 时隔几年,她又怎会重蹈覆辙呢?起码现在还不是时候。 傅棠舟亦懂得见好就收,今夜得以一亲芳泽,他不敢再得寸进尺。 他在她耳边低声呢喃:“先去洗澡。” 顾新橙问:“我住哪个房间?” “你睡主卧,”傅棠舟说,“别的房间,怕你不习惯。” 以前她就一直和他睡主卧,没有住过别的房间。 “那你呢?” “我去你隔壁睡。” 傅棠舟适时松开胳膊,两人往主卧的方向走。 顾新橙走进浴室,发现那双香奈儿拖鞋还在,这东西他留着干什么? 她想了想,转身又出了浴室,傅棠舟正坐在卧室的沙发上,他好像在盯着什么东西看,边含着一烟,却没有点火。 顾新橙清了清嗓子,问道:“有没有睡衣?” 傅棠舟闻言偏过头看她,眼神犹如一泓深潭,漆黑、冷淡又懒倦。 他将烟摘下来,搁在了矮几上,说:“我给你找找。” 他去主卧的衣帽间翻找一番,最终拿了一件男式衬衣出来,他说:“将就一下。” 纯白的衬衫被熨烫得整整齐齐,沾染一丝淡淡的杉木香气。 顾新橙拿了这件衬衣走进浴室,她将身上的羊裙了下来,放到架子上。 她的眼神瞥过明亮的浴室镜,纤秾合度的身段亭亭玉立,浑身上下的肌肤皓白似雪。 除了脖子。 她脖子底下红了一片,一颗一颗,跟草莓似的,格外扎眼。 刚刚真的不该纵容他胡作非,她闭了下眼,暗骂傅棠舟。 他是不是属狗的?有必要那么用力吗? 这吻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消下去…… 第78章 卧室的皮质沙发旁支着一盏落地灯, 白的灯罩犹如一个浑圆的月亮。 落地灯旁有一台香薰加器,袅袅的白雾出气口逸出,室内氤氲着沉香木的气息。 卧室内一片寂静, 唯有浴室的方向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傅棠舟的手肘支在膝盖上,目光直视前方的杂物盒。 指尖夹着的那只烟依旧没有点燃, 烟头一下一下轻磕着矮几的桌面。 他在看那个小玻璃瓶,里面是一枚洁白的智齿。 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