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幽凉的眼眸瞥过顾新橙,冷着嗓音说:“还要我喂你?” 她不搭腔,边是哼哼唧唧的声音,像幼猫的哀啼,看样子被酒折腾得不轻。 傅棠舟拧开瓶盖,将水放到头柜上。 他拿了一只鹅软枕垫在头,把顾新橙扶上去。他转身又去拿水,谁知她软着身子又栽倒了。 酒麻痹了她的小脑,现在大脑无法支配她的身体。 傅棠舟只得将她整个人搂进怀里。 她柔软的发丝滑过他赤丨的膛,上下睫像羽扇一般紧闭。 眼皮一跳一跳,却没有任何苏醒的征兆。 傅棠舟低沉着嗓音,哄她说:“新橙,喝水了。” 她却不肯动一下,身子软趴趴地靠着他,将他当成身体的唯一支点。 她的脸颊愈发红润,嘴似有若无地蹭过他的皮肤。 像是一粒滚烫的火星溅入草垛,傅棠舟的身体一下子被她点燃。 他捏着矿泉水的手指不断收紧,手背上的青筋快要爆出。 矿泉水瓶身几变形,瓶口有水洒出来,淌过他的虎口。 傅棠舟深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心跳。 他将瓶口靠上她的,顾新橙并不喝。圆圆的瓶口贴着她的,几滴透明的水溅出,濡她的。 她像是知到什么一般,瓣张开一道细,伸出小舌,舔过瓶口,像一只幼兽汲取水源。 接着她头一歪,掌心推拒着他的身子。 她不是已经解了渴,而是本没有喝,想寻找其他水源。 傅棠舟被她挑拨得汗滚热,又是一滴汗划过泛着胡茬的下巴,“啪”地滴落到她衣服上。 他干咽了一下。心火燎原,他觉得他现在比她更需要水。 傅棠舟就着被她舔过的瓶口,灌了一大口水。 伴随着咕嘟咕嘟的饮水声,这瓶水只剩下一半了。 他含了一口水在嘴里,目光锁定她软糯的红。 三秒之后,他还是将这口水咽了下去。 傅棠舟重新将瓶口对上她的,一点点地哄着她:“新橙,张嘴。” 她恢复了些许意识,很听话地张开,将瓶口含了进去,这动作她做得很练——傅棠舟闭了下眼,驱除某些七八糟的念头。 水只剩一小半,这样是喂不进去的。于是他将瓶身抬高,她的头也被迫仰起,一缕长发沾了汗,黏在纤细的脖子上。 他一只手箍着她的,另一只手喂她喝水。她的长发晃动着擦过他的手腕,瘙难耐。 顾新橙艰难地咽着,这些沁凉的水一下子堵在喉咙口,她很难受。 她下意识地松开嗓子眼,水一下子涌了进去,她被呛到了。 傅棠舟立刻将瓶子撤开,一大波水从她边滑落,她前那块深蓝布料被洇,颜愈发浓。 她一声又一声地咳嗽着,眼泪都冒了出来。 她的眼角红润一片,鼻尖也沾了点儿意,不知是水还是泪。 傅棠舟将她拥在怀中,手掌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背,为她顺气。他出声哄她,说:“新橙,我又让你难受了。” 待顾新橙终于缓过劲儿来,傅棠舟这才继续喂她喝水。 这次他的动作轻柔了不少,水浅浅地靠着她的,她一点点地将水喝了下去。 他从来没有细致地照顾过谁,这一趟下来,他早已汗淋漓,像是打赢了一场酣畅的仗。 顾新橙喝了水,推开他的手,在他臂弯里又睡了过去。 傅棠舟将瓶子放回头柜上,手掌扶着她的肩,掌心一片凉。 她的外套了,这么穿着不仅不舒服,可能也容易冒。 顾新橙今天穿的商务休闲装是两件式,一件及的对襟小外套,一件及膝的宝蓝长裙。 了外套以后,里面的长裙是挂脖式的。 顾新橙的每一寸骨都生得极好,浑身上下处处都留人。 她的皮肤沁出了一层香汗,除了洒的香水之外,她身上还有一种独特的香气。 顾新橙手脚蜷缩着抱成一团,像个婴儿一般,据说这是最有安全的姿势,像是回到母亲的子丨里。 她睡得很非常安详,对于周遭一切似乎没有任何反应。 她现在觉得……不安全吗? 以前,她也常常在他的怀里睡觉。 他不搂着人睡觉,可是每当她像小猫一样钻进他怀里,他都会心头一软,拥她入眠。 那时候她会睡成任何姿势。夜里,她也会无意识地在他怀里扭动。 有时候会将他蹭醒,他这个人有点儿起气,最恨被人醒。 可一见她这副温顺的模样,再大的火气也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火气。 他对她实施报复,非要将她醒不可。 她半寐半醒之间发出低泣一般的声音,然后睁开惺忪的睡眼,呜呜哝哝地抱怨着:“我要睡觉……” 可他却不准,非得要尽了兴,才肯放过她。 然后下次她还是不长记,继续往他怀里钻。 这种游戏他们玩过一次又一次,他竟乐此不疲。 傅棠舟想,今夜他本不该带她来酒店。 可是他不带她来酒店,她打算去哪儿呢? 所以,这一切都是注定的,他注定遭受这场酷刑——说是她对他的惩罚也不过分。 就在这个时候,傅棠舟的手机响了。 半夜三更,是谁来打扰他呢?一看,竟然是于修。 想必是有重要的事要处理,否则于修不敢在这种时候来打扰他。 傅棠舟接通电话,听于修讲着工作上的事。 他心里有一阵火气,耐着子,却依旧觉得听不进去。 他的大脑暂时没有办法调整回工作的状态,因为他的目光正落在上的那一小团人影身上。 终于,过了五分钟,他了太,给于修下达了指示,然后将电话挂了。 他看了看电话,又看了看顾新橙。 忽地一笑,将手机丢到枕头底下。 傅棠舟下早已透的衬衫,走入浴室。 “咔哒”一声,金属皮扣被解开,长应声落地。 他踩着冰凉的地板,进到淋浴间,将出水量调至最大,冷水瞬间兜头浇下。 傅棠舟需要冷静。 他将花洒取下,冷水浇透浑身上下每一处。 可一想到顾新橙现在就在离他不足十米远的大上,睡得毫无防备,他心头的那股火就怎么也灭不下去。 他放弃挣扎,花洒垂了下来,水草一般狂舞着。 他闭上眼,仰着头,黑发滴着水,从他脸颊上滚落。他的手撑在是水珠的墙上,后槽牙咬得紧紧,指尖用力到泛白。 此时此刻,他允许自己放肆地去想她。 不知过了多久,傅棠舟拾起花洒,将一切冲得干干净净。 冲走那些东西,似乎就能将不该有的念想冲走一般。 他重新睁开眼睛,神智恢复清明,仿佛一位无无求的贤者。 他从架子上取下一块干净的巾,将水珠擦拭干净。 他套上酒店的睡衣,系上带,踏出浴室。 然而,傅棠舟没有在上看见那一小团人影。 他绕到的另一侧,发现顾新橙从上掉了下来——她似乎是醒了。 下一秒,他发现,她的神智还是错的。 她挣扎着抓住沿的单,嘴里咕哝着说着什么话,像是在念什么奇妙的咒语。 他靠近之后,才听清她嘴里念叨着什么。 她说:“我要卸妆……” 傅棠舟:“……” 都这种时候了,还想着卸妆? 傅棠舟把她从地上搀扶起来,她像是找到救星一般,抓着他的袖子,蒙的眼睛眨了眨,小声说说:“我要卸妆……” 他无奈地看着她,经过那么一番纠,她脸上的妆居然都没花,依旧服服帖帖的。 顾新橙碎碎念道:“不卸妆……会长痘……” 傅棠舟:“………………” 女人对于美这件事的执着,令人费解。 别人耍酒疯是唱歌跳舞说真心话,她耍酒疯是要卸妆。 “好,卸妆,”傅棠舟指了指浴室的方位,“去那里卸妆。” 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