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面对面摔倒,姿势太亲密了。 头靠着头、贴着、腿挨着腿…… 她抬起头想看看傅棠舟的情况,谁料他也正俯下头试图查看她的情况,她的嘴不偏不倚地蹭到了他的下巴。 空气静默了几秒。 顾新橙抿了抿,用手掌撑着冰面,从他身上艰难地爬了起来。 脚上穿着冰刀不方便站立,于是她索以鸭子坐的姿势坐在了冰面上。 她看着傅棠舟,焦急地问:“你没事吧?” 傅棠舟皱了皱眉头,面稍显痛苦,说:“有事儿。” 她登时一惊,连忙又问:“怎么了?” 他说:“站不起来了。” “啊!?”顾新橙吓了一大跳,“要不要给你叫救护车啊?” 这么个金贵的人物,万一摔出什么来,该怎么办? 傅棠舟摆了摆手,说:“不用。” 顾新橙以为他没大碍,松了一口气,她刚想说让他歇一会儿再试试,谁知他又说:“下半辈子估计也就这样儿了。” 顾新橙:“哪样?” 傅棠舟佯作咳嗽一声,说:“半身不遂。” 顾新橙:“……” 湛蓝的天空映在他的眼底,乌黑的睫上下动了动,他转过头来看着她。 他悠悠地叹了一口气,用难得深情的口吻说:“新橙,我对不起你。” 这话题转得太快,她一时反应不过来。怎么就对不起她了? 她试探着问:“你怎么了?” 傅棠舟牵起她的手,说:“你好不容易给我一个追你的机会,可是……” 他顿了顿嗓,继续说:“半身不遂,以后恐怕没法儿在上伺候你了。” 顾新橙:“……………………” 这种时候还跟她开玩笑,她确定他是真没有大碍了。 顾新橙毫不留情地把手走,冷冷地说:“你给我起来。” 第72章 傅棠舟从冰面上坐了起来, 嘴角噙着一丝笑。 他凑了上来,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心疼了?” 顾新橙别扭地转过头,不看他。 他却不依不饶地问:“嗯?是不是?” 她倏然冷笑, 说:“不是。” “那你刚刚在想什么?” “我在想,要是你半身不遂, 我只能换个男人了。” “……” 顾新橙得意地站起来,手拍了拍小裙子, 地踩着冰刀溜远了。 冬天的白格外短暂, 夕西斜,游人逐渐散尽。 工作人员清理着冰面,为夜场做准备。 玩了一天, 顾新橙又累又足。溜冰的时候, 她忘却烦恼, 沉郁的心情变得轻快。 “晚上想吃点儿什么?”傅棠舟问。 “我都行。”顾新橙靠着冰凉的栏杆, 看对岸升起的灯火映在冰面上, 橘的灯光被拉得很长。 这次傅棠舟没带她去高端餐厅,而是说:“去对面看看。” 什刹海附近有几条步行街,不乏各类小吃。 他们沿着仿古建筑一路向前走,这儿有几条老胡同儿, 一对白发苍苍的夫妇搬了板凳坐在胡同儿拐角晒着最后一缕光,一只三花猫在水泥路面上伸着懒。 这里都是北京的原住民,正儿八经的老北京人。 “你爷爷住这儿?” “有个老宅,”傅棠舟说,“没人住。” 顾新橙“哦”了一声, 没再多问,她暂时还不想去碰关于他家人的话题味甜。 傅棠舟主动提出:“带你去看看?” 顾新橙微讶,这才说:“不用了。” “嗯,”他倒也没坚持,“以后还有机会。” 跨过一座石桥后,游人渐渐密集起来。 顾新橙在路边买了一杯梨汁,一边暖手一边喝。 她拐进一家狭小的商品店,老板正捧着手机刷小视频,说:“想看什么?” 顾新橙:“随便看看。” 于是老板不再管她。 全国各地的景区纪念品差不多,都是水化生产的小玩意,产地大多在浙江。 在北京,可能多几分北京特,比如加一点儿廷元素。 看来看去,顾新橙也没找到什么兴趣的。她想出门,却见傅棠舟饶有兴致地在观赏一面小化妆镜。 顾新橙问:“你要买吗?” 老板一听,立刻抬头,目光殷切。 “我买这个干什么?” “那你看得那么认真……” “好奇。”傅棠舟将化妆镜放回原处。 老板目送两人出了门。 顾新橙专业病犯了,忽然发问:“你说这样的小店能赚到钱吗?” 她见到一门生意就开始默默推测对方的商业模式和盈利模式,这种小实体店确实令她匪夷所思。 “这店面有些年头了,不赚钱早关了,”傅棠舟说得理所当然,“存在即合理。” 他又点拨了她几句:“这儿客量大,获客率高,即使转化率不高,也有盈利空间……” 两人有来有回地就这个问题探讨一番,顾新橙慨,傅棠舟作为风投机构的决策者,眼界远高于普通人。 她比起他来,还差得远。 话题拐到了事业上,傅棠舟顺口问了她一句:“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公司上班?” 顾新橙果断地摇了摇头。 不是说升幂资本不好,而是她不想和他成为上下级的关系。 这个回答在傅棠舟的意料之中,他说:“你找工作的时候,可以多看看管理岗,不要局限在金融行业。你之前在致成有当管理的经验,别浪费了。” 顾新橙点点头,说:“我知道。” 他们在这附近的一家面馆吃晚餐,顾新橙小口小口吃得很慢,傅棠舟的电话响了。 他说:“我出去接个电话。” 他这一去还久,十分钟后才现身,回来时手里来拎了个袋子。 “给你带回去。” “这是什么?” “吃的。” 顾新橙放下筷子,拨开袋子看了一眼。 原来是隔壁特点心铺的小零食,都是些北京特的小吃,什么羊羹、果脯、豌豆黄…… “傅棠舟,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什么误解?” “我看上去很好吃吗?” “不好吃,”他敛眸含笑,“不过好吃的。” 汉语博大深,两个“好吃”发音不同,意思也不同。 她一时无法分辨他说的“好吃”究竟指什么。 话虽这么说,顾新橙还是收下了这一袋零食。 这些小零食看着还真致的,很多她都没尝过。 吃完饭,傅棠舟开车将她送回家。 车子开到小区楼下,顾新橙松开安全带,说:“谢谢今天带我出去玩。” 她得承认,今天一天她过得非常开心。 傅棠舟熄了火,语调温和:“是我谢谢你。” 车里没有开灯,仅有一盏白路灯的光洒落车中,他的侧脸成为一道暗剪影。 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