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仁飞怎么好意思说人家是关系户...” “就是就是,拿不到名额也见不得别人好。” “...” 谣言在这场比赛中不攻自破。 少年摘下头盔,从座舱里出来奔向人群:“怎么样怎么样,让我看看成绩。” 被弯的头发在空中一翘一翘。 郝宥凡兴奋地说:“你好像破了你自己记录。” “真假?”骆其清听见这话眼睛都亮了一下:“快让我看看!” 不远处的吧台,周棘手里端着杯咖啡,视线轻飘飘地定在人群中的某个身影上。 骆其清今天穿了一身干净的白卫衣,衬得皮肤更加白皙。 玻璃窗外明晃晃的光仿佛在这一刻化作了舞台上追随主角的聚光灯,穿过层层包裹的人群,毫不吝啬地倾注在他身上。 少年鲜活生动,连头发丝儿都在发着光。 - 校联赛如期而至。 而且今年的主办方极为给力,竟然将场地定在了本市的国际赛车场。 这可是f1和房车赛事以及各类表演赛的常用赛道。 “我都不敢想这场地开车有多。”骆其清四处张望,兴奋程度完全不亚于外出游的小学生:“要是我以后能在这跑ctcc就好了。” ctcc是国内的房车锦标赛,同时也是国内赛车的顶尖赛事之一。 但今天的热闹程度注定不会输那些大型比赛。虽然不是所有高校都有开设赛车协会,但因为它是唯一一个针对大学生举办的赛事,这就足以让这场比赛显得弥足珍贵。 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但观众席早已坐了来自各大高校的气氛组。 骆其清去后场换上了赛车服,这还是谢斌参照北极星车队的赛服专门定制的,远看大差不差,近看的差别也只有代言标志没他们多,以及车队logo不同。 不过他们的logo也足够酷炫,队名听起来也相当响亮。 谢斌带头喊:“咱们风火轮车队必胜!” 其他人跟着喊:“风火轮必胜!” 没多久,两名选手就被裁判组叫走,因为之前没有开放赛道练习,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他们要在赛前先上场勘路。 周棘就作为车队成员,跟着谢斌他们坐在后方维修车里。 维修车里放着几个监控器屏幕,对应着的是骆其清和另一名车手的赛车里行车记录仪拍摄的实时影像。 其他人都在好奇地观察各种细节,只有周棘不同,他一直在透过屏幕去看骆其清。 骆其清还没有戴上头盔,他脸上没有丝毫的紧张,相反,他看起来跃跃试。 技术组调试好通讯器后,就把耳麦到了他们手上,并叮嘱各种注意事项。 这些都是平常练习不会接触到的东西,所以为了让成员们对赛事有更进一步的了解,谢斌允许每个人都用通讯器跟两位车手说上一两句话。 郝宥凡拿着通讯器,差点要跟骆其清唠起来了。 轮到周棘的时候已经接近上场了,而且很多话前面的人都已经嘱咐过了,于是他就言简意赅地说:“好好跑。” 虽然只有几个字,但骆其清还是立刻就听出了周棘的声音。 他角不自觉勾起一个弧度,语气轻松: “跑第一有没有奖励啊。” 可话一出口,骆其清心里就有点发虚。 明明这就是很正常一句话,就像普通队友之间信口拈来的玩笑,可现在说出来之后却总觉隐隐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周棘会不会听出来? 骆其清忐忑地等待着,可耳麦里迟迟没有传来周棘的回应,他忽然有些沮丧,以为周棘没听见,或者是有意逃避了这个问题。 可就在他准备等着下一个成员开口时,他蓦地再次听见耳麦里传来了那个富有磁的声音: “当然有。” 第26章 和启蛰 伴随着电视机里微弱的背景音, 季安双手叠放在膝盖上,静静听着骆其清讲述他和周棘的过去。 作为一名具备极高职业素养的心理医生,他可以在任何时候成为一位很好的倾听者。 但是骆其清讲到一半却蓦然停了下来。 “抱歉。”他捏了捏发的眉心, 深一口气,“我有点不舒服...” 明明正回忆到轻松愉快的地方,可他心底里却没来由地涌现出一股悲伤,或许潜意识中习惯会把曾经和现在放到一块作比较,然后就会产生出一种过去发生的都是杜撰出来的美好错觉。 这让他很难受。 骆其清觉自己的状态并没有恢复多少,但保持这个坐姿将近两个钟头让双腿开始变得发麻,于是他扶着桌子站起来,慢慢走到窗边。 对面的楼房大多已经熄了灯,安静得连风声都没有, 只能依稀看见隐匿在树荫下影影绰绰的灯光。 “你刚刚病情伴随躯体化症状发作,现在觉得累和不舒服都是正常现象。”季安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劝道,“你不要抵触情绪, 要尝试接纳它。” 尽管他也知道这话说出来容易,实际要让患者做到却很困难。 不然也不至于治疗六年都没完全康复。 而且骆其清的情况又比较特殊... 季安捧起纸杯抿了一小口, 然后清了清嗓子, 努力让自己语气不那么严肃, “但不管怎么说, 你这样贸然尝试还是太危险了, 之后最好还是循序渐进。”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