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说着,便看到沈矜进来,他笑道:“娘子,我无事。” 徐湘湘了眼睛:“怎么会有水匪呢。” “一小撮人罢了,没什么事情,上官睿已经找人送信回去了,后肯定无事的。”他让梅香出去之后,解了衣裳,便开始打哈欠。 看起来是真的累了,徐湘湘估计就是几个小贼,也没太放在心里,抱着丈夫便睡过去。 次醒来,沈矜已经不在了,梅花和梅香脸上都漾着笑意,哥儿看她睁眼,母子二人大眼瞪小眼。 梅香忙道:“小姐,早上咱们小少爷已经吃了米糊了,您放心。” 听到儿子已经吃了,她放下心来,忽然又听梅花道:“小姐,你还不知道吧,咱们大爷昨儿抓水贼,还救了旁边的卢大人,卢大人的家眷还送了谢礼过来。” 徐湘湘笑道:“大爷还真是厉害,若是我呀,遇到水匪早就吓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却这么厉害,真是让人佩服。” 此时,沈矜便在卢家船上,他今束好金冠穿戴的如世家公子模样,卢大人摸了摸胡须:“来,我们来手谈一局。昨儿只是匆匆见了你一面,倒没想到你是这番人才。” “您真是谬赞了。” 说是谬赞,但沈矜在下棋时并不让步,这让卢大人更是觉得他不是那等阿谀奉承之人,他连说了三个!个好,“没想到还能走到这一步,这可真是绝处逢生啊。” 沈矜淡笑:“大人只不过心绪和晚辈不同罢了。” 卢大人闻言愣了一下,又哈哈大笑。 他指着沈矜道:“我那个儿子是个优柔寡断之人,多年来,只知道闯祸,若他和你一样,我便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这就是人家的家事了,沈矜不予置评,随即卢大人又问他意去哪儿,沈矜道:“学生准备上京赶考。” “果真是英雄出少年,你这般年轻便已经是举人了,让老夫佩服不已啊。” 沈矜宠辱不惊的模样更是让卢大人看好,他甚至还提到:“不知道你尚有婚配?”他有一位小女儿,生的娇俏可人,若是能嫁给这样有勇有谋的青年才俊,那真的不亏了。 沈矜点头:“小生去年已经成婚,内子同我一起上京。” 才十八岁就英年早婚了,卢大人可惜不已,但是他是个惜才之人,只惋惜了几句,又问了沈矜姓名,得知他是吴兴人,不免惊讶。 “你是吴兴沈家子弟?” 卢大人不来了兴致,又夸老相爷如何小相爷如何,沈矜也随着附和几句,真是越说越尽兴。 到最后还是沈矜提出要告辞,“今已经打扰您多时了,学生就不打扰了。” 进退有度,规矩礼仪完美,十八岁就已经是举人了,卢大人只恨不得是自己的儿子了。 等沈矜走后,卢夫人也找了过来:“这位沈公子可真的是生的俊,我平生还没见过这么俊的人呢,他们是做什么的?” 卢大人淡淡道:“朝廷开了恩科,准备进京赶考的,才十八岁,是世家子呢。” 这番话把卢夫人说的眼睛更加放光,卢大人无情的打断她:“你别想了,沈矜已经娶了,你女儿没戏了。” “咳,你不早说。”不过卢夫人也想的开:“老爷,你是这次恩科的主考官,若是沈矜真的有才能,于社稷于你都是一件好事啊。” 卢大人摸了摸胡须:“你这话说的极对,不过,他还不知道我是今科主考官了,只知道我是回京覆命的外藩官员,你也不必说漏嘴了。” 个好,“没想到还能走到这一步,这可真是绝处逢生啊。” 第51章 玄铁令 之后沈矜并无再和卢大人往来了,他成除了和上官睿一班同窗们饮酒作诗,便是陪儿子哥儿,有沈矜陪哥儿,徐湘湘便可以在闲暇时光看话本子了,有狐仙报恩书生,也有什么将军上孤女,抑或者是生。 反正够她打发时间了,沈矜不解:“我真是不明白你们女人看这个做什么,不觉得太假了吗?你看什么生,且不说大户人家,便是我们家里,婉琴出门都是丫头婆子跟着,便是定了亲也不得随意见面。再有狐仙报恩就更假了,哎,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带孩子吧。”原本说的起劲的沈矜,看到徐湘湘一直瞪着她,到底不敢多说了。 徐湘湘则道:“你知道就好,你们男人还有人想修道成仙呢,我看着也假。” 这么说下去准要吵架,沈矜立马岔开话题:“等会儿船要靠岸补给,咱们带儿子下去走走吧,成天憋在船舱里总是不好。” 一听说能下去,徐湘湘放下话本子打扮起来了,还换了好几身衣裳,“相公,你看我穿这件珍珠白的袄怎么样,外边罩一个绿的斗篷,这样是不是既素净又好看。” 她看沈矜不说话,又磨磨蹭蹭的走到他身边:“怎么了嘛,都不说话。” 沈矜则笑道:“我若说这件好看,你必定又挑剔,总之,我不多说了。” “讨厌。”她娇嗔了一声,坐在沈矜身边,亲了他一口,“相公,你说沈珏现在会不会有几分不甘心呢,你看他处处针对你,可是却还是阻挡不了你。” 沈矜则笑道:“他不过是占了先机而已,可先机就不是真正代表这个人行,当然了,现在的我和他还差的远,还得砥砺。” 靠了岸之后,岸边已经结了冰,沈矜亲自抱着儿子,把哥儿的兜帽拉下来点,徐湘湘看了看天:“咱们转一圈便上岸吧,否则,这里也太冷了。” 沈矜笑道:“好,听你的。” 沿着岸边走过去,有一些卖热烧饼的时不时叫卖,但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的店铺,这个地方就别说和江南比了,就是连他们湖广也比不了。 本来还穿着衣裳准备出来亮个相,结果行人匆匆,什么人都没有,沈矜偷笑,徐湘湘气恼:“好吧,这就回去了,买点烧饼就!就成。” 在回程的路上,沈矜看了半天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上了船他才道:“我方才看到一个人了,仿佛是王成。” 此处并不富裕,王成既然娶了兰家的女儿,按道理他不应该在这儿的。 船舶要开动的时候,之前搭船同行的有位书生却一直未回来,沈矜一时便有些急了:“现在如果不赶过去,万一河面结冰就不好了。” “那赶紧让马三他们去找找吧,他的包袱还在船上,应该只是去哪儿找不着路或者看了眼了。” 找了半天才在一家书肆找到这位书生,他看到沈家的下人才拍了拍脑袋,“对不住,对不住,我这个人从小就是看书成,一不小心就入了,方才那个老板跟我说有新书,我就看过了头。” 大家虽然方才埋怨了一通,但是到底把他找回来了,也没再多说什么了。 刚准备启程的时候,官府的人却来了,说是要查逃犯,所有人必须下船,让他们搜查,这可真是无妄之灾。 沈矜也没有料到会出现这种问题,他连忙船同官差道:“我们这一船的人都是进京赶考的举子,这条船上我能保证没有上来过旁的人,还请通融则个。”他在说的时候悄悄用衣袖遮住,往前递了一金条,那人手却缩了回去。 “无论是谁,都不能阻挡我们追杀朝廷钦犯,若有违抗者,杀无赦。” 官差说的大义凛然。 上官睿等几人用责备的眼神看着方才那个看入了眼的书生,若非是他,船早就走了,何必等这么久,本来已入冬了,行程就变得很慢了,若是再耽搁下去,本没办法参加科考,这该如何是好? “这位差爷,让我看看你们的搜查令如何,我们都是朝廷举子,未来的国之栋梁,尔等可不能随意搜查啊。”上官睿是官家子弟,悉这套程。 那官差往后退了一步,又和站在他身后的小兵不知道在商议些什么,很快就又有人过来了,沈矜抬头一看,居然是王成。 王成从马上径直下来,他脸上倒是笑眯眯的:“矜哥儿,怎么会是你,在这里碰到你还真是稀奇。” 沈矜哪里有闲工夫和他寒暄,“王大哥,我们是准备去京城赶考的,若是再晚点走,恐怕河水全部!结冰了,到时候若是耽搁了我们江南士子的考期,恐怕朝廷也要怪罪不是。” “矜哥儿这是说哪里的话,我也是吴兴人,难道我会故意阻挡你不成,你要知道,这是追杀朝廷钦犯,若是让这个钦犯逃了,他的祸害可是很大的呀。” 这个王成一向是个笑面虎,明面上笑的多好看,暗地里却使尽招,就像上次沈氏一家表面敲竹杠能敲来点银子,暗地里却差点被人放火烧死。 沈矜见他执意要查,当然是觉得不妥,他们的船里都是书或者文牒,若是被这些人翻了,或者的不见了,如何科考。 “那请王大哥把搜查令拿出来如何?若是没有搜查令,我们可是不认的。” 王成边带着轻蔑的微笑,他从袖口拿出一张泛黄的纸,沈矜接过来一看,还真的是行搜查令。 看这一群书生不说话,王成得意一笑,对后边招了招手:“兄弟们,好好查,一定要跟我查到那个钦犯才行。” 这群人当然知道王成的意思,这么好的一艘船,听说还带了女眷,这个沈矜看起来就是个有钱人,若是随便顺点什么东西,谁又会找他们的麻烦,以往靠着这样搜查,他们好些人在京师都能赚几年的赁屋子的银钱。 沈矜脸上发白,他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自以为周全,没想到人家想要拦着你,比什么都容易。 却听船上喊了一声“慢着,玄铁令在此,我看谁敢搜查。” 只见从船舱二层下来一位姑娘,王成的眼睛都不由得闪了闪,只见这女子身着雪白珍珠衫子,外罩墨绿斗篷,头发用南海珍珠的步摇着,随着她下楼来,摇曳生姿,其实王成以前也见过徐氏,那时候徐氏也不过是个小媳妇,没想到一年没见,居然变得如此风情万种。 但听到玄铁令,他又愕然。 徐湘湘从船舱走下来,手上执着一枚金菱纹的令牌,令牌上简简单单写着玄铁令,王成以前只是听说过,现在却见到真的令牌。 他凑近了看了看,仿佛还能闻到女子身上的馨香。 什么玄铁令?王成的手下跃跃试的在他跟前道:“王副都督,这个玄铁令是什么,咱们要不要直接查,我们不是有搜查令吗?” 却见王成噤若!若寒蝉,“放你妈的。”说完又对徐湘湘强笑了一下:“有玄铁令在,我们自然是不敢的。” “矜哥儿,今是做哥哥的对不住了啊。” 沈矜诧异的看着她,仿佛本不知道身边站着的这个女人居然还有这个身份,玄铁门是大齐核心官衙,几乎所有官员的把柄都在这里地方,属于是在皇权和官员两处平衡的,玄铁门因为特殊,所以官宦人家几乎不敢得罪,否则下一次遭殃的可不知道是谁了。 再者有玄铁门的人在此,说不定就有秘密任务,若是耽搁了办案,罪过可就大了。金牌玄铁令,那可是最高统领者才有的。 王成带着一群人赶紧去查别的船只了,只有沈矜他们这艘船飞快的通过,上官睿和其他书生都心有余悸,沈矜站在原地却丝毫未动。 “沈兄在想什么呢?”上官睿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好奇道:“沈兄,没想到弟妹居然有玄铁令,原来她还是玄铁门的人呀,哎呀,真是没想到,平时完全没看出来,看来还真的是高手在人间啊。” 本来在上官睿心中徐氏就是一个内宅妇人罢了,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厉害角。 沈矜强笑了一下,才道:“好了好了,天晚了,我该休息了,明再和上官兄聊。” 看他拖着沉重的步子,上官睿不解的对其他书生道:“我看弟妹的身份恐怕沈兄都不知道呢。” 上了二楼,沈矜推开门来,只见徐湘湘坐在一旁,无神的抱着哥儿,而方才那块大出风头的玄铁令却放置在一旁。 四目相对,徐湘湘想说什么,终究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沈矜笑着上前:“湘湘,我来抱哥儿吧,好不好?你歇一会儿,你今天肯定累了。” 他什么都没说,一切的怀疑他都不质疑自己,徐湘湘看着他,又把令牌递给他:“这块令牌不是我的,是别人送给我的。” “湘湘,你不必说了,不管是谁的,总归是救了我们这一次,是好事,对不是?” 徐湘湘却站起来,“不,沈矜,我想告诉你,如果我不告诉你,我们之间就永远没办法坦诚相待,我们的心里也会永远都有一刺,其实我一直想告诉你,可是没有勇气,但是现在的我,有足够的勇气来告诉你。” 第52章 乐子 这个故事说出来让徐湘湘会非常没有自尊:“我曾经在京师的时候,那时候我祖父深得文宗皇帝信任,我和这些勋贵子弟也是经常来往,姜容从小就沉默寡言,其实一开始我和他关系也不算很好,但有一次,我们一帮人骑马出去打猎,那时候有人马前失蹄,顿时大,我也被冲散了,后边跟着的丫头婆子都不见了,我很害怕。” “正巧这个时候有个小姑娘掉进了湖里,我救了她起来,全身漉漉的,我带着那个小姑娘要走出去,却怎么也走不出去,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山,和那个小姑娘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互相鼓劲,我还没有那么怕,可半夜我醒过来的时候,摸了摸身边,那个小姑娘也不见了,我不知道是不是被野兽吃了,还是怎么了!” 她现在提起来都心有余悸,后来表情又舒缓了,“可是忽然有火把照进山里来,是姜容带着人找到了我。” 她在说的时候发现沈矜神情淡淡的,想了想,她还是继续说下去:“随即我祖父专门上门谢他,他虽然经常沉默寡言,但是待我一直很好,即便祖父不在了,我家回了江陵,他和我依旧联络,并未像那些京师其他人同我疏远,后来,他便入了玄铁门,我们来往也少了很多,就在我及笄那年,他跟我来了一封信,让我等他。” “我从来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不知道他让我等是何意?是要娶我,还是如何?恰巧那时,我二婶跟我说亲,说了一个个头矮小的商户——” 她深了一口气,低着头道:“我几乎跟抓一块水里的浮木一样,写信给他,恳求他娶我。因为我不知道如果这么下去,我的子到底会如何?我很不要脸,是不是。”她自我嘲讽,“哪有姑娘家让男人娶自己的。” “果然,他来信给我,说他继母已经跟他定了一门亲事,随着这封信一起寄来的,便是这个玄铁令。”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