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她想磕个零嘴打发时间。 然后她发现车里存的零食都被她解决了个干净,一点儿都没剩。 没有信号,明粲也上不了网,她平躺在座位上,只得百无聊赖开始玩起了消消乐。 还好她的猜测是正确的,两三个小时后,羊的主人赶了回来。 对方着一口明粲完全听不懂的蹩脚普通话,语调奇怪地在说什么。 明粲懒于沟通,直接让黎渊上去说。 黎渊和那人聊了一会儿,那人冲他点点头,接着便在明粲惊异的目光下,带着羊离开了。 “不是……”明粲扒着窗边,睁大了眼睛,“你怎么就让他走了啊?!” 黎渊转头看她,过去拉开后座的车门,也坐了进去,与明粲挨着。 “他说会帮我们去城里找师傅来修,不过时间有点久,可能得在这里过夜。” 耽搁了这么久,天已经不算早了,大概也只能如此。 明粲“哦”了一声,整个人没力气一样又瘫回了椅子上,“那就这样吧,再凑合一下,无聊,我先睡了。” 黎渊突然弯,握住了她脚踝。 明粲脚踝有点,突然就被一股温热的觉包裹,不由得起了一身皮疙瘩,她警惕地看向垂眸的黎渊:“你干什么,想车.震啊?” 鉴于黎渊今天白天的表现让她实在过于印象深刻,她不得不多加防范。 毕竟多年的男人一旦开荤,是真的控制不住。 她现在有了很深的体会。 黎渊听后没说话,指腹轻轻摩挲过她皮肤,小幅度打着圈,意味不明。 就一个动作,气氛陡然变了味。 明粲心头顿时一紧,坐起来,想向后挪挪。 然而还没往后半公分,就又被黎渊拉了回去。 “干什么呢?”黎渊掀了掀眼皮,似笑非笑,“这个姿势睡着不舒服。” 说完,他站在了车外,把她弯着的腿轻轻放在座椅上,松手,意道,“这样会舒服一点。” 明粲:“……” 做事不表现得那么暧昧,会死啊? 车门被关上,黎渊绕回驾驶座,把椅背往下调了一点,自己也躺了上去。 “休息一会儿。” 明粲“嗯”了一声,闭上眼。 黎渊也不再说话,车里陷入安静。 明粲闭着眼,黑暗里只能偶尔听见一点摩擦的沙沙声。 天逐渐变得黑起来,夜晚的空气染上凉意,四处侵袭。 明粲半梦半醒间,忽然一个哆嗦,又醒了过来。 她今天穿的还是那天来时的一身,里面是略显轻薄的上衣,外面套上黑冲锋衣,牛仔薄薄一层,放在这样的环境里面,有点冷。 为了保持车里空气通,她特意把后座的车窗都开了,冷风呼呼灌进来,更让她有点儿受不住。 明粲于是坐起来,抱臂耸了耸肩。 黎渊没有睡,受到后方的动静,坐直身子,回头看她:“怎么了?” 明粲鼻子,“冷。” 黎渊二话不说,开始解外套。 明粲怕他又冒,连忙制止:“诶不用——我去开行李箱!” 黎渊手上动作一顿,稍显不地皱眉,“外面很冷。” 拿衣服的过程在车外进行,冷风吹着更让人到难受。 明粲听后,也想到了这一点,先把车窗关上,掉鞋子,整个人往角落一蜷,语调拖长:“那现在怎么办?” 黎渊想了想,手往座椅旁边摸索一阵,将自己的椅背往下又放了放,直至放平。 他把外套解开,却没有下来,半躺在椅子上,指了指自己怀里,神态自若,“那就过来吧。” 明粲:? 这个男人。 真的。 越来越不要脸了:) 虽然这么想,但她身体还是很诚实地越过中间的障碍,缩到了黎渊身边。 毕竟她是真的冷。 黎渊圈着她,把她又往他这边带了带。 温热的体温隔着衣服传过去,终于让她稍微舒服了一点。 只是她还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明粲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觉到身后男人平稳的呼,她自己也慢慢静了下来。 既然想不起来,那就先睡一觉再说。 然而,正当她重新闭上眼,想要继续睡觉时,从她肚子里清晰地发出了“咕”的一声。 …… 明粲尴尬地蜷了蜷脚趾,浑身变得僵硬起来。 好的,她知道少些什么了. ——少些吃的,她饿了。 黎渊当然察觉出了明粲的动静,靠近她耳边,低声问:“饿了?” 被三番四次地打断睡意,明粲也清醒了,她一脸生无可恋地坐起来,重重点了点头。 “可是本没什么吃……诶等等,我记得顾西好像还放了点什么。” 她正小声抱怨,忽地脑中灵光一闪。 像是想起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她越过黎渊,想也不想就开了门。 面而来冷风簌簌,让她猝然打了个寒颤,却也脚步不停。 黎渊跟着下车,在她身边帮她遮风,任她一脸兴奋地去开后备箱。 行李箱被搬出来,明粲手往深处够了够,终于够着了最里面的一个纸箱。 她出来,上面龙飞凤舞的“战略后备资源”几个字无比醒目。 明粲找黎渊借了小刀,把封住的口给划开。 她记得顾西提到过,这是供野外生存的准备。 心里默默给顾西道了声歉,明粲怀期待地把纸箱子打开。 当看清里面放着的东西时,她再次狠狠愣了一愣。 ——铁锅,柴火,和角落里躺着的一大堆土豆。 她拿着小刀的手一紧,差点没一刀扎在箱子上。 这算什么战略后备资源,分明就是野炊套装。 不过饥饿当头,她也懒得去计较这些,挑了些好燃的柴火,又从土豆堆里找到几个小一点的没发芽的,一声不吭地关掉后备箱,蹲在了一旁空地上。 架好柴火,明粲背过身,掏出打火机点火,等到火势从大变小,再拿木扒拉了一下,把土豆到了最底下。 做完这一切,她才招呼黎渊过来。 黎渊站在她身旁,同她一起等待。 空旷的四面没有人烟,漫天星光与黑暗一同下。 干柴噼里啪啦烧着,火焰因为风向的原因,朝一边歪,将旁边的道路染上橘红的光。 “好久没这样搞过了……”明粲蹲在一旁,借着火堆取暖,“没想到手还没生。” 瞥见一旁站着的黎渊没动静,她笑了笑,“没体验过吧?” 黎渊诚实地点头,俯视她。 女孩儿蹲着的身影从这个视角看,更显得像是小小一团,纤细的胳膊伸直了搭在膝盖上,有意无意往地上画圈。 察觉他的回应后,她笑了笑,火光将她半张脸照亮,神出几分怀念。 旁边草丛隐隐传来点窸窸窣窣的声音,黎渊似有所,转眸望向那处发声的地方,眸子骤然锐利起来。 “小心。”他皱眉,抬手想护住明粲,却觉手下一空。 再凝眸,刚才还在原地蹲着的女孩儿比他快上一步,身形闪动之间,已经移动到了草丛边缘。 明粲手里还拿着黎渊的小刀,在他眼神投过来的刹那,她手腕一翻,直直将刀刃扎进了草丛中。 窸窣声又持续了片刻,便归于沉寂。 明粲把小刀提起来,刀尖扎着一条已经没了动静的绿小蛇。 她看都没看一眼,干脆利落地丢蛇进了火堆里。 很快,原本颜鲜的蛇身便被烧得焦黑。 明粲拿木又往柴堆里翻了翻,自顾自道,“有段时间京城的天桥底下不让住人,我就跑到了郊区山上待着,也像现在这样,就带了几个从别人花园里挖出来的土豆,将就了一个星期。” “回来之后才听说,是经常从我这里抢东西的疯子跳江了,说是封锁一个星期,其实第二天就解封了。” “他死之前刚从我这里骗了袋方便面,说好的还我条鱼,最后也没还上。” 像是讲故事一样,明粲随意而又平静地陈述着,语调毫无波澜,仿佛这一切都发生在别人身上。 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