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雁歌那双漾着潋滟波光的桃花眼, 就这么怀着一丝期翼定定的看着林思慎,她本是个孤傲随的女子,如今不得已走投无路只能放低身段,来求林思慎这个不过几面之缘的人。 林思慎眉头紧蹙的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孟雁歌,轻叹了口气道:“我父亲和九王爷是负责此案的主审官, 搜捕你们的人应当是我父亲的属下。我若帮了你, 哪天此事被旁人知晓, 恐怕还会殃及我的父亲。孟雁歌,不是我不想帮你, 实在是你的身份牵扯太多。” 林思慎的拒绝让孟雁歌眼中的光亮瞬间黯淡了下去, 她缓缓抬起头自嘲的笑了笑:“其实我心中知晓你不会帮我, 却还是抱着希望来找你。” 短暂的思忖过后,林思慎有些犹豫的开口道:“你的同伴既已负伤, 那便逃不出京城, 你又何必一直守着他呢? 孟雁歌听明白了林思慎的意思,她神复杂的看着林思慎,轻声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放弃他?” 虽然这么说有些冷情, 可林思慎到底还是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当初你和你的同伴做这件事的时候, 应当早就置之死地而后生了吧, 既有此觉悟,事后又何必苦苦求生, 不过是连累....” 孟雁歌冷冷的打断了林思慎的话,她看着林思慎的眼神中仿佛透着一丝失望:“我懂你的意思,可我做不到, 我不能抛下我的同伴不管。” 林思慎看着眼前神情决绝的孟雁歌,心中一片复杂,孟雁歌虽看上去随意浪却比她更重情重义。 孟雁歌忍不住问林思慎:“你若真是个这般计较得失的人,为何当初又会救下我?” 林思慎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我那时并不知晓你的身份。” 孟雁歌突然挑一笑,致的面容上笑意竟是带着一丝冷厉:“若你知道我的身份,当初就不会救我,我说的没错吧?” 林思慎没有否认,她只是轻叹了口气,眼神突然变得有些茫然:“这世上的人,很少有人能像你一样活的这般随。更何况以我这种身份,表面上看起来虽然光鲜亮丽,可若是行差踏错一步,就会万劫不复。” 林思慎的话让孟雁歌沉默了,她是个聪慧的女子,她知晓林思慎有难处,可她仍是忍不住嘲讽道:“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样的人,对人对事都要算计步步为营,肚子里装着的坏水。” 她的话听上去像是抱怨嫌弃,林思慎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正是有我们这样的人,所以像孟姑娘你这样的人,就显得格外的难得可。” 孟雁歌淡淡一笑:“罢了,你至少没喊人来抓我,懂得知恩图报你也没那么坏。” 虽然的确帮不了孟雁歌,可林思慎定定的看了她半晌,最终还是提醒了她一句:“你不能放弃同伴,不代表别人不会。” 孟雁歌抬眸有些诧异的看着林思慎,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致白皙的面容染上了苍白之,她身形一闪瞬间便出现在了湖水中央,脚尖轻轻一点湖面,起一阵波澜,而后又是纵身一跃便消失在了林思慎眼前。 她的轻功的确了得,不过瞬息就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林思慎眼中。 孟雁歌一路往西行,闪身躲入暗的角落中,避开了街上搜寻的士兵,最后悄悄的来到一个客栈后院,闪身进入了一个漆黑的马棚之中。 马棚里有两个身影,一个坐着一个躺着,当孟雁歌翻身而入时,那个坐着的身影突然猛地站了起来,眼复杂的盯着她。 昏暗的马棚内,唯有借着透过隙的月光才隐约看得清人影,孟雁歌径直走向躺在干草堆上一动不动的小身影,轻唤了一声:“迟儿。” 无人应答。 站着的那位男子看了她一眼,然后默然不语的偏开了头。 孟雁歌察觉到了异样,她缓步靠近,这才嗅到了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借着月光她看清了干草堆上那个瘦弱稚的少年苍白的面容,他紧闭着双眼面容恬静,左心房上深深的着一柄匕首。 看上去早已没了气息。 孟雁歌紧急握着拳头,身子抑制不住的冷颤,她红着眼看着那个站着的男子,低声吼道:“你做了什么?” 男子不知所措的倒退了一步,声音沙哑颤抖:“是迟儿求我这么做的,他知道你不会抛下他。这么做,对你我对他都好。” 孟雁歌红了眼眶,她伸手握紧袖中的一柄弯刀,带着冷厉的气息一步一步靠近男子:“是他求你的,还是你觉得他是累赘。” 男子觉到了孟雁歌的杀意,他一步一步往后退,鼓起勇气呵斥道:“雁歌你别傻了,若是带着迟儿逃跑,我们就逃不掉。” 孟雁歌冷冷的盯着男子,她似乎有些失去了理智,面苍白的垂眸低声喃喃道:“你为什么要杀了他,我说过要带他回家。” 男子身子一颤抬起头看着她,目光悲切凄凉,他轻声反问道:“雁歌,我们还有家吗?” 孟雁歌仿若未闻,她突然身形一掠在男子还未反应过来时,手中的弯刀就已经抵住了男子的咽喉。她的声音冰冷而愤怒,锋利的刀刃重重的入肌肤之内,渗出了几滴血珠:“长老说过,族中子民不得自相残杀,你如今杀了迟儿,我就能依照族规杀了你。” 男子缓缓的闭上眼,他并未反抗,只是扬起脖子低声道:“长老知道你的子,离开前他与我说过,不惜一切代价保全你就够了。我不能让迟儿拖累你,你若想杀了我替他报仇,动手就是。” 在脖子上的刀刃突然一松,弯刀坠落的地面的声音有些刺耳,男子猛地睁开眼,却只见身前空无一人。 林思慎看着孟雁歌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回过神,良久之后她突然垂眸轻叹了口气。 在后花园又独自一人待了许久,林思慎这才打算离开,只是才走了两步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细微的脚步声,她神一凛猛地转身,却见孟雁歌正面苍白眼神空的站在她跟前。 林思慎眉头一皱,有些无奈道:“你怎么又...” 话还未说完,孟雁歌突然冲了过来猛的撞入了林思慎怀中,林思慎后半句话生生被她撞了回去,不仅如此还倒退了两步这才稳住了身形,身上还隐隐传来一阵酸痛。 孟雁歌双手圈着她的肢,头埋在她肩窝中,一言不发死死的抱着她不撒手。 林思慎抓着她的手臂推了两把都没推开,她神情有些尴尬的四处看了看,而后低声急促的问道:“你怎么了?” 孟雁歌缩在她怀里没开口,圈着她肢的手反倒是又紧了几分,勒的林思慎有些疼。 林思慎抬起手正准备试着再用力些推开她,却突然觉脖颈上滑落了温热润的水痕,抬起的手又缓缓的放下了,她幽幽叹了口气低声道:“你没事吧。” 孟雁歌仍旧是一言不发,良久之后这才闷闷开口道:“迟儿死了。” 原来如此,林思慎知道自己的猜测果然对了,就算孟雁歌不会动手那也不代表她另一个同伴不会动手,她心中隐隐有些惋惜,而后想了想开口安道:“生老病死乃是常态...” 孟雁歌圈着她肢的手又是一紧,低声打断了她的话:\迟儿才十三岁。\ 林思慎觉着被她这么抱着实在是别扭,可现下推又推不开,眼下也只能轻声安她:“那他也一定会很高兴,因为他的雁歌姐姐没事。” 孟雁歌了鼻子松开了她,后退了两步低着头道:“我只是突然想找人抱一下,你别多想。” 林思慎愣了愣,而后偏头看了眼肩上那濡的一块布料,笑着摇头道:“我没多想。” 孟雁歌抿了抿抬起头,红彤彤的眼睛让她看上去楚楚可怜,可她仍是硬着脾气冷声回道:“你最好别多想,我瞧不上你这样腹坏水的男人。” 明明是她自己冲上来抱着自己哭,哭完了却还冷冰冰的警告自己别多想,林思慎有些无奈的摊手道:“我真没多想,我昨才成婚。” 更何况,她也不是男人。 孟雁歌瞥了她一眼,转身背对着她:“我们两清了。” 的确是两清了谁也不欠谁,林思慎点了点头,最后却还是叮嘱了一声:“孟雁歌,你后还是凡事多为自己考虑考虑吧。” “嗯。”孟雁歌转身看了她一眼心不在焉的应下了,然后这才离开了。 这人还真是率妄为啊,林思慎舒了口气摇摇头,然后缓步走回了琉光阁。 虽然已是夜深,可沈顷婠并未歇下,林思慎推门而入的时候屋内还点着烛火,而沈顷婠正端坐在书桌前执笔不知在写些什么。 林思慎关上门,靠着门后站了好一会,也没等沈顷婠抬头看向自己,她轻咳一声开口问道:“郡主怎么还不歇息。” 直到她出声打断,沈顷婠执着笔的手这才一顿,在白纸上坠落了一滴细微的墨,而后晕染开来。沈顷婠抬起眸子,深邃的瞳孔在昏暗的烛火下显得愈发漆黑,她淡淡的瞥着林思慎,启道:“等你。” 林思慎闻言眉尖一跳,她轻咳一声缓步走到书桌旁,往沈顷婠身前的白纸上看了一眼,口中笑道:“我若没回来,郡主歇下就是,何必等我。” 沈顷婠放下笔,敛眸看着身前的林思慎,声线清冷:“林公子趁夜与佳人私会,想来是忘了我这个新婚子。” 这话若是旁人来说,恐怕就是深闺怨妇的姿态,可沈顷婠来说却风轻云淡波澜不惊。 林思慎不动声的挑一笑:“你看到了?” 沈顷婠眸光一冷:“林公子这么明目张胆的,难不成不就是想让我瞧见?” 林思慎并未否认,从孟雁歌进入将军府开始,她就知道沈顷婠已经注意到了。若是偷偷摸摸的提醒孟雁歌换个地方,反倒显得她心虚。 她淡淡一笑,说明了孟雁歌的身份:“她就是那个在香楼救下我的女子。” 沈顷婠看上去似乎并不惊讶,她的目光悠悠的落在林思慎的肩头,而后轻声道:“被全城缉捕的异族女子,林公子与她深夜私会就不怕林将军发现?” 林思慎耸了耸肩,一脸轻松的表示:“她的轻功了得,这府内恐怕除了郡主就无人发现她来此。” 沈顷婠缓缓站起身,她垂眸将桌上的白纸折起而后随手放在了一旁,似笑非笑道:“林公子今夜倒是跟我演了一出好戏,月之下郎才女貌依依不舍搂搂抱抱。” 林思慎眉头微微一皱,眼角余光似乎瞥见了刚刚沈顷婠收下的白纸下还垫着一张画卷,上头隐隐画着什么,只不过随意一瞥并未看清。 她思忖了片刻后,轻声询问道:“异族和太子之间的仇怨,郡主可有所耳闻?” 沈顷婠抬眸看了她一眼,神情清冷的应了一声:“嗯。” 说完,她便自林思慎身旁走过,径直走向了门边的檀木架,取了一方丝帕沾着清水将手擦拭干净。 林思慎垂眸看了眼放在书桌一角落的那两张宣纸,而后回身看着沈顷婠道:“那郡主应该知道,留着他们可对付太子。” 沈顷婠冷冷淡淡的回了一声:“你打算如何行事,大可不必与我解释。” 林思慎有些不解,她皱眉低声音道:“郡主不是说要与我合作?” 明明说要和林思慎联手,却从未跟她提起过什么,甚至对她私下的举动半分也不过问干涉,倒是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沈顷婠只是若有似无的提点了她一句:“如今天平并未倾斜。” 天平指的就是太子和二皇子,他们二人如今旗鼓相当,旁人若是动手反而会让他们警惕,从而暂且停手。 沈顷婠的意思是,在太子和二皇子明争暗斗的时候,她们只需要坐山观虎斗韬光养晦便好,过早的暴只会适得其反。她现下并不打算干涉林思慎,也不透任何事,不过是时机未到而已。 林思慎正沉思着突然抬头瞧见站在榻旁的沈顷婠正在褪去外衣,烛光之下她包裹在衣裙之下的身形缓缓浮现眼前,林思慎深了一口气急忙转过身。 倒是对她一点防备都没有,就这么当着她的面衣。 林思慎小步挪到了屏风后,径直躺在了云榻上,双手枕在脑后盯着天花板楞神。 本打算等沈顷婠睡着之后,再小心入眠的林思慎不知怎么,嗅着空气中淡淡的香味,再度糊糊的陷入了沉睡中。 一睁眼又到了天光,林思慎衣裳都未褪去就这么躺在云榻上睡了一晚,她爬起身觉得头有些重。 她自屏风旁探出头,瞧见沈顷婠并未在屋内,这才松了口气。 墨竹敲门进来服侍她洗漱,见她脸似乎有些不对,急忙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替她诊脉。 瞧着墨竹放下她的手叹了口气,林思慎开口问道:“我不会又病了吧?” 墨竹踮起脚摸了摸她的额头,而后又好气又好笑的嗔道:“公子难道就自个觉不出来?” 林思慎也跟着摸了摸自己额头,反问道:“伤寒?” 墨竹白了她一眼,推着她往榻边走去:“今公子就老老实实躺着喝药吧。” 林思慎回身拂开她的手,急忙道:“别躺这啊,这是郡主睡的榻。” 墨竹没理会她的抗拒,径直将她按在榻上:“只要奴婢去取药,老夫人就会知晓,等老夫人来了瞧见您躺在云榻上,会怎么想不必奴婢多说吧。” 林思慎老老实实的躺下,鼻腔边的香味浓了几分,清雅冷淡丝毫不觉刺鼻,她撑着身子问道:“郡主去哪了?” 墨竹瞥着她戏谑道:“一大早就在后花园,公子若是想郡主了,奴婢这就去帮公子请郡主回来。” 林思慎知道墨竹是在逗自己,便无奈一笑道:“不用,你这丫头是不是讨打。” 也不知是不是墨竹真将沈顷婠请来了,还是沈顷婠自己回来了,墨竹走后没多久,沈顷婠就在兰青和绿荫的陪同下回了琉光阁。 沈顷婠一入门就瞧见林思慎裹成蝉蛹似的,只出一个脑袋躺在自己的榻上。 她倒是没半点不悦,只是走到榻边微微一挑眉问道:“病了?” 林思慎瞧见她便想起身,她有些心虚的解释道:“轻微伤寒不碍事,一会祖母可能会来,所以我这才...” 沈顷婠一拂袖,伸手轻轻按在林思慎的肩头,示意她躺着:“无碍,你先歇着。” “多谢郡主。”林思慎乖乖躺了回去,眼睛也不知该看向哪,只能盯着雕花檐一动不动。 沈顷婠坐在她身旁,似乎并不打算离开,她看着林思慎略显苍白的脸,眉头微微一蹙轻声问道:“可用了早膳?” “未曾。”林思慎摇了摇头,末了又补了一句:“我不饿。” “总归是要吃些的,若是等喝了药,你恐怕更是吃不下。”沈顷婠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似乎是有些不,而后她吩咐一旁的兰青,去后厨取一碗清粥。 兰青去取粥的时候,沈顷婠还亲力亲为的打了一块帕子,垫在林思慎有些发烫的额头上,然后替她掖了掖被角,就这么一直陪在林思慎身旁。 林思慎有些受宠若惊还有些尴尬,沈顷婠的这般举动倒还真像一个温婉贤,可她愈是这样林思慎就愈是不安,躺在沈顷婠身旁的她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狂跳。 说不清是因尴尬不安还是别的什么。 可沈顷婠似乎并未有异样,声线冷淡的询问道:“你的身子实在是太弱了,我来京城这段子,你好似就已经病了好几回了吧?” 林思慎无奈的叹了口气回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幼时也常常生病,外头的人可个个都说我是药罐子。” 沈顷婠眉头紧蹙,神有些复杂道:“就你这身子如若真的去了边关....” 话说了一半并未说下了,林思慎却是知道她后半句是什么,她垂眸笑了笑并未开口。 没一会,兰青就将清粥取来时,沈顷婠接过端在手中。 “多谢郡主。”林思慎道了声谢,坐起身伸手过去接,可意外的是,沈顷婠抬手躲开了。 沈顷婠抬眸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垂眸执着雪白的匙羹。林思慎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十指不沾水的沈顷婠,白皙修长的尾指微微翘起,正替她搅拌着碗里滚烫的清粥。 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个动作,可落在旁人眼里却如此优雅婉转。 待热粥转凉了一些后,沈顷婠用匙羹勺起一勺,然后递到了林思慎嘴边。 林思慎回过神,苍白的面微微红了一些,她尴尬的微微偏开头低声道:“郡主,我...我自己来就好了。” 她只是轻微伤寒,又不是手断了,这么坐在榻上享受沈顷婠的服侍,实在是让她不安。 沈顷婠勾一笑,狭长深邃的眸子定定的看着林思慎,举着匙羹的手仍是一动不动的递在她嘴边,无声的拒绝了她的提议。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林思慎最终还是张开了嘴,小心翼翼的咽下了沈顷婠喂她的粥,温热的清粥在胃里暖暖的,可她心里却是一片忐忑。 好不容易沈顷婠终于喂林思慎喝下了一碗粥,之后墨竹又来送了一碗熬好的药。 折腾了一上午林思慎昏昏沉沉的睡下,等她再度醒来时身上已经冒了一身的冷汗,她爬起身环顾四周,房门紧闭沈顷婠也不见身影。 林思慎本打算出门走走透透气,可她走到窗边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放在书桌角落,两张叠在一起的宣纸,正是昨夜沈顷婠执笔写的。 出于好奇,四下又无人在,林思慎大着胆子偷摸将那两张宣纸展开,头一张不过是写了一篇诗词,倒是没什么稀奇,不过沈顷婠的字写得实在是好看。 笔墨横姿气韵畅,字体俊俏飘逸却又微锋芒,让人不仅眼前一亮,林思慎虽不是内行,却也看出沈顷婠的书法比得上当世不少大家笔墨。 端详了沈顷婠的墨笔后,林思慎显然更好奇昨夜一瞥的那幅画,她小心翼翼的掀开掩在上头的宣纸,而后定睛看去,顿时愣在了原地,面上神情僵硬。 只见那宣纸之上笔墨不多,唯画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出墙红杏。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都是臭猪猪,看人家的文还不收藏,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们!谢在2019-11-11 20:48:04~2019-11-12 21:37: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的小天使哦~ 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墨小尘、小喵九么么哒 1个; 谢灌溉营养的小天使:悠哈 6瓶;穹莹由亚我就一枚死宅 2瓶; 非常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FENGYe-zn.cOM |