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仪在别墅里住了两天,原先的快和情就被消磨的七七八八。 不是住的不舒服,而是不称心。 他看了一会儿电视,袁管家提醒他:付先生代过,让他注意眼睛,然后好心地帮他关上电视。如果他弓着刷手机超过半小时,还会在一旁唠唠叨叨,唠叨到他放下手机。 而游泳池、烧烤台、按摩师,这些付锐修当他面全部一票否决过,就更没有丝毫可能。 袁管家以怀孕前三个月危险为由,对他看得很紧,宁仪每次经过只能闷闷不乐目不斜视。 至于请来的主厨,厨艺虽然不错,却是按照孕妈食谱为他定制早中晚餐,本不是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 宁仪试图贿赂主厨,但主厨是个有些严肃的中年男人,宁仪不太能和他聊得来,只能继续自己一个人孤独寂寞地自娱自乐。 最过分的是,袁管家甚至不让他出门! “您需要什么,我会为您备下。如果您实在需要出去,那还是先请示一下付先生、报备一下行踪比较好。” 请示请示,干什么都要请示! 这么麻烦,真当他自己出不去吗? 换一般人,别墅防卫系统很强悍,几乎没有可能,但他可以。 宁仪受不得自己成了笼中鸟,一开始住入别墅的兴奋半点不经耗湮没在无休止的烦躁中,时时刻刻想着偷溜出去。 袁管家自然也发现他心情不太好,给他放了一首快的轻音乐,“您情绪似乎不太稳定,需要预约心理咨询师吗?听说怀孕中的人心情暴躁是很正常的,只要予以正确的方式辅导引导,一定能帮您度过这段时期。” 宁仪白了他一眼,他抬眼看了一眼窗外飞过的长尾雀,“我不需要心理咨询师,不如给我买只宠物吧,鸟啊狗啊鱼啊都可以,能陪我玩的就行。” 袁管家出难,“您正在怀孕期间,宠物都带有寄生虫和有害细菌,并不适合您养。您若是有别的喜或需要的,不会对健康构成危害的,不如和付先生商量后再决定。” 宁仪用力捏了捏食指指骨。 商量?他这两天闷成这样,难道会想不到打电话找付锐修?问题是本打不通! “我知道了,我自己在这休息会。”宁仪强笑着摆手让袁管家走开。 眼见着袁管家离开他的视线,脚步声远到听不见了,宁仪才避开客厅的一处监控,沿着走廊缓缓踱步,观察地形。 开了一小扇门的走廊外是青青的绿草地和一些花朵盆栽。 目光浅浅滑过落地窗外的风景,宁仪手指触到墙上高挂着的一副装裱起来的水墨画,画上的荷花水佩风裳亭亭玉立,在风中拢着叶,矜持端庄。 宁仪忽然来了兴趣,正待细看这一幅淡逸劲的好画,一阵碎碎的脚步声蓦地响起。 “喂,你在做什么!” 宁仪动作一顿,转身看从小门外奔到走廊的小男孩,约莫十岁出头,壮壮实实,板寸头,眉眼倔强倨傲。 “你是谁?”看到生人,宁仪饶有兴致地问。 “我还没问你是谁呢!我之前都没有见过你!”小男孩还戴着红领巾,背着书包,个头却已经有宁仪口高了。 “你之前住在这?”宁仪疑惑,问完就否定了这一想法。 小男孩十分不屑且嫌弃地瞥了一眼他,“你当谁都能住这呢,这里只有大老板才能住!” 小男孩说完,又忍不住打量他,“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知不知道你刚刚碰的那幅画很贵啊!碰坏了你赔得起吗?宋朝真迹你懂吗?” 宁仪歪着头懒洋洋的,“那请赐教?” 小男孩走上前,得意洋洋地指着那画道:“这画我从小就看着的,看到旁边的落款没?这是宋朝某以清廉著称、生活朴素的官员挂在书房励自我的名画!也就大老板财大气,会把这画直接挂在走廊墙上。” “哦。” “哦什么?”小男孩竖着眉头问。 宁仪好整以暇,无辜地答:“我记得这位官员虽然清廉,但并不朴素。宋朝经济发达,货币购买力高,此人年薪过千万,哪需要贪污受贿;生活优渥,更说不上朴素。” 小男孩原本眉飞舞、忘乎所以的表情一滞,“胡说,老师不是这么说的!” 宁仪摊手。 小男孩坚持自己说的是对的,依旧不懈给宁仪普及知识,“还有这荷花旁的这十二个字,出自周朝《周礼》中的六廉!廉善、廉能、廉敬、廉正、廉法、廉辨,听说过没有?”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